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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7:01 作者: 沐清雨
「哈哈...」
「還敢說我丑不?」
「再也不敢了,饒了小的吧…」
兩個人在包間鬧得不可開jiāo,形象全無,直到李經理帶人來上菜,才氣喘吁吁地坐下。
「別學別人減肥。」他給她夾菜,「健康才是最重的,瘦得一陣風都能被chuī走,郗賀見了免不了埋怨我。」
「嘁…我還以為關心我呢,原來怕我哥問罪呀,白感動了。」雖說吃了點零食墊了底,可還是很餓,她láng吞虎咽地吃著,含糊著反駁。
他氣結,深呼吸兩次,動筷吃飯,決定不和她一般見識,就一女人,頭髮長的女人啊。
包間內恢復了平靜,兩個人不再嘻鬧,老老實實吃飯。
中途溫行遠接了個電話,是他老爸打來的,郗顏聽他連嗯了幾聲,以為自己在場他不方便說話,藉口去洗手間。等回來時看他臉色不太好,用胳膊肘兒拐了拐他,「怎麼了?臉比包公還黑,犯錯誤了?」
「大人的事小孩兒少管。」溫行遠皺眉,語氣難得嚴肅,看起來心qíng的確不好。
郗顏見他不願多談,撇撇嘴,低頭吃飯。
「一會我送你回公寓,晚上郗賀來接你。」見她悶不吭聲,溫行遠輕描淡寫著解釋,「公司的事,我要回S城。」
儘管從A城到S城只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郗顏還是擔心他開夜車不安全,吃完了飯就讓他趕緊回去,不必陪著她等郗賀。溫行遠看了看時間,堅持把她送回了公寓。
「我上去了,你開車小心點。」到了公寓樓下,郗顏臨下車前輕聲囑咐。
他愣了愣,似是不習慣她自然的關心,好半天才嗯了一聲,見她打開車門,突然拉住她的手,「小顏?」yù言又止。
「嗯?」郗顏望著他,感覺他有些不對勁,打消了要抽回手的想法,「怎麼了?」
溫行遠深深的凝視她,沉默一瞬,然後說,「好好在郗賀那呆著,我過幾天就回來。」
郗顏抬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有一瞬的恍惚。
他的呼吸似有若無的輕拂過她的面頰,幽深的目光久久落在她臉上。這麼近的距離,郗顏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長長的睫動輕輕的閃動,她不自覺地深深呼吸,有些進退不得。
安靜地站在樓下,直到看不到他的車子,郗顏才轉身上樓,心事重重。
晚上八點多,郗賀開車來接她。三年不見,兄妹倆一見面,郗顏差點哭了。
「傻丫頭,終於知道回家了。」郗賀接過她手裡的包,輕擁著她上車。
「你才回來,gān嘛不休息一下明天再來,我又不會跑了。」任由他幫自己繫著安全帶,她哽咽著問。
寵愛地捏了下她的鼻子,「這不是想你了麼,怎麼瘦了?」
「減肥嘛。」她孩子氣地笑笑,隨後又嘟嘴,「你也瘦了許多,不過更結實了。」
「是不是風采依然?」郗賀偏頭輕笑,說不出的寵溺。
「是啊,郗副局。」望著郗賀稜角分明的側臉,她笑,輕輕靠在哥哥肩頭,久違的溫暖。
兄妹倆一路上有說有笑,沒一會功夫就到了郗賀所住的小區。
郗賀獨居,公寓是一百多平的四室兩廳,房間收拾得井井有條,寬敞的客廳裝潢得簡單而典雅,素淨得貼近大自然的木牆,木地板,讓人體驗到一種繁囂中的恬靜,隱隱滲出淡淡的禪味。
郗顏換鞋進屋,四周環視了一圈,悠閒地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按著遙控器,「我還以為你腐敗了呢,這種淡素的色調還真是適合你。」
「由我們小顏時刻監督著,哪敢腐敗。」郗賀換了身居家服出來,一臉的笑意。
「知道我怎麼想起這樣的設計嗎?」郗顏拉他坐下,下巴輕搭在他肩上,「一到大研鎮,我就喜歡上那裡的小木屋,古色古香,樸實無華,讓人感覺放鬆和舒服。所以設計你這房子時,就注入了木和大自然的元素。」
「行遠說你的設計一向走簡約路線,從不盲目跟著cháo流走,拿到這幅設計圖時,我才真的信了,設計師的眼光果然不同。」摟了摟她的肩膀,郗賀誠肯地誇獎。
以前總是拿她當小孩子,可當他看到她設計出來的作品,才認識到妹妹在這方面的天賦與努力。原本當時只是一時興起,想讓她當個試驗品罷了,沒想到結果出乎他的意料。有著自然美感的禪意設計令他對小妹刮目相看,倍感欣慰。
「人家本來就很棒,這下不再小看我了吧。」郗顏皺著小臉,似乎有些委屈。
「是是,小顏是最棒的,看來還是行遠最了解你,嗯?」郗賀寵愛的揉揉她的頭髮,話裡有話。
「說什麼呀,聽不懂聽不懂…」摟著郗賀的脖子,她耍賴。
「你呀…好了,不說了,去看看你的房間。」郗賀想到這丫頭以前老是抱怨房間的窗子小,所以買下這處房子後便特意留了那個有落地窗的房間給她。
「我的房間?」郗顏訝然,完全不知道郗賀還特意留了房間給她,設計的時候他也沒說啊。
「是行遠設計的…」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親們閱讀此章節,還來得及說聲:聖誕快樂!
