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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7:41 作者: 沐清雨
男人的大腦快速運轉,抿唇與米魚對望一眼,回頭看著安以若,眸中閃過堅定。
安以若從沒遇上過這麼驚險的時刻,緊張得喉嚨都開始發緊,眼珠轉了轉,似是領會了什麼,輕輕點了點頭,緩緩向米魚而去。
「別動!」黑衣女人眼中閃過遲疑,將米魚擋在身前,對安以若喝道:「把車鑰匙扔過來。」
安以若覺得渾身都有些軟,她極力控制不讓雙腿打顫,站在距女人兩米左右的地方,回頭時,見男人微抬下巴,示意她照女人說的做。
「以若,給我。」米魚終於說話,微一側頭,對身後的女人說道:「你不會打算自己開吧?」
女人略一思索,右手微動,槍口更近地bī向她頸側,威脅道:「老實點,別耍花樣。」說著,緩緩鬆開米魚被扣在背後的手。
安以若與米魚有五秒鐘的眼神jiāo流,然後,她輕輕拋出鑰匙,米魚心領神會,作勢yù接,卻在瞬間急速俯低了身體。
剎那間,黑衣女人的身體霎時bào露在前方男人的槍下,待她反應過來,已來不及躲閃,下意識勾起右手食指,兩顆子彈瞬間she向對方。
「砰」地一聲,安以若與米魚同時趴倒在地,下一秒鐘,黑衣女人的身子跟著直直倒了下去,胸口有汩汩的鮮血湧出。
安以若看見那抹鮮血,gān嘔了兩下,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以若?」米魚反應過來,爬起來抱住她,「安以若?」
「叫救護車。」男人收起配槍,吩咐屬下打電話,大步向當場被擊斃的黑衣女人而去。
四周驟然間忙亂起來,現場很快被層層封鎖,救護車來時,米魚緊張地握著安以若的手不肯鬆開,眼晴都紅了。
坐在急診室外,米魚顫抖著打完電話,睜大了眼晴,神qíng呆滯。一切發生得太快,現在她才開始後怕。以當時的qíng況看來她們的做法確實太冒險了,和安以若的默契是相jiāo多年培養出來的,可是如果當時警察的槍法出現絲毫的偏差,她就會死在那女人的槍下。
將臉埋進手心裡,她長長呼出一口氣。這賭注下得似乎大了,萬一警察沒能在她俯身的瞬間開槍she中那個女人,後果不堪設想。
心思恍惚間,樓梯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米魚應聲抬頭,語氣哽咽著說:「這裡。」
「以若怎麼樣?」席碩良幾大步踱到她身側,氣息不穩,目光焦慮。
「她有點暈血,昏倒了。」
「有沒有傷到哪裡?」
「好像胳膊擦傷了。」看見熟人,米魚的肩膀垮下來,她無力地說:「別的地方有沒有傷到我不知道。」
確定安以若沒有生命危險,席碩良略鬆了口氣,「你怎麼樣?」
米魚靠著牆壁,閉著眼晴揮了揮手表示沒事。
「發生了什麼事兒?你們倆怎麼會去了城外?」
「一言難盡。」米魚的嗓子啞了,忽然,她咒罵:「真他媽倒霉!要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就該呆在家裡足不出戶,簡直莫名其妙。」到底怎麼回事,她比誰都想知道。
席碩良見她臉色慘白,明顯驚魂未定,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選擇了沉默。
安以若只是擦傷了手臂和膝蓋,或許是因為受了驚嚇,又加之抵抗力不夠qiáng,有點低燒,暫時昏睡不醒。席碩良摸了摸她的額頭,蹙著濃眉為她蓋好被子,守在病chuáng前。
凌晨時分,米魚被走廓里突來的說話聲吵醒,她揉了揉眼晴正想開罵,席碩良已起身走了出去。
「她醒了嗎?」身上穿的特警服還沒有換下,牧岩看著眼前英俊的男人,亮了下證件,問道:「請問你是安小姐什麼人?」
「我是她男朋友。」席碩良的聲音有點冷,不著痕跡打量著眼前高大挺拔的牧岩,眸底閃過疑惑。
「安小姐和她的朋友牽涉一起販毒案……」
「以若還沒醒,她的朋友也受了驚嚇,要查案要錄口供也請等到天亮。」席碩良立在病房門前,神色清冷,語氣似有似無透出不滿,「你們的人一直守在這裡,難道還擔心她們跑了?」
牧岩抿唇,在席碩良面前傲然而立,如同王者。靜默片刻,終於開口,卻是對身後的屬下說的:「醒了就帶走。」隨後轉身,離去。
漸行漸遠
「安小姐,請你配合。」牧岩擰眉,神色依舊淡淡,右手輕扣了下桌面,耐心所剩無幾。
「我說過了,我不知道。」安以若疲態盡顯,不自覺提高音量,「槍不是我們的,為什麼會出現在車裡,我也想知道,不過這個該由你們警方去查,而我能做的,就是把知道的說出來,至於其它,對不起,我有心無力。」
她與米魚早晨就被帶到了緝毒大隊,筆錄做了將近兩個小時,就算她再有耐心,也控制不了心裡的煩燥。不過一個傍晚的時間,怎麼發生這麼多怪事兒?先是空著肚子離開餐廳宣告相親穿幫,後是被人挾持險此送命,這會兒又因為車裡離奇出現槍枝被「拷」問了這麼久,她真想破口大罵。藏槍?藏個鬼啊,她又不打劫。
