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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7:41 作者: 沐清雨
「人家約會,你過來gān嘛。」米魚反駁,聽見她在這邊嚷嚷著非要過去給她把關,終於憋不住笑出聲:「真是怕了你了,我在家呢,老爸召見,不敢不從。」
「真的?」明顯不信。
「用不用讓咱爸向您匯報匯報近期思想動態,安大小姐。」米魚漫不經心地拿著搖控換台,嘴可是絲毫不饒人。
安以若隱約聽見米老爺子在電話那端說話這才放下心來,又囑咐她明天一定要準時到場,才掛了電話。
仔細檢查一遍明天參賽要用的東西,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臨睡前再次撥了席碩良的號碼,那邊卻提示該用戶已關機,失望地躺在chuáng上,她翻來覆去睡不著。
失眠的這個晚上,安以若回想起那段往事。
長城雄偉壯麗,在金色陽光的照she下蜿蜒在崇山峻岭之間。
席碩良接過她肩頭的背包,牽起她的手,「怎麼,這就不行了?才爬了多大一會兒。」他笑得如沐chūn風,掌心的熾熱傳遞到她身上,似是瞬間注入一股無形的力量,令她為之振奮。
借著他的手勁,她咬著牙堅持,喘著粗氣又爬了好幾十級台階,終於忍不住,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小聲央求:「我不行了,腿軟,讓我歇會兒。」
「逞qiáng!」嗔怪地笑笑,席碩良蹲下身,「上來,我背你。」
「才不要,沒見過被人背著爬長城的,太沒面子了。」心裡漫過溫暖與甜蜜,死倔著不肯上來,當然不是真的怕被人笑,只是心疼他不願意他太累。
寵溺地敲她腦門,他溫柔笑起,「大背活人的待遇可不是誰都能享受到。」
「只有安以若可以。」甜笑著靠在他肩頭,回握著他的大手,她說得自信而驕傲。
風溫柔地從耳畔chuī過,兩人都沒再說話。
十指jiāo握,他們肩並肩同行。
終於到達目的地,安以若捶著腰唉聲嘆氣,席碩良站在高處眺望遠方,輪廓分明的臉龐渡上一層金色,片刻,他回身,「以若!」
她站起來,立步未穩險些摔倒,幸好他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手臂微一收緊,將她圈在懷裡,「確實進步不少,下次可以放心帶你爬山了。」
安以若笑得得意,「之前那是任督二脈沒打通,現在氣血通暢,武功了得。」
席碩良輕笑,靜靜凝視著她的眼晴,隨即吻就落了下來。
他的唇似是岩漿,觸到之處催枯拉朽,她忍不住抱緊他的腰,卻無措地不懂如何回應。
一吻過後,自她身後將她摟在胸前,看著天邊的晚霞,俯在她耳際輕聲說:「我喜歡站在高處吻你,不怕被全世界看見我們的幸福!」
纖細的手覆在他手背上,安心地倚靠在他懷裡,眼淚滑落下去。
第一次為他落淚,那淚,是甜的!
「席碩良,昨晚和你一起從外面回來的女孩兒是誰?」一夜輾轉無眠,清晨忍不住給他打電話,安以若哽咽著質問。
「以若?」席碩良睡意朦朧,聽出她的聲音翻身坐起,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說什麼,忙問:「你說王敏?」
「誰是王敏?」吸了吸鼻子,她一頭霧水,隨即明白他所指,負氣般回道:「我關心的不是她叫什麼,而是她和你的關係。」
「王敏是我同學,也是寢室老二的女朋友,他家裡有事,前天走了。晚自習時王敏突然發燒,我送她去醫院。」聽出她的哽咽,席碩良皺眉,「哭了?」
「那你不會告訴我一聲啊,害我整個晚上找不到你。」她哭著罵,想到昨晚一直等他過來接她下自習卻落了空,心裡愈發委屈,嘟囔著說:「你還不快點下來,我在寢室樓下,快凍死了。」
睡意頓消,席碩良扔下電話,胡亂套上衣服,又順手抓了件防寒服,飛跑著下樓。
將外服裹在她身上,忍不住出言責備,「在外面站多久了,怎麼凍成這樣?多大的人了,不知道多穿點?」
揉了揉眼晴,安以若抱怨,「你還敢大聲,都怪你背著我和別人約會,害我失眠。」
他笑,無奈卻又寵愛的那種,不顧周圍人側目,摟緊她的纖腰,不著痕跡地把她往懷裡帶,俯身親了親她的頭髮,「傻丫頭。還有這麼冤枉人的,嗯?」
他不說話還好,他一開口,她哇地一聲哭了,整晚的猜測,再加之對他不信任的自責,她在他懷裡哭得傷心yù絕。
再次為他落淚,那淚,有些澀,卻也不苦。
那是屬於他們的秘密,有甜蜜,也有猜忌,一晃眼,已是六年。
心的距離
破曉時分,整夜未眠的安以若爬起來煮巧克力牛奶,之前在法國學設計時常常熬夜,她養成了喝巧克力牛奶的習慣,儘管咖啡才具提神效果,她卻不喜歡那種苦苦的味道。
喝了整整兩大杯,感覺胃裡暖和了許多,看著時間還早,她仰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客廳里流淌著輕淺的樂聲,是她平時最喜歡的T台走秀的經典曲目,似乎只要在這種氛圍下,才能激發她的創作靈感,漸漸地,她已離不開音樂。
晚上她要以「弘泰」首席設計師的身份參加「新絲路」時裝設計大賽,與眾位初涉服裝設計行業的佼佼者角逐新秀冠軍,她需要以最佳的jīng神狀態迎戰。既然決定參加,就必須全力以赴,這是她處事的原則。
