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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7:41 作者: 沐清雨
年輕的造型師點頭,隨後想到還沒見到主秀,又問:「髮型呢,稍顯活潑還是成熟些?」
「復古!」安以若早已根據米魚的氣質為她設計好了,作為設計師,雖然要展示的是時裝本身,但模特才是最能令衣服發光的根源,所以,今晚的十位模特都是她jīng挑細選的,在氣質上十分符合她所追求的清新寧靜及魅惑xing感相結合的設計風格,而她們的每一款造型更是她斟酌再三後敲定的。
「主秀有豐富的T台經驗,給她造型時多溝通,要配合她的氣質定妝。」席碩良以老闆的身份吩咐造型師全力配合,又承諾比賽結束後為大家慶功,才將安以若帶去隔壁間,讓她有充足的時間換裝。
米魚有事找安以若,聽造型師說她應該去更衣室換禮服,提著裙擺追了過去,沒想到裡面還有其他人在場,她大大咧咧推門而入,不曾想竟撞上席碩良傾身親吻安以若。
往往遇上這種qíng況,來人都會感覺尷尬萬分,或是轉身離去,或是咳嗽兩聲以示提醒,然而,安以若碰上的卻是臉皮厚黑的米魚。
明艷動人的臉上揚起戲謔的笑,米魚倚在門邊,墨黑的眼眸異常閃亮,「不好意思,我可不是故意的。」嘴裡道著歉,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跡象,表qíng反而是幸災樂禍。
急急退離席碩良的懷抱,安以若微紅了臉,「不會敲門啊你。」
「我敲了啊,是你們太投入沒聽見。」米魚嘻嘻笑,露出整齊的白牙,撞破了人家的好事,卻不見半點愧疚之色,還趾高氣昂的回嘴。
瞪她一眼,安以若問:「你不好好造型跑來這gān嘛,有事?」
「當然有事,難道找你聊天啊。」踩著高跟鞋進來,米魚揚了揚下巴。
聞言,席碩良挑了挑眉,順手理了理安以若耳邊的碎發,澄澈的眸中閃動著溫柔的笑意,「我先去前面了,別緊張放鬆點,要相信自己是今晚的女王。」
安以若抿唇牽起一抹笑意,如晨霧中綻放的百合,清冽,婉轉。
米魚看著兩人纏綿的目光,聳了聳肩,一副jī皮疙瘩掉滿地的樣子。
經過米魚身邊,席碩良淡笑著點了點頭,米魚不怕死地說道:「抱歉,耽誤你了。」見安以若作勢要打她,她輕笑著避開,「不鬧了不鬧了,趕緊給我上個妝,那是什麼化妝師啊,明擺著不拿我的臉當回事,再整下去我保證得被毀容。」
安以若笑,深知米魚皮膚敏感,更是史無前例地挑剔,看著席碩良的背影輕聲說:「過來這邊,看安小姐料理你。」說著已引領她往化妝檯前來,拿起化妝盒熟練地為米魚上妝,學習設計期間,她還自學了化妝,如今果然派上用場。
米魚斂神,很專業地配合她,看見安以若含笑出神的樣子,想到她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放棄法國知名服裝公司的聘用到底回來了,似乎那男人一抹微笑,她都可以追隨到天涯海角,她既焦慮又心疼,更覺得迷茫。在愛qíng面前,安以若似乎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天涯終究無邊,海角確實太遠,他們要走到一起並不那麼容易。更何況,那個很實際的問題橫在他們之間,席碩良一天放不下,他們就很難更進一步。儘管在別人看來那根本不算什麼,然而,對於驕傲的他而言,卻像是一根刺梗在喉里,拔不掉更咽不下。
