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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8:16 作者: 沐清雨
    航站樓,南程航空的貴賓休息室,並不是適合表白的地方,可他們的緣份,一直和空港關聯在一起。所以,這其實是個再適合不過的地方。盛遠時拉開些許距離,面對她的眼淚說:「五年過去,我們都變了一些,不能說這些改變到底是好還是壞,因為如果有重新選擇的機會,我還是希望我們能見證彼此的改變。但好在,我們走散過,卻沒走丟。」

    他停頓了下,像是繼續不下去,然後握住了南庭的手:「無論你因為什麼選擇的管制職業,都謝謝,謝謝你回到我身邊。你不回來,我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你。」

    南庭的眼淚掉下來,砸在他手背上,滾燙熾烈。

    盛遠時抬頭注視她,「南庭,如果你願意,我們就以現在這個全新的自己,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怎麼重新開始?

    「可你說,不會等我。」南庭幾乎泣不成聲,「你走那麼快,我要怎麼追?」

    他確實在負氣之下說過那樣的話。甚至是現在,他也堅定,兩個人回不到,也不需要回到原點。不管是曾經的她追隨他,還是後來的他尋找她,盛遠時都認為,他們一直因為對方,在往前走。那又何必停下來?繼續往前走就可以了。

    答案是如此篤定。這一次,他們要一起往前走,未來很長,他們還有很多時間,這些時間,可以用以回憶過去,卻不用回到過去。

    「既然是新的開始,就不用你那麼辛苦。」盛遠時眼底微濕,為面前這個,只要觸及對他的感情,就變得有點笨的女孩子,「我們互換下角色,這次,我追你。」

    南庭有點不相信,「你追我?」

    盛遠時堅定地點頭,「剛剛在波道里約你,是我追你的第一步。」說著,用指腹為她擦著眼淚,「第一次追女孩子,沒有經驗,你多包涵。」

    南庭拿那雙盈滿淚意的眼睛看著他,「不用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不用追!這樣的畫風,很司徒南。

    盛遠時笑得驕傲又心疼,「你應該說:盛遠時,你也有今天!」末了,他寵愛地掐掐南庭的梨花帶雨的小臉,「這種名正言順作我的機會,這輩子,就你有。」

    南庭反應了一下,才撲進他懷裡,哭著說:「林如玉怎麼今天才出現啊。」

    第34章 你不知情的喜歡05

    是啊, 如果不是林如玉, 盛遠時還不知道這場表白, 要從何說起。

    儘管桑桎的那一句質問讓他自省, 可對於愛情,他到底是個新手。

    直到看見林如玉仗著南庭的忍讓, 肆意妄為地傷害她, 盛遠時更加明確地意識到, 這個他又愛又恨了五年的女孩子,是那麼深刻地駐紮進自己心裡, 他容不得任何人詆毀她,中傷她。於是,他生平第一次,近乎刻薄地和一個女人計較起來,甚至不惜動用職權碾壓她。

    盛遠時,承認吧, 除了愛,你心裡也堆積了很多遺憾與嫉妒,遺憾於過去五年的分離, 嫉妒桑桎這五年來對南庭的守護, 恰好這個時候,林如玉給了你宣洩的機會。

    南庭卻還因顧及他盛總的身份, 勸他算了。

    盛遠時其實想告訴她:這五年,我拼盡全力地往前走,從盛機長到盛總, 只為強大到足夠讓你放心依靠。如果我知道,當我做到,你就會回來,我一定會走得更快。所以,七哥不是不等你,是不能等。

    此刻,她那麼真實又脆弱地在伏在自己懷裡哭泣,盛遠時才意識到,或許過去五年自己拼了命似地往前走,也是走在追趕她的路上吧。直到發覺休息室里,這個相對獨立的空間,也只是和航站樓是一玻璃之隔,外面路過的旅客能把裡面看得一清二楚,而眼下,他和南庭擁抱的姿態已然引得旁人側目……盛遠時倒是很享受,畢竟懷裡軟玉溫香的感覺實在是好,可如果她把眼睛哭腫了,要怎麼回塔台?

    於是,盛遠時適時逗她,「被我追有那麼難以接受嗎?」

    南庭從他手上接過紙巾,擦了擦眼睛,「人家是喜極而泣,你不要歪樓。」

    這話聽在盛遠時耳里,有點撒嬌的意味,他眼底都有了笑意,「你倒是喜了,」言語間低頭看看自己的機長制服,「把盛總的衣服哭成這樣,讓盛總怎麼面對下屬?」

    南庭這才意識到自己把他的白襯衣哭得有了眼淚的痕跡,「你的飛行箱裡有備用的換一件吧。」

    她倒是什麼都知道。盛遠時寵愛地颳了刮她的鼻子,「不換了,就這樣。」

    南庭皺起秀眉,「那別人問起來,你怎麼解釋啊?」

    盛遠時一笑,「誰敢問我?」

    南庭撇嘴,像是在說:你最厲害。

    盛遠時又說:「真有那麼不識趣人,我就告訴他,女朋友哭的。」

    女朋友三個字讓南庭低著頭,抿嘴笑了,起初笑得很靦腆很矜持,後來就有點憋不住地變成了甜蜜恣意地笑,感覺到盛遠時盯著自己,她把臉埋進他懷裡。

    這樣害羞的南庭管制官,盛遠時有點抵抗不了,他也忍不住笑起來,「今天晚上就開始約會?」

    南庭抬頭,「怎麼約?」

    盛遠時看著她憨憨的樣子,「趁月黑風高時,找個僻靜的角落,干點什麼。」

    南庭反應過來他在逗自己,輕輕地打了他一下,「那我要帶睡不著去。」

    盛遠時失笑,「防人之心那套開始往我身上用了是吧?」說完又問:「一會還上席位嗎?」

    南庭看一眼時間,「我得回去了,出來太久了。」

    盛遠時站起來,「我開車送你,能快點。」

    南庭沒有拒絕,邊往外走邊問:「你怎麼知道波道里的是我師父?」

    盛遠時把她帶過來的資料拿在左手,右手自然而然地牽起她,「能那麼護著你的,除了你師父,還能有誰?」

    南庭輕輕地回握他的手,「那我師父姓應你也知道啊?」

    盛遠時實話實說:「模擬機訓練之後,我通過林主任要了你的檔案。」

    所以,他看過她的檔案了!那麼……南庭有一瞬的怔忡,但她終究什麼都沒說。

    盛遠時看出了她的遲疑,但終究沒有追問什麼,畢竟兩個人剛往前走了一步,這個時候,不太適合太沉重的話題,尤其如果那是一段對她而言痛苦的經歷,他也不願她總去回憶。只要他們在一起,她什麼時候想說,他都願意聽。

    面對她的沉默,盛遠時解釋道:「你突然就變成了管制,連名字都改了,我總要確定一下。」

    雖然模擬訓練室里兩人用英文對了話,盛遠時幾乎斷定她就是司徒南,可他還是在第二天親自去了趟塔台,通過林主任這層關係調南庭的檔案。林主任都有些好奇,「這是怎麼了,前些天顧總來要小南的資料,今天您又來要,這個小南同志不簡單啊。」

    盛遠時捏了捏她的手,「希望我調你檔的事,不會讓你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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