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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6:39 作者: 沐清雨
    撕扯之後意識到再也留不住邢克壘時,沈嘉楠心如死灰,她絕望地冷笑:「你說孩子不是你的,誰信呢?」

    是非終於還是搬弄到了米佧面前。邢克壘眯眼,冷眸在沈嘉楠猙獰的臉上凝定,「讓你費心了。不怕告訴你,就算有千萬人阻止,就算連米佧都退縮不要我,我也非她不行!」

    沈嘉楠崩潰一樣的哭聲中,被吵醒的沈母站在臥室門口。

    見邢克壘要走,她跑過來拉住他:「壘子,壘子……」

    此刻,她或許是清明的,否則不會連一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口。

    邢克壘微微仰頭,回身後與沈母充滿期待的眼神對視須臾,他一針見血:「沈姨我不管你是清醒還是糊塗,有句話我必須說明白:我邢克壘現在不是你女婿,將來,也永遠不、可、能、是!」曾經很小心地照顧沈母的qíng緒,極力避免讓她受到哪怕一點刺激,可有了今時今日她們對米佧造成的傷害,邢克壘再無顧及。

    離開沈家的時候,聽著身後悽慘的哭聲,小夏分不清是痛快多一點,還是同qíng多一點。儘管還沒完全弄清楚邢克壘與沈家的過往jiāo集,可從他與沈嘉楠的對話中,她也明白了個大概,一面感嘆於邢克壘的擔當,一面在心裡把沈家姐妹罵了一百遍,因為沈嘉凝對愛qíng的不忠貞,因為沈嘉楠對恩人的不感恩。

    盯著邢克壘冷硬如刀削般的側臉,小夏不禁想:多年的付出只換來對米佧的傷害,不怪他對一對孤苦的母女絕qíng至此。都說絕qíng的人往往最重qíng,想必現在,他心裡比誰都難受吧。

    像是感應到主人的心qíng,越野車也跟著添亂,居然打不著火了。

    邢克壘bào怒,狠砸了兩下方向盤。向束文波要來煙,他跳下來倚著車身抽菸。

    小夏抱臂坐在道牙子上等待,嘆息間,目光陡然一亮:「邵宇寒?」

    邢克壘循聲望過去,就見邵宇寒從車上下來,隔著馬路,與他遙遙相望。

    視線從邵宇寒身上移向沈家窗口透出的暈huáng的燈光,電光火石間,邢克壘臉色驟變。身上的戾氣陡然升起,指尖的煙被掐熄,他疾步行至近前,一把抓住邵宇寒衣領:「別告訴我你是那個勞什子男朋友?!」

    答案,昭然若揭!

    邵宇寒斂著眼,眉間閃過明顯的痛楚,他沒說話。

    氣氛因沉默變得緊繃,溫度急劇下降。

    小夏yù靠近,手腕卻被束文波牢牢扣住,他提醒:「別cha手。」

    邢克壘的臉色沉得不像話,目光黑寂得有如此刻的夜,視線對峙間,他怒聲:「五年前你他媽怎麼不出現?!」話音未落,一記重拳砸向邵宇寒毫無防備的臉。

    邵宇寒眼底的森冷不下於邢克壘,在硬生生挨了一拳後,他利落地揮出狠猛地一拳:「如果她愛我,我怎麼會被她bī走?!」

    生xing的快速反應讓邵宇寒又挨了一拳,邢克壘的臉色波濤洶湧:「她不愛你愛誰?混蛋!」

    胸臆間聚積的怒火得以渲瀉,邢克壘手上毫不留qíng。加之他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力道狠猛得讓人招架不住,幾個回合下來,邵宇寒冷明顯處於下峰。

    當邵宇寒無力還擊,邢克壘又賞了他腹部一拳,冷著臉警告:「管好你的沈嘉凝,少他媽對我家米佧動手動腳!」

    去米宅的路上,邢克壘歪靠在后座上,沉默。

    直到車子停下,他依然保持著上車的姿勢,一動不動。

    小夏打開車門拉他:「裝什麼死啊,不急著見你女人啦?」

    格開她的手,邢克壘望向束文波:「說真的老束,我有點打怵。」

    誰能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邢少校,此時此刻會害怕見岳父呢。

    束文波拍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勵:「大不了挨頓揍!」

    要只是挨頓揍就能解決就好了。撓撓jīng短的頭髮,邢克壘底氣不足地問小夏:「噯,你說我小媳婦會不會真不要我啊?」

    誰知小夏不止不安慰,反而打擊道:「沒準!」

    邢克壘嘶一聲,豎眉毛。從車上下來,瞅了瞅身上因訓練和打架變得不堪入目的作訓服,他嘆氣:「頭一回見老丈人,不收拾利索的也就算了,還造得這麼láng狽。換成是追我閨女的,我連門都不讓他進。」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米屹東讓邢克壘進門了。仿佛就是在等他,在邢克壘按響門鈴後,開門的王媽見到並不陌生的男人,眉頭下意識皺了下,「邢克壘嗎?」

    「是!」

    王媽放行,引領他上二樓的書房:「直接進去吧,先生在裡面。」

    「謝謝!」恭恭敬敬地敲了門,等了片刻沒有任何回應,邢克壘推門進入。

    窗前的米屹東保持著站立的體勢,靜寂如山岩。

    感覺到來自米屹東背項的壓迫感,邢克壘以恭謙的語氣開口:「伯父您好,我是邢克壘。」

    米屹東轉過身來,面無表qíng地盯了他片刻,隨即以一種充滿氣魄的氣場走過來。

    然後下一秒,他毫不遲疑地抬腳,將邢克壘踹倒在地。

    「枉我一忍再忍,你就是這麼照顧她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1、這寫男人對女人發狠的戲,說真的,難住我了呀,糾結了好幾天,刪刪改改,到底把沈母無視了;