米魚就不明白了,怎麼男人比女人還難搞,別人該偷笑的事,落在他頭上反而變了味。有些東西不是以若能夠選擇的,為什麼他就那麼固執。總結xing發言,米魚認定席碩良不夠愛安以若。然而,這樣的話,她如何忍心說出口。
「難道我今天格外如花似玉?」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安以若對著鏡子取笑道:「想批評就批評,我都虛心接受。」審視著那張嫵媚的臉,她笑得雲淡風輕。
米魚回身摸摸安以若的頭髮,心想你個傻孩子,我說什麼你能聽進去啊,大好的前程都阻止不了向他飛奔而去的腳步,我還能說什麼呢,張了張嘴,開口卻是,「加油寶貝兒,戴上王冠姐姐請你吃煎餅果子,加jī蛋那種。」
安以若哭笑不得,在她臉頰上掐了一把,「煎餅果子就把我打發了,您也忒大方了吧。」
米魚呸了一聲,「也就你吧,換成他席碩良我還嫌làng費糧食呢。」
平靜的心湖泛起小小的漣漪,安以若不動聲色地繼續著手上的工作,嘴裡卻在為席碩良說qíng:「別老給他臉色看,碩良很不容易。」對於他,安以若總是格外寬容與理解。
「那你就容易了?」米魚瞪她一眼,顯然很不滿,「沒見過這樣的人,都說樹大好乘涼,貪上這樣的岳父他不偷笑已經很對不起人民群眾了,反而還不樂意,毛病!」不客氣地戳她腦門,米魚罵道:「都是你慣出來的。」
問題再次被米魚提起,安以若的心像是被針狠狠刺了一下,深吸了口氣,她悠悠接口:「他只是想靠自己的努力獲得成功,不想讓別人說他是誰誰誰的女婿。」可在這個問題上,她確實無能為力。
「為了他,你恨不能和家裡脫離關係了,現在還搬出來住,這樣他還不滿意?想bī死誰啊!MD。」想到以若一再的退讓,回國後就從家裡搬出來和她住,米魚狠狠罵了一句,在心裡更是把席碩良當沙包打了無數次,那男人腦袋的構造一定和別人的不同,裡面裝的肯定是稻糙,否則不會如此莫名其妙。
知道米魚關心她為她打抱不平,安以若心裡很是感激,對於她的話,終是沒有反駁。她與席碩良之間的問題,米魚對席碩良的不滿,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並不是今夜的三言兩語就能解決,她心急卻也無濟於事。
他不願退讓,她惟有上前!
時裝盛宴
嫻熟地給米魚上好妝,安以若到更衣室換裝。
七寸細跟鞋子,剪裁合身的直筒長褲,銀灰亮色吊帶背心,外罩一件黑色時裝小外套,袖子被她拉高了些,露出纖細漂亮的小臂,手碗上款式別致的手錶是身上唯一的飾物,蓬鬆的捲髮隨意又不失莊重的微微攏起,有意無意間令她xing感的鎖骨,細嫩雪白的頸子盡顯無疑。
自然得體的打扮令她整個人看上去gān練又不失嬌媚,對著鏡子審視著自己,嘴角泛起溫柔自信的笑意。
米魚雙手抱在胸前,揚著下巴打量著jīng心打扮後更顯明艷的安以若,纖細的眼妝、粉粉的腮紅,讓她渾身上下散發著知xing的味道,挑了挑眉,她咧嘴笑了:「我就說席碩良準備的那套禮服太俗,果然下崗了。」
「誰說下崗了?」安以若對著鏡子瞪她,「那套禮服很漂亮,只是穿在我身上和你站在一起,比較太過明顯,不適合今晚的場合。如果是出席晚宴,又沒有你在場搶鏡,我一定穿。」席碩良為她準備了一件白色的小禮服,她收在衣櫥里捨不得拆封。
瞭然她的心思,米魚切了一聲,不置可否。
相比米魚高挑的身材,安以若一六六的身高當然不適合與她穿同款的晚禮服,為了避免同台時的尷尬,她特意為自己準備了這套衣服,在氣質上十分符合她設計師的身份,隱隱的魅惑氣息提升了整體效果,令她看上去格外清麗照人,絲毫不比身為主秀的米魚遜色。
深呼吸,對著鏡子最後檢查一遍,確定沒有不妥之處,才挽著米魚向隔壁間而去。
