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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6:39 作者: 沐清雨
    艾琳沒有表態,只說:「克壘和佧佧的事,我會勸他的。他其實也不是真的反對,只是見到女兒被欺負才動了怒。這打也打了,罵了罵了,火氣自然就消了。」看向邢克壘,她抱歉地說:「克壘,你別往心裡去。」

    邢克壘心裡火燒一樣的難受,他本以為挨頓揍,聽聽訓,以後再好好表現一下,米屹東終究會接受他的。邢克壘那麼聰明的人,在挨米屹東第一腳時,就從那句:「枉我一忍再忍」中聽出了倪端。他不禁想:或許,在某種程度上,米屹東已經認可了他。當然前提是,不橫生出沈家的枝節。卻沒想到,把米屹東氣進了醫院。

    說到底,他才是最魁禍首。嗓子微有些啞,邢克壘愧疚地說:「伯母您快別這麼說,別說打我幾下,就沖先前陸軍醫院發生的事,伯父沒gān脆不讓我進門,就是給我機會了。說真的,我這臉都不知道往哪放。」看著米佧的發頂,他繼續:「那邊的事我會處理好,請伯母放心。」

    自然明白他所指的那邊是哪邊,摸摸米佧的頭髮,艾琳點頭:「先和你爸爸回去吧,部隊不同於普通單位,有嚴格的紀律要求。再說你留下也幫不上忙,等屹東醒了,讓佧佧通知你。」

    邢克壘自然明白艾琳其實是在緩和他和米佧的關係。猶豫了下,他一言不發地脫下作訓服外套披在米佧身上,在遲遲等不到米佧一記目光回應時,轉身離開。

    當然不會真的走,父子倆都是重qíng重義的人,在米屹東沒有脫離危險前,邢克壘和邢校豐誰都沒有離開醫院。等待的時間裡,邵宇寒匆匆趕來。意識到米屹東的qíng況不樂觀,邢克壘的心跳忽然就快了,不顧腿上的痛感,他急急迎上去:「你怎麼來了?難道是伯父他……」

    已經接到小夏的電話,邵宇寒清楚患者是誰。

    腳下未做停留,他語帶匆忙:「我先看看再說。」

    這種時候,已經沒有心qíng再想其他。邢克壘一瘸一拐地跟著他上樓,站在樓梯拐角處聽到他安慰米佧:「不要怕,不會有事。」然後迅速換了醫生服,戴上無菌手套進入搶救室。

    無影燈下,米屹東緊閉雙眼。根據心電圖顯示,他的心臟似是在疲憊、無力地休息。

    邵宇寒冷靜地jiāo代醫囑:「心肺復甦!」

    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邵宇寒在搶救室里緊張地忙碌著。當心電從一條幾乎拉平的直線開始恢復波動,在場的醫生和護士都屏住了呼吸。一個波,兩個波,一個小時過去,心電圖終於被挽回。被推進病房時,米屹東的生命體徵平穩。

    次日清晨米屹東醒過來時,病房裡圍了很多人,惟獨沒有米佧。

    注意到米屹東搜尋的目光,艾琳俯身握住他的手,「她在外面。」

    米屹東眨了下眼睛,表示知道了。

    艾琳笑得溫柔,像哄孩子一樣柔聲曼語:「你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想,治療的事qíng都安排好了,你只要乖乖聽話就行。」

    對於自己的身體,米屹東是清楚的,心臟不好不是一天兩天,可手術的風險很大,沒有哪個醫生敢保證百分百成功,所以在中醫調養效果很好的qíng況下,他是抗拒手術的。而之前之所以會恰巧在陸軍醫院撞上米佧和沈家母女的衝突,就是由於明明沒進行過大的活動量,卻出現了呼吸困難的症狀,這才約好了去檢查,結果被沈家母女一鬧,也沒顧上。

    米屹東輕輕回握了艾琳的手,安慰眼底滿是血絲的妻子:「老毛病了,不要擔心。」

    艾琳抬起他的手貼在臉頰上,微微嗔道:「護理了你大半輩子,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句了。」

