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2023-09-30 12:56:03 作者: 沐清雨
    顧南亭恰好在這時從辦公室出來,經過夏至身邊時吩咐:「問問林子繼那邊的訓練qíng況。」

    夏至起身應了聲好,在顧南亭即將走進電梯時機靈地說:「程瀟挺好的。其他qíng況我問過師父再回復您。」

    梯門關閉前,顧南亭說:「不用了。」

    **********

    這晚臨睡前,顧南亭又給程瀟打電話,通的,卻沒人接。他不想再發信息了,正準備給林子繼打電話,讓他轉告程瀟給自己回電話,手機就響了。

    是程瀟,問他:「什麼事?」

    什麼事?他竟然很認真地思考了下該拿什麼事和她聊幾句,「剛才怎麼沒接電話?」

    程瀟回答:「在洗澡。」

    她確實有晨起沖澡的習慣。顧南亭看了下時間:「怎麼樣,訓練還順利嗎?」

    「你是在質疑我的智商,還是我的飛行術?」

    「我是關心你。」

    那端沉默了一下,然後:「謝謝顧總,一切順利。」

    清澈明朗的聲線,輕鬆帶笑的語氣,是她鮮少在他面前表露的狀態。

    顧南亭的心qíng多雲轉晴,他說:「天氣預報說那邊這兩天有颱風,沒事別亂跑。」

    集訓是封閉式的,她能跑去哪?程瀟卻抬槓似的說:「有人約我怎麼辦?新銳的機長全是帥哥,還是混血,錯過了多可惜。」

    混血即不純!顧南亭被氣笑了:「帥哥多了你也眼花,不如全部拒絕,以示一視同仁。」

    程瀟微笑而不自知:「你都做不到一視同仁,還來要求我?」

    沉默了片刻,顧南亭才說:「我是因為你才做不到,你就不能為我做到一次?」

    ☆、第16章 天空16

    公司運營如常,程瀟在國外一切順利,顧南亭從大局考慮,決定動身去四大基地巡視工作。畢竟剛剛接任副總一職,該露個面的。想到蕭語珩獨自在古城,又會因結識馮晉驍陷入危險,他吩咐夏至:「通知飛行部,我坐下午的航班去古城。」心裡已經計劃好,待完成古城基地巡視直飛美國,接程瀟回來。

    他的行程林子繼走前留給了夏至。夏至雖然嘴上和程瀟說他是為了證明清白,心裡卻在納悶他為什麼不按行程行事,而是閉門思過似的守在辦公室,害她整天緊張兮兮。現下他要出差了,夏至覺得甚好。結果她電話才拿起來,號還沒撥,就聽顧南亭又說了一句:「你和我一起去。」

    得,boss御駕親征,助理成標配。

    夏至咬牙:「知道了。」

    顧南亭似乎沒看見她糾結的眉毛:「午休時你回家收拾行李,下午直接去機場。」

    等他回了辦公室,夏至給程瀟發信息,「我要去古城出差,你家顧總欽點。」

    程瀟那邊是晚上,她回復,「你們的工作安排,不用和我報備。」

    夏至故意說:「那不行,我得提前和你說好,要是他對我不軌,我可就從了。」

    程瀟的回覆面上看來那麼無所謂:「你們隨意。」

    聽不見聲音,判斷不出語氣,但夏至還是隱隱感覺到了「隨意」背後不同尋常的qíng緒,她說:「顧南亭那個人雖然冷了點,脾氣壞了點,可傻子都看得出來,對你有點意思,你gān嘛裝瞎?不會是還放不下斐耀那個混蛋吧?」

    程瀟說:「你想多了。」

    夏至也覺得自己想多了,憑斐耀的渣男作風,程瀟不可能對他念念不忘。而顧南亭的男神氣質那麼突出,又有主動出擊的傾向,她不可能完全沒感應。既然如此,夏至不再排斥出差了,她決定藉此探探顧南亭的心意。如果他是動真格的,夏至發誓一定要把程瀟嫁給他,不對,是搓合他們。

    女人的心思你別猜。短短一個上午不到,夏至心裡上演了無數戲碼,可謂內心動態豐富。

    前一分鐘還一副寧死也不要出差的表qíng,後一分鐘立刻笑焉如花地請示他:「顧總,要是您沒別的事,我先回家收拾行李了。我們機場見?」

    顧南亭當然是批准了的。夏至作為程瀟的生死之jiāo,他需善待,免得日後給他甩臉子。

    **********

    夏至回到公寓時,最近忙到隱身不可見的咖啡竟然在。

    見他躺在沙發上挺屍,夏至踢了他一腳:「和自己過不去呢?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咖啡睜開眼睛看了看時間,「這個點兒你怎麼回來了?被炒魷魚了?」

    夏至越過他回自己臥室:「等會我要和大老闆出差古城,回來收拾行李。」

    咖啡跳起來,跟進房間:「連你也要拋棄我?你們兩個女人心太狠了吧。」

    夏至扔了個抱枕給他:「我們又不是你媽!」

    咖啡倚靠在門框上,傷感地嘆息:「可我一直拿你們當媽孝敬。」

    夏至被逗笑了:「還能開玩笑,說明打擊不大,不至於自殺,我就放心了。」

    咖啡撓了撓頭髮:「我被人當踏板踩了,丟了單子。」

    夏至斂笑:「你那個銷售助理?」見咖啡點頭,她忍不住罵:「都和你說了別太相信他,新人是要帶要教,但對於他那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傢伙要留個心眼,你沒聽是吧?」

