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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6:39 作者: 沐清雨
    米佧伸出手摩挲邢克壘的俊朗的臉,「其實我對你軍人的身份也排斥過。和爸爸不同,我害怕的是自己擔不起『軍嫂』兩個字的份量,甚至怕我的懦弱會拖你的後腿。我總覺得,作為軍人的家屬,應該像賀熹姐和雅言姐那樣堅定、堅qiáng。相比之下,我根本不具備成為軍嫂的資格。可是,總有些我控制不了的事qíng,比如,喜歡上你。我不確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只知道在你救災的時候,我很擔心很想你,甚至害怕沒有機會告訴你:我喜歡你,想為你變得勇敢。」拉過邢克壘的手,與他十指緊扣,米佧問他:「那麼你看,我能行嗎?」

    那麼柔弱的一個女孩兒,在經歷了愛qíng之後,變得勇敢和堅定。這樣珍貴的感qíng,這樣美好的女子,邢克壘拒絕不了。更何況,米佧本來就是他想要執子之手的那個人。

    望著她濕漉漉的眼睛,邢克壘心中升騰起一種別樣的感動,傾身以額頭抵住她的,「我看行!」哽咽的。

    眼底流動著晶瑩閃亮的光,米佧的眼淚幾乎就要落下來,然而下一秒她卻眉眼彎彎地笑了,然後垂眸吻上他的唇。

    斜陽透過樹葉的fèng隙投she進車裡,不帶□的一吻,讓小別重逢的兩人熏然yù醉。

    以手指梳理米佧的頭髮,邢克壘囑咐:「好好休息,明晚我來接你。」

    米佧眨著黑亮的大眼睛不語。

    邢克壘抬手刮她鼻尖,「走吧,別讓伯父伯母等久了。」

    蹭過去偎進他懷裡面,米佧小聲:「我真的和媽媽打過招呼了。」

    摸摸胸前拱來拱去的小腦袋,邢克壘就笑:「如果今晚我不把你送回來,我敢保證你爸明天還得揍我。」

    米佧微微蹙眉:「不會的,我和媽媽說你受傷了,我想去部隊看你,她都沒反對呢。」

    這個小傻子。邢克壘掐她臉蛋一下:「那是因為她知道我肯定不會留你在部隊過夜。」

    她小不懂事,難道他也不懂?加上jiāo流會的時間,米佧離家四十多天,邢克壘再想她,也要顧及父母思女的心qíng。邢克壘明白艾琳之所以沒有反對是因為有把握他會把米佧送回家。如此信任之下,他怎麼可能留她?

    既然米佧已經確定了對他的心意,邢克壘覺得一切已向水道渠成發展。在這種qíng況下,他認為沒必要去觸米屹東的底線。反正,米佧早晚是他的人,邢克壘不急於一時。

    米佧反應過來某人是要在爸爸媽媽面前留好印象,她笑得賊賊的:「有人很怕我爸爸哦。」

    邢克壘作勢要咬她:「等哪兒天我不怕他了,你就慘了。」

    到米宅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看看時間,邢克壘牽著米佧的手進門。見到艾琳的瞬間,米佧撲過去:「媽媽我回來啦。」

    眼底划過驚喜和欣慰,艾琳顧不得招呼邢克壘,緊張地以目光檢查女兒是否受傷。直到確定米佧完好無損,她的眼睛還是控制不住地濕了:「累壞了吧?讓媽媽好好看看,怎麼瘦了這麼多……」

    母女倆親熱的空檔,邢克壘恭敬地和沙發上坐著的米屹東打招呼:「伯父,我送佧佧回來。」憑茶桌上擺放的茶杯判斷,邢克壘猜老丈人等了不是一時半刻了,頓時有種「幸好」的感覺,「伯父身體好些了嗎?」

    米屹東嗯一聲算是回應,表qíng淡淡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懂得察言觀色的邢克壘明白米屹東依然不待見他,他識趣地告辭:「您多注意休息,我就不打擾了。伯母,我先走了。」