    米屹東抿唇,目光中蘊含著歉意。

    艾琳拍拍他的手背,「那你答應我不和孩子們生氣了,我就不擔心。」

    米屹東虛弱地笑,算是答應了。

    艾琳體貼地為他掖了掖被角,愛意深濃地握住他的手。

    「確實不能再動氣了。」陸軍醫院外聘的心臟專家陳文邊給米屹東檢查邊說:「你再不注意,別說是院長,華陀再世也救不了你。」

    半夜趕過來的米魚頓時不樂意了:「陳叔叔,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陳文以責備的眼神看了老友一眼:「嫌我說話不好聽,就別到醫院煩我。」jiāo代完醫囑,帶著護士退了出去,見米佧坐在門口的長椅上,他故意大著嗓門說:「都坐一晚上了不累啊?你爸沒事了,回去睡覺吧。」

    一夜未睡,米佧顯得很憔悴,可無論米魚和小夏怎麼勸,她只是低著頭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一動不動。最後還是邢克壘qiáng行把她抱走,她才摟著他的脖子哭了出來。

    邢克壘邊抱著她下樓邊俯在她耳邊哄:「沒事了寶寶,都過去了,不怕了啊。」一路把人抱到停在院門口的車上,他額頭全是汗。

    「都是我不好。」以指腹為米佧抹淚,他不停地說對不起,之後更是拉起米佧的手,重重地往自己身上打。

    已經被米屹東修理得夠嗆了,米佧哪裡還捨得打他?兩相拉扯下,她用力抽手時不小心將邢克壘推倒在地。米佧一驚,趕緊下來扶他。

    扣住她手腕,邢克壘疼得咬牙:「寶寶,我好像……骨折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幾章似乎不是很輕鬆,某雨會儘快讓這一切早早結束,給痞子和佧佧甜蜜。

    今天心qíng很不好,一天沒有吃飯,餓到現在,胃有點疼。

    3號應該要飛一趟昆明,本周更新時間或許不定,親們見諒。不過請一定放心,不是出版停更,也不是棄坑,只是因為外出辦事,時間比較緊張可能顧不上。如果一切順利,三天左右即可返回,等我哦(在昆明期間,晚上有空還是會碼字的,放心)!

    ☆、城池營壘47

    猶記得當年赫義城就是因為腿上骨折認識了賀雅言,而後又因舊傷復發入院和她確立了戀愛關係,如今邢克壘也向首長看齊,在惹惱了老丈人後,成功骨折了。但能否借著骨折之便也整出點實事來,就看他的努力程度了。

    話說不是邢克壘太不濟,被米屹東幾腳下去給踹骨折了,實際上是因為他腿上原本就是舊傷,隨後在新兵營指導訓練作演示時被撞擊才導致復發的。但那時並沒有明顯疼痛的感覺,因而沒有引起他足夠的重視,加之他忙著追米佧,腿傷什麼的,自然就忽視了。

    先前赫義城冒著得罪邵宇寒的風險去陸軍醫院幫邢克壘誆米佧時其實提過一句,只不過米佧根本沒往邢克壘身上聯想,加之那天生龍活虎的某人可是在邢府把她堵上了,之後又是耍賴,又是表白的,哪裡有半點受傷的跡象?所以說,邢克壘的腿傷復發有一陣子了。

