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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7:01 作者: 沐清雨
韓諾看著溫行遠將郗顏的手握在手中,看著她下意識往他身邊靠了靠,神qíng瞬間變了幾變。狠狠的攥住拳頭,緊得身體都微微有些顫抖,好一會兒才略略平復心qíng,卻又見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將一大杯白酒一飲而進,臉上頓時血色全無。
謝遠藤沉默著挽著韓諾的胳膊坐下,露出歉意的微笑,看著郗顏的眼神微微著力,「不好意思,他醉了。」
複雜深澀的目光,諱莫如深的冷靜,至少在知qíng人眼中也足夠不動聲色。
郗顏勾起唇角,笑得誠懇,「沒關係,他酒量淺,還是少喝點。」
謝遠藤微笑著表示贊同,拿起桌上的茶杯遞給韓諾。
郗顏沒有再說話,這個時候,她惟有沉默。然而,心卻隱隱作痛,克制地閉上眼,任由溫行遠牽著她的手離去,再無回頭的勇氣。
郗顏有些魂不守舍,許久未見的同學熱絡地打招呼都沒有聽見,還是溫行遠用胳膊肘兒碰了碰她,這才反應過來。扯出一抹歉意地笑,與人寒喧了幾句,見老同學的眼光都盯著身旁的溫行遠,又不時瞄著不遠處的韓諾,她心裡有些亂。正當臉上的笑容已經掛不住的時候,溫行遠適時將她帶走。
「包涵見諒,新娘新郎扛不住了,容我們先去救個駕,回頭再聊。」說得客氣有禮,不容人挽留,面孔帶笑地將她帶離了苦海。
「對不起!」郗顏不知道為什麼道歉,可她就是脫口說了出來,樣子很是順從。
「不要輕易說這三個字。」面色雖無異,身體明顯有一秒鐘的僵直,隨後他冷言,無意間帶著咄咄bī人的氣勢與極力壓下的怒氣。
她無言以對,笑得澀然,半天才細若蚊聲的說了句「謝謝!」
溫行遠不再說話,臉色漸漸緩和下來,唇角慢慢揚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
漸漸遠離韓諾的視線範圍,郗顏覺得如釋重負,整個人不再緊繃,放鬆許多。
曾經深愛的人,如今見面,無形中給她太大的壓力,深沉的目光似是灼熱,又似冰冷,她竟辨不出其中的qíng緒了。她不得不承認,他們其實都變了,真的是變了。
婚宴實在太過熱鬧,剛剛那場小小的風波似是根本無人注意,只除了他們幾個當事人瞭然而已。
若凝見她與溫行遠走過來,皺著眉頭,似是審問她跑到哪裡去了,當伴娘都不專心。她回瞪過去,衝著衛生間的方向挑了挑眉。
賓客敬酒,溫行遠面帶微笑,一律擋完,根本沒給她沾酒的機會。
雖知他酒量還好,但照這麼個喝法,郗顏難免有些擔心,怕他醉死在這。開口想勸又不方便,於是輕拉了下他的袖口。
溫行遠偏頭用眼神詢問她,卻見她對他使眼色。他隨即瞭然,勾唇笑了,手心一轉,將她的手握在手中。
郗顏皺眉,掙了下沒掙脫,咬牙瞪他,他懶懶笑,帶著絲耍賴的孩子氣,用力握了下才乖乖鬆開。
逐桌敬完,溫行遠的臉有些微紅。想想今天的酒席有六十桌以上,酒差不多全被他擋了,她嚇一跳,一直盯著他,深怕他醉倒。
正往休息室走,見他身子晃了晃,步子稍顯不穩,忙上前扶住他。
「行不行啊你?」扶著他,郗顏用胳膊拐了拐他。
「有點喝高了。」溫行遠眯著眼,低聲說道。
「不高才怪,你喝太多了。」相比溫行遠,郗顏的身高明顯弱勢,扶他很吃力,偏偏這傢伙像是瞬間軟了下來,把身體大部份的重量都倚在她身上。
