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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0:52 作者: 靈芝炒河粉
九千歲笑著說:「很好,希望你不要騙我。」
陳棋瑜看著九千歲的美好笑容,答道:「我怎麽敢。」
九千歲依舊笑著,說:「違背我的人,下場通常不會很好。」
看著九千歲炫目的笑,陳棋瑜只覺得頭皮發麻:「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九千歲執起陳棋瑜的手,輕輕握住,從沒告訴陳棋瑜,自己有多麽喜歡握住陳棋瑜的手。他的手微涼、乾燥,每當被觸碰的時候都會微微顫抖,好像某種可憐的小動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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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焰羽嵐的禮物,你是第一個說愛陳棋瑜的人啊!=3=
章節名無能
陳棋瑜想縮手,卻被九千歲捉得更緊。
九千歲笑道:「我會讓你明白的。」
內侍監外早有馬車候著,九千歲與他一同上了馬車。與九千歲同乘一車,陳棋瑜自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也不敢掀起帘子去看街景,但為了了解自己身往何方,他還是凝神聽著外面的聲音。外面本是安靜得緊的,想必還是在宮中,然後聽到查車人的聲音。查車人自然不敢查九千歲的車,因此很快就讓車子過去了。
當陳棋瑜還要聽點什麽的時候,九千歲卻突然說話了:「棋瑜,遲些我們便要隨天子南巡了。」
陳棋瑜愕然半晌,道:「『我們』……?」
「我們。」九千歲肯定了一次,又說,「作為內侍,自當侍奉君側,有什麽問題?」
內侍?侍奉君側?
陳棋瑜心中暗笑,這話真不像是九千歲會說的。
陳棋瑜道:「並無問題,只是有點吃驚罷了。」
九千歲道:「不用吃驚,以後我到哪裡,你就到哪裡。」
陳棋瑜心裡一沉,還是答:「是。」
九千歲與陳棋瑜說起南巡的一些事宜,陳棋瑜也一一對答,心裡卻在忐忑著:這九千歲到底要帶我哪裡?他對我保住公主的說辭又相信幾分?他若不信,是否又當懲罰我了?
明知永遠沒法預計九千歲的行動,但還是忍不住會去猜測。
九千歲的心情,九千歲的喜樂,九千歲的過去,九千歲的喜好……陳棋瑜總是很好奇,明知好奇有時相當致命,陳棋瑜卻還總是忍不住想探究的心情。
馬車慢慢停了,九千歲說:「到了。」
陳棋瑜一下馬車,便覺得有點懵了,他們所在的地方不就是天牢?
與上次到天牢不一樣,今日有魏大人在門口相迎:「未知九千歲駕臨,下官有失遠迎,罪該萬死。」
九千歲免了魏大人的禮,又說:「駙馬呢?」
魏大人道:「之前陳常侍命我將駙馬從水牢里提出,下官依言照辦,卻一直未有下一步的指令,也不知該如何,就一直將駙馬放到一般隔間關押。」
九千歲一言不發,臉色陰晴不定,讓魏大人和陳棋瑜心裡都一陣發緊。將駙馬從水牢提出,是因為陳棋瑜不忍心讓駙馬被折磨,但其實卻並非九千歲的意思。
魏大人看了九千歲和陳棋瑜二人的臉色,心裡計較一下,又小心翼翼地說:「陳常侍說那是九千歲的意思……」
陳棋瑜當時沒明說是九千歲的意思,但確實有暗示,不然怎麽能叫得動魏大人?
九千歲冷冷哼了一聲,二人頓時汗如雨下。這氣氛變得非常僵硬,魏大人正要告罪,但被九千歲橫了一眼,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只雙眼發直地僵立在地。
九千歲說:「他說是我的意思?」
魏大人吞了吞口水,顫聲道:「是!他是這麽說的!」
九千歲說:「若不是我的意思,那又該如何?」
魏大人心裡已將假傳命令的陳棋瑜罵了一萬遍,口上說道:「如若下官知道那非九千歲的意思,就是給下官一百個狗膽也不敢亂來啊!」
陳棋瑜說道:「是我的意思,當時我沒表達清楚,魏大人誤會了。」
九千歲對魏大人道:「那你現在知道了。」
「下官……」魏大人慢慢說道。
九千歲截口道:「你做的不錯。」
魏大人和陳棋瑜一時反應不過來,都愣了。
九千歲道:「無論是誰,都要像尊重我一樣尊重棋瑜。」
魏大人愣了半晌,才又說:「是!是!」說著,魏大人又轉身對陳棋瑜作揖,道:「陳常侍,下官若有什麽得罪……」
「魏大人千萬別這麽說。」陳棋瑜截口道。
九千歲又道:「提他出來。」
「是,千歲爺、」魏大人頓了頓,又補充道,「陳常侍。」
從魏大人的目光中,陳棋瑜明顯感覺自己被冠以『高人一等』的帽子。被人看重通常是很讓人愉快,然而陳棋瑜卻從心底覺得難堪。魏大人看他的目光……或許是除了鄙視他的人之外,一般人看他的目光都夾雜著羨慕或妒忌、諂媚、討好、害怕……唯獨沒有真正的『尊重』。
只有封皖還在尊重我吧?
