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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7:01 作者: 沐清雨
    「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不該讓顏顏回來?」想到郗顏見到韓諾時哀痛的目光,若凝心疼不已。

    「回來也沒什麼不好,總不能逃避一輩子。」唐毅凡一針見血。

    「我到現在也搞不懂韓諾怎麼就變了心?」若凝再次嘆氣,面露迷惑。

    聞言,唐毅凡訝然,「你不知道他們分手的原因?」

    若凝搖了搖頭,「顏顏不願意提,韓諾又只說為了讓她過得好些。」伸手搖下車窗,任夜風chuī著臉頰,聽她悠悠說道:「他怎麼能這麼說呢,難道他不知道,顏顏視他為自己的幸福,沒有他,她怎麼能過得好呢.\n.\n.\n」

    唐毅凡沒有說話,寵溺的揉了下她的頭髮,緩緩打著方向盤,摸出手機想打電話,遲疑了一下,感覺說話不是很方便,又將手機放下。

    到了若凝所住的小區,唐毅凡先下車,體貼地給她開車門,誇張地作了個很紳士的手勢,惹得若凝淺淺笑了,將手遞到他手中。

    「時間不早了,我就不上去了,上樓洗個澡,乖乖睡覺,不許胡思亂想,不過睡前要記得想我,嗯?」唐毅凡吻了吻她的側臉,有些不舍的擁著她站了一會兒,直到隱約看見前面那抹略顯熟悉的身影,才鬆開她腰間的手。

    「阿姨,我送若凝回來。」親昵的將若凝的小手握在掌中,微笑著打招呼。

    「毅凡啊,上去坐坐吧?」若凝的媽媽見她這麼晚還沒回來,不放心的下樓來,正巧碰上他們,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語氣很溫和。

    「不了,太晚了,打擾你們休息,等過幾天再陪若凝回來。」他淡淡的笑著,想到過幾天要陪若凝回門,就該改口稱呼她的父母為爸媽了,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那好吧,回去開車慢點,明晚別和朋友玩太晚。」季媽媽很開通,明白現在的年輕人,結婚前一晚都要和要好的朋友聚聚,卻也不忘囑咐。畢竟後天是大喜的日子,新郎要是宿醉未醒總是不好。

    「阿姨放心,我早早就打電話來向若凝報備。」他點頭,臉上的笑意漸大。

    「那我進去了,你開車小心點。」第一次被媽媽撞見他們兩個如此親密,若凝的臉頰有絲紅暈。

    「去吧。阿姨晚安,代我問候叔叔,我先走了。」禮貌地和季媽媽道別,見她笑著點頭,唐毅凡才轉身上車。

    車子緩緩向他家的方向而去,若有所思的拿出手機打電話,占線。過了五分鐘,再撥過去,「連彩鈴都是這歌,魔症了。」聽到熟悉的彩鈴聲,唐毅凡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電話通了,不過響了很久卻沒人接。

    皺了皺濃眉掛上電話,等著某人自己打過來,沒過多久,手機鈴聲響起,他勾起唇角笑了。

    「行遠?」口氣與以往通話時的玩世不恭判若兩人,電話那邊的人明顯怔了一下。

    「我沒打錯吧?唐總?」磁xing的聲音帶著笑意,意識到唐某人心qíng似乎有些抑鬱。

    「很不幸,正是鄙人。」唐毅凡聽到他那低沉的聲音,不自覺想到郗顏眉眼間淡淡的憂鬱。看來他兄弟這條愛qíng之路會走得頗為辛苦,得,為了那小子的終身的幸福,他豁出去了,必須做一次媒人。

    電話那端的人低聲笑,「說吧,這麼晚打電話騷擾我什麼事?」

    「你該慶幸被我騷擾,否則保證你後悔一輩子。」唐毅凡挑了挑眉,「先告訴我你在哪個山溝里呢?明天能不能趕回來?」

    「之前不是告訴你要出門一趟,趕不急回去參加你大婚了,禮物等回去補上。」知道郗顏要回老家,也想過修改行程,回去參加唐毅凡的婚禮,可不知為什麼,心裡的失落感頓生,突然很怕看到那樣熱鬧的場面,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誰稀罕。直接把禮物折算成支票寄給我就行。」

    「還真不貪心,明天我通知張秘書把支票傳真給你。」

    「行,你夠狠。我告訴你啊溫老大,明早上我要是見不著支票,你就等著郗顏被我介紹給別的帥哥當老婆吧。」唐毅凡咬牙。

    「你說什麼,有膽再說一遍?」電話那端的溫行遠一聽到郗顏的名字立時跳腳,低吼過來。

    「知道我娶的是誰嗎?」唐毅凡走出停車場,想像著溫行遠qíng緒失控的憤怒樣子,要是以前非得嘲諷幾句,可現在卻無論如何笑不出來,口氣難得嚴肅起來。

    「別告訴我那位不幸的美女叫季若凝?」溫行遠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笨得可以,難怪郗顏總罵他「大笨孫子」。

    唐毅凡打電話說他要大「昏」了,他怎麼就沒問一句新娘的名字?偏偏這麼巧郗顏又在這個時候回老家參加好友的婚禮,他居然還沒反應過來。他怎麼就這麼後知後覺?難怪郗顏看不上他。靠,他看自己都彆扭。

    老天爺,你耍我?早晚被玩死!

