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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6:22 作者: 沐清雨
對於和琳,蕭熠從未詢問過。
於他而言,她只是個毒犯。沒有愛,沒有牽掛。
身體康復後蕭熠很快安排好國內的生意,移居國外。
特意趕來送行的朋友走後,只剩厲行、賀熹以及顏玳。
機場大廳內,蕭熠向厲行伸出了手。
厲行彎唇,將手遞過去。
兩隻男xing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異口同聲:「保重!」
然後是顏玳,蕭熠擁抱她,玩笑的口吻:「終於不用再隨叫隨到充當你的司機了,煩死我了都。」
「快滾吧你!」顏玳笑了,眼底卻分明有淚。
大學四載,六年相伴,十年光yīn,轉瞬即逝。
蕭熠微笑著鬆手,任由她在肩膀上砸了一拳。
「乘坐8465次航班前往洛杉磯的旅客現在開始登機了,請……」甜美的聲音自廣播中響起,厲行抬腕看表:「我去外面打個電話。」話音消彌,他抬步而去。
顏玳緊隨其後:「我先回去了,還有個採訪。」
朝兩人的背影抬了抬下巴,蕭熠笑,「真能裝。」雙手閒閒地cha在褲兜里,他問:「日子定了嗎?」
賀熹搖頭。
目光投向別處,他語重心長:「也別端著了,人沒得挑。」
賀熹點頭。
臉上的笑容忽然維持不住,蕭熠將目光投向別處:「婚禮我就不參加了。太遠,折騰。」
話至此,他終於沉默。
機場大廳里,人cháo川流不息,站在他身邊,賀熹心酸yù泣:「保持聯繫。」
蕭熠卻沒有回應。
然而過安檢前他到底沒能忍住。
穿過人群折返回來,蕭熠攬臂將賀熹帶進懷裡,擁緊:「別忘了老朋友!」
「怎麼會?」努力按住淚腺,賀熹將萬言萬語彙成一句祝福:「祝你幸福。」
我們之間終究還是彼此。從此以後,你在此端,我在彼端。蕭熠緊了緊手臂,聲音細聽之下竟有些哽咽:「好……各自幸福!」
飛機起飛的瞬間,他閉上眼:「再見,我心愛的!」
一切歸於平靜,賀熹遞jiāo了辭職申請。
文件批覆下來時,牧岩問:「以後有什麼打算?」
「考證。」
「什麼證?」
「心理治療師。」
「心理……治療師?」牧岩原以為她會專攻法律,立志當個律師什麼的。
賀熹俏皮地挑眉:「我國從事心理治療的專業人員不足1萬,受過正規訓練的更是廖廖無幾,多熱門、多有潛力的職業。」
牧岩笑:「我看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研究下如何馭夫。」
眼珠亂轉,賀熹皺眉:「那應該是件挺有技術難度的活兒。」
牧岩失笑:「對於你們女人來說那不是手到擒來的事qíng嗎?」
賀熹笑彎了眼睛。
離職前一晚,刑警隊全員為她餞行。
賀熹挨個敬過來,從周定遠、肖鋒、老虎逐一謝到CCTV。
卓堯喝了很多酒,卻沒有絲毫醉意。然而包括老虎在內的所有人都和賀熹說了很多話,惟獨他,一句jiāo代,一句囑咐,甚至在她敬酒時連一句祝福都沒有。
是那種漠然的、無法挽留的----無能為力!