    艾琳見狀出言挽留:「留下吃晚飯吧,王媽,開飯。」同時遞了個眼色給米屹東。

    不等邢克壘拒絕,米屹東以命令的口吻說:「吃了晚飯再走。」

    老爸冷淡的反應讓米佧意識到這頓飯可能會讓邢克壘消化不良,可不管怎麼樣,老爸開口留人又不能走。於是在往餐廳去時,她悄悄握了握邢克壘的手,表示鼓勵和安慰。

    邢克壘顯然比她淡定,挑了下一側的眉目,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艾琳抿嘴笑。

    事實證明,米佧的擔心是多餘的。儘管語氣略顯不熱絡,但米屹東既然能開金口留人,就表示在某種程度上對邢克壘認可了。加之在用餐過程中,艾琳以詢問邢克壘的傷為引子將話題引到了山火上,米屹東的態度就不那麼冷淡了。

    當米屹東主動問起受災qíng況,邢克壘自然而然地就和他聊了起來:「過火面積大約一百二十萬公頃,破壞比較嚴重的資源應該在一百萬公頃左右,傷亡人數……」

    聽到那些讓人觸目驚心的數字,米屹東眉頭緊鎖:「災後重建是個大工程,就算把人工造林、天然更新和封山育林等多種方式結合起來,恢復起來也得年頭了。」

    邢克壘認同地點頭,緊接著就災後重建問題和米屹東jiāo流意見。見兩人侃侃而談起來,米佧與艾琳相視而笑。

    之後邢克壘被米屹東叫去了書房。很久之後再出來時,躲在樓梯口的米佧只聽到米屹東沉聲說:「身上有傷,自己多注意。」至於兩人的談話內容,邢克壘像保守軍事機密一樣絕不不提。只是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地告訴米佧:「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約會了。」

    於是,在邢克壘少校挨了一頓揍,骨了一次折,再救了一場災後,局面扭轉過來。他和米佧的戀qíng,終於從地下轉為了地上。

    在休息了兩天之後,米佧重新回到工作崗位。然後得知,沈嘉凝被邵宇寒從五院接了出來,安置在十二樓的病房。

    傍晚的時候,米佧來到十二樓光線最好的病房外,透過門上的玻璃,她看見病chuáng上躺著的女子神色安靜的沉睡著,而邵宇寒則一動不動地坐在病chuáng前。米佧在外面站了很久,在她準備要走的時候,邵宇寒體貼地為沈嘉凝掖了掖被角,起身離開。

    走廓盡頭的陽台前,邵宇寒逆光而立,他以低沉的嗓音為米佧解惑:「佳凝的jīng神異常除了刺激過度導致外,是由於腦部腫瘤引起的。」

    米佧知道沈佳凝在五年前的那場車禍之後出現了jīng神遲鈍、語言錯亂、缺乏自制力等jīng神病的臨chuáng表現。邢克壘當時請專家為她會診過,確診為jīng神異常。起先他不忍心把她送去五院,可她時常發病,嚴重影響了沈嘉楠和沈母的正常生活,在專家建議下,他才勉qiáng同意。

    期間沈佳凝的病qíng好轉過,那時邢克壘以為她很快就會清明過來,卻意外發現qíng緒相對穩定的她記憶力在下降。帶她到醫院檢查,醫生的解釋是:「或許她不是真的失憶,而是主觀避世qíng緒讓她不願面對。」

    這樣的檢查結果面前,邢克壘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沈佳凝會患上腦瘤。如果不是賀熹在給沈嘉凝做心理治療時發現異常,邵宇寒一時也不會想到是她身體的原因導致的jīng神異常。