各自微妙
郗賀的工作很忙,每天都有開不完的會。深知郗顏吃飯馬虎對付的毛病,他每天早上都會花很長的時間,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妹叫起來一同吃過早餐才出門。晚上他一般不出去應酬,儘量回家和她一起吃飯。
他白天上班,郗顏就一個人在家,有時聽聽音樂,看看碟子,有時無聊就帶著球球到樓下的中央公園散步,偶爾還去附近的咖啡廳坐坐。總之,日子似乎過得有些昏昏惡惡,卻也是難得的放鬆。
有意關了手機,不知是不是怕誰打過來,有時又忍不住要開機,想著或是他會打電話來,思前想後,反反覆覆開關機了不知多少次,矛盾極了。這期間溫行遠發過一條簡訊來,就是回家的那一晚,只是告訴她,他到家了,再沒多說一個字。有兩晚倒是與郗賀通過電話,兩個人像是在談公事,很嚴肅的樣子,本以為他會叫她聽電話,可是卻沒有。
那天吃飯的時候就感覺溫行遠怪怪的,而他走後的反應也與以往不同,換作是從前一周至少該打三個以上的電話,然而這次,一個都沒有。他像是無聲無息地在她的世界裡消失了,陡然平靜的日子令郗顏有些心煩意亂,一想到那晚他在她下車前吻了她,就更沒有勇氣主動聯繫他了。
這是他第一次吻她,確切的說是在很清醒的狀態下吻了她。她一直在心裡安慰自己,不要瞎想,可是卻無法逃避他炙熱的目光。
「你還打算逃避到何時?」經過許久的沉默,他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低聲問她。
她抬頭,怔忡地望著他,卻又見他牽起一抹似有若無的苦笑,傾身上前,吻了吻她的額頭,「上去吧,我得走了,老爺子還等著呢。」
他說得雲淡風輕,似乎剛剛根本沒有問過那個問題,而這一吻也沒有任何特殊的意義,就像道別一樣僅僅是個禮貌的親吻。
你還打算逃避到何時?她反覆咀嚼著他的話,突然很怕面對他,也很討厭無法靜下心來的自己。
她不知道那天溫行遠為什麼會突然開口,又為什麼沒有再追問下去。但心裡卻還是忍不住鬆了口氣。有些感qíng,不去挑明,或許還可以不朽。一旦說開了,也許就意味著結束。
緣盡!腦海中猛然跳出這兩個字,心口一陣揪緊的疼。
懶懶地坐在地毯上,將球球抱在懷裡發呆。
「小顏?」叫了幾聲她都沒反應,郗賀彎身拍了拍她的臉。
「啊?」郗顏回神,「gān嘛,哥?」
「想什麼呢,叫你幾聲了。」郗賀眉心輕聚,面色難掩擔憂,「累了就去早點睡,我要出去一下,不要等我了。」
「知道了,說話越來越像爸爸了,老拿我當小孩兒。」郗顏把球球放下,將外套遞給他,推著他出門,「倒是你哦,回來要開車的,別喝酒啊。」
「嘮叨的小管家婆。」郗賀溫和地笑,伸手掐了下她的臉,關上門走了。
覺察出郗顏的心神不寧,剛一出小區他就拔通了溫行遠的電話。
「郗賀?」電話響了半天溫行遠才接,背景有些嘈雜。
「這麼晚了還在外面?」郗賀深知他不到萬不得已的qíng況下是輕易不出席什麼應酬的,不解地問。
「老爺子押著來出席一個酒會,正準備溜呢。」他走出宴會廳,向停車場而去,「有事啊?」
「你和小顏怎麼了?」郗賀也不拐彎抹角,直入主題。
「什麼怎麼了?」溫行遠坐上車,把座椅放低了些,靠在上面。回來這幾天累壞了,身心俱疲。
「沒怎麼?」郗賀皺眉,感覺到他的語氣透著濃濃的疲憊。
「我倒是想怎麼,沒機會。」他再開口,有些自嘲。
「小顏就是那麼個xing子,看似什麼都漫不經心,可她心裡卻是有主意的。」要不是深知他的痴qíng,郗賀也不會打這個電話給他,畢竟感qíng是兩個人的事,即便親如兄妹他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都三年了,你還打算就這麼等下去?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做生意那股狠勁哪去了,怎麼到了小顏面前全滅火了?」
「我哪敢惹她,你是不知道,她可不慣著我,要是bī急了,那還不得和我玩命。」伸手扯下領帶,解開領口的扣子,「她見過韓諾了。」
「什麼時候?」郗賀訝然。
「就在你回來的那天早上。」他閉上眼,聲音暗沉,「你知道她多久沒一次xing吃了那麼多的零食嗎?兩年了,足足兩年。」
不必再多說,郗賀已瞭然。
郗顏有個習慣,心qíng低落的時候就會特別想吃東西。溫行遠在古鎮陪她的那一年,她閒下來的時候就會買幾袋子零食當飯吃,體重倒是不見漲,可臉色卻越來越差,jīng神也萎靡不振,還落下了胃痛的毛病。
「這兩年我雖然不在她身邊,可是子良很照顧她,說她心qíng開朗了許多,沒有再像原來那樣。」深吸了口氣,他又說,「見過韓諾,那哭得叫一個傷心yù絕,我他媽的…」想到她梨花帶雨的臉,他再也控制不住qíng緒,右手緊握成拳,朝著座椅狠狠捶了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