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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8:16 作者: 沐清雨
南庭說著,攬住了齊正揚的肩膀,「正揚是大孩子了,不用我照顧什麼,但我還是要向你保證,我會代你,」她看向齊正揚,「陪伴他成長。」
齊正揚並不懂南庭所說的記憶相通是什麼意思,可從第一次在機場見到南庭,他就有種莫名的親近感,覺得她像是自己的姐姐一樣,結果,在年齡上確實只是姐姐輩份的她,和盛遠時在一起了,那麼,她順理成章地成了長輩。所以,齊正揚無意拒絕她陪伴自己成長的用心,他更慶幸於,未來的小嬸是自己在機場偶遇的小姐姐。
齊正揚面朝大海說:「爸爸媽媽,正揚又多了一個親人,你們放心吧。」
盛遠時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他駕駛著直升機,和南庭,和齊正揚一起,把齊跡與雲萊銘記在了心裡。
相比齊正揚的堅強,齊妙一路都在哭,喬敬則知道她與雲萊嫂子的感情好,並沒有過多的阻止,可又擔心她哭病了,終於還是忍不住說:「讓齊正揚看見,他心裡會更難受,你當姑姑的,也考慮一下孩子的感受。」
於是,在直升機著陸後,齊妙擦乾了眼淚,對陪在身邊的喬敬則說:「謝謝你。」
喬敬則要的當然不僅僅是一句謝,可齊妙的病還沒治好,他不敢越雷池半步,想了想說:「盛老七試飛在即,我還有好多檢修的工作要做,先回去了。」
自從他在咖啡廳外面看見她和桑桎在一起,態度一直是淡淡的,齊妙其實心裡是有落差的,再想到桑桎所說的,治療恐男症的辦法是:以毒攻毒,多和喬敬則接觸,她說:「你能送我回去嗎?我……沒開車。」
喬敬則都已經準備走了,聞言立即說:「行。」
如此痛快,讓齊妙又多了幾分治療的勇氣。
盛遠時把所有的人都安排好了,才帶南庭和齊正揚上了自己的車。回去的路上,南庭問齊正揚,「我剛搬到妙姐那邊時,向你報電話號碼,你不是沒有聽懂,而是由於我和你媽媽報數字的方式一樣,感到震驚是嗎?」
齊正聲回想那天的情景,點頭,「我怕提起媽媽會忍不住想哭,就沒解釋,當我知道你是一名管制時,我就覺得,你就是應該和我小叔在一起的,因為你們,特別像我爸爸媽媽。」
或許因為她擁有雲萊的記憶,才會和齊正揚相遇吧,否則茫茫人海,他們怎麼就能在空港,那個對於他們而言,具有特殊意義的地方結識呢。南庭笑望著他,「你還是不要叫我姐了。」
齊正揚嗯一聲,改口道:「小嬸。」
「叫小姨吧。」那樣,或許你離你媽媽就更近了些,而我,也覺得和你媽媽更近了些。
齊正揚並不知道關於記憶的秘密,他不解:「要是我叫你小姨了,小叔怎麼辦?」
「他又不會介意。」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對的,南庭問開車的盛遠時,「是嗎七哥?」
盛遠時在後視鏡中看她一眼,回答:「是。」
齊正聲的執拗勁上來了,他還在琢磨,「可我叫小叔為小姨夫的話,姑奶奶會怎麼想啊?」
這個麻煩的熊孩子。盛遠時只能以小叔的身份命令道:「各論各的叫,沒毛病。」
好吧,作為一個聽話的侄子,齊正揚沒再追究下去。
逝者已矣,生者繼續。
當齊正揚帶著感冒回學校上課時,包括南庭在內的長輩們,也同樣恢復了工作。
距離試飛只剩十天時,盛遠時已完成了飛前的各項準備工作,只是對於喬敬則主管的試飛專機的檢修與維護,每日依然過問,除此之外,他像二十四孝男友一樣照顧著南庭,連應子銘都說:「這是怕你擔心,你呀,也放鬆些。」
夢境的迷團解開後,南庭已經不像之前那麼緊張了,可讓她把生物航煤的試飛當成是平時的上航線執飛,還是有些困難。不過,她並沒有影響工作,依然正常值班,休息的時間也不會待在家裡,而是和盛遠時一起去機場,在應子銘的安排下到進近管制室跟班學習。
由於應子銘要出差去外地做管制交流,他臨走前交代南庭,「你的航線實習就等新航煤試飛過後再進行吧,否則你也靜不下心。另外,進近管制室的劉主任說你進步很快,有意讓你再跟兩個班就上席位試試,所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聽劉主任安排,塔台這邊的工作交給大林就行。」隨後又像擔心南庭不明白似的,直接說:「要是表現得好,試飛那天,你就可以上席位引領盛遠時起降。」
「我上席位?」南庭已經知道,為了確保一周後的生物航煤首次試飛,塔台和進近管制成立了管制小組,為試飛工作提供安全的空管保障服務,且伴飛的指揮、飛行區域及高度、備降場的選擇、應急處置等方面都做了詳細的安排和部署,更有管制主任等值班領導到指揮現場督導工作,沒有接到通知的她以為,必然是要骨幹管制員執行指揮,而放單沒多久的她,充其量也就是在指揮大廳里……看一看。
見她半天反應不過來,應子銘只好說:「我是在通知你,你已經是管制小組的成員之一了,但是,是親自上陣指揮,還是只能作為候補,就看你自己了。」
「親自指揮?」南庭都懵了,意外到懵圈,驚喜到質疑,「我……行嗎?」
難得見她呆呆的樣子,應子銘以玩笑的口吻說:「我反正是推薦了你,劉主任也是同樣的意見,至於你行不行,就看你給不給師父長臉了。」
「啊!」南庭像個孩子似地抱住應子銘,「我一定不給師父抹黑。」
「哎呀呀,我這老腰啊。」應子銘像父親一樣慈愛地摸摸南庭的腦袋,「幸虧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否則讓盛遠時看見,可是不得了。」
南庭確實是太興奮了,意識到在辦公室里不宜和師父「摟摟抱抱」,她趕緊鬆開手,把手背到了身後,笑眯眯地說:「他不是那樣的人。」然後向應子銘鞠了一躬,「謝謝師父給我機會。」
應子銘扶她起來,「我其實是擔心,等哪天盛遠時發現管制工作太辛苦了,把你挖到南程去,那我們空管中心的損失就大了,所以啊,趁你對管制工作還有熱情,委以重任,讓你捨不得走。」
南庭笑得眉眼彎彎,「您放心,我這輩子是準備和管制職業死磕到底了,才不會去南程看他臉色呢,還要被人議論是靠和他的關係上位的,不像做管制,管他是機長,還是總飛行師的,只要他想飛,就得乖乖聽指揮。」
盛遠時的聲音在這時響起,「我就算不飛,還不照樣聽你指揮?」見應子銘和南庭看向門口,他說:「不好意思應主任,我沒在樓下等到她,打她手機又沒人接,就直接上來了,無意偷聽你們師徒說話。」
應子銘看看時間,笑言:「是我耽誤她下班了。」然後對南庭說:「沒別的事了,快收拾收拾回家吧。」隨後才對盛遠時說:「我本想和大家一起見證生物航煤的技術試飛,結果臨時來了任務,那就提前祝你試飛順利,凱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