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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7:41 作者: 沐清雨
推門之前,安以若狠狠擰了米魚的胳膊一下,她喲聲呼痛,抬頭時臉上的表qíng來不及收起,看見譚子越身穿灰色的風衣坐在窗前,與他的目光不經意相遇,她抿了抿唇,故作鎮定地坐下,仿若從不曾見過他。
淡然收回目光,譚子越挑了挑眉,狹長的眸子似笑非笑。
「嘿,又見面了。」安以若心虛地笑了笑,訥訥地打招呼,滿心惶然。在沒被揭穿前,她就是米魚,這戲還得唱下去,誰讓她已經沒辦法臨陣脫逃了呢,真是jiāo友不慎,jiāo友不慎啊。
「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在這裡。」譚子越勾起唇角,舉止優雅地站起身與安以若打招呼,隨即看向牧岩,「真不願意在這種qíng況下,以這種身份見到你。」當然,如果不是在出事那天他恰巧去了外地,早就該來報導了。
「身為公民,你有義務。」牧岩向來公事公辦慣了,對他的抱怨不以為意,看著安以若剛要開口叫她,忽然想到她臨進門的要求,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只是以眼神示意她坐。
「你們認識?」米魚聽出話外之音,訝然問道,心想那她和安以若還折騰個什麼勁啊,明擺著掩耳盜鈴。
「不熟。」
「不熟。」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牧岩語氣淡淡,似是對譚子越很是嫌惡的樣子,譚子越意味深長地睨了兩位女士一眼,答得理所當然。
米魚懊惱地低低罵了聲,安以若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什麼。」拉開椅子,米魚負氣般說道:「我再也不會懷疑地球是圓的。」
「本來就不用懷疑,研究證明確實是圓的。」牧岩口氣悶悶,臉上的表qíng自然而又略顯凝重,仿佛是極為嚴肅地和人討論問題,接得那麼天經地義,頓時氣得米魚啞口無言。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像她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人可能真的不適合與牧岩這種有板有眼的男人說話,一個字,真累。
譚子越收起臉上的笑意,詳細敘述了那天與安以若見面的整個經過,細到差點連談話內容也jiāo代得一清二楚,惹得安以若連連皺眉。心中暗想這個男人太可怕了,竟然連她去過兩次洗手間都記得特別清楚,打了個冷顫,她起身。
牧岩抬頭,深眸中閃過清淡冷意,「安……你有什麼補充?」
狠狠剜了他一眼,安以若衝口說道:「我要去洗手間。」有本事你說不同意,她在心裡偷笑,昂首闊步地向門邊而去。
他蹙眉,低下頭繼續做筆錄,在安以若推門的瞬間,聽他沉聲提醒:「出門,右手邊。」
聞言,安以若立步不穩,差點打了個趔趄,長長舒出一口氣,挺直了背裝作啥都沒聽見,憤憤而去。
米魚憋不住笑,騰地站起身,邊追邊說道:「報告隊長,我也要去。」這地方真不能久留,悶得人心裡發慌直想揍人,目標當然是面前兩個可惡的男人,她已經在心裡將兩人當沙包打了不知多少次了。
「到底怎麼回事,每次問你就打岔,顧左右而言他。」米魚半眯著眼晴,雙手握住安以若的手臂,一副你不坦白jiāo代,就要生吞活削了某人的模樣,「膽子不小啊,敢背著席某人偷腥,我要打小報告。」
安以若呸了一口,在她長腿上踢了一腳,「少在那無中生有,安小姐雖然迷糊點,原則還是有的,別以為個個像你是個色鬼。」
米魚切了一聲,毫不放鬆,刨根問底道:「別給我打馬虎眼,要是不說明白和隊長同志和有什麼過節,別想活著走出緝毒大隊。」
「什麼時候變居委會大媽了?」安以若無奈,挫敗地垮下肩膀,「都說了是誤會,我人也打了,氣也出了,就當啥也沒發生。」頓了頓,她挑眉,「沒事沒事。」
米魚見她明顯又想矇混過關,想到自己追問了幾次無果,怒氣沖沖地拿出手機就要打電話。安以若眼急手快,劈手搶了過來,咬牙切齒:「你敢在碩良面前亂嚼舌根,胡說八道,小心我殺了你。」米魚是什麼人她再清楚不過,死丫頭做事沒輕沒重最會惹事生非,誰都不能保證她會不會做出出格的舉動,安以若可不想把事qíng複雜化。
米魚不依不饒,作勢yù搶回手機,威脅道:「說不說?」
「你怎麼就不天打雷劈呢你!」安以若發誓要扎個小人詛咒她。
「誰敢劈我,我先劈死它。」米魚雙手抱在胸前,又開始嘻皮笑臉,「別磨嘰了,招了吧。」
有些頭痛地看著米魚,翻了個白眼,安以若終於妥脅,「還記得我下飛機那天你遲到的事吧,就是那天在機場遇上的。」
就知道她怕把事qíng鬧大,米魚計謀得逞,心qíng大好,賊兮兮地湊到她面前,壓低聲音問道:「發展迅速啊,這才多久,關係非比尋常嘛。說真的,警察同志英俊瀟灑,比席某人qiáng多了。」
「你再胡說試試?」安以若臉都綠了,瞪著她一字一字地說:「你以為我像你?」
「我怎麼了?」米魚揚起下巴,洋洋得意,「我向來在外面都是人模狗樣兒的,至於人後嘛……」
「披著人皮的láng。」安以若接口,隨即又自我反駁道:「不對,明明就是混在人群中的女流氓。」
米魚丟給她一記警告的眼神,板著臉訓斥道:「詳細敘述一遍事qíng的起因經過,要一字不漏,現在、馬上。」
聞言,安以若的氣勢頓消,用十分可憐的眼神看她,好一會兒才將與牧岩那次意外的相遇娓娓道來。
米魚聽完,張著嘴愣是合不上,完全一副目瞪口呆的傻樣兒。
「下巴掉了?」安以若賞她一記白眼,抬手戳她腦門,「傻了呀,真有那麼誇張?回魂啦。」
米魚驟然跳腳,伸手打掉被她拿在掌心的手機,惡聲惡氣地問:「你的意思是說,那渾蛋qiáng吻了你?」媽的,虧她剛才還誇他來著,原來是個色胚。
避之不及
「你gān什麼?」牧岩反應迅速,抬手截住米魚揮來的巴掌,冷著臉質問。這女人翻臉怎麼比翻書還快,剛才還笑如chūn風,轉個身的功夫就變臉了,門也不敲橫衝直撞回到他辦公室,伸手就往他臉上打過來。除了某個女人,還沒被誰打過,再好的自制力,也控制不住驟然間竄起的火氣,簡直莫名其妙!
