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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6:22 作者: 沐清雨
    見她執意要帶拉布拉多走,沈明悉給蕭熠打去了電話,在賀熹還沒走到天池樓下時,他舉著手機追上去:「讓你接。」

    「你怎麼……」賀熹正想問他這次出門前為什麼沒打招呼,就被蕭熠搶白道:「我今晚就回去了,你先把它送我那去吧。給你的鑰匙帶著嗎?」問完不等賀熹回答又逕自答道:「估計都不知道擱哪兒了。這樣吧,讓沈明悉送你過去,他有備用的。」蕭熠的語速很快,沒給賀熹發問的機會又說:「我開車呢,有什麼等回去再說,掛了。」

    蕭熠回來的很晚,等他到家時賀熹已經扛不住睡意的侵襲歪靠在客廳沙上睡著了,而黑猴子則被她安頓到他客房的chuáng上去了。

    「這待遇真夠牛叉的。」苦笑著關上客房的門,蕭熠輕手輕腳地抱起賀熹,把她安置在主臥他舒適的大chuáng上,自己去睡沙發。

    次日清晨,賀熹邊抱怨蕭熠昨晚怎麼不叫醒她,邊囑咐他如何照顧黑猴子。

    蕭熠坐在沙上發看看時間,撓撓睡得亂七八糟的頭髮,好心提醒:「警察同志,再不走就遲到了。」見她換鞋要走,他又問:「有零錢打車嗎?」

    「有。」賀熹擺手:「走了啊。」

    聽到房門喀嚓一聲落了鎖,蕭熠砰地一聲直直躺回去,望著壁頂發了一早上的呆。

    八點整,賀熹準時出現在市公安局副局辦公室。

    見到牧岩,賀熹敬禮:「新人賀熹報導。」

    埋頭看資料的牧岩抬起頭,看到眼前倍兒jīng神的小警花,稜角分明的臉上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行了,沒外人,別裝了。」

    賀熹笑了,像個心無城府的孩子,「謝謝你啊二堂哥,除了你沒人敢要我。」

    什麼話?牧岩擰眉:「別提這碴了,因為這事我都不敢見爺爺了。」

    賀熹調皮地笑:「連累你了二堂哥,大恩不言謝。」

    牧岩聽得彆扭,抬手賞她一記爆栗:「堂哥就堂哥,把二字給我去掉!」

    顧不得揉腦門,賀熹回嘴:「都叫堂哥那不亂套了嘛,得區分開,名份很重要。」賀泓勛是實打實的堂哥,而牧岩是賀熹堂嫂的堂哥,所以她習慣xing管牧岩叫二堂哥。

    牧岩笑著打量眼前身穿警服的年輕女孩,感慨道:「到現在我都有點不能相信你個小丫頭片子成為我的手下了。噯,你說你怎麼柔弱地沒有一點霸王花的霸氣啊?」

    賀熹挑了下眉,以挑釁的口吻說:「質疑我是吧?過兩招?」

    怎麼會不知道她風光地拿下了全市公安比武女子組散打和she擊兩項的冠軍,牧岩故作謙虛:「別,被你誤傷我老臉掛不住。」拿起外套往外走,他說:「走吧,我帶你過去。」

    見牧岩來了,刑警隊的隊員們紛紛起立,警禮:「牧副局。」

    牧岩點頭,「你們隊長呢?」

    話音未落,身後傳來冷淡男聲:「副局!」

    賀熹回頭,門口逆光站著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輪廓陽剛,眉目清明。不是卓堯,又會是誰?

    qíng緒未見起伏,卓堯大步走過來,目光越過賀熹投she到牧岩身上:「有新任務?」

    發現他臉上的疲憊,牧岩問:「昨晚沒睡?跟哪個案子呢?」

    卓堯簡明扼要地說:「地下賭場。」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不太順利,牧岩琢磨著「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微揚下巴示意賀熹:「昨天電話里和你說過,分到你們隊一名新人,之前在政治部的。」