    2、關於院長那段,要在沈嘉凝出現時jiāo代,親們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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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池營壘45

    米屹東老當益壯,一腳下去力道十足。不過說真的,他沒以為能把邢克壘踹倒,畢竟軍人的身體都是經過部隊千捶百鍊的,儘管沒qiáng壯到刀槍不入的地步,也不是平常百姓輕易動得了的。可見邢克壘倒得那麼gān脆利索,讓米屹東誤以為他裝相。

    這種時候然還敢跟他耍心眼?米屹東頓時火冒三丈,劈頭蓋臉的揍起他來。本就理虧,加之又是准岳父,邢克壘當然不會還手,qiáng忍著小腿上傳來的痛感,他默不作聲站起來,挺直了身體站著挨打。

    眼前不斷回放女兒被外人欺負的場面,米屹東下手愈發的重,尤其想到如果自己沒及時出現會發生什麼,他腳下用力,把邢克壘踹得撞向身後的桌。在邢克壘下意識屈肘時連鎖反應般碰到柜上,發出好大一串聲響。

    王媽告訴艾琳說邢克壘來了,米佧就從臥室奔過來了,剛到房門口,就聽到裡面震天響,她頓時嚇得臉色煞白。哪裡還顧得上敲門,米佧推門衝進來,「爸爸你別打他啊!」邊喊邊撲向邢克壘,試圖護住他。

    米屹東的拳頭正揮向邢克壘肩胛,等米佧橫衝過來,他要收手已經來不及,眼見著拳頭就要落在她背上。邢克壘率先反應過來,他眼疾手快地攬臂將嬌小的米佧密密實實地護在懷內,同時迅速轉身。下一秒,米屹東有力的拳頭狠狠砸在他脊背上。

    邢克壘被捶得皺眉,心想這老爺子真下死手啊。

    尾隨進來的除了先前被攔在樓下廳的束文波和小夏,還有艾琳。拉住米屹東,她勸道:「這是gān什麼,有什麼話和孩子們好好說。」

    「好好說?」米屹東的火氣更盛,瞪著邢克壘他怒道:「他有誠意的話為什麼不早和我說?他邢校豐的兒子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連登門拜訪的禮節都不懂嗎?」

    掙脫邢克壘的懷抱,米佧大著膽子替他說qíng:「隱瞞是我們不對,可是爸爸,那也是因為怕你生氣啊,而且我這幾天正準備找機會告訴你……」

    「他沒長嘴麼,要你告訴我?!」米屹東叉腰站著順氣,憤怒地盯著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兒:「沒用的東西,敢和我叫板怎麼沒膽子打還給那對母女!」說到底,他還是心疼女兒無辜被打。

    米佧被米屹東的大嗓門吼得一凜,身體下意識貼近邢克壘,她起了哭腔:「對不起爸爸,讓你cao心了。」

    邢克壘的心,被米佧前一秒的以身相護和此時此刻的語言維護浸泡的綿軟如絮。以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他擋在她身前面對米屹東:「該道歉的是我,對不起伯父!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是我疏忽了。但我保證,」直視米屹東的目光,他慎重承諾:「絕無第二次!」

    「保證?你拿什麼保證?動動嘴皮子就保證了嗎?」米屹東的眼神冰冷地掃向他:「想必程錦提醒過你我對軍人沒有好感,挑戰我的忍耐力是嗎?還是你根本沒有認真對待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瞞天過海和她玩玩就算了?你老子就是這麼教育你的嗎?」

    米屹東的話說得很重,絕對的懷疑和指責的意思。

    「伯父您誤會我了。」邢克壘被訓得皺眉,語氣卻是不卑不亢:「我是抱著娶她的心思和她在一起的,絕對認真!」

    米屹東卻不相信似的,怒極的他抄起手邊的茶杯擲了過去,jīng准地砸在邢克壘左肩上。米佧的驚呼聲中,茶杯噼地一聲掉在地上,而裡面熱的茶水瞬間浸濕了邢克壘肩部的作訓服,甚至還有幾片茶葉滑稽地貼在上面。

    「這話如果換作昨天和我說,或許我還會相信,可是現在,晚了!」眼底的譴責和怒意那麼明顯,米屹東駁回他的所謂保證:「邢克壘我警告你,我米家雖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可我米屹東也絕不允許身上有污點的人招惹我女兒!」

    一句話,有判邢克壘出局的意思。

    這時,一道低沉威嚴的男聲傳來:「姓米的你說誰有污點?!」

    聽到熟悉的聲音,邢克壘詫然之餘不免撫額,暗自腹誹:老爹你早不來晚不來,怎麼偏偏這個時候過來添亂?!

    思慮間,一位身穿軍裝的中年男人來到房,而他身後站著必恭必敬的不知是司機還是警衛,目光警惕地打量著一門之隔的人。

    挺拔的身型,輪廓分明的臉,除了眼角有歲月留下的痕跡,五官和邢克壘極為神似。沒錯,來人正是邢克壘之父----邢校豐!

    「自然是你兒子!」與神qíng凝肅的邢校豐對視一眼,米屹東的臉色更沉了幾分,「子不教父之過!邢校豐,身為軍區首長,好好管教管教你兒子!」

    目光掠過肩膀上沾著茶葉的邢克壘,邢校豐壓著火:「你也知道是我兒子,他再沒用,也不勞煩你動手。」兒子確是在他的打罵下茁壯成長起來的,他的抗打擊能力不容小窺,可不代表誰都能教訓。護短的邢校豐從兒子的慫樣中判斷出來邢克壘挨揍了,頓時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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