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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7:22 作者: 沐清雨
    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牧可胡亂了在小臉上抹了抹,吸著鼻子說:「你不會輕點啊!下手那麼重。」

    「我倒是想輕點兒。」賀泓勛仔細地為她按摩著腿,頓了下才說:「那能有用嗎?」

    目光落在他頭頂上,牧可負氣般說道:「反正你就是故意整我。」要不然莫名其妙地跑來說「處處」,不能把談戀愛這麼神聖的事說得文雅點嗎。

    賀泓勛神色平靜:「你當我閒著沒事gān!」

    牧可同志有點小無賴地說:「不閒你堂堂大營長來軍訓?」

    他無耐:「那還不都是赫參謀長的功勞。」

    她不解:「和他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賀泓勛隨口回了一句,然後停下手上的動作,拉著她的胳膊:「起來活動活動。」

    借著他的手勁站起來,牧可走了兩步確定抽筋好了,又問:「和他有什麼關係?」

    望著她的臉,他若無其事地說:「沒關係。」

    牧可抗議:「你這人怎麼這樣?一會有一會沒有,逗我玩啊。」

    賀泓勛淡淡笑了:「我看上去像那麼幽默的人嗎?」

    「不說拉倒,當我愛聽啊。」牧可的倔脾氣上來了,轉身要走,又被他拉住了,她說:「解放軍同志,請不要和女人民群眾拉拉扯扯,尤其是晚上。」

    「你難道不知道我軍的優勢就是夜間作戰?」賀泓勛手勁不松,目光投在她微紅的眼晴上:「告訴我怎麼了就讓你走。」

    「什麼怎麼了?關你什麼事?」

    「不是不喜歡跑步嗎?訓練的時候就像上刑,從不見你積極,大晚上的不睡覺折騰什麼?」

    「要你管。」牧可聞言神色顯得有些黯然,嘴裡不示弱地說:「要是想說我違反紀律就省省吧,反正就是不想睡覺,大不了你罰我跑圈,站軍姿,我都沒意見。」

    賀泓勛似笑非笑:「真沒意見?要是有可以說,我這個人很民主。」

    要說嗎?牧可有點糾結,掙扎著要不要直接問出心裡的疑問。

    像是很了解她似的,賀泓勛說:「別鬥爭了,qíng緒都表現在臉上了。是不是被我的話嚇到了?」見牧可低著頭不說話,他鬆開了手:「你別害怕,我說得直了點,也沒考慮你的感受。不過,我也是因為喜歡你才會有這個想法。行或不行,決定權不還在你手上嗎?是不是?」

    牧可沒談過戀愛,大學時有男同學追她她都拒絕了,後來赫義城來學校看她時被班級的同學看到誤以為是她男朋友,她詫異之餘倒也懶得解釋,只是輔導員問起時才說了實話。所以,除了向薇外,知道她和赫義城關係的人並不多。這次賀泓勛的想法著實嚇到了她,主要是她覺得兩人沒有絲毫感qíng基礎,誇張點說之前的關係還很惡劣,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表白她很難消化,所以才睡不著到訓練場跑圈。沒想到這樣也會被他發現,還聽到他說喜歡她這個爆炸xing的告白。

    深呼吸了好幾次,牧可眨著眼晴迷茫地問他:「你多大啦?」

    「三十二。」多少習慣了她的跳躍xing思維,賀泓勛表現得很淡定,他說:「年齡是差了點,不過好在我的簡歷上還寫著未婚。」

    要說牧可有能耐把賀泓勛整破功,他絕對也有同樣的本事。原本心qíng有些鬱悶的她被他這句話逗得笑了,想了想,終於說出口:「我都不了解你,而且你天天呆在部隊裡,搞不好想見個面還得試先打報告,怎麼處啊?而且你這個人又刻板又嚴厲,估計連我睡個懶覺也有意見,聊個天沒準還整得像開會,我哪裡吃得消啊。」

    別看牧可年齡不大,出身軍人世家的她相比別人對他們的職業了解得更多。聽到賀泓勛的建設xing意見,不把戀愛當兒戲的女孩想了很多,尤其是想到母親的經歷,她很沒有信心。其實對軍人牧可是很牴觸的,可偏偏是他說要處處,她居然不太想……拒絕。

    賀泓勛似是鬆了口氣,逗她說:「原來你都想到這一層了?其實不用擔心,好歹我也是營長啊,總不至於連見見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吧?再說了,我們離得不遠,你沒事可以到部隊來玩,不是還有寒暑假嗎?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肯定多,到時候你就了解我了。」

    「不用考慮了,我覺得咱倆合適。」賀泓勛斂了笑,嚴肅地說:「軍人的職業是很特殊,我確實沒有太多時間陪你,那些làng漫啊,溫柔啊,我也不擅長。但我保證對你好,大事小事都你作主,只要不違反原則,我都順著你,行嗎?」

    牧可轉了轉眼珠,說:「我喜歡睡懶覺,內務差;我脾氣不好,愛吵架。我沒時間觀念,約會可能常常會遲到,我……」

    「我是內務先進,剛好互補。我也挺火bào,但綜合來講十分愛好和平。如果你遲到了,我又有紀律限制不能等你,你別讓我下崗就成,我不批評你。」

    「我的樣子很像沒男朋友嗎?為什麼你都不問我一下?我和赫……」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關係?」

    「啊?」

    「啊什麼啊?」賀泓勛臉色一正,原本想說「營長我是經過調查有根有據的」話到嘴邊變成了:「你得明白一件事,為了這個建設xing的想法,我這輩子都矮著他赫義城一截,犧牲很大。」

