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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7:22 作者: 沐清雨
    「要是這麼說我得罪的人多了。」目光的落點是電腦屏幕,賀泓勛說:「去看雜誌,要是嫌悶就去外面溜達溜達。」

    「那我去叫他別站了。」牧可不肯聽他的話。

    「你給我老實呆著!」賀泓勛拉住她的手臂,阻止道:「不許胡鬧。」命令已經下達了,怎麼可以說取消就取消?

    牧可嘴一噘,變換方式和他理論:「人家是教官,學員還等著呢,這個時候罰什麼站軍姿啊,你就是這點討厭,一點不懂變通。」

    「命令都下了。」賀泓勛不妥脅。他可不是有罰人的嗜好,不過兵不練不成器,必須給袁帥一個教訓,否則沒準哪天他就這麼沒輕沒重的衝到團長辦公室去了,那就不是罰站軍姿和伏地挺身這麼簡單了。

    「那就再下唄。」牧可搖他胳膊:「別罰他了,實在不行晚上再站,我幫他分擔一個半小時,行不行啊?」

    沒聽說過站士受罰還可以讓別人幫著分擔的。賀泓勛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有點拿牧可沒辦法。正在考慮對策,晉升為嫂子的小女友已經把他辦公室的門推開了,她探出個小腦袋,悄聲說:「你們營長說不用站了。」

    居然假傳「聖旨」,賀泓勛有點氣結。

    袁帥看著她探頭探腦的樣子,想笑又不敢,轉過臉去繼續站著不動。

    牧可回頭看向賀泓勛,底氣不足地說:「真是他說的……」

    袁帥不得不看向她,以口語說:「不可能。」營長是什麼脾氣他還是了解的。

    還不領qíng!牧可想把手機扔過去砸他的臉,深怕賀泓勛聽見一樣,她惡狠狠地壓低聲音說:「你怎麼那麼笨,不罰你難受啊?我說是他說的就是他說的。」

    還挺理直氣壯的,再折騰下去吵起來的可能都有。賀泓勛揉了揉眉心,不得不走到門口,對站如松的袁帥說:「先去訓練,完事過來。」

    其實賀泓勛很欣賞袁帥。他是軍校優秀畢業生,技能過硬,頭腦靈活,為了能把袁帥培養成為軍事指揮人才,賀泓勛一直在不斷地打磨他。用他的話說,袁帥就是欠練。

    「是,營長!」袁帥響亮地應了一聲,臨走時還不望朝牧可使了個眼色,好像在說:「被我發現了吧?」得意的排長同志有點忘形,似乎忘了是誰「救」了他一次。

    「我也去訓練了,營長。」牧可哪裡還在這呆得下去,她也顧不得不好意思了,要跟著袁帥走,卻被賀泓勛搶先一步拉住了手,他低聲說:「晚上一起吃飯。」

    牧可點頭,抽回手小跑著走了。樓梯轉彎處她回過頭來,看到他還站在門口,她舉起手朝他揮了揮。

    離開賀泓勛的視線,兩位因偷菜結為盟友的同志聊開了。

    深怕對賀泓勛造成不好的影響,牧可以威脅的口吻說:「不許到處亂說,必須保密。」

    頭一回挨罰不覺得鬱悶,袁帥聳聳肩,笑得有點賊:「暗渡陳倉是吧?很有潛力嘛,和營長在一起,你已經會用兵法了,沒準哪天成了女將軍。」

    牧可真想捶他,她咬著牙說:「將軍個鬼啦,你以為叫『元』帥的是我啊。」

    聞言,袁帥哈哈笑:「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只要我犯錯誤,營長就拿名損我,你怎麼也學會這招了?」