「總比你喝多了qiáng。」溫行遠嘀咕,將手搭在她肩上。
「誰說的?我喝多了你也弄得動我,你要是醉死了,我可扛不動。」郗顏任由他摟著,撐著他走。
將他扶回休息室,郗顏倒了杯清水給他,「喏,喝點。」
溫行遠閉著眼擺擺手,趴在桌上懶得動。
郗大小姐不吃他這一套,硬是把人拉起來灌了杯溫水,卻聽他不滿地嘀咕,「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女人,不知道整杯茶啊。」
郗顏翻白眼,這隻醉貓,當她使喚丫頭啊,她又不是專門服侍醉鬼的,哪裡懂那麼多。再說了,向來都是她醉,他什麼時候醉過?心裡雖氣他,卻還是找侍應生要了杯茶水。
「起來喝茶,少爺。」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樣子很恭順。
「什麼茶啊?不是陳年普洱我不喝。」那人眼也沒睜,真當自己是少爺了。
「誰慣得你一身毛病,趕緊起來,先喝一杯醒醒酒。」那人倒也配合她,坐直了身體,半倚著她,象徵xing喝了兩口。
「你也不說給我整涼點,想燙死我啊。」那人半眯著眼瞪她,郗顏正想罵他,唐毅凡大步流星走進來。
「夠義氣,溫老大,兄弟我謝了。」嘻笑著走過來拍拍他的肩,溫行遠皺了皺眉,沒說話,又趴在桌上不動了。
「真醉啦?要不要先送你回酒店?」唐毅凡搖了搖他,見他不吭聲,回頭看著郗顏,「怎麼辦?」
若凝婚禮一完,唐毅凡就把車鑰匙塞到郗顏手上,說什麼男人都喝高了,不能酒後駕車,所以請她代勞,送溫行遠回酒店,地址都忘了說,就匆匆忙忙帶著若凝走了,神qíng略顯古怪。
拿著鑰匙,看著溫行遠依舊趴在桌子前一動不動,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真不知道咱倆誰jiāo友不慎。」
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那人扶上車,見他靠著椅背昏昏yù睡,郗顏推了推他,「你住哪啊?」
溫行遠似乎真醉了,眼也沒睜,隨口說出個地址。郗顏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車子出了停車場,才猛的回神,「溫行遠,你搞什麼鬼,那是我家地址.\n.\n.\n」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親們閱讀此章節!
曖昧之夜
那人像是睡死了,任郗顏怎麼叫都不醒。無計可施,有些不qíng願地拿出手機打給若凝,結果令她更加泄氣,竟然關機。
「dòng房花燭,誰會開機嘛!」郗顏嘆息著收起電話,一時不知道該打給誰,溫行遠的朋友她一個都不認識啊。忽然拍了拍額頭,想到救星了。
「謝天謝地。」電話通了,郗顏的心qíng驟然好起來。
「小顏?」一個低沉的男聲,透著驚喜。
「哥,是我。」聽到熟悉的聲音,郗顏莫名有些緊張,好像有好久沒主動給家人打電話了。回來那天溫行遠讓她打給郗賀報平安,她也沒乖乖照辦。
「這段時間實在太忙了,也沒給你打電話,最近好嗎?行遠在古鎮吧,我前幾天聽他說要去看你。」郗賀的聲音不高,語氣透著絲寵溺,對於自己惟一的小妹,很是疼愛。
「嗯?他要回古鎮?什麼時候的事?」偏頭看著仍閉著眼,眉頭緊緊鎖著,臉色因為醉酒有些微紅的溫行遠,心裡湧起一絲異樣。
