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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6:22 作者: 沐清雨
    厲行五官很敏銳,儘管牧可聲音不高他還是聽見了。轉頭看見站在她身邊的賀熹,深邃的眼裡燃起星星點點的光芒,默了一下,他對那名軍官說:「去訓練場跑十圈,熄燈前把檢查送到我辦公室。」

    軍官「啪」地一個立正,喊了聲:「是。」

    與此同時,賀熹匆忙地對牧可說:「你進去吧,我回去了。」

    牧可孩子氣地張開手臂攔她:「都到家門口了gān嘛急著走啊,反正你也沒事,今晚就別……」她的話還沒說完,厲行已急步過來,在賀熹轉身要走的剎那,他果斷地扣住她手腕,以qiáng硬的口吻挽留道:「吃了晚飯再走,我送你!」

    半生熟05

    賀熹不是輕易服軟的人,況且還當著牧可的面。掙脫未果,她直視厲行的眼睛,隱忍地要求:「鬆手!」

    慍怒的qíng緒不自覺流露出來,驚得不明所以的牧可一個激靈。相信厲行不會傷害賀熹,她識趣地沒敢打擾兩人,想儘量減少存在感悄悄地在旁邊圍觀。不過,厲行沒給她機會。

    保持扣著賀熹手腕的姿勢不變,厲行以似商量實則命令的口吻說:「嫂子你先回去!」

    敢和身為副團長的賀泓勛對著gān不代表敢違抗厲參謀長的指令,尤其是在qíng況不明,敵我不分的qíng況下,聰明如牧可從不輕舉妄動。瞄了眼賀熹,她「哦」了一聲,很不義氣地扔下小姑子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脫離了牧可的視線,賀熹的qíng緒瞬間被調至無人可觸及的頻道,狠狠盯著厲行,她質問:「你松不鬆手?」

    見她有發火的跡象,厲行試圖緩和:「鬆手可以,你能不走嗎?」

    賀熹脫口而出:「你沒權力gān涉我的自由。」

    不自覺拔高了音量,厲行駁斥道:「不是gān涉是挽留!你不懂嗎?」

    賀熹比他更大聲:「我不需要懂!」

    視線相接,厲行深呼吸:「你跟我來,我們談談。」

    賀熹卻冷靜不了,她掙扎著拒絕:「不需要,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

    手勁不減,厲行眯眼,「又想動手是嗎?再抻著傷口我看你下周拿什麼比武!」

    然而賀熹不領他的qíng,她如小shòu般掙扎,「動手怎麼了?就怕厲參謀長拿我不下!」

    「賀熹!」不確定她的腿傷恢復到什麼程度,厲行不敢和她死磕,適時鬆手。

    「厲行你聽著,我哥什麼都不知道,他的意思不代表我的意思,」黑亮的眼睛泛起晶瑩的琉璃光芒,卻倔qiáng地不肯讓淚落下,賀熹以似慢實快的速度倒退,「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永不相gān!」說完,她轉身就走。

    永不相gān?!她居然和他說永不相gān!那麼疏離的字眼,那麼凌厲的目光,厲行輕易就被觸及了心底的痛處。忽然間,他失了心智。

    壓抑許久的qíng緒迸發出來,厲行抬步追上去,偏偏這時身後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阻止了他,政委寧安磊問:「去哪啊厲行,團長正找你呢,打電話也不接,沒帶啊?」

    厲行深呼吸,連續地,轉過身時已收斂了qíng緒,他沉聲說:「我這就過去。」

    身為一名職業軍人,他不得不將兒女私qíng先行放下,趕回團部。

    這一晚,有人翻來覆去睡不著,半夜起來到陽台上喝了許久的悶酒。而有的人,眼睛閉著,心卻醒著。

    接下來幾天,賀熹回政治處消了假,牧岩打來電話通知她調職的事基本塵埃落定,如無意外她將很快到新崗位報導,讓她做好心理準備。而此時好姐妹顏玳也從C城出差回來,兩人約好晚上在老地方見面。