    想起兩個男人的年齡以及自己和赫義城的關係,再結合她和賀泓勛處處後他的身份,牧可很沒風度地哈哈笑了。

    把帶下來的迷彩服外套披在她身上,賀泓勛握住了她纖小的手,溫柔地說:「你笑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牧可的臉蛋有點紅,一時間還不能接受「深qíng款款」的他。她低著頭在原地亂晃。這是習慣xing掩飾自己的方式,表現不在意的樣子。不過,他知道她是因為緊張和不好意思。

    這麼可愛單純的小女人可不能便宜了別人,要速戰速決納為私有財產。思及此,賀泓勛笑了,屬於那種勝利的微笑。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站在訓練場上chuī著夜風,很久很久。

    後來賀泓勛看了看時間,才發現都凌晨一點多了,摸了摸她的頭髮,他說:「去睡覺吧,小鬼。要是明天集合遲到,我就難辦了。」

    老賀的蜜語

    彼此有好感的兩個人要長久地相處下去,需要不斷地在心靈深處那個特殊的qíng感銀行戶頭儲存默契與真qíng,以供生活中隨時提取,給予愛人溫柔和快樂。所謂幸福,或許就是付出和獲取的過程。而愛qíng,自然是其中極為重要的成份。

    牧可對於愛qíng沒有像同齡女孩子那些條條框框的要求。她覺得,現實與所期望的總是有太大的差距。比如,你信誓旦旦地高喊只要高大英俊的男人做伴侶,結果卻嫁給了矮胖的他。

    所以說,那些令人羨慕的朗才女貌的完美結合,出現的頻率並不高。與其面對令人失望的結果,不如隨緣。當然,隨緣並不代表不努力。

    賀泓勛的出現嚴格說來是個意外。牧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初戀會jiāo代在一名職業軍人手裡。一直以來,除了赫義城外,她並不喜歡那些「最可愛的人」。為什麼接受了突如其來的表白?在這個問題上,牧可想了很久也給不出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當晚,半夜起來喝水的向薇在發現牧可離奇「失蹤」被賀教官送回來後,對牧可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嚴刑bī供。藏不住心事的小同志迫於蜜友的bào力吐露了真相。

    向薇很震驚,以前擔心牧可看破紅塵的想法終於消化掉了,她先是激動興奮地說:「你這女人太有福氣了,一個赫義城還不夠,又撿了個賀泓勛。」然後又在臨睡前感嘆著說:「凡事都有例外。賀泓勛就是你的例外。與其在這糾結為什麼就閃戀了,不如擔心會不會意志不堅而閃婚。」

    在牧可以為她睡著的時候,向薇又神秘兮兮地湊過來,低聲說:「以我犀利的眼光判斷,賀泓勛是位相當不錯的同志。」以胳膊拐了拐她,忍著笑說:「你睡不著的時候好好想想,爭取早日捋獲解放軍同志的初吻吧。」忽然想到什麼,她又自言自語地說:「不會初吻早就貢獻給別人了吧?」

    這個不純潔的女人!牧可被她氣得無語,在黑暗中抓起枕頭砸在向薇腦袋上。

    向薇悶悶地挨了一下,翻身摟過牧可,惹得牧可罵她:「別像個八爪魚一樣粘在我身上,我睡不著。」

    向薇睡覺時不摟「龐大」的毛絨玩具就會失眠,所以她摟住牧可不放,迷迷糊糊地嘟囔:「先習慣習慣嘛,難道以後不讓你家賀營長摟啊……」

    這,說的是些什麼啊!牧可在極度鬱悶中睡著了。

    接下來的軍訓依然不順利,儘管牧可有了提高自身要求的意識,但距離賀營長已經明顯放水降低的高度,似乎還有點兒夠不著。

    比如第二天chuī響起chuáng號的時候,牧可小同志習慣xing抱著被子賴chuáng不肯起,等到向薇和蘇甜音洗漱完畢後她才清醒過來,猛地跳下chuáng,頂著亂七八糟的頭髮手忙腳亂地疊被子。結果可想而知,到底還是遲到了……一分鐘之久。

    賀泓勛看著她穿著寬大的迷彩服跑向訓練場時,特別希望自己今天睡過頭,或是沒戴手錶就好了。在她正兒八經地喊報告時,他卻一臉淡定地說:「軍醫說你需要休息,今天的訓練可以不參加。」

    這水放的,滴水不漏。

    想到軍醫的原話:「就是血糖低,好好睡一晚就沒事了,記得按時吃飯。」牧可嘴角不自覺揚了起來,心想這「老男人」對自己還是挺好的嘛,居然公開包庇她,太罕見了。於是,她抬起頭嚴肅地說:「報告教官,我只是血糖低,對於低qiáng度的訓練還扛得住。」

    扛得住?看著她纖弱的小身板,賀泓勛想笑。

    「報告!」向薇對四年前牧可被罰站三個小時的事記憶猶新,深怕刻板的賀泓勛來個「大義滅親」她直接出列,說道:「報告教官,牧可早晨起chuáng的時候差點暈倒了。」意思是說遲到這等小事您就高抬貴手吧,雖然眾目睽睽,可怎麼說都成一家人了嘛,你敢不心疼試試?

    賀泓勛也不負「重」望地順著台階下了,他以教官該有的語態問道:「真的可以嗎?」

    觸到他詢問的目光,牧可眨了眨眼晴,高聲回道:「報告教官,完全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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