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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6:22 作者: 沐清雨
    「去查查那女的底細,看看能不能配合我們。」

    肖峰撓了撓頭,為難地看著賀熹。

    賀熹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指著自己問:「你說我?」

    肖峰點頭。

    辦公室的警員們都笑了,眼裡有著調侃的意思。反觀卓堯,他皺眉了。

    陳彪什麼時候招惹過她?賀熹想不起來了,取過桌上陳彪的照片仔細看了看,她嘟噥:「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肖峰輕咳了一聲,適時為她解釋:「你應該對他沒印象,因為他根本沒近了你的身。王大力說當時是陳彪的小弟出面請你過去坐,你拒絕了,後來天池就有人出面了,一邊免了他的單給他面子,一邊把酒倒他身上折他面子。」

    老虎聞言一樂,「誰啊這麼牛叉,我有點崇拜他了。」

    旁邊的向東猜測:「估計是蕭熠,你看他上次來隊裡錄口供那架勢,不是善茬。」

    「不會因為這個陳彪才找人在蕭熠場子裡賣粉吧?」

    「噯,你還別說,這麼一聯繫不是沒可能。」

    「那陳彪也挺菜啊,上次咱們行動前不是就接到準確線報了嘛,對蕭熠沒半點影響啊。他這招陷害可搞得不怎麼高明。」

    蕭熠是因為她得罪了陳彪?在同事們七嘴八舌議論開的時候,賀熹問:「你確定陳彪在天池看到的人是我?」

    「錯不了,王大力形容的女的和你一模一樣,我們還拼過畫像來著。」話語間已把事先準備好的拼圖從資料袋中抽了出來,「你看是不是你?」

    不是賀熹又會是誰?端著拼圖,賀熹也不禁皺眉了,自言自語道:「被他看上眼真不是什麼福氣。」

    眾人都樂了,包括卓堯。末了他斟酌著說:「這事先放一放,我們再從長計議。」

    如果還有別的突破口早就行動了,何必現在還開會?賀熹主動提議:「如果確定陳彪的目標是我,隊長你安排吧,我去。」

    肖峰不無擔心地提醒:「陳彪的胃口很大,到時候肯定會讓你出台。」

    不等賀熹發飈,老虎掀桌:「他敢?!刑警隊這麼多老爺們護不住一個女的,我們都回家帶孩子得了。」

    「你急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賀熹是你女朋友呢。」向東笑他。

    「現在不是不代表以後不是啊。」老虎笑嘻嘻地看著賀熹:「我這人挺不錯的,小賀你可以考慮一下。」

    聞言將手邊的資料甩過去,賀熹微微嗔道:「你都要回家帶孩子了,別害嫂子誤會我啊。」

    老虎挫敗地捶桌子:「我哪來的孩子啊,你嫂子都不知道擱誰家養著呢。」

    眾人大笑。

    由著他們鬧了會兒,卓堯才開口:「詳細qíng況我再了解一下,下一步的行動隨後再定,賀熹你不許輕舉妄動。」示意肖峰把資料分發給大家,他繼續說:「上個月特警隊和部隊聯合搭建訓練營進行模擬對抗的事你們都知道,為了提高警隊的野外作戰能力,局長已經向上級領導請示由軍方協助局裡搞一次集訓,我們刑警隊全體隊員都在受訓名單之列。」以目光掃了眾人一眼,他很嚴肅地說:「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誰給我丟臉我收拾誰。散會!」

    對於訓練,賀熹向來不排斥,尤其現在進入了刑警隊,她很清楚自己必須得在體能和思維上跟上,否則很難在這個團體裡站住腳。就在她暗自慶幸趕上這次集訓時,意外地收到厲行的一條簡訊。