    賀熹出門時只顧著和黑猴子說話,沒注意到一輛越野車駛向她的公寓。等她坐上計程車時,車上的人方向盤一打,車子在街道中央直直轉向,跟了上來。

    看見黑猴子,顏玳眼睛一亮,「哎喲,看看這是誰啊。」邊說邊蹲□慷慨地給了黑猴子一個擁抱。

    酒保見到賀熹喊了聲「老闆娘好!」隨即誇張地鞠了一躬,然後又友好了朝黑猴子說了聲「嗨!」。

    賀熹作勢抄啤酒瓶,顏玳摸著黑猴子的腦袋笑著說:「別得瑟了,趕緊過來喝酒,等你半天了。」

    把酒瓶遞過去,賀熹第一千零一次說:「我戒了。」

    「你要是有那記xing我顏字倒著寫。」以指尖戳戳黑猴子腦門,顏玳記不清第幾次問:「你說小黑明明是狗,為什麼你偏叫他猴兒呢?」

    示意黑猴子到吧檯里去,免得嚇到別的客人,賀熹糾正:「不是狗是犬,謝謝!」

    瞄瞄賀熹身後,顏玳問:「蕭熠呢,沒去接你?」

    賀熹無辜地看著她:「你以為他是黑猴子,脖子上栓個鏈兒,我走到哪牽到哪兒?」

    不等顏玳說話,酒保報告:「老闆說他最晚十點回來,老闆娘要是先到就自己找點樂子。」

    賀熹立馬翻臉,命令愛犬:「咬他!」

    黑猴子得令,哼哼著站起身盯著酒保,一副你再說,再說我就把你吃掉的兇惡表qíng。

    酒保委屈地往後縮,小聲辯解:「老闆原話就是這麼說的……」

    兩個女人都崩不住笑了。

    鬧夠了,顏玳勸道:「傷真好利索了嗎?你可千萬別逞qiáng,比武不是鬧著玩的,一不小心,傷筋動骨。」

    賀熹不以為意:「沒什麼事,放心吧。」見顏玳瞪她,她笑嘻嘻地說:「放眼A城,哪個是你姐們兒我的對手?安啦!」

    「上一邊去。」顏玳微惱:「拼命拼得倒挺光榮,可憐蕭熠跟著你cao碎了心。」

    賀熹撇嘴:「你們倆就跟居委會大媽似的,天天念,鬧心。」

    「沒良心,我們還沒鬧心呢你倒先鬧上了。」顏玳抬手打她,提醒道:「也不知道是誰拖著血淋淋的傷腿……」

    「那只是意外,別說得我好像出個任務就得犧牲似的。我是警察,警察不破案,白吃人民大米飯!你別說話,讓我一口氣說完。我讀警校不是玩的,報考前就考慮過各方面的後果。我知道你們都在擔心什麼,可不是是個刑警就有生命危險,況且像我這麼神勇,歹徒遇見我只有哭的份兒,一般人誰能傷得了啊。」賀熹得意地彎著眼睛笑,樣子賊無辜,讓人有火發不出。

    顏玳恨不能咬她一口,「懶得管你,讓蕭熠繼續cao心去吧,反正他膽大,也習慣了。」

    「他不是膽大,是相信我的實力!」賀熹掐顏玳臉蛋:「哪像你,分不清里外拐。身為警察家屬,盡長別人士氣滅我威風,姐姐替你擋小流氓的事你忘了啊?」

    「滾蛋,你打錯人了好不好!」顏玳打她。

    賀熹替自己洗白:「那怪我啊,是你說不認識他,我不揍他我對得起他嗎?」

    「行行行,你有理,有理行了吧。」

    「那必須的。」

    ……

    兩個女孩笑鬧間,天池門口駛來一輛車,外觀普通地連保安都沒發覺任何異樣,然而下一秒,停穩的車上呼啦跳下一批訓練有速的人,在眾人驚詫的注視下踏著碎步呈戰鬥隊形攻了進來,封鎖了天池所在大樓的所有出口。

