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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8:16 作者: 沐清雨
    桑桎不答反問:「這五年,你在哪?」擲地有聲。

    第30章 你不知情的喜歡01

    【第四章】你不知情的喜歡

    笑顏如花的你, 是我見過這世上最美的風景。

    從此後, 天邊的彩虹, 窗外的雲雨,在我眼裡都不及你。

    你卻不知道,我篤定的你一直在,也是我對你悄無聲息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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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遍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我飛去了每一座我們曾一起到過的城市,我以為,我的愛, 經得起這世間任何的考驗;我以為, 我的付出足以讓我問心無愧;我以為,我才是被辜負人那一個;可此刻面對一個外人的質問, 我竟啞口無言。是啊,盛遠時,這五年, 你在哪?

    你在自以為是的篤定里。

    曾經, 你篤定她會一直在,只要你回來, 她就笑臉相迎;只要你離開,她就心懷思念。她是你的司徒南, 無論你飛多高多遠,都是你歸來時著陸的島。唯獨忘了,她只是個女孩子,一個愛你如生命的女孩子, 需要你的肩膀和愛的回應。

    你怨她的不告而別,你恨她在你愛上她時甩了你,你覺得那是比不愛還令人難堪的事。甚至於重逢後,你都沒有問一句: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

    盛遠時,你說你愛她,可你到底是怎麼愛的她?

    終於驚覺,在那一段自以為刻骨銘心的關係里,竟然沒有一個立足點。

    心中大慟。

    盛遠時沒有回答桑桎,他就那樣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像在冥想,又似發呆。凌晨的時候才出去了一趟,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一包煙。看得出來,他平時並不怎麼吸菸,因為他的手指,沒有絲毫菸民的泛黃之色。

    醫院是禁止吸菸的,值班的護士很盡職,循著煙味找過來了,桑桎卻沒讓她上前,憑藉主任醫師的身份管了這樁閒事。

    天快亮時,盛遠時才進了病房,在他看來,南庭睡得沉穩安靜,於是想起自己第一次主動抱她時,她瞬間的安靜,以及那眼眸中的純淨信任,那個時候他曾在心底發誓,一輩子對她好,結果……差點連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桑桎站在病房外,看著盛遠時握著南庭的手抵在額頭,許久,久到他看不下去,轉過身去。桑桎看出來,盛遠時心裡藏著愛,這愛,幾乎讓他忍不住想要去戳破,破到讓盛遠時無力去面對五年前那場變故。那個時候的司徒南,破碎不堪,是自己一點一點把她縫補起來的,是自己陪著她走到了今時今日。他盛遠時什麼都沒做,卻擁有著司徒南最真摯的愛。

    憑什麼?!這不公平!太不公平!可這世間,公平的事情又有幾樁?

    桑桎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你答應過司徒南,你答應過司徒勝己,要為他們父女保守那個秘密,那個只有你和司徒南的小姨,你們四個人共同知曉的秘密。桑桎甚至用職業操守來告誡自己,那是你患者的隱私,除非她涉案,公安機關來問詢,否則,你絕不能說。

    桑桎努力平復自己,等他轉過身來,看見病房裡的盛遠時在南庭掌心落下一吻,然後起身走出來,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聽見他用低沉微啞地聲音說:「謝謝。」

    桑桎清楚,這聲謝不是為小護士禁菸的事,而是為南庭。他有點不客氣地說:「還不夠。」

    是啊,怎麼夠?可讓他把南庭拱手相讓,他做不到。於是,盛遠時說:「你想從我這裡拿走什麼都可以,就她不行。」言語間,他抬眸注視桑桎,一字一頓,「這五年,怪我。但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桑醫生,你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桑桎聞言,眼眸陡然犀利起來。

    那犀利代表了不甘。盛遠時毫不放鬆地與桑桎對視,「遇強則強,我不介意有個對手。」

    自信到囂張,才是他真正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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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桎把南庭從深度睡眠中喚醒時,她下意識環顧病房,觸及他的目光,笑了,「沒做夢。」

    桑桎的神情也是愉悅的,他說:「知道。」

    南庭伸著懶腰坐起來,「你一晚上沒睡?」

    桑桎狀似隨意地說:「總要切身體會下不睡的滋味。」

    南庭糾正他,「我那是睡不著,不是不睡。」

    桑桎像兄長似地微微嗔道,「從小到大,只會和我較真。」

    南庭並不和他爭辯,下床活動了下,「好像確實神清氣爽了很多。」

    「效果這麼明顯嗎?」桑桎偏頭看她,「臉色可撒不了謊。」然後點點頭,「還不錯。」

    南庭得意地一挑眉。

    桑桎把毛巾遞給她,「先洗漱,然後吃早飯。」

    結果南小姐竟然對早飯頗有微詞,「怎麼沒點葷腥?」

    她確實是個無肉不歡的女孩子,但是,「這個時候,你應該不太有胃口才正常。」

    南庭其實是故意挑刺兒,聞言說:「和醫生在一起,想搗個亂都不行。」

    桑桎強調:「我不是一般的醫生。」

    南庭嘴裡還嚼著小菜,含糊不清地說:「你是心理學家,沒忘。」

    關於她的不眠,桑桎說:「我要想一想怎麼開始,你也想一想,要不要繼續。」

    南庭喝完最後一口粥,篤定地回答:「我想好了,治。」

    她變了很多,唯獨這股一旦認定,勇往直前的勁頭還在。

    但桑桎覺得有必要提醒她,「過程不會像昨晚那麼舒服。」

    南庭似乎有所準備,她說:「我知道。」

    桑桎繼續:「可能很痛苦。」

    南庭對此很樂觀,「在睡眠中治療,總不會比開刀更疼。」

    桑桎沉默了幾秒,不得不說:「從精神層面講,或許比開刀更疼。」

    南庭不說話了。

    桑桎注視她,「我確實對不眠這個案例很感興趣,這是個世界性的課題,目前為止還沒有科學的解釋。但我不願意看到,你為了幫我受苦。」

    南庭卻說,「不是幫你,是幫我自己。」

    她這樣直言不諱,桑桎不免多考慮了些,「打算瞞著他?」

    和抑鬱不同,她這次遭遇的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身為心理學的權威,桑桎甚至沒有辦法確定治療周期會有多長,至於治癒,更是全無把握,所以,他認為有必要提前和南庭溝通一下盛遠時的問題,「一旦治療開始,你是需要定時到我那去的。」

    南庭垂眸,「我們走得不近,他應該不會留意。」

    不近嗎?憑盛遠時的勢在必得,怕是很快就要近了。桑桎提醒她:「不用考慮怎麼善後嗎?」

    南庭自嘲地笑了笑,「什麼都瞞不過你。」

    「未必。」桑桎也笑了下,仿佛也是自嘲的意思,「關於他,你就瞞得很好。」

    確實是隱瞞了和盛遠時的那一段過往,但南庭並不認為需要向桑桎解釋,或是道歉,她抬起頭說:「沒有說的必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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