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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7:22 作者: 沐清雨
    「為什麼是她?」她看上去像個沒長大的孩子,既沒風qíng也不嫵媚,還不細心,更重要的是不懂得照顧你的身體。

    「為什麼不能是她?」她懂事、樂觀、堅qiáng、善良、可愛……哪怕是缺點,都能夠完美地與他契合。這樣的戀人,可遇不可求。

    「以前你向來不看重進職進銜的,這次演習好像格外拼命。」賀泓勛眼眸深處的堅定刺痛了戚梓夷的心,她口不擇言地說:「不過也對,就算他爸爸是軍長,舅舅是師部參謀長,提自家人也不能做得太明顯,總要不顯山不露水的。如果你們結婚的話,就可以少奮鬥二十年了。」

    目光默然著力,賀泓勛收起漫不經心,表qíng瞬間變得嚴肅、犀利、甚至還有些冷酷,他以冷沉到極點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請不要拿你的標尺衡量我!」

    都說,如果真的愛,不需要刻意記也能深入骨髓。那麼,如果真的恨呢,又會怎麼樣?頭腦素來清醒的賀泓勛忽然有點發懵,想不明白當初被甩的那個人明明是他,憑什麼還會招恨?遭誤解?這個世界,真他媽扭曲了!

    默了一瞬,賀泓勛克制了下qíng緒,他以譏諷的語氣說:「看來為了向黨中央靠近,我已經無所不用其及了!」

    再說下去似乎也沒意義,賀泓勛與她擦肩而過,抬頭時看到赫義城不知何時站在了樓梯口處。

    攀升的幸福

    「歷史」這玩意,不是用橡皮擦得掉的。沒心思琢磨赫義城究竟聽去了多少,賀泓勛撓了撓頭髮,邁著軍人的步伐走過去。

    赫義城懶懶地看他一眼,仍是冷冷淡淡的腔調:「我以為傷得走不動了,得派輛專車去接。」

    看來是都聽見了。賀泓勛挑眉:「那倒不至於,還扛得住。」

    赫義城的目光越過他,投到仍站在原地的戚梓夷身上,臉上的表qíng有絲危險的氣息,語有諷刺:「人緣挺不錯,都沒用你親妹子出手,住院的事已經都安排好了。」

    聞言,賀泓勛眉心緊皺,聲音低沉且清冷地表明立場:「無意麻煩任何人。」

    顯然對他的所謂解釋不滿,赫義城的語氣有著bī人的氣勢,他單手cha在褲兜里,微眯起眼睛,極緩慢地說:「賀泓勛,我對你失去了判斷!」

    賀泓勛抬眼,等待他說下去。

    「對抗的時候我剛有點欣賞你的指揮才能,你妹子轉臉就把我外甥女弄醫院來了。當然,如果我理智就不該遷怒你,可你知道嗎,除了我大姐過世那年,可可沒住過院,所以我很生氣。還有今天,我前一分鐘聽說你帶傷跑了十七公里,說實話,我挺感動。」

    賀泓勛平靜地打斷他:「不是為了讓你感動!」

    赫義城瞭然地點頭,「是,感動我沒用,你很聰明,知道心思該往哪用。」略頓,仿佛平息了下心底竄起的火氣,他冷冷地說:「賀泓勛,我警告你,別欺負可可單純,你過去的事qíng我管不了,但從現在開始,千萬別讓我發現你和你的那些『紅顏知己』牽扯不清。她什麼標尺我不清楚,更沒興趣知道。可是,要是讓我發現你接近可可是有目的和功利xing的,我肯定讓你捲鋪蓋滾蛋!」

    冷冷地與赫義城對視,賀泓勛說出的話比他的目光更具殺傷力:「赫義城,我也告訴你,就憑你剛才說的話,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她長輩的份上,現在招呼你的就是我的拳頭!」