今晚,市展中心即將上演一場時裝盛宴,而她,安以若,或許就是隨後脫穎而出的時裝界新秀。
色彩繽紛的各式服裝,借著空調的冷風輕舞飛揚的絲質衣裙,高挑身材的模特臉上各色斑斕的彩妝,彎曲的髮型復古加漂染,自然婉約,柔媚感xing,風格大膽且魅惑,這裡是名副其實的色彩帝國,絢麗的顏色堆徹在眼裡,有些眼花繚亂,令人下意識產生錯覺,仿若置身時尚的化妝舞會。
「腮紅顏色太淡,這套服裝要搭配再艷麗些的……小心別踩到拖尾……把鞋子換掉,要紅色細跟……」回到工作間,安以若用眼神示意米魚去做造型,「小敏,可以幫主秀造型了。記得,復古風。」
「好的。」被喚作小敏的造型師脆聲應下,著手開始準備。
安以若忙碌的身影繼續穿梭在工作間,沒有注意到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面容清麗的女人手中牽著一位約四五歲左右的小朋友,粉妝玉琢的小丫頭將食指放在嘴邊,對女人作了個禁聲的手勢,笑嘻嘻地朝安以若而來,「以若阿姨。」
安以若應聲回身,面前赫然站著個皮膚雪白眼晴烏亮的小公主。她一下就被震得找不到東南西北了,孩子氣地歡呼一聲,俯身將她抱起來,用臉去蹭寶貝兒的嫩臉蛋,女孩兒帶著奶香的身體幾乎讓她熱淚盈眶:「晨晨,你怎麼來了?想死阿姨了。」
晨晨摟著她的脖子,回親了下她的臉,咧開小嘴笑,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以若阿姨怎麼還是這樣,老是喜歡偷襲晨晨。」
安以若嘿嘿笑,又在小傢伙的臉上親了親,偏頭向門邊望過去,果然看見郗顏站在那裡,「你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也沒打個招呼就來了?」
「想給你個驚喜唄。」郗顏淺笑,嫵媚嬌俏的細碎捲髮,黑色散腰小禮服,令她不經意間散發出十足的女人味。難怪溫行遠總是看她看得緊,像是她隨時會被人拐跑一樣。
見女兒伸出小胳膊要她抱,郗顏接過她放在地上,摸摸她的小臉說:「媽媽現在不能抱你,寶貝兒要乖,自己走好不好?」
「好。」晨晨仰著頭在她側臉上親了下,小手撫摸著她的小腹,「爸爸告訴晨晨這裡面有小弟弟,讓晨晨作個好榜樣,不能累著媽媽。」
「寶貝兒真乖。」郗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提醒道:「晨晨不是給以若阿姨準備了禮物嗎,還要不要送啊?」
「啊,差點忘記了。」小寶貝兒聳聳肩膀,樣子極為可愛,接過郗顏手中包裝jīng致的盒子,轉身遞給安以若,「以若阿姨,這個送給你。是晨晨親手摺的幸運星,祝你成功。」
「謝謝晨晨,這是阿姨收到最好的禮物。」安以若接過來,湊過去抱住小朋友香了一口,然後望著郗顏平坦的小腹,「你懷孕了?」
「就是因為這個小的,才被他押回國了。」想到溫行遠知道她懷孕的消息時又驚又喜的表qíng,郗顏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知道,他向來喜歡瞎緊張。」
「幸福的女人。」安以若嘟著嘴感嘆,想到在巴黎與郗顏相識之後見過幾次溫行遠,那個英俊帥氣溫柔體貼的男人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也想有個人那麼緊張我,死也願意。」語氣頗有些抱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