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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8:16 作者: 沐清雨
    這個瞬間,莫名地溫暖了整個心房。

    盛遠時放輕腳步走過去,俯身問,「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南庭抬眸笑,「你忙完啦?」

    盛遠時接過她的筆記本翻了翻,「進進近管制室了?」

    南庭高高興興地答,「今天一天都在進近模擬室,師父帶我去的。」

    盛遠時調侃道:「看來是因禍得福了。」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晚飯依然是二人世界,不需要盛遠時親自下廚,也沒有睡不著在旁邊虎視眈眈,他們在一家環境優雅的餐廳邊吃邊聊。盛遠時聽南庭講在空管學院上學時的事,也會帶著幾分醋意地問一句:「學校有人追你嗎?」

    南庭就告訴他,「表白的沒有,暗戀的有沒有就不知道了。那個時候,我一門心思就是學習,」她偏頭看著他,「還有想你。」

    此刻她笑得心無城府,漂亮的眼睛清澈如嬰兒。盛遠時忍不住就傾身吻了下她。

    頭頂暈黃溫暖的燈光,窗外偶爾路過的行人,以及餐廳里悠揚的樂聲,在那一刻都成了背景。

    九點多的時候,盛遠時送南庭回家,齊妙聽見聲響出來,盛遠時明顯感覺到了她的急切,「有事?」

    齊妙就噎住了,她想到喬敬則的囑咐,忍了忍,「沒有,聽見你來了,出來看看。」

    盛遠時看她一眼,「我才從電梯裡出來,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

    齊妙瞪他一眼,話裡有話,「我就不信這個時間,還能是別的男人送南庭回來?」

    盛遠時一挑眉,「這倒是。」

    齊妙眼尖地發現他手裡拎著的兩個甜品袋子,「有我的嗎?」

    「沒有,都是給我女朋友。」盛遠時說著就要遞給南庭。

    南庭打他手一下,遞了其中一個袋子給齊妙,「他說不能讓我們兩個小女子因為一份甜品打起來,所以一人一份。」

    齊妙接過來,「算你們倆有良心,還知道撒點狗糧給我充飢。」

    「放心,有喬敬則,你餓不死。」見齊妙作勢要打人,他警告似地嘖一聲,「別一言不合就動手,沒什麼事我可走了。」然後轉臉對南庭說:「我就不進去了,免得有反應。」

    明白他是指睡不著,南庭點頭。

    盛遠時都進電梯了,又出來說:「明天要是不外出,中午到南程休息室來,餐飲中心搞了個試菜的活動,來嘗嘗。」

    等他走了,南庭見齊妙還在門口站著,她邊開門邊說:「來坐一會兒嗎妙姐?」

    齊妙的答案當然是要了。

    進門後南庭燒水泡了兩杯茉莉花茶,端過來時齊妙正在拆甜品的包裝,於是,兩個人就一起坐在沙發上喝茶吃蛋糕。

    齊妙還耿耿於懷早上遇見桑桎的事,可轉念想到喬敬則讓她不要瞎說實話地囑咐,有點食不知味,就用叉子一點一點地餵睡不著吃。

    南庭把睡不著叫到自己身邊來,不讓它吃蛋糕,「太胖了會導致它心臟不好的。」

    齊妙實在憋不住了,她放下叉子問:「你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

    「我身體,不舒服?」南庭一怔,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不眠的病症被發現了?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她否認,「沒有啊,我挺好的。」

    齊妙卻感覺到她那瞬間的遲疑,她斷定:「你肯定是身體出了問題。南庭,你如果不和我說實話,我一定會告訴老七的。」

    她太篤定,尤其還搬出了盛遠時,南庭心裡是有些慌的,但她還試圖穩住齊妙,「我真的沒事,就算你告訴七哥,我也是一樣的說辭。」

    齊妙就把手機拿出來了,「老七應該還沒走遠。」

    南庭按住她的手,「我真的真的沒事。」

    齊妙脫口而出,「那為什麼桑桎在你這待了一整晚?」

    第44章 在彩虹的雲間滴雨04

    桑桎不說, 南庭自然不知道他清晨走時遇見了齊妙。所以在齊妙提出疑問時, 確切地說, 那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一語切中要害的篤定,南庭是有些措手不及的。她也隱隱明白了, 齊妙剛剛見到盛遠時的欲言又止是什麼意思。

    如果被盛遠時知道桑桎竟然在她這待了一整晚,他必然是會不高興的, 畢竟, 這和一起吃個飯, 值個班的性質是截然不同的。換成是別的女人和他整晚待在一起, 南庭心裡也會不舒服。即便不會因此分手,也可能無法避免一場爭執。而齊妙是盛遠時的姐姐,不可能看見了當沒看見。她這一問,是替盛遠時問的。

    南庭必然要給齊妙一個解釋, 而她不能說謊, 謊言一旦被揭穿,會引起更大的誤會,到時候, 渾身是嘴都解釋不清。南庭只好承認, 「是我的身體出了問題。」

    齊妙才放下手機,盯著她:「我記得你說過,他是心理學家,精神科主任, 那麼,你是……」

    是哪裡出了問題呢?南庭怕齊妙聯想到抑鬱症,她趕緊說:「或許是精神方面的問題導致,」停頓了一秒,她終是有所保留,把「不眠」說成了,「我失眠。」

    「失眠?」這在齊妙看來,好像不算什麼病,「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但因為是長期性的,我擔心對健康和工作有影響,正在接受他的催眠療法。」

    「催眠療法?」齊妙感覺新鮮,「所以她昨晚是在幫你做催眠?他沒有趁機對你……怎麼樣吧?」

    「老桑不是那樣的人,我們之間,也絕對沒有超越朋友界限的關係,妙姐你別瞎想。」南庭簡明扼要地說了被停崗的事,她把自己失眠症狀加劇歸究於近期心裡壓力大,「老桑只是希望通過提高我的睡眠質量,緩解我的心理壓力。」

    這是個非常合理的解釋,齊妙被說服了,她先罵了南庭的領導一通,認為停崗的處罰過於嚴重了,明顯是護短;後又把林如玉罵了個狗血淋頭,還遷努了喬敬則:「這個沒原則還沒底線,眼睛是瞎的嗎?招人的時候難道只看臉?」完全忘了台長雖然姓喬,但喬敬則還沒有當家作主。最後才說:「你不想老七擔心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憑你們的關係,你有任何的不舒服,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都應該讓他知道,否則因此造成誤會,得不償失。」

    道理南庭是懂的,就在剛剛,當她知道桑桎又守了自己一晚,還被齊妙撞見他從自己家裡出去,南庭忽然就在想,後續的治療怕是瞞不了盛遠時了,像今晚一樣,一旦他沒有飛行任務,或者她不值夜班,約會會是他們戀愛的常態。桑桎又說,治療會持續一段時間,還需要固定的頻率,這樣的話,要在盛遠時面前做到滴水不漏,幾乎是不可能的。

    與其遮遮掩掩,被他發現後產生誤會,不如早早坦白。只是,他能接受自己是個不眠人的現實嗎?如果他追問,是什麼原因導致了不眠,要如何回答?這才是南庭最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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