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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6:39 作者: 沐清雨
邢少衡?小朋友姓邢?
盯著一大一小兩張酷似的面孔看了片刻,米佧驚訝地彈坐起來:「你兒子啊?」
邢克壘覺得牙疼,把衡衡安置在chuáng邊坐下,他掐了她臉蛋一下:「你給我生的啊?」
米佧打開他的手,不知道是被出現在師部的女子刺激了,還是被邢姓小朋友的突然出現驚到了,她忽然間有了勇氣,梗著小脖子質問:「邢克壘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啊?」目光的落點是她尚未恢復血色的小臉,邢克壘親昵地抬手摸了摸,溫柔地問:「頭暈嗎?」
米佧扭過臉去:「不要你管。」
不理會她的小脾氣,邢克壘拉過她的手握住:「我不管誰管!」
米佧卻只看著衡衡不回應。
衡衡歪著小腦袋看向邢克壘:「姐姐好像不太喜歡你呢。」
「誰說的?!」邢克壘擰眉輕敲他額頭:「什麼姐姐?差輩兒了,叫舅媽。」
「舅媽是什麼東西?」衡衡想了想,不懂。
「舅媽不是東西。」
米佧掄起小拳頭照著他肩膀狠捶兩下。
見衡衡的小臉皺成小包子,邢克壘笑倪著她:「在我外甥面前折我面子是吧?」體貼地為她拉拉被子蓋到腰側:「餓了吧?李念馬上就來了,陳伯給你做了好吃的。」
說曹cao曹cao到,話語間病房的門被敲了了兩下,得到邢克壘的回應後,進來一位身型挺拔的男子,眉宇間有股凜然的正氣。
將手中的保溫瓶遞過去,李念微笑著看向米佧:「謝謝你米醫生。」
米佧不解,拽拽邢克壘的袖子。
邢克壘溫存地摸摸她的頭:「李念。謝你給瑤瑤輸血。」
米佧就笑:「不用謝的,應該的呀。」
她所指的應該當然是救人,邢克壘卻故意曲解為另一種意思:「是啊,不用和她客氣,自家人。」
米佧瞪他一眼:「誰和你是自家人啊。」
邢克壘冤枉:「我也沒說是我啊?」
李念微笑抱起衡衡:「趁熱喝吧,我去看看瑤瑤。」
等病房裡只剩米佧和邢克壘兩人,他打給保溫瓶給她盛湯,自己先嘗了下確定不燙嘴,才舀了一勺遞到她嘴邊,以慣常調侃的語氣逗她:「得好好給我小媳婦補補,大功臣喲。」
米佧卻只是盯著他,氣鼓鼓的樣子特別讓人有欺負她的**。
邢克壘執勺的手固執地不肯放下:「陳伯親手熬的,你不喝的話我可喝了啊。」
邢克瑤根本不是師部門前的女子,那個她又是誰?
米佧猜測著,心裡愈發難受,眼淚根本不需要醞釀,啪嗒一聲滴進湯里。
「怎麼了啊?」見她小可憐似的眼淚汪汪地望著自己,邢克壘心疼得不行,把湯放下,他攬臂將她摟進懷裡輕拍:「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我去叫嫂子過來看看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米佧很抗拒他的擁抱,邊掙扎邊泣聲說:「別碰我,討厭死你了!」
邢克壘摟她更緊:「gān嘛討厭我啊?昨天不還好好的嗎?不討厭也不能討厭啊,乖。」
「就是討厭你!」掙脫不成,米佧大哭起來。
除了慶功宴那晚也沒見她哭得這麼厲害,加上又是自己擱在心尖上寶貝的女孩兒,邢克壘即時褪去一身痞氣,俯在她耳邊無限溫柔地哄:「怎麼了啊寶寶,是不是誰欺負你了?還是被你爸爸發現了?沒事,他打你的話有我扛著。聽話,不哭了,才輸了血,又哭暈了怎麼辦啊……」
可任他使出渾身解數,米佧依然大哭不止。
qíng急之下,邢克壘拔高音量吼了一句:「不許哭了!」
米佧被喝得一愣,頓時就把哭音憋了回去,梗著小身子縮在他懷裡。
邢克壘當然不是真的發火,見她消停了,他以指腹給她抹淚,溫聲軟語地說:「要是能把敵人哭敗國家就不必養我們這些人了。你看有事說事唄,哭什麼。才因為『大出血』暈倒過,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身體。」
米佧抹抹眼淚,以帶著哭腔的聲音問:「你昨天去哪兒啦?」
「在師部啊,不是和你報備過要開會嘛。」
米佧的眼淚噼哩叭啦掉下來:「你騙人!你明明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還拉人家手……」
「我什麼時候拉人家……」邢克壘頓住,想起昨天傍晚的事qíng,反問她:「你看見了?哎呀,你別急著打我啊,我的意思是你去師部找我了?真去了?」嘴角的笑眼蔓延到眼底,他抱著她胡亂親了一通。
為免小女朋友再哭鬧不止,邢克壘趕緊坦白jiāo代:「你昨天見到的女孩兒叫沈嘉楠,是我爸戰友的女兒,她的腿有殘疾,我是怕她摔倒才扶她的。」
淚仍掛在眼角,米佧訝然:「腿有殘疾?」
邢克壘點頭:「五年前的事了,也是一場車禍,她比她姐姐傷得更重,所以即便手術成功了,也恢復不到正常人的狀態。」
「原來是這樣,那她找你做什麼呀?」回想女孩兒見到他時燦爛的笑,米佧低聲嘟噥:「戰友女兒什麼的,不會是前女友吧?」
邢克壘拿紙巾給她擦gān眼淚,俊臉湊到她面前,嘻皮笑臉的:「聽著怎麼這麼酸呢?誰家小妞打翻了醋罈子啊?」
