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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8:16 作者: 沐清雨
「你憑什麼替別人還?況且這種事,是這麼個還法嗎?」盛遠時看了下時間,「去道歉,別讓我廢話。」
司徒南想到他此時應該正在做飛行前的準備工作,屬於關鍵階段,沒有時間耽誤,她說了句「你別管了」,就把手機扔給Benson,然後從自己包里掏出一沓面額不小的瑞士法郎,還有些歐元,數也沒數地拍在桌子上,「不是把你打了嗎,我賠你醫藥費!但想讓我跟你道歉,我告訴你,沒門!」說完看著Benson,「翻譯給她聽!」
Benson一臉尷尬,卻不得不在司徒南的「壓迫」下勉為其難,但他自以為機智地篡改司徒南的原話,試圖用委婉地說辭解決此事。結果司徒南聽懂了他最後的那句:「Is that ok with you(你看這樣可以嗎?)」頓時明白過來Benson是在做和事佬。
她也不讓Benson翻譯了,自己組織了半天,冷冷地對大姐說:「I won't apologize to you!(我不會向你道歉!)」然後看向那位被打的女值機,建議道:「她打了你的臉,要麼打還回去,要麼就請律師告到她破產為止,總之,不接受道歉。這世上,就屬對不起最廉價!」
警察和Benson明明已經協商好了,結果居然是這樣一種情況,兩人相對無語。
那位大姐見她不肯道歉,情緒激動問:「What do you mean?(你是什麼意思?)」
這句司徒南聽懂了,她氣憤地說:「就是有錢了不起的意思!有本事,你別一見警察就慫。」然後看向警察,「這些錢作為醫藥費夠不夠?我能不能走了?」見那位大姐還要說點什麼,她盯著人家,以質問地語氣喝道:「要錢還是要道歉?」
這中英文讓她切換的,也是逆天了。
盛遠時在電話那端什麼都聽見了。氣得肝疼,還不得不為她擅後。
最終,盛遠時通過電話,代表司徒南向那位大姐道了歉,而那位亞洲女值機選擇了……接受對方的道歉。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所謂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真真的成了多管閒事。
「吃飽了撐的無處消化嗎?腦殘笨蛋傻瓜!」司徒南一路都在罵自己,更是不肯聽從盛遠時的安排讓Benson幫她換登機牌登機,而她到底因為對蘇黎世機場不熟,直到過了飛機起飛時間二十多分鐘才趕到登機口。這期間,盛遠時一直在打她的手機,她沒有關機,卻始終不肯接電話,似乎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盛遠時,她在生氣。
任性到無理取鬧。
至於盛遠時,直到乘務長匯報,最後兩位乘客找到了,他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司徒南,昨晚特意向公司申請,和一位執行期,飛行資質匹配的同事調換了航班,只為親自送她回國。所以,飛機之所以等了司徒南將近三十分鐘,完全是因為,機長是盛遠時。
第18章 相遇分離總有期09
原本的驚喜,成了後來的負氣。盛遠時作為機長,首次在執飛期間,沒有親自做機長廣播,而是由副駕駛代勞。
Benson見他臉色始終不好,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憋得只能以上洗手間的方式解壓。
還是林如玉發現了端倪,她聽完廣播,不確定地說:「怎麼聽上去像是Benson的聲音?」
「男人雖然是剛需,但也別看誰都長得像你未來老公。」司徒南懟完她側了側頭,繼續戴著眼罩裝睡。
林如玉瞪了她一眼,不高興地嘟囔了一句,「你還不是看見帥的就撲上去了。」
不知道是受心情影響,還是前一晚沒休息好,才飛了四個多小時,司徒南就開始出現暈機的症狀,初時只是感覺頭暈,很快發展為上腹不適,噁心,其實如果吐出來可能還舒服點,偏偏她從睡醒就沒吃過東西,胃裡什麼都沒有,只是乾嘔,難受得恨不得跳機。
換作沒認識盛遠時之前,司徒南肯定要為難空乘,甚至可能像此前飛往蘇黎世時,投訴盛遠時飛機開得慢一樣,投訴機長飛行術差,才把她飛暈機的。反正,自己不舒服,就要給別人添點堵,是司徒南一慣的行事風格。可現在她在追盛遠時,莫名地對民航從業者有了愛屋及屋的情緒,否則,她或許不會覺得女值機被打是一種委屈。所以這次,儘管她已經控制不住在心裡問候了機長的家人,還是忍住沒發作。
林如玉見她在座位上翻來覆去,有點不耐煩,「暈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忍忍唄。」事不關己的語氣聽得司徒南想打死她。
卻沒有力氣。她頭靠在椅背上,連續深呼吸。
飛機卻遇到氣流持續顛簸了幾分鐘,司徒南的臉色更難看了,她按鈴叫來空乘,要了一杯熱水。
空乘見她臉色慘白如紙,不放心地問:「還有其它需要嗎?或者我們做個廣播,看看機上有沒有醫生?」
司徒南還嫌人家囉嗦,不耐煩地說:「死不了。」
空乘向乘務長匯報了她的情況,乘務長親自過來看了看,並對林如玉說:「如果這位小姐有什麼需要,請您及時告訴我們。」
林如玉漫不經心地說:「就是暈機,沒事。」
包括乘務長在內的乘務組是第一次和盛遠時搭組,並不知道盛遠時和司徒南認識,只拿她當作普通乘客,而她自己和同伴又都說沒事,她們也就沒有特別當回事,畢竟暈機,是最普通最常見的狀況。
幸好Benson機靈,趁上洗手間的空檔偷偷去客艙觀察了下司徒南,結果發現之前氣焰囂張的中國小姑娘面色慘白,一副快死了的樣子。他向乘務長了解完情況,轉身回到駕駛艙。本來是要打小報告的,結果一見盛遠時的臉色,又不敢瞎說實話了。
盛遠時是多敏感的人,眼角餘光瞥到Benson幾次的欲言又止,終於問:「有什麼事?」
終於得到關注的Benson謝過天地後如實說:「司徒小姐不太舒服 。」
盛遠時聞言臉上風雲變幻,就在Benson以為他會直奔客艙時,他卻只是把乘務長叫了進來,確認司徒南是暈機後,他交代乘務長給她送藥和毯子,末了還說:「多照顧她一下 。」
乘務長與Benson對視一眼,似乎就懂了,她回答:「您放心吧。 」
Benson不解,「你不去看看?」
盛遠時沒有回答。
國際長途航班配備雙機組,以便輪流換班飛行,直到另一位機長與副駕駛過來接班,盛遠時才離開座位,走進客艙。
林如玉見到他,興奮地拍了司徒南大腿一巴掌,「我就說做廣播的是Benson!」
司徒南被拍疼了,可四肢無力的她眼睛都沒睜一下,只是有氣無力地罵了一句:「滾開,別煩我。」
一隻手探上她額頭的同時,一道低沉的男聲問她:「是在跟我說話?」
司徒南倏地睜眼,就看見身穿機長制服,帥得濃墨重彩的她家盛機長,俯身在自己面前,眼神微涼地注視她。暈機的症狀好像頓時就緩解了,她興奮地問:「你從哪裡飛出來的啊?」
盛遠時給她掖了掖毯子,「東經8.32,北緯4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