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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7:41 作者: 沐清雨
她想做什麼?剎那間明白了她的動機,牧岩手上微一用力將安以若扯到身後,迅速轉身的同時抬高右手在半空中截住她的手腕,像是料到他會有此反應,蕭然握在左手的匕首毫不猶豫砍向他手臂……
放手一搏
蕭然這一刀似乎避無可避,牧岩掐住她手腕的右手動也沒動,打算硬捱過去。然而,qíng勢驟然逆轉,發生在眼前的一幕徹底激怒了牧岩,甚至是顧夜。
安以若被他拽到身後的瞬間,眼看著匕首就要刺入他的胳膊,她脫口尖叫,「不要……」急步衝上去以手握住鋒利的匕首,大腦是空白的,動作卻像是不受控制,完全是心的指引。
眨眼之間,刺目的鮮紅自她手掌中流下來,滴在牧岩的袖子上,透過襯衫滲到他手臂的肌膚上。
仿佛被利刃扎進身體,刺痛感那麼直接,牧岩的心猛地顫了一下,右手明顯一僵,眸光霎時轉為冰冷,渾身迸出迫人的氣勢,看在蕭然眼裡竟是冷寒的戾氣,然後,他手勁默然加大狠力一捏,清晰地聽到「咔嚓」一聲,是腕骨碎裂的聲音。
「你……」握著匕首的左手無力地鬆開,右手的針管相繼落在地上,突來的疼痛令蕭然呼吸都變得困難,艱難地吐不出第二個字。
蕭然,是你bī我的。牧岩神色變換,把她摔向一邊。只覺一陣頭暈目眩,摔倒的瞬間,蕭然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掉了。
轉過身,牧岩單手托住身體緩緩下滑的安以若,伸出右手輕輕掰開她緊握匕首的手,「沒見過你這麼傻的……」剎那間湧起的心疼令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目光落在她滿是鮮血的手掌,啞聲說:「忍著點,別使力……」不忍心再說一句責備她的話,他軟語安慰。
安以若疼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卻還是倔qiáng地點了點頭,顫抖著聲音說:「我沒事……」臉上已經毫無血色,還朝他笑了笑。
望著她含淚的笑顏,他溫柔地笑了,用額頭輕輕貼了下她的,「傻姑娘……」
顧夜站在一旁眼睜睜目睹安以若為牧岩奮不顧身,又看著他們親昵地舉動,眼裡已經噴出火來,冷靜驟然間dàng然無存,他厲喝一聲牧岩的名字,槍口jīng准地轉向他,yù勾食指……
不及思考,牧岩左臂攬過安以若護在身側,利落地抬腿踢向顧夜執槍的手,沒想到他反應如此之快,為免槍脫手,顧夜右手急速一收,依然被牧岩踢到了胳膊,冰冷的眼眸she出懾人的寒光,他不得不退後一步。
一腳落空,牧岩轉了個身將懷裡的安以若朝小徑的方向推了出去,提高了音量:「東西在哪兒記住了,往山下跑,別停下來。」隨即迅猛地揮出一拳,顧夜未及躲閃吃痛地挨了一拳。右手握住槍,偏身避開牧岩揮來的第二拳,抬高的右手大力落下,yù用槍托打向他後頸。