「gān什麼?揍你。」米魚朝他瞪眼,音量不自覺提高,「自己gān了什麼你不清楚?虧你還是人民警察,原來是色láng。」手腕被他牢牢握住,使勁掙了兩下沒掙脫,她咬牙:「放手!」
「米魚!」安以若小跑著跟進來,見牧岩握住她的手腕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忙走過去掰他手,「趕緊鬆開,看弄疼了她。」又偏頭安慰米魚,「你冷靜點,有話好好說。」
「還說個P。」米魚罵道:「被親傻了啊你,他……」
「米魚!」安以若的臉黑下來,厲聲制止她再說下去。口無遮攔的死女人,還嫌她不夠丟人嗎?是不是要搞得全世界都知道她被牧岩親了才甘心?
聞言,牧岩瞬間明白了什麼,沉著臉鬆了手,聲音清冷:「有什麼話等做完筆錄再說,這裡是辦公室。」
「做你個鬼筆錄,大小姐我沒那個美國時間陪你在這làng費。」狠狠橫他一眼,米魚威脅道:「我警告你給我放規矩點,不該碰的東西別碰。」說完轉身就走。
「米魚?」安以若yù拉住她,側身的瞬間手臂被人拉住,她回頭,「嗯?」
聽到門被米魚「噼」地一聲合上,牧岩蹙了蹙眉,手勁鬆了松,說道:「你,等會兒再走。」公事沒辦完,她還不能走。
安以若擔心米魚衝動之下開車不安全,有些為難,卻聽他說:「上次的事是我失禮了,一直沒機會當面道歉,要不是qíng勢所迫,我也不會……」
「行了,我知道。」安以若打斷他,抽出了手,看向始終一言不發的譚子越,「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等會再和你解釋。」
譚子越挑了挑眉,眼眸里閃過絲戲謔,半晌後開口卻是:「我知道你不是米魚。」
「你知道?」安以若訝然,「你怎麼會知道?」偏頭瞪著牧岩,像是他泄了底。
譚子越笑笑,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目光看向牧岩,略顯不耐煩的說:「完事沒有,牧隊?我能不能走了,還忙著呢。」
「你有什麼忙的?」牧岩不滿地瞄他一眼,將筆錄推到他面前,「仔細看看有沒有漏下的。」
譚子越斂神,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確定沒有漏下什麼才簽了字。
「如果又想起什麼,隨時告訴我。」牧岩揮筆簽下自己的大名,安以若偏頭,見他的簽名很是瀟灑,抿了抿唇多瞅了兩眼,好奇地說:「找人設計的?」
「什麼?」牧岩怔忡,見她盯著他的簽名看,淡淡笑了,「又不是名人,設計什麼!」言下之意,自己的創意,神qíng帶著幾分孩子氣的得意。
合上手中的資料,看著頻頻看表的安以若,他問:「我手機號存沒存?」
安以若搖了搖頭,眼看著他掏出手機按下快捷健,緊接著她的手機響了一下。
「存一下。」像是不願廢話一樣,牧岩惜字如金。
安以若撇了撇嘴,不qíng不願地存了他的號碼,輸入他名字的時候眼珠一轉,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有些惡作劇般笑了起來。
牧岩將她變幻莫測的表qíng收進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微笑,起身時對譚子越說道:「你不是有事嗎,還不走?」
「利用完了就一腳踢開?無qíng的傢伙。」譚子越也沒有錯過安以若的小動作,又抬眼看向牧岩,痞痞笑了:「晚上有沒有時間?」
「gān嘛?」牧岩將手裡的資料整理好遞給敲門進來的大勵,又站在門邊jiāo代了幾句,這才又問:「有事?」
「糾集了一票兄弟,晚上聚聚?」譚子越剛從外地回來,就被「抓」來做筆錄,路上就和哥幾個約好晚上一起喝酒,當然不能落下牧岩。
「現在正嚴打,悠著點。」牧岩面無表qíng,示意安以若可以走了,鎖上辦公室的門,走在她身側。
「愛來不來。」譚子越瞪他,走出幾步又停下來,看著安以若,「那張卡還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