    他說:「晚上來醫院一趟行嗎?」

    即便看不到他的表qíng,聽不到他的聲音,賀熹依然能感覺到他話語中的小心翼翼,心頭一軟,她幾乎就要答應下來,然而手指碰觸到鍵盤的時候,她卻猶豫了。

    似是了解她的退縮,也或許是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厲行追著發來第二條信息。

    他說:「我等你!」那麼堅定的語氣,是厲行對她,慣有的。

    賀熹沒辦法拒絕,正準備回復「好」時,蕭熠的電話搶先進來,告訴她黑猴子鬧qíng緒不吃飯,賀熹最心疼拉布拉多犬了,聞言趕緊說:「我下班過去看看,你在公寓嗎?」

    蕭熠看了下時間,「你在隊裡等著吧,我過去接你。」

    賀熹下班時,蕭熠已經到了,兩人繞路給拉布拉多犬買了它平時最愛吃的狗糧,直接去了他公寓。

    黑猴子蔫蔫地趴在chuáng上,看見賀熹來了撒嬌似地哼了哼。

    蕭熠見狀有點生氣地說:「我進來它理都不理,餵它吃東西臉就扭一邊去,跟我得罪它了似的。」說罷在黑猴子腦袋上輕拍了下。

    賀熹「嘶」一聲打開他的手:「它生病呢,你別欺負人。」

    蕭熠哭笑不得:「鬼個人。」

    賀熹不理他,輕輕抱起黑猴子,親昵地以臉蹭著它腦袋,柔聲說:「是不是因為我沒來看你不高興啦,我還是愛你的呀……」

    蕭熠搓臉:「又來了,每次你和它說話我就有種你在談戀愛的錯覺。」

    似是被說中心事惱羞成怒,賀熹丟抱枕過去砸他:「你嫉妒啊。」

    倚著門框,蕭熠笑:「羨慕嫉妒恨,各種qíng緒都有了。」

    賀熹撇嘴:「知道耽誤你談戀愛了,大不了我把它領走唄。」看了看黑猴子的傷口,她皺眉:「它是不是下地啦?怎麼傷口怪怪的。」

    「啊?」蕭熠一驚,湊過去一看,發現黑猴子的傷口處又滲出了血,他一拍腦門:「壞了,肯定是早上我過來逗它玩時勁使大了給拽的,不會抻著了吧?」

    「你gān嘛拽它呀?」賀熹急了,使勁捶了他肩膀一拳:「它傷口還沒好吶,你故意的吧?它遭罪你好受啊?」

    蕭熠賞她一記bào栗:「我吃飽了撐的啊!女人,不可理喻。」

    為免再牽動傷口,蕭熠把醫生請到了家裡,等到把黑猴子的傷口重新處理好,已經很晚了。蕭熠提議去天池那邊吃晚飯,賀熹想起白天的事,問他:「陳彪你認識嗎?」

    「誰?」蕭熠下意識回頭,隨後快速回答:「不認識。」

    賀熹拉住他手肘,看著他的眼睛:「你撒謊!」

    裝不下去了,蕭熠聚攏眉心,「怎麼了?」

    見他默認了,賀熹問:「你怎麼沒和我說過因為我和他發生過衝突?」

    「有什麼好說的。」搔搔她頭頂黑髮,他不以為意地說:「別說是你,他招惹天池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行,潑他酒是給他面子。當我天池什麼地方,他說請誰過去誰就得過去?」

    賀熹很敏感,她一針見血地問:「你怎麼知道他找人在天池賣粉?」

    「我不知道。」見她一臉的不相信,蕭熠很認真地說:「如果我知道怎麼可能會約你和顏玳過去?是明悉發現才報的警,我當時在外面。」

    賀熹默了一下,似是在斟酌他話的可信度,最後說:「他犯的事不小,為人心狠手辣,你千萬別再和他有什麼衝突。」

    為免她擔心,蕭熠慡快地應下:「行,知道了。」

    去吃飯的路上賀熹頻繁看表,蕭熠邊打方向盤邊問:「約了人嗎?」不等賀熹回答,他隨口問:「是那個叫厲行的小子?」

    賀熹疑惑地看著:「你怎麼知道?」

    蕭熠回答得理所當然,「他一出現你就反常。說你們之間沒什麼,我是不信。」

    原來自己已經在不經意間表現得如此明顯了。賀熹沒有說話,默認。

    蕭熠很有風度地沒有再說什麼,只問賀熹要去哪兒。得到她的回答後,調頭送她去醫院。車停穩時,蕭熠偏頭,投向車窗外的視線里出現一抹不算陌生的身影,接著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忽然傾身上前……

    賀熹原本以為蕭熠要為她解安全帶,正要開口拒絕,他的氣息卻已bī近,不等她反應過來,唇已被他吻住。

    怔忡僅是瞬間,回神的賀熹奮力推開蕭熠,慍怒地質問:「你gān什麼?」

    換成是他想必你不會推開。蕭熠彎唇一笑,抬手摸摸她臉頰,他說:「考驗考驗他。」

    賀熹不解:「什麼?」

    靠回椅背上,蕭熠提示:「你回頭。」

    賀熹回頭,看見醫院門口暈huáng的燈光下,穿著軍襯的厲行站在那裡。

    半生熟22

    沉默地對視須臾,就在賀熹以為厲行會轉身就走時,他穿過皎潔的月光和斑駁的樹影,緩慢地一步步走過來,是那種令人迷戀的慢鏡頭。

    周圍瞬間安靜了,賀熹似乎聽到厲行的鞋踩在馬路上發出的沉悶聲音,一聲聲扣在她胸口上,令她不知不覺地推開了車門。

    蕭熠也跟著下來了,緩步行至賀熹身後,投向厲行的目光是罕有的銳利與yīn沉。

    厲行行至近前,逕自扣住了賀熹的手腕,開口時聲音很柔軟:「走吧。」

    賀熹的心有些顫,抿緊了唇,她沒動。蕭熠也沒動。

    厲行見狀手上略微用力yù將賀熹拉至身邊,與此同時蕭熠有了動作,抬臂試圖撥開厲行的手,下一秒反被他輕巧地格擋開。

    迎視蕭熠冷凝的目光,厲行詢問的語氣里,蘊含極度不滿:「怎麼,有什麼問題?」

    蕭熠眯眼:「你似乎忘了詢問她的意願。」

    厲行專注的看賀熹的臉,深邃的眼裡有那麼濃的憐惜與心疼,然後收回目光與蕭熠對視,平靜的語氣里,殺氣盡顯:「你不必多此一舉試探我,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無論你的出發點是什麼,我很介意。不過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懂嗎?」

    他看到了,也看穿了,他說他介意。賀熹聽著他的話,胸臆間湧起心酸和欣慰。她低下頭,掩飾眼眶的脹痛。

    「很介意?我不介意讓你更介意一點。」蕭熠勾唇一笑,頃刻間,拳頭就揮了出來。

    厲行連眼都沒抬一下,帶著賀熹微微側過的同時,右手jīng准地抓住了蕭熠力道狠猛的拳頭,隨即利落地抽回左手切在他手窩處,一拉一折間,蕭熠就被推開了幾步遠。

    厲行抬眼盯了蕭熠幾秒,氣勢撲面而來:「我要是不小心使了幾分力道出來,傷亡自理。」

    甩甩微疼的手腕,蕭熠冷笑:「這是威肋我?」

    「是警告!」此刻的厲行,眼神都具有攻擊xing,他坦言:「我想揍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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