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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0:52 作者: 靈芝炒河粉
「太後向來是慧眼識人的。」陳棋瑜說。
「沒錯,卑職相信,這次太後也沒有看錯人!」晉華意有所指地說。
陳棋瑜聞言一愣,過了一會兒才說:「我現在說是『爵爺』,但手中無權,連出入府邸的自由也都沒有,即使想幫助太後,也是無能為力。」
晉華說道:「只要爵爺有心,即使身處何地也能為社稷做事。」
「未知太後希望微臣能幹什麽事?」陳棋瑜問道。
「說實話,除jian之事說難也並非太難。只是太後顧忌千歲手中握有之物,因此一直投鼠忌器。」
「千歲手中握有什麽?」
「其實太後手中已經掌握了三分一之兵力,然而千歲手中卻也握著三分一兵力,而另外三分一是來自鎮守邊陲的各位將軍……」
「這些將軍可能為千歲效力,也可能忠於朝廷,是不可確定的因素。最大可能是,他們觀望著,看哪邊比較強勢才出手,是嗎?」陳棋瑜問道。
「爵爺說得不錯。目前他們還是偏向千歲的。」晉華頓了頓,繼續說道,「另外,千歲還掌握著邊防布置圖。」
「什麽意思?」陳棋瑜眯起眼睛。
「就是說,如果硬碰之下九千歲兵敗,他也可以邊防圖威脅太後。」
「你是說他可能通敵賣國嗎?」陳棋瑜的聲調提高。
晉華瞄了陳棋瑜一眼,才緩緩說:「對於我們來說是通敵賣國……可爵爺知道,九千歲是夷人。」
陳棋瑜被這一句打得措手不及。
沒錯,柏榆其實是夷人。當年還有成千上萬的夷人被朝廷軍隊坑殺,柏榆也險些成為其中一份子。柏榆會對朝廷心懷怨恨嗎?
很有可能。
柏榆做這麽多,竟是為了報當年之仇?難道他是因為仇恨才蟄伏宮中?因為仇恨,他毒殺皇上意欲推翻朝廷?萬一無法推翻朝廷,他也準備好邊防圖交與外族?
陳棋瑜覺得眼前發黑,雙腳不穩。
若說別的尚可,然而……謀朝篡位,通敵叛國……
陳棋瑜覺得自己快要昏倒了。
「爵爺?」晉華見陳棋瑜這麽久沒說話,便問道。
陳棋瑜定了定神,微笑道:「沒事,請告訴太後,微臣定會竭盡所能,阻止危害社稷之事發生。」
晉華說:「九千歲為人狡猾,所謂狡兔三窟,他手中之物恐怕不在府內。」
陳棋瑜看他一眼,說:「那太後還有什麽吩咐?」
晉華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說道:「它看起來就跟珍珠粉一樣,而且入水後無色無味……」
「是毒藥。」陳棋瑜截口道。
晉華愣了一下,而後點頭:「是慢性毒藥,一點一點的下,銀針測不出,大夫也看不出端倪。」
「太後的意思如果找不到東西也沒關係,能夠毒殺柏榆就是了。」陳棋瑜微閉眼睛,說,「是這個意思嗎?」
晉華想了一下,說:「卑職愚鈍,不知太後心意如何,只知奉命行事。不過卑職相信以爵爺的聰明才智,定能明白太後懿旨之意。」
陳棋瑜心想:連個侍衛不簡單吶。
又是一個雲淡風輕近午天,爵爺府的後院綠竹掩映,色澤蒼翠欲滴,上有白雲飄過。白雲下有一勁裝男子在枝頭躍動,身姿柔軟,體態輕盈,猶如一隻低飛的燕子。
他悄無聲息地滑過數尺,低頭看到一道身影,青衫如竹,幾乎隱身於竹林之中,只是那頭烏黑的秀髮,可將他與竹林隔開色來。青衫人拿著一把剪子,姿態f散地裁竹,動作緩慢慵懶。
「大人!大人!」勁裝男子見四下無人,便躍下地來。
聽到叫喚,青衫男子轉過身來,說道:「青瑾?怎麽來了?」
青瑾抱拳,說道:「陳大人,你叫青瑾查探的事,青瑾已經查好了。」
「這麽快就有消息?」陳棋瑜有點驚訝。
青瑾不悅地嘟囔道:「陳大人以為要多久?這是看不起青瑾嗎?」
「沒有。」陳棋瑜笑笑,「我不是江湖人,不懂得這些事情要查多久。其實是久居官門,習慣了官門那些慢吞吞的辦事效率。」
青瑾接受了這個說辭,還很高興:「官門那麽繁冗,真不是人呆的。我看等事情告一段落了,陳大人也脫離官場縱情山水好了。」
「到時再說吧。」陳棋瑜有點悵然。他現在真的極想脫離官門,但奈何深陷太後與九千歲權力漩渦中間,他已經脫身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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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青瑾將一個袋子交給陳棋瑜,說道:「這個是大人要的東西。」
陳棋瑜說道:「謝謝,青瑾。我現在能用的人就只有你了。」
「不見得吧。」青瑾笑著說,「其實封大哥也很關心你的。」
陳棋瑜吃了一驚,問道:「你見到封大哥了?」
「是啊,見到了。」
「那麽皇……那麽你見到他身邊的人嗎?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你見到嗎?」陳棋瑜問道。
「見到了,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
可愛嗎?