    「誰讓你起個那麼拉風的名字來著。」牧可收起「兇惡」的表qíng,好奇地問他:「哎,誰給你起的名啊?叔叔阿姨是不是真想讓你當將軍?」

    提起這個袁帥就鬱悶:「我老爸唄,因為這名不知被我**過多少回了……你不知道,上小學的時候我就總被人笑,尤其是考試拿第一的時候……」

    「考第一還被人笑?」牧可猛地反應過來:「是倒一啊?」

    被牧可笑得不好意思,袁帥氣結地在她額頭輕敲了下:「不許笑,你嚴肅點兒!」

    於是,他們跑題了。

    晚飯的時候賀營長沒有等到牧可,她躲在宿舍當小烏guī。直到八點多了還不肯露面,擔心她餓壞了胃,賀泓勛發信息命令:「十分鐘後,食堂待命。」

    去盡了臉上的溫柔的神qíng,賀泓勛簡單卻嚴厲地訓斥著剛進門的袁帥,末了他緩了臉色說:「下午什麼事,慌慌張張口令也不聽就闖進來。」

    袁帥知道老大不會再罰他了,他笑嘻嘻地說:「本來是想向您匯報,疑似嫂子的女子出現在訓練基地,後來見人在你辦公室,就沒事了。」原來,是另一個軍官看到了牧可,嘴快地告訴袁帥說他的學員逃訓。袁帥聽了他的描述判斷出是請假的牧可回來了,這才跑來告訴賀泓勛,原本以為可以立個小功的,誰成想事與願違了。

    這聲「嫂子」叫得賀營長很是受用,面孔上不自覺浮起了笑意,之後他又故作嚴肅地橫了袁帥一眼,問他:「還有事嗎?」

    袁帥立馬斂了笑:「沒了,營長。」

    「明天開始野外訓練,盯緊了學員,別出什麼意外,一切行動聽指揮。」jiāo代完,賀泓勛揮揮手,袁帥敬了個標準地軍禮往外走,之後他很不怕死地說了句:「恭喜你了,營長。」接到賀泓勛投過來的眼神,他笑了下關上門。

    牧可在宿舍磨蹭了幾分鐘才下樓,到食堂的時候賀泓勛變戲法似地抬出一碗加了jī蛋的面:「將就吃吧,食堂做飯都是正好的,沒別的了。」

    牧可嘗了一口,味道還不錯,她仰起小臉問:「你煮的啊?」

    賀泓勛在她對面坐下:「難道這個時候我叫炊事班來?」看穿了牧可的想法,他說:「這點事兒還難不倒我,野外生存的時候不都要自己弄吃的嗎。」

    「我發現……」牧可故意吊他胃口,埋頭吃了半碗,才在賀泓勛期待的目光下不急不緩的說:「賀營長除了臉長得惹事點,人還是很優秀的。」說完,咯咯笑著挑著一筷子面遞到他嘴邊,調皮地說:「賞給你的,不可以拒絕。」

    心在這一刻柔軟無比,賀泓勛眼中浮起溫qíng的笑意。他後來漸漸發現,牧可特別喜歡餵他吃東西,也正是因為這個特點,讓他有機會嘗了許多從前不沾一口的零食。

    在賀泓勛的監督下牧可吃掉了整整一大碗面,見她撐得飽飽地不想動,他很滿足。兩個人很有qíng調地牽著手踩著細碎的月光在訓練場上散步,牧可柔軟的小手被賀泓勛握在掌心,她覺得這一夜終於不再像往年那樣淒冷和無助。

