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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7:41 作者: 沐清雨
    迷離的神智一點點恢復清明,她匍匐在地上,任由冰冷無qíng的水從頭上澆了下來。

    「以若。」男人抿抿唇,輕輕喊出她的名字。

    溫潤柔軟的聲音傳進她耳里,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那麼好聽的聲音竟然出自一個惡魔的口中。直到這個時候,安以若才恍然大悟,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不能以一種絕對的思維模式去應對一切。就像面前的男人,長得再美,依然是鬼。

    他說:「我要你成為我的女人。」

    安以若停頓了下。然後,她回身看著饒有興味看著自己的顧夜,隨即,一抹動人的微笑浮現在唇邊,兩個人就這樣對望著,安以若在他眼中看到沉靜的自己,然而,越是這樣的沉靜越是在掩飾深心處的qíng緒翻湧,她看著他緩緩壓下的臉,就在他的唇即將覆上她柔軟的那一瞬,她盯著他的眼晴悠悠地說:「你介意得到一具屍體嗎?」

    顧夜停下動作,身體僵直。他們靠得那麼近,近到他灼熱的呼吸輕易噴灑在她臉上,近到他們的鼻尖幾乎碰到一起,許久之後,他慢條斯理地鬆開她,緩緩站起身,眼裡漫過的柔qíng漸漸被寒冷的光華所替代,「我該讓你先了解我。」他微笑著挑了挑眉,那笑看在她眼中毫無笑意。

    下一刻,男人修長的手指已經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安以若痛苦地仰起臉,呼吸頓時變得艱難,顧夜冷冷地看著她,像是一隻發瘋的魔shòu,咬牙切齒地說:「想死,嗯?顧夜的chuáng不是誰都可以爬上來。」略頓,他邪魅一笑,「可也並不難。我的chuáng伴只要滿足兩個條件:一、女人。二、活的。」手上微一用力,滿意地看到女人臉色又蒼白了幾分,「我想要的東西同樣有兩個結果,一順從或毀滅。」

    安以若喘息著仰望著他,目光倔qiáng不肯屈服,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她感覺自己的脖子就快被他掐斷了,甚至隱隱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痛苦地閉上眼,無懼般等待著男人的處置,等待死亡降臨。

    她無力反抗,她也不會順從,她寧可被摧毀。

    「可我現在還不想毀了你。」顧夜彎唇輕笑,手勁微微鬆了些,「我保證這會是個刺激的遊戲。這麼漂亮的臉蛋,這麼曼妙的身體,如果就這樣毀了……嘖嘖嘖……那真是太可惜了。」顧夜歪著頭睨視著她,灼熱的氣息拂過她耳際,他津津樂道:「我來教你如何屈服。」

    安以若呼吸困難,意識有些迷離,已然聽不清他還說了什麼。當男人鬆手的瞬間,她的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

    顧夜合了合眼,伸手將她□在外的勻稱小腿以睡衣遮住,然後俯身將她抱起,讓她的臉輕輕靠在他頸間,他輕輕拍拍她的背,臉龐溫柔地摩挲著她的額頭,「為什麼不肯聽話?為什麼偏偏惹我生氣?」話語間,像抱孩子一樣將她抱出了房間。

    然而,這一切並沒就此結束。

    顧夜就這樣抱著她,穿過走廓,經過花園,不顧沿途侍從詫異的目光,親自將女人抱進一個漆黑cháo濕的房間。那裡沒有chuáng,也沒有被子,安以若就這樣被顧夜丟棄在地上,昏睡了足足十個小時。

    他要給她一個教訓,讓她永生永世都忘不了。

    離開那裡的時候神智依然是混沌的,她只感覺到似是被人拖出了很遠的距離,然後被重重摔在地上,再然後,冰冷的水澆在她頭上身上,最後,聽到那個可怕的聲音叫她的名字。

    那個自負的男人,那個魔鬼。他不是想要掐死她嗎?為什麼沒有毀了她?

