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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6:03 作者: 沐清雨
    「哦?」程瀟挑眉。

    馮晉庭眉頭微蹙,似有些困惑地說,「程家的女兒,都這樣氣場自帶嗎?」

    程瀟一本正經:「來自於老程的遺傳基因吧,我也是喜憂參半。」

    馮晉庭笑起來:「快坐。」

    又隨意聊了幾句,馮晉庭切入主題:「你的在校成績我都知道,只要你願意,海航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四年,你會成為一名優秀的機長。」

    從學員到四級副駕駛,再逐級上座到二級副駕駛,要經歷2700個航時。從二級再到機長還要經歷嚴格的訓練,包括技術和心裡上的各種考核。所以,要成為一名合格的機長,至少需要四年時間。

    「海航願意提供這樣的平台,我很榮幸。」程瀟表態,「只是我剛回國,還沒來得及到局方開局確認函,換照的話,還得需要兩個月。」

    她是在國外考的商照,按程序確實需要在民航局申請換照。屆時要根據課程大綱進行補訓飛行,然後完成實踐考試,通過之後才能獲得caac認證照。

    馮晉庭彎唇笑,「我聽出來這是不想被合同束縛的意思。」

    「不被合同束縛也等同於失去了相應的保障。」程瀟從容一笑,「等我通過實踐考試,簡歷我會走正常程序進行投遞。如果有幸被海航錄取,我會按公司流程參加培訓,希望到時候馮總不要讓我走綠色通道,給我海航員工同等的對待。」

    她有足夠的資本走捷徑,但她沒有嬌qíng地拒絕,她清楚什麼要遵從自己的內心,什麼該坦然接受。至於她是否符合海航飛行員的要求,是由她的簡歷和海航人事部判定的。

    馮晉庭認同她的決定:「我代表海航期待你的簡歷。」

    程瀟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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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晉庭有事要外出,和程瀟一起下樓。

    出電梯時,程瀟藉由和前台小姐說話:「謝謝你,再見。」順理成章地落後了馮晉庭幾步,拉開了距離,讓外人看不出來兩人是同進同出的舊識。

    馮晉庭有電話進來,他一面點頭,親民地回應來往和他打招呼的的海航員,一面接通手機。程瀟則邊走邊低頭髮微信,詢問夏至:「咖啡回來了吧?晚上給他接風。」

    夏至秒回,「車也修好了,完全看不出被傷害過。所以我打算隱瞞你衝動的撞車行為。你懂的。」

    咖啡那麼細緻又愛車如命,鑾駕入過院,他會看不出來?程瀟正準備嘲笑富有智慧的夏姑娘:「和咖啡比足智多謀,我賭你輸。」腳下突然一滯,然後來不及反應,就被一杯微燙的液體迎面潑得頭臉盡濕。

    大廳瞬間寂靜下來,所有看見這一幕的人都驚呆了。

    「小瀟?」馮晉庭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但已經來不及挽回什麼。

    眾目睽睽之下,始作俑者商語如同捉jian在chuáng似的警告:「不要以為有翅膀就是天使,會飛的還有jī!記住,不被愛的人永遠都是第三者,識相的話就別再纏著斐耀。否則,我保證下次不會只是咖啡這麼便宜!」

    她說完戴上墨鏡,款款而去。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理所當然。

    而她的那位經紀人則一臉尷尬焦急地捧著從她手裡接過的杯子,尾隨其後。

    馮晉庭那麼平和內斂的人,此刻眼裡已是怒意難掩:「小瀟!」

    程瀟懂他的意思,然而如此láng狽之下,她也只是平靜地說:「我自己來。」

    ☆、第5章 天空05

    顧南亭有種「跳進huáng河也洗不清」的無辜感。

    不過是因為蕭語珩喜歡陽光廣場一樓咖啡廳的芝士鬆餅,央求他過來買一份,就遇見了程瀟,還歪打正著地撞見她被人潑了咖啡。

    顧南亭幾乎以為她會當場發作,讓商語下不來台。畢竟,作為媒體的寵兒,商語的臉面有些傷不起。而程瀟作為愛qíng的受害者,無論是面對男朋友的劈腿,還是第三者的挑釁,都是有立場的。再加上她的尖銳,不怕不是商語的對手。

    但她沒有。

    甚至於馮晉庭都覺得她在自己公司樓下受rǔ,該為她討回公道,她都拒絕了。

    她說:「我自己來。」

    顧南亭印象里,程瀟的行事準則絕對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到人悔恨至極」。所以,她今天沒有反擊,不是害怕開罪不起商語,更不是隱忍寬容。而是,或許認為身處海航,不願倚仗馮晉庭,也或者是她覺得以牙還牙地反潑回去,不夠解氣。總之,這份委屈,她不會白受,她要自己處理。

    蕭語珩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來,問:「給我買好鬆餅了嗎?」

    顧南亭尚未開口,就感覺到一道目光投she過來。

    是程瀟。

    像心有靈犀一樣,即便他並未作聲,她若有所覺地徑直朝他的方向望過來。

    目光相對的瞬間,顧南亭忽然沒了和小妹聊天的心qíng,他帶著幾分責備的語氣回答:「就知道吃。」然後不等那邊再說什麼,他匆匆回應了一句:「我有事,先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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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晉庭應該是有意帶程瀟去處理臉上和身上的污漬,程瀟拒絕了。顧南亭見她抬腕看表,提示著馮晉庭什麼。然後,馮晉庭帶著幾分歉意地先走一步,與顧南亭擦身而過時,他微微點頭。

    兩人是最近業內風頭正勁的人物,彼此知曉對方並不奇怪,顧南亭頷首回應。至於程瀟,明明很láng狽,可溫涼平靜地站在原地清理臉上咖啡的姿態,竟有種與事隔絕的氣度。

    沒有人駐足觀望,富麗堂皇的陽光大廳,在商語和馮晉庭離開後恢復如常,依舊的人來人往,依舊有輕聲細語,唯獨沒有奚落指點。

    也是,像她這種漂亮又氣質突出的女孩子,即便是蓬頭垢面地出門,依然掩飾不了揚在臉上的自信和qiáng勢。誰敢當著她的面指指點點?!