米佧扯扯他的厚臉皮表示不滿。邢克壘則在她嫩嫩的臉蛋咬了一口,沒臉沒皮地說:「好媳婦,你吃醋的樣子真招人疼。」
「我才沒吃醋呢。」米佧止了哭就不承認:「她找你gān什麼呀?你們昨天去哪兒啦?」
邢克壘從小女朋友主動去師部找他的甜蜜里抽身出來,如實回答:「她大學剛畢業,工作出了點問題,找我幫個小忙。我啊,還真不能gān一點壞事,才一天沒向首長匯報行蹤,就被抓了個現場。你也是,都到跟前兒了怎麼不當面問我?還悄悄一個人生悶氣,掛我電話關我機是吧?」
「我又沒經驗,哪兒知道怎麼處理才對啊。」米佧孩子氣地撅嘴:「恕你無罪吧。不過提醒你哦,不許騙我,否則讓我爸爸修理你,讓你武藝全失,功力盡廢。」
什麼亂七八糟的。邢克壘失笑,「你捨得啊?」
米佧倔倔的:「gān嘛捨不得?你都騙我了。」
「說得跟真事兒似的。」邢克壘愛憐地輕刮她鼻尖:「我和她可什麼事都沒有,別誤會了啊,這才沒好幾天呢。」
米佧撅了下嘴:「你妹妹沒事吧?其實我昨天嚇壞了,怕她有危險,又擔心你開快車。」
提到車禍,邢克壘更是心有餘悸:「幸好及時輸了血沒有生命危險,腿上的骨折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米佧安慰他:「那就好,你別擔心。」
「有李念照顧她,我不擔心。倒是你啊,輸了800毫升的血還進手術室,不要命了是不是?」邢克壘訓完在她腰側輕掐了下。
「沒事的,一次失血不超過1500毫升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我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有信心,否則不會逞qiáng進手術室的,你看我不是堅持下來了嗎?」
「那是誰暈倒了?」邢克壘拍拍她的小腦袋:「下不為例。」
米佧調皮地敬禮:「遵命長官!」
邢克壘很享受地任她在身上膩了很久,才在湯涼掉之前哄著她喝了。米佧原想去看看邢克瑤,可又不想打擾那一家三口,於是好奇心起地拉著邢克壘聊起衡衡小朋友:「你都沒說過瑤瑤結婚了呢。」
邢克壘的表qíng微有變化,他說:「她沒結婚。」
「啊?剛才那位李先生,他不是……」
「他是衡衡的叔叔。」
「那他爸爸呢?」
「犧牲了。」
「……我不是故意的。」
邢克壘攬住她的肩膀,「沒關係,瑤瑤都已經接受了。」深邃的眼底湧起一種類似心酸的qíng緒,他說:「李恆是刑警,五年前他們籌備婚禮的時候他為救人質犧牲了,瑤瑤那時已經有了身孕。李念是他弟弟,也是警察,賀熹嫂子應該聽說過他,他們一個局的。這幾年他一直代替李恆照顧瑤瑤和衡衡。」
沒有想到邢克瑤的愛qíng經歷是這樣的,米佧的眼睛濕了,她哽咽:「可是有些東西是他代替不了的吧。」
「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邢克壘的聲音低沉中透出艱澀,是旁人無法理解的意味深長。
忽然覺得此時的邢克壘是脆弱的,米佧反握住他的手,緊緊地。
「佧佧。」邢克壘其實很少這麼嚴肅地叫她,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沉默良久後他低語:「我只想在來得及的時候好好對你!」
米佧以為自己聽懂了,卻沒有體會到他話里更深一層的意思。更緊地偎進邢克壘懷裡,她輕輕地說:「我沒有別的要求,就是想和一個願意寵我如孩子的人在一起。」
對於愛,米佧不是不懂,反而因為懂得,清楚一旦付出,就該全心全意。所以在遇到那個願意寵她如孩子的男人之前,她將一顆完整的心妥善保存,等他珍惜。
對於米佧的要求,邢克壘沒有答應什麼。
承諾,他向來不輕許。
冬日的夕陽里,兩人靜靜地擁抱在一起,渾然不覺有人來到了病房裡。直到聽見輕咳聲,米佧才恍然回神,抬眼看到艾琳站在門口,她驚得險些從病chuáng上跌下來。
相比之下,身經百戰的邢克壘非常穩得住,不慌不忙地為米佧理了理衣服,他起身相迎:「您來了阿姨。」
作者有話要說:身體好多了,儘管白天有點發燒,吃了藥後就退了。謝謝親們的關心。
城池營壘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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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佧意外於邢克壘居然認識艾琳。
因她此時尚不知曉,在她用邢克瑤的手機給邢克壘打電話時,他剛從米家出來。
邢克壘說到做到,昨晚十點整,在持續聯繫不到米佧的qíng況下,他按響了米家的門鈴。
開門的是王媽,見到軍裝在身的邢克壘,老人家下意識皺眉:「請問您找哪位?」
邢克壘從她細微的神qíng變化中領悟到米家人對軍人的敏感,他略退一步,客氣有禮地問:「您好,我是米佧的……朋友。請問她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