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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8:16 作者: 沐清雨
    記起他對米玉的偏愛,南庭調侃道:「那麼大一根玉米,不吃它好像都會生氣。」

    Benson笑得露出了一口整齊的白牙。

    見兩人依然像從前那樣合拍,盛遠時意識到,相比自己這個男朋友,小老外明顯成了南庭的「新歡」。好吧,看在他們也是久別重逢的份上,他大手一揮:「去吧。」

    南庭倒沒忘了他,「那你呢,不和我們一起嗎?」

    Benson替他回答,「等會何經理過來,肯定要和師父商量菜品的事。」然後俯在南庭耳邊,小聲匯報,「一個喜歡我師父的女人。」

    喜歡盛遠時的女人多了,南庭當然不會隨便吃醋,她含笑說:「那我去了。」

    盛遠時旁若無人地摸摸她的臉,放人。

    南庭幾乎是被Benson拉著手拽進去的,盛遠時看得直皺眉。只是,算了,他們是好朋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盛遠時說服自己大度一點,沒錯,男人要有胸襟嘛。但還是有種扎心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很快地,身穿職業套裝的何子妍款款而來,她含笑對盛遠時說:「今天有兩道菜是我做的,你一定要嘗嘗。」語態親昵,沒有像平時在公司時那樣公事公辦地稱呼他「盛總」。

    盛遠時的心思都在南庭身上,倒也沒聽出什麼,聞言隨何子妍進去試菜。

    何子妍不急不緩地介紹著新的菜品,不時夾兩樣,然後看似無意地遞到他嘴邊。

    盛遠時拒絕了她的好意,說:「我自己來。」

    兩次過後,何子妍沒有再繼續,當她發現盛遠時有些分神,她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Benson身旁的女孩子引起了她的注意,何子妍有些不確定地說:「司徒南?」

    盛遠時詫異,「你認識她?」

    「真的是她?」何子妍似乎這才確定,「我還以為認錯人了。」

    世界竟然如此的小,盛遠時一時都不能相信何子妍與南庭也是認識的,就在他準備把南庭叫過來時,聽見何子妍似失落,又似感慨似地說道:「她應該和桑桎結婚了吧。」

    第45章 在彩虹的雲間滴雨05

    南庭和桑桎……結婚?這是本年度, 盛遠時聽過的, 最不好笑的笑話, 沒有之一。

    他的臉色沉下來,語氣也是冷的:「你也認識桑桎?」

    何子妍低頭笑了笑,才揚臉看向他,「我不是和你說過, 有位在中心醫生上班的朋友嘛。」

    所以,這個朋友是桑桎。

    所以, 針對他狗毛過敏這件事, 南庭去詢問了桑桎, 何子妍給他推薦的醫生朋友也是桑桎。

    桑桎----有那麼點無孔不入的意思。

    何子妍回答完才反應過來他的話, 「你和桑桎也認識?」

    盛遠時哪裡還有試菜的心情,他放下手中的碟子,「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吧?何子妍有點不太懂, 她想了想, 這樣說明自己和桑桎的關係,「我和他是青梅竹馬,在沒出國前, 我以為嫁給他的會是我。」

    桑桎的青梅竹馬與自己一起共事, 他的女朋友南庭又在桑桎身邊受其照顧多年?既然大家同在一個圈子,為什麼在過去那五年裡,彼此從未有過交集?如今卻一遇再遇?難道,他盛遠時和南庭註定有此一劫?盛遠時把目光從遠處的南庭身上收回來, 他偏頭看了何子妍一眼,這一眼,意味深長。

    何子妍帶著幾分惋惜似地說:「很多人都看好我們,說什麼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奶奶還特別迷信地找人合過我們的八字,連八字也顯示,我們倆是天造地設的好姻緣。」她端起一杯紅酒抿了一口,娓娓道來,「那個時候,真的很喜歡他,覺得和他在一起很舒服很自在,他從來不會幹涉你左右你,只會給你最理智的分析,讓你自己選擇。我從小就喜歡廚房,願意動手做吃的,但全家人都反對我做配餐師,認為沒前途,連我爸爸都覺得我給他丟臉了,只有他鼓勵我說:做自己想做的事。」

    從知道有桑桎這個人的存在,盛遠時沒有刻意地去了解過他,但憑南庭對他的態度,盛遠時判斷,這位桑醫生必然是溫和、周到、體貼的人。所以,何子妍說的這些,盛遠時是相信的,而他慶幸是何子妍和自己說了這些,如果換成南庭給予桑桎如此之高的評價,盛遠時覺得,自己一定會控制不住發火。於是,他竭力壓抑住心中的不快,決定先聽聽何子妍的版本。

    其實心裡有了答案,但還是問:「這麼看來,你們在一起是眾望所歸,又怎麼會分開?」

    「除了桑桎,還真的是眾望所歸。」何子妍笑得有幾分苦澀之意,「桑、何、司徒,三家是家世雄厚的A市三大家,桑何兩家喜事若成,物流第一家,非桑家莫屬,何家也能因此趕超司徒家,位居A市第二大家。所以,我和桑桎的訂婚宴特別的隆重盛大。」

    原來是一樁沒什麼新意的資本聯姻。盛遠時對於結局,已經沒什麼期待了。但那個時候的何子妍剛滿二十歲,哪裡懂得父母是把家族利益擺在了最前面,作為女兒的她,只是犧牲品。她就那樣滿心歡喜地,為了桑桎,放棄了整座森林。

    卻還是沒能在一起。

    何子妍抬眸看向盛遠時,「我被退婚了。」她說著,眼底湧上了淚意。

    盛遠時遞了張紙巾給她,除此之外,什麼都沒說。

    何子妍卻並沒有讓眼淚落下來,她攥著那張紙巾,「桑桎說他不能接受這樣的資本聯姻,哪怕是以他鍾愛的事業為代價。我就在想,既然他反對這樣的聯姻,為什麼不在訂婚宴舉辦前說呢?」她的聲音平靜地像是場外評說一樣,「直到司徒南出現,我才明白,原來他是遇到了真正的愛情。而那些我認為的,他對我的好,不過是……」她自嘲地笑了,「他對所有人都很好。」

    桑桎對南庭的好,絕不在這「所有人」之列,而是因為愛。這一點,盛遠時心裡有數。他面上不動聲色,眸底也是風雲變幻。

    何子妍卻無意再繼續傾訴下去,她聳了聳肩,「不該和你說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該感謝他的退婚,否則……」也不會遇見你……但後半句,何子妍沒有說,她精緻的面孔上重新揚起笑容,「怎麼樣,給我的新菜打個分吧。」

    盛遠時連敷衍都懶得,他淡聲道:「沒胃口,吃什麼都食不知味。」然後端起一杯水潤了潤喉,饒有興致地問:「既然都能介紹我去找他看病,應該是恢復了邦交,卻不知道他結沒結婚?」這話明顯就是試探的意思了。

    作為餐飲中心的經理,何子妍向來都是以成熟穩重的一面示人,此刻,在盛遠時面前,她像個孩子似地努努嘴,「未婚夫結婚了,新娘不是我,這麼尷尬的關係怎麼恢復邦交啊?你不知道,我們女人的心理很奇怪的,明明不喜歡他了,但親眼看見他對別的女生好,還是會不舒服,所以我回國後,並沒有和他聯繫,只是聽我媽說他在中心醫院,說萬一我有什麼事的話,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可以找他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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