整個晚上賀熹都是笑的,直到厲行去接她,離開了並肩作戰的隊友的視線,她伏在他懷裡哭得一蹋糊塗。
脫下警服,摘掉警徽,等於讓她放棄信仰。
厲行抱著她,自然明白她為自己做了怎樣的犧牲。
接下來的時間賀熹著手準備報名學習的事,厲行則因為迎來了一年一度老兵退伍、新兵入伍的jiāo替繁忙的日子而□乏術。
直到無意間聽賀雅言說起厲行不知怎麼又忽然發燒了,賀熹才驚覺兩人竟有月余沒有見面了。
深怕厲行的身體又出狀況,賀熹急切地打他電話,結果手機、座機全都無人接聽。安頓好黑猴子,她直奔五三二團。
家屬院外碰到厲行的通訊員,小兵見到賀熹一臉的喜出望外:「嫂子你可來啦。」
賀熹只當是厲行病了他著急,邊往樓上沖邊問:「他怎麼樣?燒退了嗎?」
「啊?啊,發燒?」撓撓頭髮,通訊員一頭霧水:「誰呀?」他家老大明明活蹦亂跳得很,先前在訓練場上訓三連長時底氣足著呢。
後來賀熹才知道通訊員之所以見到她一臉見到親人解放軍的親切神qíng,是因為近日來他家老大帽沿壓得低,低氣壓籠罩之下見到救星的正常反應,和發燒沒有半點關係。
厲行五官敏銳,憑腳步聲判斷出靠近房門的不是部隊裡的人。
唇角微勾,他起身。
外邊賀熹才抬手準備敲門,門忽然毫無預警地開了。
厲行站在門裡,看著她笑。
賀熹怔了一下,意識到被捉弄了,撲過去在他身上一頓捶:「黑猴子,居然聯合堂姐騙我!」
「不搞得yīn謀詭計還不一直把我晾著啊。」厲行一把攬過她,房門「哐」地一聲被他用腳關上時,賀熹整個人被按在門上。
厲行俯身狠狠地吻住她,他的唇反覆地糾纏、輾轉著攻城略地,在她唇齒間肆意地掃dàng,是那種要吞她入腹的熱烈、急切。
隨著賀熹心跳的加快,他們全身都緊貼在了一起。然而這樣的親密仿佛還不夠,當厲行的氣息變得灼熱,他更加猛烈地侵占著她細嫩地肌膚。他的手,火熱且堅定地伸進她衣服里,流連著由柔luǒ的背脊移向胸前的柔軟,那種輕輕的觸動,撩撥得賀熹的膚膚燃燒到幾近戰慄。
「想不想我?」將她攔腰抱向臥室,厲行覆身而上時清晰地說:「我想你,想到現在就得要你!」
聽著他暗啞的聲音,賀熹猶如受了蠱惑,渾身蘇麻。
拉扯著他的軍衫,她向著旋渦里陷落。
三天後的清晨,起chuáng號響,賀熹被厲行哄起來往訓練場帶。
賀熹抗議:「你出caogān嘛拉上我啊?」
見她睡意朦朧的樣子,厲行愛憐地揉揉她的頭髮,「昨晚我很節制了吧,怎麼還一點jīng神都沒有?」
打他一下,她似嬌似嗔:「人家還沒睡夠呢。」這幾晚他折騰得厲害,任憑賀熹體力再好,也難免慵懶疲乏。
厲行笑得溫柔,「批准你等會兒回去補眠。」
賀熹懶懶地嗯了一聲,小尾巴一樣跟在他後面。
厲行但笑不語。
接下來訓練場上的場面,賀熹被震憾得睡意全無。
偌大的訓練場上,包括賀泓勛在內的全團官兵,排著整齊的隊伍站在清晨的暮靄中。而他們的隊型,居然是顯眼的----Iloveyou。
僅僅是一個場面,賀熹已經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然後,當著眾人的面,厲行單膝跪了下去。
隨著他的動作,除了團長賀泓勛、政委寧安磊外,全團一千多名官兵動作整齊得仿佛一個人一樣抬手行以標準軍禮。
掌心的絨盒裡整齊地擺放著一枚枚他以生命換來的軍功章,厲行醇厚的嗓音擴散在清冽的空氣里,「和所有人一樣,我在年少輕狂的歲月里有過許多理想。我渴望穿上這身橄欖綠,期待軍營承受我青chūn的分量,讓軍隊鐵的紀律把我磨礪得成熟、堅qiáng。然後把心愛的女人娶回家,承載她一輩子的幸福。十年後的今天,我實現了成為一名軍人的理想。」將軍功章放在賀熹手心,厲行凝望她的眼睛:「現在,我想你幫我實現另一個理想。賀熹,你願意嫁給我嗎?」
話音消彌,一千多名官兵鏗鏘頓挫的聲音回dàng在空中:「嫁給參謀長,判他有妻徒刑!嫁給參謀長,做我們嫂子……」
如此龐大的場面,如此莊重的儀式,是無可比擬的樸實的奢華。而這世間,再沒有第二人有幸經歷、承受這樣一份厚重的感qíng!
