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頁

2023-09-30 12:58:16 作者: 沐清雨
    無意拒絕他的,可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讓青澀的她控制不住地渾身一顫,南庭情難自控地在他耳邊嚶嚀:「……七哥。」

    第25章 我不會在老地方等你05

    盛遠時是被手機鬧鐘吵醒的, 他揉著眉心坐起來, 掀被下床的一瞬才發現不是在自己家裡。他環顧四周, 入目的是淡綠色的窗簾,白色的衣櫃, 被當成書桌的梳妝檯,搭在身上和窗簾同色的薄被,以及臥室門口坐著的那隻, 眼神不太友善的……柴犬?

    忽然想起昨晚的那個夢, 那柔軟的唇,那細滑的肌膚, 每一個細節, 每一幀畫面,都分外真實。

    盛遠時低頭看了看自己,襯衫扣子只剩兩顆沒有解開, 下擺全被扯到了褲腰外, 遮住了半解的皮帶扣, 除此之外,還有皺得不像話的床單----總之, 所有的凌亂都像是在證明,昨夜的他,有多不安份。

    酒真不是好東西,那些盛遠時有意屏蔽在記憶之外的, 南庭騙他分手的段落,就這樣毫無預警地跳出來。可事實是, 當司徒南摘下那塊表,氣得半死的盛遠時並沒有用擁抱挽留。他就那樣看著她走出去,看著她停下腳步,站在咖啡廳門口,像是在思忖要不要回頭。

    他當時甚至還在想:回來,我就原諒你。

    最後忍不住的,等不及的,依然是他。可當盛遠時追出去,外面早沒了司徒南的人影,好像那個纖細的身影,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盛遠時站在冰天雪地里喊:「司徒南!」

    聲嘶力竭,失態狼狽。

    司徒南並沒有走遠,她攥著那塊手錶,躲在距離他不遠的角落裡,靜靜地注視著那被她視為航標燈塔的男人,眼淚滾落而下。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只要盛遠時去到司徒家,任司徒南偽裝得再好,憑他的精明,發現異樣並不是難事。偏偏盛家在這個節骨眼出了事,盛遠時接到電話連夜趕回去時,不僅是盛家,整個空軍大院都被籠罩在陰霾之中。

    兵荒馬亂的一個月後,盛遠時再打不通司徒南的手機。當他再次回到A市,來到司徒家的別墅,房子竟被銀行收了。盛遠時又找到司徒南的學校,校方稱她已退學,根據校方提供的資料,他才知道,司徒南的爸爸司徒勝己,破產了。

    在找不到其他可問之人時,盛遠時想到了林如玉。

    聽盛遠時打聽司徒南,林如玉略顯驚訝,「她為了追你都申請了曼哈頓音樂學院,你卻不知道她家破產了?」她笑得輕蔑,「果然自作多情不是最丟臉,無情才最可怕。」

    盛遠時沒有心情和她計較,他只關心,「你認識司徒家的其他人嗎?」

    「他們家沒有其他人。」林如玉一言激起千層浪,「司徒叔叔是孤兒,司徒南的媽媽在她十二歲時就死了,有人說是車禍,也有說是自殺。」

    十二歲?自殺?盛遠時怔在當場。

    林如玉還在繼續:「司徒南的媽媽姓南,聽說南家當年反對她媽媽嫁給司徒叔叔,她媽媽是和司徒叔叔私奔到A市來的,司徒南曾和我說過,她長這麼大,沒見過外婆家的人。」

    所以,司徒勝己格外疼惜自己的妻子,甚至在妻子去世後,終身未再續弦。

    所以,又當爹又當媽的司徒勝己格外溺愛司徒南,把她寵成了任性刁蠻的公主。

    所以,再沒有任何的人知道他們父女的消息,曼哈頓音樂學院成了最後的,也是唯一的線索。

    但盛遠時還是在A市停留了一段時間,通過各種關係尋找與司徒勝己有過合作的人,試圖打聽司徒父女倆的下落。可能找到的人,除了還在怨被司徒勝己連累賠了錢,就是對父女倆的行蹤全然不知。

    以前覺得世界很小,隨便飛幾個小時,就能到達一個國家。直到那一天,盛遠時站在街頭,才意識到,原來,一座城市都那麼大。他想找一個人,比上天還難。

    那一刻,向來自信驕傲的男人,挫敗到無助。

    他就那麼形象全無地蹲在街角,給父親打電話,說:「我明天回紐約。」

    盛敘良在盛遠時成年後並不怎麼幹涉他的生活,可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老人家也不希望兒子再走那麼遠,於是問:「還有事情沒處理完?多久回來?」

    盛遠時搓了搓臉,「不知道。」

    盛敘良沉默了一會兒,回復了兒子三個字:「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然後,盛遠時撕了中南的機長聘書,在第二天返回紐約,重回YG航空,在之後的三年時間裡,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飛遍了全世界,只為探訪各地的音樂學院。

    卻從未在留學生名單中發現她的名字。

    失望,一次又一次,直到耗光了希望,直到覺得,是時候放棄了。

    顧南亭在那個時候找上他的,「在國外待了這麼久,要不要回家看看?」

    要不要回家看看?回家看看!盛遠時如灌醍醐,他自問:就算司徒勝己為女兒留了後路,在司徒家遭逢那樣的變故後,司徒南還能扔下她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不顧,去國外求學嗎?怎麼就慌不擇路地始終在國外找她,忘了再回頭去看看?萬一,那個時候她是故意躲他呢?

    盛遠時幾乎是立刻答應了,他說:「好。」

    顧南亭半天才反應過來,他不太相信地確認,「你同意到中南幫我了?」

    盛遠時卻說:「不是幫你,是幫我自己。」

    那些為說服他而準備的說辭,顧南亭生生咽了回去,他說:「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不牽扯程瀟,都可以。」

    盛遠時笑了,他不僅什麼要求都沒提,還把捂在手裡的YG航空的股份拿了出來,「三個月內拿下YG,我就是你的總飛。」

    當時正值收購YG最艱難的時期,計劃幾乎無法推進,顧南亭兩個生死之交的兄弟,都在籌綽資金,試圖助他一臂之力。而顧南亭之所以在那個時候向盛遠時拋出橄欖枝,除了看重他精湛的飛行術,更是希望借挖走他的飛行團隊,削弱YG的飛行力量,一舉拿下YG。

    在那之前,顧南亭設想過很多盛遠時拒絕的理由,畢竟,他曾經不顧程瀟的挽留放棄過一次中南,再度回到了YG,顧南亭以為,以為盛遠時對YG有特殊的感情。他甚至也在擔心,自己收購YG的舉動,會造成盛遠時的反彈,阻礙收購。結果,只是一句話,一句話而已。

    那是顧南亭第一次為盛遠時飛美國。收穫頗豐,不僅爭取到了他個人,他的飛行團隊,更獲得了他的股份,這對當時處於困境的顧南亭來說,猶如天助。

    程瀟都吃了一驚,她問盛遠時,「怎麼回事,和YG有仇?」

    盛遠時笑了,沒說有,也沒說沒有。

    程瀟還是不明白,「攥著這麼大的籌碼,不好好利用,就那麼輕易地給他了?」

    盛遠時皺眉:「你是他女人嗎?」

    程瀟語出驚人:「睡過就算的話,那就是。」

    盛遠時一口水噴出來,「什麼人!」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