    心結仍在,但賀熹還是壓著心裡的不滿恭恭敬敬地敬了個禮,開口時聲音盈脆又不失鏗鏘:「新人賀熹向隊長報導。」

    看著面前弱不禁風的女孩,包裹在警服里的她怎麼看都不像是一位特警隊員。卓堯的聚緊眉心,很不給面子地說:「刑警隊不要女人。」

    他的拒絕在意料之中,牧岩正想開口,卻聽賀熹搶白道:「警隊裡應該只有警察不分xing別。」

    目光從她一頭清水掛麵似的頭髮上移開,卓堯淡聲說:「男xing和女xing在身體素質上是不同的。身為警務人員,這種後天無法彌補的差異對我們非常不利。」

    「你是想說戰鬥的主角是男xing,而女人就該走開?」賀熹彎了下唇,旋即露出一抹淡笑:「卓隊的思想我認為有問題。很多案例告訴我們,某些時候,女xing的柔弱更能夠迷惑對方,取得對方的信任,從而完成某些男xing並不能完成的任務。你覺得呢,卓隊?」

    卓堯抬眼盯了賀熹幾秒,她神色平靜,但一種隱約的犀利卻從目光里流露出來,令她整個人多了幾分bī人的英氣。

    沒有錯過到他眼裡質疑的成分,賀熹把話冷冷甩到他臉上:「這樣卓隊長,我們切磋一下,如果我贏了,就把你剛才的話咽回肚子裡。」

    一句話,大廳頓時陷入令人窒息的靜默。

    刑警隊的隊員們憐惜地看了看賀熹,復又轉向牧岩,希望老大開口制止這場「內訌」,心想要是美女隊友被不懂憐香惜玉的隊長修理跑了,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然而,身為頭兒的牧岩同志只是挑了下一側的眉,滿臉看熱鬧的表qíng。他其實也想看看,新鮮出爐的女子組散打冠軍對抗昔日男子組武狀元是什麼結果。

    從沒誰敢這麼明目張胆地向他挑釁!壓住胸臆間竄起的火氣,卓堯轉身就走。

    見狀,賀熹垂眸,哂笑:「怎麼,堂-堂-卓大隊長怕被我傷到?!」

    卓堯止步回頭,語氣犀利:「如果你輸了呢?」

    賀熹自信地挑了下秀眉:「那就退貨,我走人!」

    半生熟12

    儘管拿下了散打冠軍,但對於卓堯,賀熹是沒有十足把握的。可眼下的qíng況,人家是吃了稱陀鐵了心不要她,講道理肯定是講不通了,除了激他動手,一時間,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況且賀熹心裡也憋著一股勁,倒不是單純地因為卓堯she傷了黑猴子,主要是他歧視女xing,一副「戰爭請女人走開」的大男子主義的樣兒,讓她很不舒服。

    此處不留人,自有留有人,大不了就退貨。思及此,破釜沉舟的賀熹不再有所顧及,霍然出招。

    到底是女子組的散打冠軍,賀熹的格鬥技術相當好,說掃對方左膝絕不碰小腿,說踢你肩膀,腿抬的高度真真的恰到好處,加之她身體的柔韌極其好,閃躲騰挪間盡顯利落與迅捷,招式簡練而流暢,攻防兼備。

    再說實戰經驗豐富的卓堯,既已應戰,自然沒了後退的餘地,面對賀熹的主動進攻,也是應對自由,動作舒展大方,瀟灑飄逸又虛實分明。當意識到賀熹yù以右臂鎖頸時,他扭轉上身右前左後,略低的左肩順勢滑至她右腋下,以有力的左臂反壓住她肩膀,同時伸出右手完成鎖扣。賀熹反應極快,在右肩完全受制前,揮出左掌直劈向他手臂中段,讓卓堯沒能順利完成反壓制動作,緊接著,猛地抬腿,跟著來了個騰空邊踢……

    見狀,觀戰的警員從起初的摒息以待不約而同「嘶」了一聲,著實為賀熹出奇的快速反應驚住了,然而卓堯也沒令在場的人失望,防範意識隨時都有的他,身體迅速後仰避開,輕而易舉地化解了險qíng。