    手術時間定在六號,邵宇寒請了全國最好的腦科醫生為沈嘉凝主刀。另外,由於查出沈嘉凝心臟不太好,以防萬一,他也做好了隨時為她進行心臟手術的準備。

    米佧想問手術成功的機率有多大,可她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邵宇寒沉沉地嘆了口氣:「佧佧,替我謝謝邢克壘。謝他五年來對沈家的照顧。」背過身去,他在夕陽的餘輝里望向遠處,米佧聽見他說:「以後,我來負責。」

    米佧把沈嘉凝患腦瘤要手術的事告訴了邢克壘,末了她說:「師兄查出沈嘉凝有隱xing心臟病,一旦出現意外,她可能……下不了手術台。」

    作者有話要說:這周工作有點小忙,加上為《時光》再版寫了一萬多字的番外,所以沒顧上《城池》,讓親們久等了,很抱歉。

    有親問某雨《城池》匆忙結文是不是因為人氣、積分不如前兩篇文。怎麼說呢,其實初寫《城池》時,我的熱qíng比之前寫《幸福》和《半生熟》時要高,可對比同期的成績,還是挺受傷的。

    不過靜下心來想想,有些地方可能確實沒寫好,qíng節處理上平淡了些,而且邢克壘和沈家姐妹的感qíng糾葛當初也不是這樣構思的,還有邵宇寒這個人物,居然塑造失敗了,這是我始料未及的。總之,這篇文在整體的把握上不到位。

    等寫完最後的幾章,某雨會把網絡版從頭到尾修一遍,還會重新增加新內容,然後發上來給大家看。

    謝謝大家能夠包容某雨,在這種qíng況下一路追文到此。

    ☆、城池營壘56

    邢克壘來到院長辦公室的時候,邵宇寒正站在落地窗前,金色的陽光打在他白色制服上,一身璀璨之餘有種靜謐的感覺。

    邵宇寒應聲回頭,入目的是沈嘉凝深深迷戀過的橄欖綠的軍裝。

    視線在半空中相遇,邵宇寒的表qíng波瀾不驚:「坐!」

    幽深的眼眸投she出平靜的光,落座後邢克壘直截了當地說:「說吧。」

    邢克壘和邵宇寒的經歷相對於自己都是完整的,卻不是沈嘉凝的全部。儘管把他們的經歷拼湊在一起,有些細節依然聯繫不起來,可總比現下這樣糊塗著qiáng。邢克壘的版本邵宇寒從沈嘉楠嘴裡了解了,清楚獲知沈嘉凝手術的消息他肯定會來,邵宇寒決定把自己的版本告訴邢克壘。

    憑他毫無怨言地照顧了沈家五年,邵宇寒覺得邢克壘有權知道。

    只是他沒有想到,事隔五年,邢克壘會是他惟一可訴說的人。

    陽光正好的午後,邵宇寒的思緒飄遠:「那一年我回醫學院演講時認識了嘉凝……」

    那是六年前,成功完成一例高難度心臟手術的邵宇寒受導師之邀回校演講,在校門口遇到被車刮到的沈嘉凝拒絕了肇事者送她去醫院的要求。透過車窗,邵宇寒看見她用紙巾簡單擦了下膝蓋上的血,小跑著向校內而去。應該是傷口疼,她才跑了幾步就是一個踉蹌。

    或許是學醫的本能吧,停好車的邵宇寒推開車門下來,伸手扶住她,「就算不必肇事者負責,也該處理下傷口。趕時間?」

    沈嘉凝側目,觸及他閃動著柔和、低調光亮的眼睛,骨子裡散發的冷傲氣質在不知不覺間褪去了幾分,聞著邵宇寒冷身上散發的淡淡的男xing氣息的味道,她抬腕看了下表:「邵宇寒的演講一點開始,再晚的話恐怕進不去了。」她的聲音清清淡淡的,分格好聽。

    原來是急著去大禮堂聽他演講。

    邵宇寒嘴角有笑意緩緩勾起:「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

    沈嘉凝以目光打量身穿正裝的他:「你也去聽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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