「請你詳細敘述一遍昨天下午四點出門到六點半之間發生的所有事qíng,任何細節都不要錯過。」牧岩接過屬下手中的筆,攤開文件準備記錄。
「我已經說得很詳細了,難道幾點幾分去過幾趟洗手間也需要報備嗎?」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她問得極為挑釁。不知怎麼的,面對他就有火,無法冷靜。
牧岩抬眼看她,好風度地回以微笑,「如果你記得,我也會一字不落地記錄在案。」
她氣惱地禁聲,對視兩分鐘後,不得不再次開始回憶昨天從出門到遇上他的所有經過,包括用餐時她去過兩次洗手間,包括她揮手揚出去的那一巴掌,見牧岩的臉色沉下來,心裡頓時痛快了許多。
聽到她說經人介紹與異xing朋友吃飯,牧岩的眼眸愈發深沉,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下意識想起病房外自稱她男友的男人,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別問我為什麼跑那麼遠吃飯,我無法回答。」見他不說話,安以若會錯了意。
牧岩收回目光,握著手中的筆,似是發現了什麼疑點,沉聲問:「你是說你只在聖地西餐廳逗留超過一個小時,除此之外,一直在車上。」
「我和朋友都在那家餐廳吃飯,其它時間在路上,難道我們用走的?」言下之意,除了那一個小時以外,兩個人全在車上,不可能有人做手腳。
「大勵,你立即派人到聖地餐廳的地下停車場去。」偏頭問安以若,「幾號車位?」
「正門入口處第三個,具體幾號我不知道。」
被稱為大勵的年輕警員出去後,牧岩略微思索又詢問了幾個問題,做好完整的記錄,確定她沒有漏下什麼,才將她帶出了辦公室。
「以若?」席碩良見她出來,迎上去yù摟她肩膀,被她輕巧避開。
漆黑的眼底閃過無奈,席碩良並沒有勉qiáng,只是不容拒絕地牽過她的手,目光投向牧岩,冷冷問道:「我們可以走了嗎?」
「席先生隨時可以離開。」牧岩淡然與他對望一眼,瞥到他臉上隱忍的怒意,嘴角幾不可察牽起一抹淺淡的笑,對安以若說:「安小姐,這段時間你不能離開A城,如果有需要,我們會隨時請你回來協助調查。」
深知事qíng的嚴重xing,安以若點頭應下,等席碩良與警察jiāo涉完,才與米魚一同離去。
離開緝毒大隊,安以若用力掙了兩下沒掙脫他的手,反被席碩良握得更緊,不願在大庭廣眾之下成為焦點,她妥脅,認命般上了他的車。
一路上,他的手機不停地響,原來打算和他說話的想法瞬間煙消雲散,她坐在副駕駛座上,閉上了眼晴。
「你夠忙的,席碩良。」在席碩良閃爍其詞地接完第三個電話,米魚終於忍不住開口,「國家總理也就如此吧,不知道你的工資單是不是也夠漂亮。」語氣不經意帶著絲諷刺。
「公司在籌備下季的時裝發布會,很多事qíng需要處理。」席碩良偏頭看了眼安以若,斟酌著解釋,「我昨晚出來的急,也沒jiāo代一聲,所以……」
所以到了公寓樓下,安以若並沒有讓他上去坐,語氣中透著刻意的淡漠與疏離「麻煩你了,謝謝你送我們回來。」說完,不等他說話,逕自解開安全帶下車。
膝蓋不小心碰到車門,安以若立步不穩險些摔倒,席碩良打開車門衝過去yù扶她,她卻避開他的碰觸,伸手拉過米魚撐住自己。
米魚的霎時冷下臉來,偏頭看著安以若慘白的側臉,又見席碩良的臉色沉得不像話,扶著她說道:「你先回去吧,這邊有我,有事給你打電話。」
席碩良看著兩人出了停車場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買了吃的送上去,米魚說安以若在房間休息,他略顯遲疑,終還是推門進去。
安以若眼晴輕輕閉著,呼吸均勻,似是睡著了。
席碩良默然坐在chuáng邊,深藍色的眼底滿是酸澀,在不驚醒她的qíng況下拂開她額際的碎發,沉沉嘆了口氣,輕聲說:「對不起,以若!」
聽到關門的聲音,安以若睜開眼,擁著被子坐起來,目光茫然地望向窗外,心中五味俱翻。
象徵xing敲了敲門,不等她說話米魚已走了進來,安以若問:「他走了?」
「就知道你裝睡。這到底是懲罰他還是折磨你自己啊?」米魚將粥遞到她手裡,戳她腦門,「沒見過你這種缺心眼的,他哪裡值得你這麼死心塌地?」
「同樣的話也不知道你說過多少遍了,煩不煩。」安以若嘆氣,用瓷勺無意識地攪著碗裡的粥,胃口全無,沉默了良久,她悠悠地說:「感qíng不像自來水,能夠收放自如。你以為說放手就能忘了嗎?」有些傷心失望是說不出口的痛楚,有些戀人之間似是那種遠不能又近不得的距離,如同她,如同他們。
愛,這個課題,安以若顯然沒有修到滿分,她管不住自己的心,更把握不了席碩良的心。
「女人真是可悲,好像生來就是為了男人而活。」米魚感慨,說得好像自己根本不是女人。見安以若怔怔出神,她惡聲惡氣地說:「趕緊吃。天天熬夜,瘦得皮包骨了。要是比賽的時候昏倒了,我就穿著高跟鞋踩你兩腳。」
安以若呸了一聲,盛了勺粥送進嘴裡,「他說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