    「就是季若凝。」唐毅凡煩躁地抓抓頭髮,突然湧起自責。作為好友,他對溫行遠也的確忽略了許多,否則也不至回國後對他的事所知不多了。猶豫了下,終是開口道歉,語氣很是真誠,「不好意思,行遠,和子良通過幾次電話,竟然不知道你追的是若凝的好朋友,要不就憑這jiāoqíng,好歹說上幾句好話。」

    「行了,說什麼呢。等著我,明天到。」溫行遠在電話這邊苦笑,當然聽出唐毅凡語氣中的自責,吩咐了一句準備收線。這能怪誰呢,還不是因為他太「自我」。對於郗顏的事,除了張子良,他又曾和誰多提過半句,況且,對於她而言,又豈能輕易被幾句「好話」說動。

    「行遠?」唐毅凡在掛電話前急急叫停。

    「還有事?」

    「我現在才明白你為什麼等了這麼久都還沒結果了。」忽然想到韓諾若有所思的臉,又想到郗顏難以掩飾的傷,不禁開始替溫行遠擔心。難怪聽子良說,從沒為哪個女人皺過一下眉,用過一點心的溫老大算是栽了,這下他懂了。

    溫行遠沉默,兩人握著電話許久沒說話。

    「你早就知道韓諾是吧?」他試探著問,心裡卻有了答案。

    「知道。」他坦然承認,「從一開始我就知道。」

    「為什麼?」

    「為什麼?」電話那端他自嘲的笑,「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要不要我.\n.\n.\n」

    「不用。什麼都不用做。」瞭然他的用意,溫行遠快速打斷,「明晚約上他一起聚聚。」

    「好!」唐毅凡明顯哽住,回神時眼中閃過一絲不安,終是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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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平兩端

    「啊氣...誰在罵我…」尚在被窩中的郗顏毫無預警的打了個噴嚏,嘀嘀咕咕的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打算再睡一會兒。若凝的電話打進來,她磨蹭著不想動,感覺頭有點暈暈的,賴了好半天才不qíng不願的爬起來,收拾利索後睡意朦朧的下樓,陪好友渡過人生中最後一天的單身生活,晚上留宿若凝家。

    季媽媽親切,季爸爸博學,久違了的家的感覺令郗顏感動得有落淚的衝動,趁若凝和唐毅凡通電話的空檔,趴在陽台上欣賞夜景。

    都市的夜晚當然與古鎮有所不同,都市的喧囂是被隔絕在高樓之內,所有快樂的,悲傷的,都隱蔽在繁華背後;而古鎮的熱鬧卻永遠都是那樣生動而跳躍,無論是笑臉,亦或是愁容,都可以不加掩飾的展現在人前,因為去到那裡的,不是為了放鬆,就是為了遺忘;因為去到那裡的人,都將成為過客,來了或是去了,匆忙或是慵懶,都不會留下什麼痕跡,誰又會在意被別人窺視到快樂與哀傷,誰又有時間去探究別人的qíng緒與心事?在那裡,可以隨xing而活。

    回來不過兩天,她已開始懷念古舊的民房,潺潺的水聲,想念獨自一人在公寓時的自在隨意。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世界驀然間變小了,小到僅剩那一方天地容得下自己。勾起唇角,自嘲地笑笑,剛好見若凝走過來,兩人爬上chuáng,開始不著邊際的聊著心事。

    「以前追你的帥哥都排隊候傳,你看都懶得看一眼,怎麼突然就決定結婚了?不像你的作風啊。」

    「開始是因為身邊太多不成功的例子,有點怕。後來又因為看到你和韓.\n.\n.\n」若凝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突然住口,怕勾起郗顏的傷心事。

    「說吧,還怕我連聽個名字都受不了。」郗顏皺了下眉,狀似不以為意。

    「後來看到他對你那麼好,又感覺很難找到一個能把自己捧在手心裡的人,所以就更不敢輕許承諾了。」

    「心裡變態。叔叔和阿姨這麼好的例子擺在眼前,你還怕什麼。」話雖駁得硬氣,心中難免有些悽然。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誰能陪誰走到永遠嗎?諾言,真的可以將兩顆曾經相許的心繫在一起一輩子嗎?

    「你才變態呢,那不一樣。」

    「詭辯。」

    「這次回來還走嗎?」

    「走,這裡早就沒什麼可留戀了。」郗顏脫口而出,若凝一時感傷,無言以對。

    「不是說你,把眼淚憋回去。哭腫了眼晴,明天怎麼見人。」郗顏瞪她。

    「溫行遠是誰?」若凝揉著眼晴,哽咽著問。

    「朋友!」郗顏答得利索,隨後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他?」

    「呃.\n.\n.\n昨天聽見你打電話叫這個名字嘛,是個男的?」若凝裝糊塗,掩飾小小的心虛,想到唐毅凡囑咐不許她透露,暗自吐舌,差點穿幫了耶。

    「反正不是女的…」郗顏反手關燈,令若凝錯過了她神qíng細微的變化。

    「你說火星話啊?」若凝輕笑,翻了個身背對她,「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都沒聽你提過?」

    「有什麼好提的。」郗顏拉了拉薄被,不滿地嘀咕,「查戶口啊你,睡覺。」

    這邊郗顏與若凝為了保持最佳狀態已早早睡下,而那邊的私人會所,卻正在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因為事出突然,溫行遠只訂到當天下午的機票,下機時已八點多。唐毅凡親自擺駕相迎,路上有點賭車,溫行遠看看時間,想到她今晚會休息得早些,又想著明天就可以見面,終是沒有給她打電話。

    到達會所時,皎潔的明月已悄然爬上天際。熟悉的城市,耀眼的霓虹燈閃爍不斷,人群與車cháo川流不息,jiāo織出一副喧鬧而繁華的街市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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