――陳棋瑜想起來,自己第一眼看到皇上,也覺得他挺可愛的。之後,陳棋瑜一直認為皇上是一個可憐可愛又純真的孩子。當然,現在他已經改觀了。
「他還好吧?」陳棋瑜問道。
「不錯啊,封大哥把他伺候得可好了。」青瑾撇了撇嘴,「你也認識他?」
陳棋瑜點點頭,說道:「那麽你還能找到他嗎?」
「當然能!」青瑾點點頭。
陳棋瑜說道:「那請你幫我帶封信吧。」
青瑾輕功果然很好,端的是來去如風。陳棋瑜瞧著他如風的身姿,頗為悵惘:他就如一隻不受拘束的燕子,有天我也能這麽飛便好了。
能讓很多人死的人,通常也有很多人想讓他死。
九千歲便算是這種人。有很多人想自己死的話,九千歲多少會比一般人更注意安全,雖不至於像皇上那樣為求自保多年吃狗食,但對於食物絕對是很慎重的。像九千歲這種武功修為的人,其實並不需要吃很多東西。而且陳棋瑜總覺得九千歲有種天生的怪異直覺,能判斷食物是否有貓膩。
陳棋瑜看著那瓶毒藥,不禁苦笑:太後是把我想得太厲害了?還是把千歲想得太簡單了?單說我下毒吧,我根本找不到下毒的機會。
作為讀書人,陳棋瑜一直秉持『君子遠庖廚』的原則,根本不會踏足廚房。而食物送到飯廳,要在千歲眼皮底下下藥,就更加不可能。
通敵叛國……手執兵權……就算沒有這兩項罪名,太後和千歲也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只是,多了通敵叛國這項罪名,陳棋瑜便沒辦法裝聾作啞而已。
「陳棋瑜!」
陳棋瑜手一抖,見到青瑾從窗戶跳入來,背上還多了一個人。
「皇……」陳棋瑜顧忌到青瑾,將個『上』字吞掉。
皇上從青瑾的背上跳下來,說道:「陳棋瑜。」
青瑾說:「你很重!」
皇上眨眨濕漉漉的眼睛說:「對不起……青瑾哥……」
青瑾見他這樣,連忙說:「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又不是認真的!你這個身板能給我造成什麽負擔啊!」
陳棋瑜不禁覺得好笑,只道:「小公子深夜造訪,不知所為何事?」
皇上歪歪腦袋,一臉天真,又有幾分俏皮,怪不得青瑾說他可愛。可惜,這『可愛』是假的。
陳棋瑜從他的表情判斷了一下,轉身對青瑾說:「你到外面把風吧。」
對於被支開,青瑾並不太在乎,很慡快地跑到外頭去了。
皇上往窗外看了看,似乎確定青瑾安份與否。
「你放心,青瑾是個很單純的人。」陳棋瑜說道。
「我沒說他複雜。」皇上坐下,說,「我只是怕他一時好奇心起罷了。」
「小公子想得周到。」陳棋瑜只覺得此人年紀小小便如此多疑,他日未必是社稷之福。
陳棋瑜說道:「小公子收到我的信了嗎?」
「收了。」皇上從袖中拿出一封信,說,「這是回信,請收下。」
陳棋瑜有些訝然,笑道:「小公子喜歡親手將回信交給別人嗎?」
皇上淡然說:「不。我只是想問你,你是否要站在我這邊?如果是的話,回信就交給你,不是的話……」
「不是的話就如何?」陳棋瑜問道。
皇上笑道:「你答『不是』不就知道了?」
陳棋瑜搖搖頭,說:「這個問題我答不了。我不能說我非常忠君。」
「看出來了。」皇上說,「比起政權更替,你更在意有多少人死吧。不然當初你就不會救戲班,也不會救公主駙馬了。」
陳棋瑜微微頷首:「小公子也有留意我呀。」
「當然有。」皇上敲了敲桌子,說,「將這次危機控制在宮廷範圍來,是將傷亡減到最少的辦法。」
陳棋瑜頷首:「不錯。小公子有什麽看法?」
「我可不能平白無故地跑出來。」
「自然,你此刻出現,只會成為眾矢之的。那你是希望公主的孩子作你的擋箭牌?」
「隨便誰。」皇上似乎不介意在陳棋瑜面前表達自己的自私,「在我看來,九千歲的存在對於我、朝廷甚至整個江山來說都是莫大的威脅。在你看來吧,他也算是天下那麽多條人命的大威脅。」
陳棋瑜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皇上。皇上拿手托著自己的娃娃臉,繼續說:「他的危險在於他能夠讓很多人死,更危險的地方是他不在乎這些人死不死。」
陳棋瑜似有觸動。
也許死些漢人,還能讓他解恨呢。
――陳棋瑜很難過地想著。
「而且他對你也沒好到能讓你感恩戴德的地步吧!」皇上說,「我也不需要你對我肝腦塗地,沒必要。你只需要繼續將人命放在第一位就行了。」
陳棋瑜眨了眨眼,說:「你想我怎樣?殺了柏榆?然後你就能安全掌權而無後顧之憂了?」
皇上冷笑,道:「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我不會殺他的。」陳棋瑜道,「他的命也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