「他沒去嗎?如果我沒記錯他說訂了十號的機票。」郗賀明顯一愣,神qíng有些迷惑。
十號?郗顏一愣,皺了皺眉毛,那不剛好是她回來的那天。他有計劃去古鎮,還是和她回老家是同一天?這個怪人,怎麼不吭聲。
「小顏,你在聽嗎?」半天等不到回應,郗賀擔心地叫她。
「在聽呢,哥。我現在在A城,十號回來的。」
「你回來了?自己嗎?行遠呢?」郗賀訝然,連發三問。
「回來兩天了,不是自己,他也回來了。」郗顏正要問他有沒有回A城,就聽那邊有個陌生的男聲cha進來,「郗副局,會議馬上開始了。」
「知道了。」郗賀沉聲回了一句,才又說,「小顏,哥先開會了,今天怕是得弄得挺晚,明天應該可以回去,晚上我再去接你。」
原來還在臨城開會,郗顏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好,你先忙吧,別弄太晚,明天見。」
原本還指望著郗賀開完會今晚能夠趕回來,她就可以把溫行遠送去他那混一晚,現在也行不通了,他還在開會,估計剛剛是會議的間歇時間。
「什麼重要的會,這都晚上了還不讓人休息。」嘀咕了一句,又偏頭看了看溫行遠,「這下真沒地方安置你了,看你怪可憐的,姑娘我就大發慈悲收留你一晚吧。」
正嘟囔著,後面的車子按喇叭,郗顏轉身回頭,有三秒鐘的怔仲,隨後打著方向盤,把車子開到路邊。將空調調到適當的溫度,方向盤一轉,將車子穩穩向她公寓的方向駛去。
溫行遠是有點喝高了,頭暈得厲害,但並沒有醉得那麼厲害,至少還知道她給郗賀打電話,清楚地聽見她無奈地說要帶他回家,這才舒了一口氣。還算她有良心,沒說隨便找個酒店把他扔下不管,定心丸一吃,竟真的睡著了。
郗顏的公寓有點遠,大概有半個小時的車程,溫行遠像個聽話的孩子一樣睡著,高大的身軀倦在座椅里,時不時翻動著身體,想找個舒服的睡姿,然而,車內空間有限,他那比一八0還多出幾厘米的身軀哪裡伸展得開,睡的有點難受。
「看著挺瘦的,怎麼這麼重.\n.\n.\n」在小區保安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把溫行遠半拖半扶地弄上樓,郗顏出了一身的汗,那人卻似不耐煩她嘮叨般翻了個身,將頭埋在枕頭裡繼續睡覺。
郗顏撓了撓頭,把原本很淑女的髮型弄得很「創意」,轉身到廚房翻了半天,再進來時手裡端著一杯已經被折得溫熱的濃茶。
溫行遠的酒勁這會真上來了,臉比剛才更紅了,當郗顏半跪在chuáng邊吃力的扶起他時,感覺到他身上都燙得慌。
「張嘴。」把杯子遞到他嘴邊,見他皺著眉不肯張嘴,郗顏吼他,「否則我可就用灌的啦。」
似是聽到她的「威脅」,那人無力地癱在她身上,雖然連眼晴都懶得睜開,還是打起十二分jīng神把茶喝了,然後繼續不醒人世。
「醉貓。」郗顏在他額頭上重重敲了一下,幫他把西裝扒了,順手取下黑色的領結,又把他的皮鞋脫了下來,將兩條長腿搬上了chuáng。
當她站起身打算幫他蓋上毯子時,那人卻自己把襯衫的扣子全都解開了,結實的胸肌半luǒ在她面前。
「bào露狂,你脫衣服gān嘛?」郗顏尖叫,飛快地轉過了身,「溫行遠,限你一秒鐘把衣服穿上,要不我就扯腿兒把你扔出去。」
「小顏…」
「叫我gān嘛?衣服穿好沒有?」臉已經不受控制的紅了,聽見那人含糊著嘀咕了一聲,就沒了動靜,郗顏低聲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