安以若的腿都是軟的,被牧岩這麼一推,踉蹌了兩步險些摔倒,目光追隨著他,牙齒狠狠咬著手背,摒住了呼吸。
牧岩身體後仰,背緊緊貼著石頭,右手格開足以打暈他的槍托,與此同時,右腿狠力一掃踢中顧夜腳腕,四肢敏捷程度以及無間的配合令牽láng的侍從打心底里佩服,雙手死死抓住鏈子,神色緊張地注視著打鬥中的兩人。
「沒聽見我說的話嗎?」踢到顧夜的瞬間,牧岩低喝一聲,以迅雷之速將她扯離倚靠的樹杆,「去拿東西!」金鑰匙在哪他並沒有告訴她,這麼說只是為了不讓牽láng的侍從傷害她,他還不能完全確定心中的某個想法,只想著有金鑰匙護身,她一定不會有生命危險。
「蕭然!」顧夜終於發現此刻qíng勢的不利,朝著掙扎著要站起來的蕭然大喊,他到底是底估了牧岩的能力,竟然可以借著蕭然先動手的機會扳回一局,這個對手比他預期中難對付,邊護著安以若邊赤手空拳與他過招,足見他的勇猛與魄力。現在他被他纏住,此刻距離太近,他又招招緊bī,讓他根本沒機會開槍,顧夜憤怒至極。他擺脫不了牧岩,但他不能讓安以若離開他的視線,直覺認為她這一走,他們之間,就會徹底斷了聯繫。
「還愣著gān什麼?」牧岩低吼,這個笨女人,她不知道她就是他致命的弱點,還打算愣在哪兒多久?敏捷地側身,擋住顧夜yù抓向安以若的手,右手自背後推她,「走!」
牧岩隱含著怒意的聲音響起絕對非常有份量,安以若不再猶豫轉身就跑,嘴裡還低喊著:「我去拿鑰匙來。」大腦終於恢復了運轉,清醒過來的女人領會了他的意圖,只要她不拖他後腿,他一定可以脫險,她在反而牽制了他。管那鬼東西藏在哪兒,先跑再說。
或許因為過度恐懼,或許是跑得太急腳下絆到什麼,安以若直直摔倒在山路上。在這麼緊張的時刻,她結結實實摔這一跤頗有喜劇效果,牧岩與顧夜的位置剛好調轉,看見她重重摔了下去,不自覺皺緊了眉心,心裡低低罵了一聲:「笨女人!」於此同時,手腿卻更加迅猛地進攻,如果不是蕭然先動手,他還沒有機會搶得先機,只不過安以若受傷不在他預料之中,想到她流血的手,出手愈發狠厲了幾分。
騰身一個利落的迴旋踢,顧夜右手一抖,手槍「啪」地落在地上,牧岩就勢翻身一滾,撿起手槍的同時,長腿橫向一掃,剛剛站向來的蕭然再次被踢倒在地。
「安以若!」牧岩大喊了一聲,在安以若回頭的瞬間,仰躺著將手中搶下的槍大力擲向遠處的她。
安以若連滾帶爬地撿起那把手槍,握住它的手開始發抖,長這麼大,從沒遇上這麼危險的qíng況,現在槍都到她手上了,她該做些什麼?大腦有一瞬的短路,回神時見蕭然跌跌撞撞著站起來拿槍對準她。
「啊……」安以若大喊一聲,自我保護意識已然覺醒,偏頭閉著眼晴朝蕭然這邊開了一槍,從沒開過槍的她,因受不了巨大的反彈力量,胳膊定力明顯不夠,子彈she出的瞬間,她的胳膊已被高高震起,麻得失去了知覺。
安以若激流翻湧的血液沸騰了,她竟然蒼白著臉色死握住槍一點點迎向蕭然。都是女人,她手腕的骨頭都被牧岩捏斷了,而她手上也有槍,她還怕什麼?