    從斐耀到銷售助理,咖啡佩服夏至看人的眼光,「我以為他會穩穩再找機會出頭,結果他壓著我的政策請示沒上報,還偷了我的策劃案和客戶資料,簽了大單,立了頭功。」

    夏至心直口快:「你這麼拼,這單能立多大的功他會不清楚?好機會不是隨時都有,他當然不會和你客氣?師父師父,不負你負誰?」

    咖啡有點沮喪。

    夏至沒再罵他:「瀟知道了嗎?她怎麼說?」

    咖啡把手機拿給她看,晨起程瀟回復的信息是:「辭職,走前辦了他,不用姑息。」

    「魄力不是人人都有,我們瀟卻是隨時不缺。」夏至支招:「辭職前把年假休了。」

    咖啡瞬間滿血復活:「你是邀請我同去古城嗎?」

    不算是個餿主意。夏至挑眉:「你隨時可以出發的話,我沒問題。」

    於是下午顧南亭到機場時,夏至這樣介紹身邊隨行的帥哥:「我男朋友咖啡,正好也去古城,和我們同一航班。」

    身高腿長,一身休閒打扮的咖啡朝顧南亭伸手:「顧總你好,我叫喬其諾。」

    我當然知道你叫喬其諾。顧南亭的目光在喬先生並不陌生的面孔上掠過,他把手遞過去,自報家門:「顧南亭。」

    **********

    等待登機的時間裡,顧南亭打程瀟的手機,依然被提示不在服務區。

    喬其諾則問夏至:「gān嘛說我是你男朋友?不怕被你男神誤會啊?」

    夏至白他一眼:「我們又不彼此喜歡誤會什麼?給你省酒店的費用啊傻瓜。」

    喬其諾為她的jīng打細算豎大拇指,但是,「我還以為你對顧老大芳心暗許呢。」

    「老大?你可真上道!」夏至踩他一腳:「我只是看好他和我們瀟,覺得他們適合在一起相互禍害。」

    「是嗎?他們很天作之合嗎?」喬其諾的視線落在顧南亭身上,身穿白色襯衣配深色長褲的男人,身形挺拔,眉目犀利,身上的每一處,透出的都是讓人折服的高明。

    有內涵,有城府,有氣場。喬其諾幾乎要認同夏至的判斷了。

    顧南亭在這時看過來,兩人的目光不期而遇,他問:「喬先生在哪裡高就?」

    喬其諾坦言:「目前在『零觸感』女xing內衣銷售部任經理。」

    零觸感----女xing內衣?對這個行業缺乏關注度的顧南亭頗有幾分意外,而他並沒有隱藏這份意外,直言不諱:「很難把喬先生和女xing內衣聯繫到一起。」

    喬其諾欣賞他的耿直,坦言:「起初自己也不太能接受,但現實是謀職並不容易,當時也是迫於生活壓力。後來出成績了,就堅持做到現在。」

    顧南亭的目光里有讚賞的意味,他語氣真誠地說:「喬先生能在一個全然陌生的領域有所成就,想必在其它行業也能得心應手。」

    顧南亭年紀輕輕身居高位,背景是一方面,能力自然也是不容置質,得到他的肯定和誇獎,對於喬其諾而言是莫大的鼓勵,被助理陷害利用的yīn郁一掃而光,他躍躍yù試:「謝謝顧總,我會加倍努力。」

    顧南亭點頭,jiāo代夏至:「給喬先生升級下艙位,酒店和我們定在一起。」

    喬其諾受寵若驚,連忙推辭:「不用了顧總,我……」

    顧南亭卻說:「中南航空能給予員工家屬的福利並不多,這些都是其中之一。」

    ……呃,大老闆都這麼說了,夏至和她的偽家屬喬先生只能說:「謝謝顧總。」

    顧南亭捕捉到他們眼底的驚喜和感激之意,微微地笑。

    三言兩語,人心盡收。果然擔得起喬其諾的一句「高明」。

    顧南亭有信心:喬其諾很快就會回歸助理之位。沒錯,相比擺平未來的程機長,顧太太,他永遠都是自信滿滿。思及此,顧總又不厭其煩地撥了一遍程瀟的手機,毫無意外地被提示不在服務區。

    算了,女人都是有點作的,況且她這種常態的作,他也基本習慣。顧南亭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只願她別有事沒事給他來個大型作,他就千恩萬謝了。

    **********

    航班正常,準時登機,見到顧南亭的瞬間,機組人員之一祁玉眼睛都亮了,早就檢查過無數遍妝容的她笑得溫柔似水,無懈可擊:「南亭哥……顧總下午好。」

    顧南亭沒有什麼特別的表qíng,微一點頭表示回應。

    走在他後面的夏至則討厭死她這副嘴臉了,回想這位祁小姐曾和商語一起攻擊程瀟的畫面,她故意當著顧南亭的面說:「套近乎這種事可不適合發生在工作時間。啊,對了,你應該能看出來我也挺好,不用問候了。」

    他們是最後登機的,不會有其他旅客聽見。但喬其諾聞言還是大體地阻止了一下:「少說兩句。」然後幾乎是押著她把她帶進了機艙。

    顧南亭像什麼都沒聽見似的,逕自走到頭等艙坐下。

    夏至在過道另一則的位置坐好,「世上所有的道理,不是明白就做得到。我可以和瀟學:她不犯我,我不犯她。但前提是,她別在我面前惺惺作態。」

    顧南亭側眸看了她一眼,「你比她難纏多了,她哪裡還會怎麼樣?」

    他身為中南航空副總,面對員工的針鋒相對,這麼說絕對不是寬容而是縱容了。深怕夏至再犟嘴,喬其諾適時說:「比大度,夏夏遠不如程瀟。」一面給夏至遞眼色,警告她不許再說話。

    顧南亭收回目光,「她是不在乎。」

    沒錯,她在乎的,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