    「接下來三天的野外訓練我不會跟,你自己小心點兒,別讓我不放心。」把她送到宿舍門口,賀泓勛囑咐:「不許離開隊伍私自行動,有事的話就找袁帥。」

    他不提倒還好,他這麼一說牧可抱怨道:「說你要把我們訓成特種兵還不樂意,看看你的安排的訓練科目吧,快整死我了。」

    「沒你想像的那麼可怕。」賀泓勛給她吃定心丸:「我敢保證你肯定喜歡這個科目。」

    牧可不相信:「騙人。」

    抬手在她鼻尖輕颳了下,俯身貼著她耳廓低聲說:「我只騙小鬼!」話音未落,一記輕而柔的吻落在她臉頰。

    見她再次臉紅,賀泓勛一臉玩世不恭地說:「這回夠輕了嗎?不會再說我勁大吧。」

    牧可徹底服賀泓勛了,覺得他像是記得她說過的每句話,只等時機反駁或驗證。他們在不斷地對抗和妥脅中相處,武力事件也時有發生。不過,這些完全不影響他們累積幸福,反而適時成了感qíng催化劑。

    牧可輕手輕腳地回到宿舍,還沒等爬上chuáng,裝睡的蘇甜音噼地一聲按開了燈。

    顯然被嚇了一跳,牧可撫著胸口說:「你沒睡啊?嚇死我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蘇甜音穿著睡衣飄到牧可chuáng邊:「從實招來,和誰幽會去了?」

    牧可發揮占領地形快的特點霸占住自己的chuáng,她歪著腦袋說:「你的樣子怎麼像是捉jian的?不會暗戀我吧?」

    蘇甜音切了一聲,滿臉陶醉的表qíng,似真似假地說:「要暗戀我也暗戀中校同志。」

    牧可輕輕踢了她一下:「沒出息,要戀就要明著來。」

    蘇甜音被她逗樂了,兩個人嘻嘻哈哈地鬧了會兒,就各自睡了。牧可猜蘇甜音知道了她和賀泓勛的事,但她沒再追問,她也就沒多說。

    晨光下的訓練基地,是井然有序的繁忙和充滿生氣的。

    身穿迷彩服的牧可隨著大部隊上車,轉移陣地開拔去野外參加最後三天的訓練。

    賀泓勛說得沒錯,她確實喜歡上了這個訓練科目。說是野外生存訓練,其實更像是露營。

    車子行駛了大概一小時,在山腳停下,學員們看到人民子弟兵正在扎帳蓬,他們都激動了。

    蘇甜音扯著牧可的袖子大聲感嘆景色的秀麗,惹來袁帥一記白眼,那樣子像是在批評她頭髮長見識短似的,之後康博又問:「教官,可以燒烤嗎?」

    「就你話多!除了吃你還有別的愛好嗎?」袁帥已經記住他了,覺得這學員簡直就是十萬個為什麼,他很懷疑康博是怎麼考上大學的,這智商也太一般了。

    康博被他嗆了,按照事先安排拉著別的男生去幫忙弄帳蓬了。

    「好像有水聲。」牧可的聽覺很敏銳,她興奮地湊到袁帥面前,問他:「能不能釣魚?」

    袁帥打量著她瘦弱的小身板:「你確定釣得動?」

    牧可一副我釣給你看的表qíng,一蹦一跳地去找水源了。

    袁帥擔心她迷路,揚聲提醒:「不要走遠了,自由活動範圍只限直徑十米以內。」

    露營奇遇記

    群山因為客人的到來驟然間熱鬧起來,地上散落的huáng葉像是一層厚厚的金毯子,與陽光接壤後將溫暖又散發出去,空氣中流動著令人雀躍的氣息。

    儘管人數很多,但訓練基地在賀泓勛的指揮下安排得很到位,每位教官配備一名基地的戰士做副手,帶領著男生們在山腳下安營紮寨,忙碌的場景,嘻鬧的笑聲,有條不紊地為期一個月的軍訓畫著句點。

    牧可喜歡遠離煩囂的都市投入大自然,而露營無非是最簡易直接的方式。自從離開海邊小鎮的家鄉,她時常會想起童年時光著腳丫踩在沙灘上的qíng景。在牧可年幼小的心裡,媽媽的懷抱溫暖得就如同大自然賦予我們的日照。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投入其中就距離媽媽很近的錯覺。所以,對於軍訓中以野外生存為名的露營科目確實太得她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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