    腰似乎更疼了,賀泓勛特別想找個清靜的地方躺會兒,覺得這一天下來,比上戰場扛槍打仗還累。他冷著臉回敬道:「你太看得起我賀泓勛了,你們牧赫家的高枝我攀不起。你給我聽好了,除了她這個人,我對你所謂的功利沒興趣。」

    「瞪著我也是這話!」再多停留一秒都怕控制不住怒火,賀泓勛冷冷地砸下話:「別以為這個世界上就你愛她!」惱怒地以肩膀故意撞了赫義城一下,沒好氣地說了句:「借過!」便一臉黑線地走了,氣得某人瞪著他的背影狠狠罵了句粗話。

    回到病房的時候並沒注意到走廓長椅上坐著個「熟人」,賀泓勛門也沒敲直接進去了,看見左銘煌在為牧可檢查刀口。

    左銘煌轉頭看了他一眼,集中jīng神繼續著手上的工作,溫聲軟語地對牧可說:「晚上睡覺的時候要小心點,不能翻身,可以讓義城幫你捶捶腿,免得躺久了太累……」

    護士見賀泓勛沒有迴避的意思,反而走向chuáng邊,職業地提醒:「先生,請你出去,醫生在為病人檢查。」

    窗外淡淡的餘輝灑進來,更襯得牧可的蒼白和虛弱。賀泓勛在chuáng邊站定,目光灼灼地望著她,看都不看護士一眼地反問:「我妨礙他了嗎?」

    護士被噎得啞了下,左銘煌斯文儒雅地為她解圍,淡淡地說:「沒關係。」

    確定刀口無異,左銘煌正yù為牧可蓋被,手上的動作只進行到一半已被賀泓勛自然而然地接了過去,細心地為她拉平衣服,掖好被角,他才偏頭問:「晚上能吃東西嗎?我指湯水之類的。」

    「今晚還不行。」左銘煌收回手,表qíng很淡:「明天可以吃些流質的東西。」

    賀泓勛點頭,鄭重地說了聲:「謝謝!」

    明白這句謝的深意,左銘煌無奈地笑了笑。在氣場qiáng大的對手面前,這抹笑顯得有些不甘,也有幾分釋然。男人和女人不同,尤其是在愛qíng這件事上。身為半個局外人的左銘煌比赫義城看得清楚,要戰勝賀泓勛,難度太大!

    左銘煌和護士離開後,向薇進來了。見到便裝的賀泓勛,她被震懾了,忘了先前戚梓夷莫名其妙闖進病房時的不快,不顧牧可在場,認真打量起眼前的帥哥,搞得向來淡定的中校同志有點不自在,賀泓勛主動打招呼:「是向薇吧,你好。」未來老婆的好姐妹絕對不能怠慢,這道理他懂。

    「你居然記得我名字?」向薇笑得花枝招展的,愉快地伸出了手。如果不是牧可了解她,肯定會以為姐妹覬覦她男朋友呢。

    賀泓勛與她輕輕握了下,然後坐到牧可右手邊,見她也目不轉睛地望著他,他問:「還行嗎,我可是按你的要求著的裝,沒丟臉吧?」

    說實話,賀泓勛穿便裝很帥,完全的衣服架子。可牧可此時沒有心qíng欣賞,心裡掛著他腰傷的她偏著腦袋看看向薇,故意皺了下眉毛,癟了癟小嘴說:「挺招蜂引蝶的。你看,她都趁機摸你手。」

    向薇聞言大窘,兇巴巴地吼她:「喂,我警告你啊牧可可,要不是看你是個病人,我削你的。」

    沒jīng力回嘴,牧可費力地提高了些音量說:「不是說工作很忙嗎?快走吧你,我被禁食呢,又不能請你吃飯。」

    「小氣鬼,不就吃了幾眼豆腐麼。」向薇使勁在她臉上掐了下,惹得賀泓勛跟著皺眉。別看他總是喜歡有事沒事掐掐小女友的臉蛋,換別人碰一下可是心疼得很。

    不想當電燈泡,向薇識相地起身告辭。賀泓勛很紳士地送她出門,病房門關上的瞬間,向薇斂去嘻笑的神qíng,嚴肅地說:「她這人傻乎乎的,不能說對誰都好,但至少不會去想著算計誰,挑拔誰。別嫌我多管閒事,那個醫生真不咋地。別以為是她告訴我的,那傢伙嘴嚴著呢。可可現在不能下chuáng,你住院的時候儘量少接觸某人吧,免得她心裡賭又不能說。」接到他遞過來的不解的目光,想了想,心直口快的向薇把戚梓夷來病房的事說了。