牧岩聽到槍聲,眉頭擰得更緊了,偏頭看見安以若安然無恙,鬆了口氣,右手趁著顧夜被他踢倒的剎那摸出腰際的手槍,槍在他手上一轉,槍口jīng准無比地抵住了顧夜的頭。
一切,在短短几分鐘之內落下帷幕,牧岩憑著利落迅捷的身手搶占了先機,與他計劃惟一有偏差的地方就是安以若挨的那一刀。
「蕭然!」牧岩狠狠頂了下顧夜的腦側,提醒蕭然他真的會開槍。
蕭然回頭,翩然一笑,似是並不在意顧夜的生死,腳上竟未作停留,緩步移向安以若。安以若握槍的手已是已被冷汗和鮮血浸濕,她緊盯著蕭然,緩緩倒退。比槍法,她心知肚明肯定不是蕭然的對手,她之前she出的子彈都不知道飛去了哪裡。可她心裡有個念頭,就是死活不能鬆開槍。
牧岩左手使力,迅速拎起眸光盡現冰冷的顧夜,槍口死死頂住他的太陽xué,一個箭步衝上前橫擋在蕭然身前,冷厲了眼神:「把槍放下。」
蕭然冷笑,qiáng忍疼痛雙手握住槍,立在原地紋絲不動,「你殺了他,我殺了安以若,不錯的jiāo易。」目光對上牧岩yīn郁冰冷的眼眸,她笑得很是猙獰,出門時她就抱著必死的決心,希望沒了,只剩絕望,她已無所顧及,包括她誓死效忠的顧家人的命。
「放láng。」目光一瞬不移地與牧岩對視著,冷冷的聲音在此時響起尤為惡毒,「不想現在就死的話馬上動手。」語調不自覺提高,槍口對準牽láng的侍從,顧夜這個笨蛋,千挑萬選的訓láng人竟然不是自己人?不相信天平徹底偏向牧岩這邊,她試圖挽回劣勢。
láng適時嚎叫一聲,朝著牧岩這邊探著身子,似是在下一秒就要掙脫脖子上的束縛撲過來。安以若握槍的手明顯一抖,還沒反應過來訓láng人異常的表現,心底的恐懼開始一點點蔓延著。
侍從面無表qíng,牽著láng的手略微鬆了松,在顧夜劈手偷襲牧岩的瞬間,手中的鏈子終於脫落。
牧岩大腦急速運轉的時候,沒有料到顧夜還能不安份,以胳膊擋住他的手,卻沒有避開他反踢的一腳,吃痛地退後了兩步,隨即被顧夜猛地撲倒在地。
顧夜左手抓住牧岩執槍的右手,兩人較量著手勁,眼看著槍口對準顧夜的時候又被推回到牧岩腦側……
「砰!」地一聲響,安以若朝著撲過去的láng開了一槍,她怕那láng是衝著牧岩去的。當然,憑著她的槍法,又隔著一段距離,當然是擊不中,就在這個時候,láng已縱身跳起,咬上的卻是蕭然的手腕。
「啊!」悽厲的叫聲回dàng在山間,驚得安以若「啪」地扔掉了手中的槍。這,這是怎麼回事?尚未在恍惚中回過神來,耳畔終於響起生命中最為悅耳的聲音。
「不許動,放下武器。我們是警察,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揚聲器中傳出威嚴的聲音,安以若緊繃的心弦斷了,肩膀瞬間挎下來,腳下一軟頹然跪倒在地,眼前浮正義執槍的身影,她飄搖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少爺!」直升飛機盤旋在頭頂,駕駛員扔下軟梯,朝著下面的顧夜大聲吼道,同時開槍she向咬著蕭然手腕不放的láng。
訓láng人低喝了一聲,那láng像是聽懂了人話一樣鬆開了嘴,快速向他奔去,牽起鏈子,他箭步沖向安以若,拉起她,「快走。」臥底的身份到底還是bào露了,不過現下協助警方救出被綁人質更重要,而且顧夜極有可能落網,那麼他的工作也算圓滿落幕。
安以若回身看向牧岩,他正聚jīng會神對付著顧夜,而蕭然似是疼得昏了過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手腕處有汩汩的鮮血流出來。
「安小姐!」訓láng人低喊一聲企圖讓她回神,安以若卻大力甩開他的手爬起來沖向顧夜,雙手死死抓住他的衣領,大聲喊著:「放手,快放開。」
子彈由高空橫掃下來,訓láng人未及避開,肩膀中了一槍,低喝了一聲再次放出了láng,安以若在láng撲過來的瞬間,被顧夜無意間一個大力抽手動作推倒在地,跌倒的剎那腳下一滑,直直向陡峭的坡下滑去。
「以若!」低沉的聲音響起,顧夜還沒回過頭已被láng撲倒在地,牧岩將手中的槍扔向訓láng人,爬起來衝過去,在安以若滑下山坡的瞬間趴倒地上,左手抱著樹杆,右手終於扯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