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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8:16 作者: 沐清雨
司徒南挑眉,「看和誰比唄。」
桑桎非但沒有生氣,面孔上的笑意都蔓延至眼底,「看來我要考慮下,日後怎麼稱呼……你小姨。」
司徒南托腮想了想,建議道:「要不你隨我叫她小姨?否則,我就叫你桑叔叔嘍。」末了還鬼靈精似地補充一句,「我委屈點沒關係的。」
她委屈?二十五歲的桑桎,被十七歲的司徒南喊叔叔,絲毫不覺在輩份上占了便宜,反而有點憋屈,這是怎麼回事?
第51章 在彩虹的雲間滴雨11
遇見這樣一個古靈精怪的司徒南, 讓此前對和誰訂婚無所謂, 只要能繼續從事心理學研究的桑桎開始思考----愛情。可那個時候的他不僅僅是桑桎, 還是何子妍的未婚夫。這個身份,讓他不能輕易對何子妍以外的人說愛。
桑桎也提醒自己:只有和何子妍結婚,你的父親才允許你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桑正遠更不止一次看似叮囑,實則是在告誡他, 「你不願意接管公司,我依了你,可公司的發展, 你不能不顧, 誰讓你姓桑呢。」言外之意,你要繼續從事心理學的研究, 只能以婚姻為代價。身為桑家人,這是你擺脫不了責任與命運。
桑桎於是說服自己: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ba jiu,不可能萬事隨心。可這世上, 絕大多數人都是貪心的, 他們既想要做自己喜歡的事,又想和喜歡的人一起做喜歡的事, 覺得無論缺少了哪一個,都是不完美的人生。尤其桑桎更像被人下了蠱一樣, 對巧笑嫣然的司徒南念念不忘。當他意識到,這種念念不忘是一見鍾情,是愛,桑桎控制不住地開始期待, 並試探何子妍,希望由她打破僵局。
何子妍卻愛上了他,非旦沒有悔婚之意,更有意讓兩家的家長商量,把婚期定下來。
那段時間異常痛苦,因為某些念頭的一旦湧起,就壓抑不下去,桑桎幾乎夜不夢寐。一個無法解決自己睡眠問題的心理學研究者,桑桎的心情也是無以言表。
連南嘉予都發現了他的異於尋常,問他:「怎麼好像有心事?」
換成是別人,桑桎可能會憋不住一吐為快,如果是那樣,他或許不會隱忍至今,偏偏這個人是司徒南的小姨,桑桎無法啟口,就敷衍地說:「沒事,最近太累了。」又忍不住把話題帶到司徒南身上,然後了解越多,越覺得司徒南與眾不同,越放不下。
南嘉予何其敏感,通過幾次聊天,就看出了端倪,她於是有意無意地提醒桑桎,他身為何子妍未婚夫的身份,同時,也不再和他聊任何關於司徒南的話題,桑桎才發現,每天研究心理學的自己,竟忘了掩飾自己的心理。
轉機就在那個時候出現,確切地說,是變故。突然有一天,桑桎無意間聽桑正遠意味深長地說:「何家未必是我們最好的選擇,司徒家雖然現在看來,實力不如何家,但如果我們兩家合作,我們或許獲利更多,司徒勝己那個人,不像何勇胃口那麼大。」
桑母覺得悔婚實在不厚道:「子妍那孩子挺好,對小桎也很用心,每次見到我都是伯母長伯母短的,還陪我逛街買衣服……」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桑正遠幾乎是厲聲厲色地訓斥妻子,「我們桑家是普通的人家嗎?多少人排著隊等著嫁進來,隨便拉一個,都會對你伯母長伯母短的,就這麼兩句好話就把你收買了?目光短淺。」
桑母一句話都不敢說。
桑桎心疼母親,他適時說:「爸,訂婚不是小事,尤其大半個A市有頭有臉的人都被你請來參加了訂婚宴,這種情況下,你又認為何家不如司徒家,想要反悔,這要是傳出去,對我們桑家的影響也不好。」
可一時的影響和永久的利益相比,桑正遠的選擇絕對是後者,他極為不悅地說:「對你來說娶誰都一樣,但對於桑家而言,我們當然要挑一個能助生意更上一層樓的人,才是上上之選。」
桑桎忍不住反問:「是不是在你眼裡,利益比兒子的幸福更重要?」
「沒有利益為基礎,你談什麼幸福?」桑正遠見兒子竟敢反駁自己,氣得直摔茶杯,「沒有你老子為你創造利益,你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出國留學就出國留學嗎?翅膀還沒硬呢,就敢教訓你爹了!不知天高地厚。」
有這樣不可理喻的父親,桑桎也是氣憤不已,「我已經任你擺布了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
桑正遠氣得隨手拿起水晶菸灰缸砸過來,桑桎沒有躲,任由父親把自己的額頭砸到流血。桑母哭喊著送兒子去醫院,桑桎卻平靜到無波無瀾,似乎受傷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個傀儡。
沒想到在醫院還能遇見了司徒南,桑桎認出是她,有點急地問:「你怎麼在這?哪不舒服了?」
「你是,」他額頭上有血,司徒南險此沒認出來,「桑……叔叔啊。」
這聲「叔叔」險些讓桑桎吐血,她卻還嫌不夠似的,針對桑桎額頭上的傷說:「都要做新郎的人了,怎麼這麼狼狽啊?」
做新郎?桑桎有口難言。
桑母見狀問:「這位是?」
想到父親的勢力與算計,桑桎無意為母親介紹,司徒南卻站起來說:「是你媽媽吧,阿姨您坐。」說著,就要把座位讓給桑母,桑桎才發現她腿上的異樣。
司徒南則無所謂地說:「不小心在台階上摔了一跤,醫生說是什麼膝蓋損傷?哎呀,說了一大堆,我也聽不懂。」
「膝關節韌帶損傷?」桑桎下意識蹲下來,像是要給她檢查。
對於司徒南來說,他是個陌生男人,她的內心是牴觸和他有肢體接觸的,所以她有意識地要退後,可她膝蓋傷著,動作不靈活,差點就摔了,幸好桑桎扶了她腰一把,她才站穩。
未免冒犯唐突到她,桑桎接過了她手上拿著的小袋子,「我看看醫生給你開了什麼藥。」
「活血片,雲南白藥膠囊,活絡丸,紅花油,大膏藥。」司徒南打開袋子給他看:「這麼一大堆,搞得我都想要開藥店了。」
桑桎逐一看過後說:「這個膏藥的效果還不錯。」然後不放心地囑咐她,「近期要多休息,避免劇烈運動和負重。」
司徒南歪著腦袋看他,「你這語氣和醫生一毛一樣啊。」
桑桎也沒隱瞞,直言道:「我就是醫生。」
司徒勝己在這個時候到了,他眼裡根本容不下任何人,直奔女兒而來,緊張地問東問西,聽司徒南說完又不放心地去問了醫生一遍,一再確定沒有問題,才要帶司徒南回家。搞得司徒南都忍不住說:「老爸你是不是早更了,怎麼越來越囉嗦?」
司徒勝己並不是那種高大英俊的男人,四十多歲的他明明還不算老,鬢角卻有了白髮,額角飽滿,眉眼溫和,是那種讓人覺得有慈眉善目之感的模樣。桑桎聽見他嘆著氣對女兒說:「爸爸不是早更,是真的到了更年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