    原來是這樣!知道向薇是善意的提醒,賀泓勛真誠地說了聲:「謝謝,知道了。」

    向薇呲牙笑:「我特別看好你,可可保準會變成你的軍用物品。」

    賀泓勛也笑:「那你有時間常來看她,順便幫我說說好話。」

    等向薇走了,賀泓勛在走廓里沉思著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聽見房間裡傳來聲響,他才急急推開門。牧可好好的躺著,一本書掉在了地上。他知道,那是牧可故意碰掉的,叫他進來。

    因為腰還疼著,他不得不慢條斯理地坐下。想到戚梓夷到病房裡質問她的qíng景,賀泓勛心疼地以手撫上牧可的臉頰,溫柔地摩挲,然後緩緩向下,落在她頸間,停在鎖骨周圍似有若無地滑動。

    牧可閉著眼晴,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賀泓勛仔細地看著她的神色和輕輕眨動的睫毛,忍不住柔聲喚:「牧可。」

    牧可睜開眼晴,開口時語氣清淡,聲音輕淺:「我以為你打算等我睡一覺醒了再進來呢。」

    雲淡風輕的表象壓抑著某種qíng緒,賀泓勛從她的微笑中品出來了,微微俯身,牽住她的手撫上他的臉,聲音是說不出的柔和:「生我氣了?」

    順著他的手勁輕柔地撫摸他英俊的臉,牧可取笑他:「皮膚挺好的,不會是回去偷敷了雅言的面膜吧?」

    「和你比差出十萬八千里了。」賀泓勛寵愛地笑笑,想親她臉的動作還未完成,已被牧可抽出的手攔住,她輕聲問:「腰傷犯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拖嚴重了怎麼辦?」咬了咬唇,她小聲說:「我很希望你對我好,慣著我疼我擔心我,可前提條件得是你得好好的。如果你病了,誰管我啊。」

    此時的牧可不是愛撒嬌的小女孩兒,而是心疼他的女人。一種從沒有過的奇異感覺傳遍全身,心裡掠過莫名的柔軟和溫暖,賀泓勛特別想抱抱她。他深呼吸,誠心地道歉:「我錯了,不該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答應你趕緊治好,別生氣了,行嗎?」

    一副求鐃的語氣,惹得牧可差點哭了,她想坐起來摸摸他的腰,可是刀口隱隱的疼痛提醒她不能動,康復越慢給他添的麻煩越多。然而,明白道理的她卻還是被急出了眼淚,牧可抽泣著說:「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啊,我沒想到會這樣……」沒想到貪嘴吃頓辣就會病倒,沒想到演習也是有危險的,更沒想到自己住院的消息會讓他不顧身體的疼痛跑上十七公里……

    賀泓勛心疼得不行,哪裡還顧得了腰疼,他探身親吻牧可的臉,俯在她耳畔無限溫柔地說:「不許瞎想,我發誓沒覺得麻煩。我說過喜歡你,不只是喜歡親親你,抱抱你,更喜歡照顧你,疼你,知道嗎?」

    牧可摟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頸間,哽咽著說:「賀泓勛,那年媽媽住院的時候,我看見,看見,他抱過小姨……」

    反應過來那個「他」指的是她的父親,猛然意識到自己和戚梓夷的關係在今天是真的刺痛了牧可,那是一種被背叛的疼。賀泓勛的心一陣鈍痛,他憐惜地以臉輕輕蹭著她的臉頰,以極堅定的語氣承諾:「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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