    程瀟也不在意咖啡濺到了衣服上,步態平穩地走過來。如果她的目光沒有譴責的意思,顧南亭都以為她準備裝作看不見自己的樣子路過了。

    在程瀟踏進旋轉門前,他提議:「我送你。」

    程瀟看向他,「有什麼企圖?」

    顧南亭彎唇:「反正不是眼熟你像我前女友。」

    程瀟烏黑的眉梢眼角里有什麼qíng緒一閃而過:「為了追討修理費嗎?」

    顧南亭安靜地望著她:「我公司在對面。」

    一街之隔的對面,是與海航鼎立業界的中南航空,程瀟聽出了解釋的意味,她話鋒突轉:「你們公司的飛機餐實在難吃。」

    顧南亭當然記得他們是同乘自己公司的航班回到g市,但是:「我沒記錯的話,發餐的時候你在睡覺。」

    隔著從玻璃旋轉門投she進來的陽光,程瀟頗有些不滿地說:「光聞就夠了。或者,你該看看空乘回收的垃圾里機餐所占的比例。」

    顧南亭眼裡蘊滿笑意:「既然如此,就當是感謝你作為乘客提供的寶貴意見吧。」

    程瀟也不客氣:「你這麼執著,我當然不介意有人充當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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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陽光廣場出來,見保時捷已完好無損,程瀟挑眉:「喲,完全看不出來嘛,我都以為自己沒對它行過凶。」

    顧南亭拉開車門坐進駕駛位:「我還沒原諒你。」言外之意提醒她不要否認自己撞車的行為。

    程瀟把手搭在車門上,居高臨下地注視他,「那是你的事。」

    顧南亭深呼吸:「上車。」

    程瀟一笑,媚眼如絲,像伺候老爺似的給他關上車門,走向副駕位置。見他把提在手上的蛋糕盒放在后座,她又開腔了:「還挺會討人歡心的。」

    顧南亭像是沒聽出她語氣里的諷刺之意,「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嘗嘗,據說還不錯。」

    程瀟一臉嫌棄:「我討厭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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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每每程瀟要指示向左或是向右時,顧南亭總能先一步做出正確的判斷,把保時捷駛上應走的行車道。

    當車停在夏至所住的小區樓下,程瀟以質問的語氣說:「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

    顧南亭有一瞬的停頓,然後答得理所當然:「你不是說憑我的本事找到你不難嗎程小姐。」

    似乎沒有破綻,但程瀟還是冷笑了下:「除了甜食,我討厭任何調查我身家背景的人。」

    她甩上車門的力度表達了她的怒意,顧南亭卻還是喊住她:「程瀟。」

    程瀟停下,但沒回頭。

    顧南亭自我介紹道:「我姓顧,顧南亭。」

    程瀟頭也不回:「我對你的姓名沒興趣。」

    就在這時,六樓窗戶探出個腦袋,問程瀟:「你跑哪兒去了?糙上飛似的不見人影。」待注意到程瀟身後停著的保時捷和站在旁邊的男人後,那位男士八卦地問:「是你送我們程瀟回來的?要不要上來坐坐?」

    顧南亭仰頭,看著那張一點也不陌生的臉,內心腹誹著「終於捨得露面了」,面上不動聲色地答:「不用了,再見。」

    那位男士不死心地挽留:「沒有關係,我們不介意。」

    顧南亭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答:「我謝謝你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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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差歸來的咖啡感覺到了顧南亭莫名的怒意,他問程瀟:「我打擾了你們的好事嗎?」

    面對他qiáng烈的八卦之心,程瀟的回應是:「是我回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你和夏至的好事。」

    咖啡也不介意被調侃:「我們的好事從來不背著你。」然後特別風騷地朝夏至眨眼:「是吧親愛的。」

    夏至極配合地朝他拋了個媚眼,嗲聲:「真討厭。」

    程瀟恨不得掐死這對裝模作樣的傢伙,「我不想發現你們的jianqíng。」

    咖啡的一張帥臉揚著燦爛的笑:「你已經是我們的見證人了。」

    程瀟表示,「等你們結婚我給你們證婚。」

    夏至一個抱枕砸過去,「你省省吧。」

    程瀟接住暗器,對於自己的láng狽,她解釋得輕描淡寫:「碰上個女神經病。」

    夏至瞬間反應過來:「是斐混蛋的那個未婚妻商語?她敢潑你!」

    「在陽光廣場遇見了。」程瀟有些哭笑不得:「她竟然警告我不要纏著斐耀,我簡直想為她的黑白顛倒發個獎盃。」

    陽光廣場?夏至迅速過濾了一遍大腦內相關信息,「你去海航了?我在網上查過,他們家最近沒有發布招聘信息啊。」

    程瀟實話實說:「老程吩咐我去照一面。」

    「老爹就是神通廣大,什麼行業都能打進內部。」夏至笑問:「可你不像走後門的人。」

    程瀟故意和她抬槓,「有捷徑gān嘛不走?我這個人一向沒什麼原則。」

    夏至瞥她一眼,「對於斐混蛋的事,你確實沒什麼原則。」

    程瀟反問,「原則是多有高度的事,你覺得他夠資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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