    他說他叫顧夜,他說讓她成為他的女人,可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誰,甚至還沒來得及問清楚為什麼莫名其妙被他抓來這裡,就險些被他掐死,又像坐牢一樣被他軟禁起來。

    顧夜叫了一聲,良久不見她有任何反應,坐在舒適寬大的靠背椅中,接過侍從遞上的濃茶喝了一小口,淺笑著起身走到她身前蹲了下來,大手撫過她波流似的捲髮,語氣如父親一樣慈愛溫柔:「我知道你醒了,睜開眼晴向我證明你有多硬氣。」五指收攏,抓起女人的捲髮qiáng迫她抬起頭。

    頭皮疼痛難忍,安以若緩緩睜開眼,入目的是男人美麗不可方物的臉,她狠狠呼吸了下沒有腐蝕味道的空氣,漠然的目光與他jiāo凝在一起,虛弱地問:「你想怎麼樣?殺了我吧,我不願意成為你的女人。」

    顧夜淡淡地移開眼,故作憐惜地搖搖頭,目光投向門邊,「我不殺人。血很髒,我怕濺到身上。」他笑著,示意她向門邊看過去。

    感覺到拉扯自己頭髮的手鬆了松,安以若順著他的目光望向門邊。

    嗅覺搶先視覺一步有所感知,一股難聞的惡臭撲面而來,令她禁不住gān嘔了幾下,太長時間沒有進食,最後只吐出一大口酸水。模糊的視線霎時變得清明了幾分,安以若看見有人牽著一隻畜生立在門口,她駭然睜大眼晴。

    láng。竟然是láng。

    是匹黑láng,身軀細長而嬌健,一條血紅的舌頭長長地伸出來,兇狠殘bào的眼裡深幽的綠光直she向自己。

    身體猛然崩緊,安以若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一滴滴滑落下來。

    這個魔鬼想做什麼?難道他要讓這隻láng吃了自己嗎?剎那間,她仿佛感覺到那尖利的牙齒撕咬著身體傳來的陣陣巨痛。

    顧夜陶醉般注視著她慘白的臉,輕笑著說:「這láng似乎餓了很久,你說,要是拿你當早餐,會飽嗎?」

    安以若打了個激靈,身體不由自主向後面靠了靠,顧夜順勢將她圈進懷裡,臉上的笑意漸濃,她到底還是會怕的,看來她的骨頭並沒有多硬,終究還是有她怕的。

    她再硬氣,終究還是怕疼,怕死。

    「那是我的寵物,喜歡它嗎?」儘管是問句,卻不需要女人回答,顧夜鬆開手逕自說道:「我喜歡láng。勇敢像虎,聰慧像狐,輕盈像狗。」以眼神示意侍從將láng牽到面前。

    安以若臉色慘白如紙,身體下意識想向後挪。或許是太虛弱,或許是真的被嚇壞了,眼看著那畜生一步步bī近,她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

    顧夜蹲在她身後,伸手扣住她的頭壓進懷裡,「怕它嗎?」輕聲一笑,抬手摸向那láng。

    那匹láng似是認得主人一般,偏著腦袋任他撫摸,迸she出綠光的眼晴卻一瞬不離地看著安以若,似是認定了她是它的獵物。

    感覺到她的畏縮,顧夜抓住她的手探向那láng,安以若頓時哽咽,「不……不要……」

    「別怕,它是我養的,不敢造次。」顧夜握緊她的手觸到láng漆黑的皮毛,安以若哇地一聲哭了,身體顫抖得愈發厲害。

    不理會她的哭泣,顧夜抓著她的手一遍遍撫摸著láng的皮毛,柔聲說道:「把眼晴睜開,它多漂亮啊。」

    如果他只是想嚇嚇她,那麼他的目的達到了。此時的安以若死死咬著下唇,緊閉著眼晴使勁搖頭,她不要看,她不敢。她在心裡咒罵著他,這個瘋子,他怎麼會養láng?那畜生距她那麼近,只要他一聲令下,她就會被它尖利的牙齒嘶咬成碎片。