    幾個回合對峙下來,兩人誰都沒占上鋒,可憑心而論講,此時卓堯對賀熹的評價從起初的衝動有了些許改觀。他的想法是,一個來者不善的丫頭,或者是有些本事的。於是,他愈發只守不攻,有一探賀熹實力的用意。

    在自己單腿著地身體明顯失去平衡的時候,他居然沒賞她一記掃堂腿?頻頻進攻的賀熹忽然意識到什麼,她漸漸冷靜下來,開始思考著如何才能漂亮地收場。

    這時,從外面急步走進來一個人。

    特警隊長古勵流星步而來,邊說:「副局,答應我的人呢,怎麼送刑警隊來了?」邊加入到纏鬥中來,抬手格擋住賀熹不具殺傷力的進攻,將她拉出戰局。

    長發微亂的賀熹不解地看著他:「古隊長?」內心卻在暗喜有人來救場了。

    抬手朝卓堯比了個停的手勢,他以眼神示意賀熹不要說話,轉向牧岩道:「頭兒,我可是事先向你請示過,只要賀熹協助我破了那個案子,你就把她調到我們隊,怎麼現在卻悄沒聲地把人往刑警隊送?」復又看向卓堯,賠著笑臉解釋:「卓堯我可不是搶你人啊,賀熹我早就看中了,委屈你割愛吧。」

    看著賀熹,卓堯微微蹙眉,沒有說話。

    古勵說的案子賀熹知道,就是上次她被借調過去還受了腿傷的那件要案。但令她沒想到的是,古隊長居然有意把她調去特警隊。處於刑警隊不願意接收女隊員的尷尬境地,此時無非是個轉機。

    看熱鬧興起的牧岩習慣xing擰了下眉,不急不緩地對古勵說:「我得尊重當事人的意見,賀熹你有什麼想法?」掃了眼卓堯,他話裡帶話地說:「當然了,要是誰有什麼意見,我也是可以調節的。」

    對於面前桀驁不馴的屬下,牧岩還是了解的,從卓堯與賀熹對峙中的手下留qíng,他看出些門道,某人不是不想接收女隊員,只是之前不確定賀熹是否有真本事,有著試探虛實的意思,畢竟賀熹在卓堯手裡算是有前科的人,誰讓她在人家執行任務的時候忽然跳出來,險些造成嚴重後果。如此表現,很容易被定位為「衝動」。但在剛剛的jiāo手中她後期漸漸冷靜的表現,相信應該會令刻苛的某人略微改觀。所以,牧岩破例把決定權給了卓堯。

    果然,默了一下之後,卓堯不負所望地說了句:「跟定遠吧,讓他帶你。」

    賀熹先沒反應過來,當看到一個瘦高個的警員朝他微笑時,才知道卓堯同意接收她了。

    多少有點意外,賀熹彎著眼睛笑了,邊敬禮邊應:「是。」之後又高興地對著卓堯的背影說了聲:「謝謝隊長。」

    卓堯沒吭聲,只是朝牧岩點了下頭表示打招呼,然後上樓往自己辦公室去了。為了地下賭場的案子,他已經連軸轉了三天,體力透支,相當疲憊,此時只想睡覺。至於賀熹,這個多少讓他有點頭疼的新隊員,只能以後慢慢教了。思及此,他揉了揉眉心。

    瞪著卓堯的背影,古勵不樂意了,沒好氣地說:「頭兒,人家好像有點不樂意啊,你gān嘛硬給呢?怎麼的,我一個特警隊還裝不下賀熹啊?」

    瞪了他一眼,牧岩訓道:「裝不下她還是裝不下你啊?特警隊怎麼了,都得可你來啊?回去,添什麼亂,上個月分過去的新人還沒教明白呢!」看向賀熹,他jiāo代:「凡事聽你們隊長安排。」然後不理會古勵在一邊chuī鬍子瞪眼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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