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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8:16 作者: 沐清雨
至於樓上那二位,盛遠時肯定是沒什麼胃口的,喬敬則本來就因為齊妙憋了一肚子火,後又替兄弟抱不平,「長輩了不起嗎?給誰下馬威啊,外貌人品,工作人脈,家世背景,我們哪一樣拿不出手?況且我們那麼厲害,還能上天呢。」
以前也以為上天就很了不起。隨著年紀漸長才明白,那曾經夢寐以求的四道槓,是比泰山還重的責任。於是,盛遠時沉默。
喬敬則翹著二郎腳,氣呼呼的樣子,「你能不能給句話,我這都口乾舌躁了好嗎?」
盛遠時直接倒了杯酒給他,說:「潤潤嗓子。」
「行,只要你不嫌麻煩送我回去,今天我就捨命陪你了。」說著端起杯子,幹了一杯啤酒。
盛遠時卻一反常態地一口沒喝,只是適時換了個話題,「她不是出差了嘛,怎麼你們電話里也能吵得不可開交嗎?」
提到齊妙,喬敬則的注意力馬上就轉移過來了,「她是出差了,說走就走,招呼都沒打一個,然後你知道她是和誰出差嗎?是個男的!」他越說越氣,又幹了一杯,「這可真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兩人,半夜還在一個房間裡待著,你說,你說說,這叫什麼事?」
再繼續下去,喬敬則就喝醉了。盛遠時把他扶下樓時,卡座那桌已經換了一波客人,也不知道南庭他們是什麼時候走的。他把喬敬則送回家,返回了民航小區。
南庭的窗前一片漆黑,昭示她還沒有回來。盛遠時沒有上樓,就坐在車裡等。沒過多久,微信有信息過來,南庭說:「我回小姨家了。剛剛手機沒電了,走的時候才沒告訴你。」
其實已經料到南嘉予會直接把人「扣下」,可還是不死心的非要來看看,盛遠時長舒一口氣,不放心地再次囑咐她,「不要在這個時候因為我和小姨有任何的爭執,那不是袒護我,而是給我製造麻煩,明白嗎?」
等了半天,南庭都沒回復。
盛遠時有心打個電話過去,又擔心南庭不方便接。
忽然有種早戀,怕被家長發現的錯覺。
這種感覺,也是……無奈加刺激。
盛遠時只能再發一條信息,以懇求的語氣說:「蠻蠻,聽我的話。」
隔了大概兩分鐘,南庭才不情不願地回應他:「知道了。」
盛遠時又坐了片刻,才開車回家。
見南嘉予從書房出來,南庭轉身就要回臥室,一副不想和小姨說話的樣子。
南嘉予也不生氣,一改先前的犀利,語氣溫和地說:「沒什麼要和我聊的嗎?」
南庭想著盛遠時的囑咐,忍了忍,「沒有。」
南嘉予瞭然一笑,「他教你的吧,別在這個時候和我起衝突?」
南庭深深覺得,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太精明,她在臥室門口站了會,又折返回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小姨你為什麼不喜歡七……盛遠時?」
南嘉予也在單座沙發上坐下,一挑眉,「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喜歡他了?」
南庭撇嘴,「還用說嘛,你的態度就代表了一切。」
南嘉予的目光落在南庭額頭上,嘴上則說:「難道我一見到他,就一副恨不得把你嫁給他的姿態,才表示我喜歡他?」
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南庭不確定地問:「那你是不討厭他的?」
「就見這麼一面,還談不上喜歡和討厭。」話至此,南嘉予沒再繼續,而是改而問她:「額頭上的傷哪來的?」
去私房菜前,南庭故意用頭髮遮了遮,試圖瞞天過海,結果晚飯氣氛那麼差,事後南嘉予還讓她過來住,她就把這茬忘了,不過轉念想到是盛遠時救了自己,南庭就不準備瞞了,把颱風那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南嘉予。
南嘉予聽完沒有急著評價盛遠時英雄救美的行為,而是先問:「桑桎怎麼說,會留疤嗎?」
南庭老實地答,「他說留疤就讓我剪個劉海兒。」
南嘉予笑了笑,「那就沒事。」
南庭也不好直言替盛遠時邀功,那太明顯了,她沒再說什麼。
南嘉予把手裡的鑰匙給南庭,「這裡過去機場也很方便,那邊的房子看看退了吧,搬過來住,咱倆娘倆也有個伴。」
南庭內心是拒絕這把鑰匙的,或許是習慣了一個人,也或許也為了盛遠時,「你那麼不喜歡睡不著,我還是帶著它單獨住好了。」
南嘉予神色微變,她把鑰匙硬塞給南庭,「如果只是因為那條狗,那我可以告訴你,為了你,小姨能忍。要是還有其它原因,就給我明說。」
南庭擺弄著鑰匙,沒嗆聲。
南嘉予還有工作要做,她說:「給你添了幾件衣服,在衣櫃裡,去試試合不合適。」起身時又說:「不喜歡的話就忍忍吧,誰讓小姨就那個眼光呢。」
南庭笑著說:「謝謝小姨。」
南嘉予掐掐她的臉,「和小姨不用說謝。」
臨近十點,南庭見南嘉予還沒有休息的意思,她站在書房門口,探著個小腦袋說:「要吃宵夜嗎?我來弄。」
南嘉予平時是不吃宵夜的,但想到南庭晚飯基本沒吃幾口,她說:「那就煮個面?」
南庭一笑,「再加個蛋。」
南嘉予很少自己做飯,太忙了,而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她都是個極挑剔的人,但對於外甥女的廚藝,她卻持鼓勵態度,邊吃邊說:「味道還不錯,我為低估你道歉。」語氣像朋友之間的閒聊。
南庭笑得溫暖,「是因為沒有對比,你才能將就,要是你吃過七哥煮的飯……」她意識到自己有點說多了,忙住了口,怯怯地抬頭瞄了南嘉予一眼。
南嘉予像是沒有聽出什麼似的,繼續低頭吃麵,隔了會兒才問:「盛遠時會燒菜?」
南庭嗯了一聲,小心翼翼地說:「還燒得不錯。」
南嘉予抬頭,「所以你的胃已經被征服了?」
南庭與她的目光一對,扯了個小謊,「哪有,我和你一樣,挑剔得很。」
南嘉予皺眉的表情明顯是不太相信的意思,嘴上則說:「那最好。」
接近凌晨南嘉予才忙完,從書房出來後,她走到次臥門口,裡面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她在外面站了片刻,還是輕輕地推開了門,邊輕聲地喚:「蠻蠻?」邊往床邊走。
南庭根本就睡不著,但未免南嘉予擔心,她才關了燈,一直在床上躺著。此刻聽見小姨叫她,人也往往床邊走過來,她把床頭燈打開了,「小姨你怎麼還不睡?」
南嘉予在床邊坐下,把她躺得有點亂的頭髮捋了捋,別在耳後,「你不也沒睡嗎?」
南庭看了看她,「桑桎告訴你啦?」
南嘉予看著她的小臉,「他只說你失眠,但到什麼程度,我還是想聽你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