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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8:16 作者: 沐清雨
    「我錯了妙姐。」

    「你沒錯,你就是有點軸。」

    「說什麼呢?」換上了乾淨衣服的盛遠時從衛生間出來,站在病床前,一隻垂在身側,一隻手搭在南庭肩膀上,皺眉看著齊妙,「我讓你過來不是給她訓話,不該說的別瞎說。」

    「我哪敢給你的心肝寶貝訓話啊。」齊妙瞪他一眼,逕自從包里拿出一堆文件,攤在病床上,和南庭說:「不說了,來,看看你家七哥有多厲害,這是中南的股份……」

    「等等。」盛遠時偏頭看過來,「這都是些什麼東西?」說著,俯身拿起其中一個大紅本,「房產證?齊妙你要幹什麼?」

    齊妙理所當然地說:「給南庭小妹妹亮亮你的家底啊。」

    盛遠時有點沒反應過來,「我的家底?」

    「我不整理都沒發現,你這家底好豐厚啊。」齊妙越說越來勁,「光是各公司的占股已經是天文數字了,連固定資產都很可觀……」

    盛遠時適時打斷了她,「我讓你幫我收著這些東西,誰讓你拿過來的?」

    「以前你沒女朋友,我幫你操心可以,現在你有南庭了,我才懶得管。」齊妙把一堆資料全推給了南庭,「以後你當家,他要是起刺兒,妙姐幫你打官司,讓他淨身出戶。」

    盛遠時忽地一笑,「齊妙你這是變相幫我求婚嗎?」

    喬敬則在這時從外面進來,「人不是剛醒嗎,就求婚了?盛老七你這效率夠高的啊。」

    盛遠時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你來得正好,幫我把這個女人從我女朋友的病房裡帶走,隨你帶去哪裡,我謝謝你。」

    喬敬則把手上的水果藍放下,看一眼齊妙,「先不說這個女人怎麼惹你了,好歹讓我和南庭小妹妹說句話吧。」然後笑嘻嘻地看著南庭,「睡醒了啊,你這一覺,把老七的魂都快睡丟了。」

    南庭被從重症監護室轉來病房時,李主任說她只是睡著了,很快就會醒,結果她竟然睡了三天三夜,盛遠時是真的嚇壞了,就連南嘉予都說:「她可能只是太累了,就讓她好好睡一覺吧。」他依然放心不下。

    於是那一夜,南嘉予把南庭失眠到完全睡不著的事也告訴了盛遠時,她說:「桑桎說,可能是那一夜之後,她對睡覺有恐懼,但到底是心理上的問題,還是神經方面的問題,還不確定。」

    這接二連三的真相讓盛遠時也失眠了,他無法想像南庭是如何度過那些睡不著的夜晚,再想到她床頭的那些厚厚的專業書籍和手寫的筆記,他仿佛看見,南庭這幾年來,是怎樣孤獨又堅持地努力著往前走。也是在那一刻,盛遠時才明白過來,那條莫名不喜歡自己的柴犬,為什麼叫睡不著,他為叫錯過它的名字感到抱歉。

    盛遠時不願喬敬則說太多,他適時換了個話題,「那件事怎麼樣了?」

    喬敬則瞥一眼南庭,才說:「和你想的差不多。」

    差不多就是還有差。盛遠時示意他到外面說,出病房前他又忽然轉頭對南庭說:「收好我的老婆本,別丟了。」

    南庭窘窘地看向齊妙。

    齊妙幫她整理,「我其實是想讓你知道,以後你再遇到任何的困難,第一個要找的人,該是你家七哥,不要認為那是給他添麻煩,他天生就是給你解決麻煩的,況且你看,他可不僅僅只是個機長那麼簡單。」

    下午的時候,應子銘和大林來看南庭,隨後顧南亭和程瀟兩口也過來了,他們剛走,齊正揚就來了,他對南庭說:「果然被我說中了,你和小叔很配,南姐,你說……」

    盛遠時不等他說完就賞了他一記爆栗,「什麼南姐,差輩了!」

    齊正揚揉了揉額頭,看著南庭響亮地叫了一聲,「小嬸。」

    南庭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她靦腆地說:「還是各論各的叫吧。」

    盛遠時笑睨著她,「你的意思是,他叫我姐夫也行?」

    南庭抬手打他,他卻握著她的手不放,「只要他不怕被他姑奶奶罵的話,我是沒問題的。」

    齊正揚吐舌,「我還是叫小嬸吧,姑奶奶可是最注重輩份的人了,讓她知道我管她未來的兒媳婦兒叫姐,可不得了。」

    南庭見他心情不錯的樣子,猜測他媽媽應該是沒事了,也就放心了,兩個人又聊了會兒天,齊正揚就回齊妙那邊去看睡不著了。

    傍晚的時候,盛遠時的父母竟然來了,盛敘良身穿深藍色的空軍軍裝,肩章上代表將官的一顆金色星徽和旁邊綴有的金色枝葉襯得那張輪廓堅實的臉,線條硬朗,在長期的嚴重修煉下,整個人散發著充滿氣魄的威嚴,而他身旁五十左右的齊子橋身材勻稱,端裝溫柔,儘管眼角有隱約可見的魚尾紋,但眼睛裡卻透出一股靈秀才神采。南庭見到二老,才發現盛遠時的氣質像父親,容貌則更多的隨了母親。

    齊子橋親自煲了湯,她溫柔地囑咐南庭,「好好休養,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訴遠時,不要逞強忍著,你早點好,他才放心,我和你叔叔也才放心。」

    盛遠時是南庭最在乎的人,對於他的父母,她當然也是最放在心上的,初次見面,居然是在病房裡,這多少讓她有點措手不及,她像個被訓話的孩子似地坐得筆直,有點緊張地說:「知道了,謝謝阿姨。」

    盛敘良嚴厲慣了,又沒有女兒,實在不擅長和女孩子聊天,但面對未來的兒媳婦,他還是儘量以溫和地語氣說:「遠時和我說了你們的事,是他不好,沒有照顧好你,叔叔已經教訓過他了,要是他以後再犯,你就告訴叔叔,叔叔再修理他。」

    南庭心生溫暖的同時,意識到連累盛遠時了,她為盛遠時解釋,「不關七哥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懂事。」

    齊子橋像母親一樣握著她的手,「他是男人,該有擔當,你就別替他說話了。」

    南庭看著盛遠時,目光中滿是委屈,替他委屈。

    盛遠時旁若無人地掐掐她的臉,「沒事,這不好好的嘛。」

    等二老走了,南庭才知道他們早在自己昏睡的時候就來看過她,盛敘良更是當著南嘉予的面狠狠地甩了盛遠時一個耳光,還不輕不重地踢了他一腳,並訓斥道:「你是怎麼照顧人家姑娘的?這麼粗心,誰敢把姑娘交給你?」

    南嘉予就算對盛遠時再有氣,人家爹都教訓過了,她也不好再擺臉色,在盛遠時的引見下和盛家夫婦聊了幾句,儘管只是寒暄,好歹也算是打破了僵局。隨後兩天,齊妙給盛遠時來送飯時,都是準備的雙份,盛遠時實在吃不下,但還知道把另一份送去給南嘉予。齊妙自知勸不動盛遠時,就去對南嘉予說:「你胃不好,不按時吃飯的話萬一痙攣,南庭又沒醒,就只能我照顧你了。」

    對於齊妙這個聰明有餘,但在法律方面天賦不足的助理,南嘉予可不敢讓她照顧,於是,她就吃了,雖然不多,可也不至於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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