    滿意地看到安以若嚇得瑟瑟發抖,鬆開她的手將她摟進懷裡,抬頭問:「餓了多久?」

    侍從恭敬地低下頭,答道:「整整兩天。」

    「兩天?」顧夜蹙了蹙眉,表qíng似是不甚滿意,腦海里卻出現血腥的嘶咬,然後神qíng變得有幾分陶醉,「以若,你知道嗎,láng,如果餓極了,就會被bī出最原始的shòuyù。」感覺到懷裡柔軟的身體霎時變得僵滯,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意志里,喪失了一切意識,他抬手揮退了侍從,攔腰將她抱起:「不用害怕,只要你乖乖聽話,別說是láng,誰都不能傷害你,嗯?」

    鬼魅一般的聲音回dàng在她耳畔,qiáng撐的最後一絲意識漸漸迷離,安以若偏頭昏睡過去。

    顧夜將她抱回房裡,用溫暖的被子蓋住她纖弱冰冷的身體,「我喜歡你並不代表我不會玩死你。所以,別挑戰我的耐心。」愛憐地撫摸著她的小臉,眼底湧起罕見的溫柔,出口的話卻冷咧如寒冬刺骨的風:「再不聽話,我就讓那畜生撕碎了你。」

    說你愛我

    當安以若被顧夜折磨得高燒不退昏睡未醒之時,安家與席碩良在聯繫過所有的親朋好友之後終於確認她是真的失蹤了,滿二十四小時後在公安局立了案。

    安以若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在保全系統良好的政府小區被人在生日當夜帶走。米魚和程漠菲簡直要急瘋了,兩人推了所有的秀和演出,故作堅qiáng地陪在安母身邊勸慰照顧老人家。素來沉穩的席碩良也是方寸大亂,安排好公司的事,與安父一起往返於家裡及公安局等消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流逝的像是安以若的生命。所有人都感覺到無力和恐懼,某種可怕的訊息似是無聲地傳來,壓抑得他們喘不過氣來。然而,他們卻又不得咬緊牙關挺住,相互鼓勵著繼續等待。

    米魚握著安媽媽的手:「阿姨,您別擔心,以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哽咽了,她也怕啊,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令她心生恐懼,別過臉咽回眸底的淚意,她啞著嗓子低罵:「誰TMD敢傷她我就廢了他。」

    程漠菲再也控制不住,衝到陽台上蹲了下來,雙手捂著臉哭了,米魚跟著過來拍拍她的背,紅著眼晴勸慰泣不成聲的好友:「別哭,以若沒做過一件壞事,肯定會平安回來的……」話音未落,眼淚嘩啦掉下來一串:「老天真是瞎眼了,怎麼總貪上些破事,這還有完沒完了。」

    「我還說等她比完賽到工作室幫我的忙,結果……」話說到一半,程漠菲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三個女孩子自高中起相識,細算下來,相jiāo已過十載。在心底,彼此已不單單只是朋友,她們親密得比親姐妹更親。現在以若出事了,她們除了等待什麼都做不了,眼看著就要崩潰了。

    公安局這邊立案之後立即召開緊急會議成立調查小組,全力追查安以若的下落。機場,火車站,汽車站,各條通往外市的高速路上都有警方的人員設了卡,魚網鋪天蓋地撒了下去,然而,這撒下去的天羅地網竟像海底撈針,毫無收穫。他們不知道,安以若其實在失蹤當晚就已被顧夜以直升飛機帶離了A城,現在遠在千里之外的中緬邊境等待營救。

    安以若像是人間蒸發般杳無音信,當牧岩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她失蹤四十八小時之後。

    「你說什麼?」犀利的目光鎖定大力,牧岩不可置信地沉聲問道:「你說誰失蹤了?安以若?」難怪她沒來看他,他在chuáng上躺了兩天都沒等到她來,還以為是被他冷淡的態度惹生氣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她竟然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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