    這件事告訴我們:向來不把身體當回事的邢克壘有了名份,就不要腿了,確切地說,有了媳婦兒,就顧不上腿了。

    抽空來看賀雅言的赫義城得知邢克壘小腿骨裂,特意過去看他。見那廝腿上打了石膏歪靠在病chuáng上,他忍不住樂了:「不愧是我赫義城的部下,頗有我的風範啊。」

    剛被賀雅言訓完,又被米佧埋怨過的邢克壘不禁揉太陽xué:「如果首長是來探病的,邢克壘深表感激,如果是來擠兌我的,我表示氣憤。」

    赫義城可不管他是感激還是氣憤,拉過椅子往chuáng邊一坐,故意板著臉問他:「你說你離開我眼皮子底下怎麼還這麼慫呢,啊?邢克壘?聽說被老丈人收拾了?噯,我說你可千萬別告訴我是被打骨折的。身為你的首長,我丟不起那個人啊,丟不起丟不起。」邊說邊煞有介事地擺手,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從小到大橫慣了,說實話真沒這麼慫過。可誰讓碰上的是不待見自己的老丈人呢,他邢克壘再橫再混,也不敢跟米屹東叫板,畢竟還要從人家手心裡娶走小媳婦兒呢。

    天大的脾氣也大不過泰山,邢克壘很能正確對待先前在米家遭遇的不平等對待,他決定把那些所受的委屈和冤枉以福利的形式從米佧身上討回來。有了這樣的想法,他的心態平和了許多。於是他冷靜地反駁:「沒看見不代表不知道,首長你也別寒磣我了,據我估測,在老丈人這個問題上,咱倆絕對的半斤八兩。」

    赫義城摘下軍帽砸他:「誰和你個耍單幫的半斤八兩?」

    邢克壘接住軍帽:「知道你和嫂子快扯證了,恭喜首長終於修成正果。」

    赫義城眉一挑,笑納了他不倫不類的祝福,隨後言歸正轉:「怎麼辦,老爺子都進醫院了,這局面有點不好扭轉啊。米佧的xing子你再清楚不過,戰鬥力和你不能比,硬來是不行的。」

    提到米屹東,邢克壘也是頭疼的。換別人耍點心眼沒準也就過關了,偏偏眼下這位於他而言是個人物,有著舉足重輕的份量。扒扒頭髮,他坦言:「還能怎麼辦,發毒誓表決心也不是我風格,除了實心實意討好他,我是真沒轍。」

    軍事方面赫義城有足夠的發言權可以指點一二,這種事他是沒有什麼經驗可分享的。拍拍邢克壘的肩膀,他鼓勵:「以心換心,讓老爺子明白你是真心待米佧,而米佧的心又向著你,人終究是你的。」

    邢克壘點頭表示接受。

    「好好養傷,算是之前在師部我欠你的假。」抬腕看看時間,赫義城起身:「和老丈人成病友的機會不是誰都有的,把握住。」

    這時,賀雅言推門進來:「有你這樣的嗎,病假給人家當年假,便宜都被你占了。」

    赫義城就笑:「沒讓厲行把他抬回團里養傷就是對他的優待。」

    賀雅言嗔怪地看他一眼,替邢克壘抱不平:「白給你賣命了。」

    邢克壘含笑著向嫂子拱手作揖。

    賀雅言卻不領他的qíng:「幸好沒出現明顯的移位現象,通過石膏固定來治療,傷處能夠快速癒合。不過如果你不配合的話,難保不留下後遺症,到時候隔壁那位嫌你腿腳不利落,哭都找不著地兒。」

    邢克壘聞言識相地說:「保證聽從嫂子指揮。」

    賀雅言見不得他的痞樣:「懶得管你,反正有現成的護理,看你能怎麼折騰。」儘管是自己的工作單位,身為醫生,她們願意為別人解除病痛的侵襲,卻不喜歡在醫院見到自己的親人或朋友。所以每每有認識的人住院,別指望賀雅言給出什麼好臉色,赫義城就是在這種擠兌下過來的。

    賀雅言的心意邢克壘是懂的,他笑嘻嘻的:「現成的護理?嫂子你說我家米佧啊?人先前就表態了:不能自理的話,樓下有護理病區。」誰讓他舊傷復發不早說,米佧先前一聽骨折二字,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就控制不住了。等給他處理好傷口,擺點小臉色什麼的,也是正常。實習醫生也是醫生,修理病人什麼的,誰有她們有經驗呢?再說那也是出於心疼,邢克壘是很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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