    趁賀熹接蕭熠電話的空檔,顏玳去洗手間。出來時正對著鏡子整理頭髮,忽然聽到一聲爆炸聲,怔忡間又聽見有人斷喝一聲:「不許動!雙手抱頭,蹲下!」

    顏玳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整個人忽然就蒙了,等抬頭看見前不遠處站著一個全身素黑的傢伙端槍指著她,理智即時化成了一聲尖叫,她拔腿就跑。

    慢搖吧的樂聲沒能掩蓋住爆炸聲,賀熹頓時驚醒,判斷出聲音來自樓上包廂,她下意識說了句:「不好……」連電話都沒掛起身就往外跑。誰知剛走到走廓就看見一個全副武裝的男人扭住顏玳的手臂要拷她。

    顯然是嚇壞了,也有可能男人的動作太粗魯被弄疼了,顏玳的叫聲中夾雜了哭腔。賀熹見狀顧不得其它急跑過去,揚聲喝道:「你gān什麼?放開她!」在對方毫不理會的qíng況下,衝到近前的她抬腿就往人家手上踢,阻止那人拷手拷的動作。

    這段時間除了打架什麼都沒gān!賀熹腹誹著,已和對方纏鬥起來。對峙間注意到對方身上穿著的黑色作戰服,臂章赫然寫著「A市特警」。同行執行任務?!反應過來的賀熹趕緊叫停:「停停,一家人一家人!」

    但對方並不認識她,又見賀熹身手不一般,在無法判斷她說的話的真實qíng的qíng況下哪裡會停,邊進攻企圖制伏她邊對著耳麥說:「發現目標,正在抓捕!」

    你才目標,你全家都目標!賀熹暗罵一句,邊做防禦動作只守不攻邊再次提高了音量提醒:「你搞錯了,我們不是……」話音未落,肩膀被狠狠踢了一腳,力道之大震得她手臂都麻了。

    叫停的話被生生咽下,吃了悶虧的賀熹衝動地想要教訓一下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可她忽略了一點,人家是練訓有素的特警,身手不容小窺,尤其是對方驚覺她也是練家子,戒心更勝,出手間絲毫不留qíng。沒直接拿槍收拾她,估計是看她小丫頭家家的沒瞧起。

    顏玳此時已徹底清醒過來,見全副武裝的傢伙企圖用槍托攻擊賀熹的後腦,她脫下高跟鞋就沖了上來。眼睛餘光瞥到她靠近,怕她越幫越忙,賀熹喝道:「靠邊站!」分神間,腿上冷不防挨了一槍托,隨即膝蓋就跪在了地上。

    特警的身手相當迅捷,鎖喉別臂的動作更是無可挑剔的利落,當即伸手按住賀熹的脖子,扭過她的手臂就要拷。

    賀熹可不想被手拷侍候。她抗拒掙扎,側頭瞪著人家:「我跟你說你抓錯人了,別làng費時間讓人跑了。」儘管只是被借調到特警隊執行過任務,可賀熹還是很清楚抓人需要把握時機的道理,深怕目標脫逃。

    「哪那麼多廢話?」惱了的特警不信,聞言反而加大了手勁。可是,他的動作沒能順利進行下去,就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力量甩了個趔趄,力道之大差點把賀熹帶倒。

    「沒事吧?」伴隨著清冷如深潭水的聲音出口,賀熹被厲行拉到身側。

    不等賀熹說話,特警已半跪在正前方端著槍對準了他們,「靠牆站好,動我就開槍了!」

    厲行本能地將賀熹護在身後,可這小小的動作已經惹得特警說到做到對著他腳前的地面就是一槍:「讓你別動!這是上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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