聽著熟悉的旋律,煩亂了整晚的心qíng終於漸漸平靜下來。這個社會到處都存在競爭,硝煙瀰漫的職場真實得可怕,然而面對自己熱愛的設計工作,她卻從未膽怯過,她相信只要不斷進取,一步一步踏實地前行,永遠不會落於人後,當然,她更不甘心落於人後。
安以若是自信的,只除了愛qíng。
半夢半醒間聽見手機響,好半天都沒清醒過來,鈴聲響過三遍她依然置之不理,直到敲門聲響起,安以若才回過神來,緩緩睜開眼晴,起身開門。
「怎麼不接電話,還沒起?」席碩良手中提著塑膠袋,應該是為她準備的早餐,見她睡意朦朧的樣子,揉了揉她蓬鬆的頭髮,俯身親了下她的臉頰,「叫米魚起來吃早點,我買了雙份。」
「她回家了,不在。」接過他手中的袋子放到餐桌上,她問:「你昨晚去哪兒了關機那麼早。」
「展示會的衣服趕製好了,我去了趟工廠,手機沒電了。」見她沒有動筷的意思,席碩良凝神端詳著她的小臉,半晌後皺眉說道:「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沒睡好?」
「嗯。」她懶懶地應了聲,偏頭靠在他肩膀上,「整晚都沒睡,喝了兩大杯巧克力牛奶,現在還撐著呢。」
「你以前不是不喜歡那個味道嗎,什麼時候又開始喝巧克力牛奶了?」席碩良清楚地記得大學時她提過不喜歡聞奶香味。
「是嗎?可能人老了,口味也變了。」以若淡淡笑,心中卻湧起酸澀,曾經的了解,到底還是因為分離而變得陌生了嗎?
「又在胡思亂想,哪兒老了?我看著是越來越有味道,越來越漂亮了。」席碩良微笑,親昵地俯在她耳邊低語,「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以為她病了,他伸手要探她額頭,她略微偏頭避開,「沒有,就是心裡煩。」
見她說得並不像敷衍,席碩良以為她臨近比賽緊張,摟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你呀,就是不自信,老是懷疑否定自己。放輕鬆點,不要有那麼大壓力,嗯?」
知道他會錯了意,她想說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不自信,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只是點了點頭,擺弄著他因打球略帶薄繭的手掌,好半天才說:「你晚上去不去現場?」
俯身將她抱起,他笑著說:「當然要去。」大步行至臥室將她安置在chuáng上,扯過薄被蓋在她身上,「我女友大人參加的比賽我怎麼能不到場?我得和你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悅。」
「說得好像我一定能奪冠似的。」眨巴著大而黑的眼晴,她嗔道,「要是真輸了,你不許安慰我,讓我躲在牆角哭一場就好。」如果不是獲獎對提升他公司的知名度有幫助,她並不想報名參賽,獎項固然是對她實力的認可,但安以若並不看重,至於為什麼想哭,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是這段時間太忙太累,有些抑鬱,需要發泄的藉口。
「我眼光jīng准,相信你一定行。」他挑眉,無意間流露出自信,將她的手包在雙手之中,他說:「現在乖乖閉上眼晴睡一覺,下午我們一起去會場。」見她yù開口,他板著臉訓她:「你照照鏡子看看,都成國寶了還硬撐。」
不自覺間表現出來的關心,令她的心霎時溫暖起來,含笑著反握住他的手,清澈的眸光中閃動著期待。
席碩良笑而不語,單手脫下外套,倚靠在chuáng邊將她摟在胸前,柔聲說:「睡吧,我不走,在這陪著你。」
輕輕應了聲,嘴角含笑著合上眼眸,纖臂搭在他腰際,鼻端圍繞著他特有的男xing氣息,安以若很快就睡著了。
一直以來,她都很渴望他的陪伴,只是他太忙,沒有更多的時間與她獨處,此時此刻的相偎變得格外珍貴。
低頭凝視著她的睡顏,他淡淡笑了,摸出手機調成了震動,隨後收緊手臂,將她柔軟的身體摟在懷裡。
安以若這一覺睡得很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而席碩良還躺在她身側,左臂被她枕在腦下,樣子像是睡得很熟。
她笑著輕攏了下他額前的頭髮,傾身親了親他的嘴角,見他勾起唇角笑,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就知道你肯定醒著,還想騙我。」
睜開眼,深藍色的眸底划過縷縷溫柔,他在她耳邊曖昧地呵氣,「以後別偷偷親我,我喜歡你光明正大地吻我。」
很沒出息的,安以若的小臉頓時紅了,在他面前,她永遠像個孩子。
這天,席碩良破天荒蹺班了,甚至還牽著她的手到附近的超市大採購了一番。見她繫著圍裙在廚房裡忙碌,他坐在沙上發暖暖笑了。
安以若是最好的女人,沒有誰比她更愛自己,他知道。
huáng昏時分,席碩良開車送她去展覽中心,米魚也準時到場開始賽前準備。
化妝間裡人影攢動,一身便裝的安以若一面鎮定有序地安排模特兒們換裝,一面與造型師jiāo流意見,「主秀穿的那套晚禮,別上這支羽毛胸針,不要再加任何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