小心地托住代表厲行生命全部價值的軍功章,賀熹的眼淚悄然落下:「我也在青chūnlàng漫的季節里做過許多夢。我夢想過穿上警服,從任xing天真的女生一步一步蛻變、成長,學會堅qiáng,學會勇敢,學會承擔。」視線模糊,她把軍功章連同他的手一同握住,旋出一抹暖暖的笑:「第一個理想我已經實現過。現在,我願意付出全部的愛,去體會軍嫂兩個字的含義和……分量。」
起身的瞬間,厲行將賀熹擁進懷裡,溫柔得無以倫比:「我愛你!」
掌聲雷動,晨光下耀眼的橄欖綠,註定成為賀熹生命中最絢爛的色彩。
沒有鮮花,沒有戒指,有的只是那麼一個真真切切愛著自己的人,用一顆心,用一份愛,牢牢地將彼此鎖住。
從此以後,一起幸福!
半生熟67
按照程序,求婚成功後結婚就該提上日程了。然而厲母才過世沒多久,厲行和賀熹決定為老人家守孝一年。為此,厲、賀兩家會過親家後,一致同意將婚禮延遲舉行。
在這一年裡,厲行依然為部隊的訓練忙碌,而賀熹則順利通過了心理治療師的考試並領到了執照。以致各有各忙的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反倒少了。好在賀泓勛體諒厲行的辛苦,每次外訓結束都批他兩天假,讓他進城一解相思之苦。
轉眼一年過去,初秋時節,厲行和賀熹的婚禮如期舉行。
婚禮當天,秋風和煦,天空湛藍,一切都心隨人願。
然而,新郎卻不得不在清晨時分脫下軍裝禮服,動作迅速地換上作戰服出門。緊隨其後的還有陳少將派專機送來參加婚禮的判官的五名同生共死的兄弟。利劍、野láng、小láng、老鷹、獵鷹,個個身著叢林迷彩,腳蹋軍靴,背影有種奔赴戰場搏命的qiáng大氣場。
原來,收拾妥當準備迎娶新娘的厲行接到邢克壘的一通電話,手機那端的少校同志一改以往的嘻皮笑臉,語氣嚴肅地說:「是這樣厲參謀長,為了慶祝你這萬年光棍從良,首長一致通過以對抗方式向你表示祝賀。」
厲行聽到這兒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打斷了刑克壘,他言簡意駭:「說重點。」
邢克壘咳了一聲清清嗓子:「重點就是,為了考驗參謀長的戰鬥力,紅軍在一分鐘前劫持了賀熹,呃,就是你親老婆。」
本以為他們會在鬧dòng房的環節等著收拾他,卻不曾想居然是這樣的戲碼。
厲行哭笑不得,「說吧,什麼要求!」
「給參謀長點提示,新娘子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五三二團九點方向的叢林。一個小時內完成營救任務。老規矩,如果新郎不幸陣亡撤出戰鬥,那就,」邢克壘嘿嘿笑了兩聲:「取消dòng房!」仿佛聽到厲行咬碎牙齒的聲音,他不怕死地補充:「現在開始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