――陳棋瑜心中難說是苦是甜。
魏大人請九千歲和陳棋瑜到刑房去,然後便退下去提人。
刑房在天牢之中算是比較明亮的一間房子,但那光線能照亮九千歲美好的側臉的同時,也能照亮四壁各式的刑具。那些五花八門的刑具但是放在牆上就夠讓人肝膽發顫,更遑論真用到人身上了。
刑房裡只有九千歲和陳棋瑜二人。九千歲就坐在玫瑰椅上,手安然地撫著茶杯,抬眼看了陳棋瑜一眼,道:「你也坐。」
陳棋瑜便坐下。
九千歲又給陳棋瑜斟茶,說:「你也喝茶。口渴了吧?」
「有點……」陳棋瑜說。
「我就知道。」九千歲很溫柔地說,「人在害怕的時候總是容易口渴的。」
陳棋瑜的手顫了一下,隨後才穩了穩氣息,說:「九千歲打算對駙馬用刑嗎?」
「嗯,你不希望我這麽做?」
「我……」陳棋瑜抿了一口茶,喝得很用力,但其實沒嘗出什麽味道,半晌才說,「我不希望!」
九千歲似乎有點訝異:「想不到你這麽老實。到這個節骨眼還敢這麽說話。」
「反正……什麽也瞞不過你的。」陳棋瑜低聲說。
「我又不是妖精。怎麽可能什麽都知道?」九千歲輕鬆地笑笑,說,「棋瑜,我只是希望你坦白一點。」
陳棋瑜不敢說話。
九千歲又說:「如果你想駙馬活,為什麽不直接求我?像長公主那樣跪著求我?」
因為我想保留尊嚴。
――陳棋瑜卻沒這麽說,他出口的話是:「如果跪有用的話,長公主也已跪了。」
九千歲難得地露出了頭痛的表情。九千歲的眉毛皺了起來,雙眼的亮光有有所減退。這樣的表情對於陳棋瑜來說倒是新鮮。
半晌,九千歲嘆了口氣,說:「難道你不知道,我對你和對別個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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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X 4 羽夢無殘 的連環禮啊還有meng_4718的禮物~ 日更是我的習慣啦,長佩那邊還是會好好更的。至於『春到了希望棋瑜好運』神馬的……難道姑娘沒留意這個故事目前是晚秋嗎?冬天快要到了……=L= 按照這個邏輯……棋瑜……=L=
刑房【限,慎入】
半晌,九千歲嘆了口氣,說:「難道你不知道,我對你和對別個是不同的?」
陳棋瑜說不知道是假的,但這『不同』是怎樣的『不同』,陳棋瑜也拿捏不准。
九千歲道:「你可以求我,我可以答應。」
「你是說駙馬的事……」陳棋瑜問道,「你是說我求你的話,駙馬可以免罪?」
九千歲說:「駙馬,無雙戲班,鳳綰……或是封皖……」
陳棋瑜的嘴因訝異而微微張開,很久才又合上,認真地思考了一陣,又想說什麽,九千歲卻搶先道:「可現在已經晚了。」
陳棋瑜的臉僵住了。
「我已經生氣了。」九千歲微笑,讓人覺得一點不像生氣的微笑。
這時,卻聽的門被打開,魏大人說道:「啟稟千歲,駙馬已被帶到。」
九千歲說:「將他綁到架子上。」
駙馬比起上次見面並無好多少,上身瘦骨如柴,雙腳卻腫脹駭人,四肢無力,了無生氣,若非眼睛還眨動著,別人興許還以為他是個死人。獄卒將他鎖在拷問架上,他便四肢被鎖地晃蕩著,看起來猶如風乾的屍體。
九千歲低聲道:「這傢伙實在難看。」
陳棋瑜也不知該怎麽接話,誰能被折磨至此還好看的?
九千歲又笑著說:「若是你綁在上面,一定很好看。」
陳棋瑜頓時雞皮爬滿身。
魏大人站在比較遠的地方,也不知九千歲二人說的什麽,卻見九千歲言笑晏晏甚是歡喜的模樣,便更覺陳棋瑜受九千歲寵信此話不假。而陳棋瑜不似九千歲那般孤高陰鶩,想必他日要好好巴結一番。
九千歲對魏大人說道:「先讓人給他一頓鞭子吧。」
魏大人暗道:千歲今日心情想必不錯,平日親自監刑,哪會只是賞鞭子那麽簡單?千歲那些五花八門的刑罰,讓那些入行已久的行刑獄卒也心驚膽跳!今日卻只是鞭刑?
獄卒也甚為驚訝,不過卻樂得輕鬆,於是便執行鞭刑。
鞭刑下去沒多久,陳棋瑜臉色已經發白,一臉快要嘔吐或是哭泣的表情,連魏大人也看出不對,忙上前問道:「陳常侍,你如何了?」
陳棋瑜也沒說話,九千歲就說:「想必是暈血吧?」
魏大人這才明白:陳棋瑜是讀書人,看不得血肉橫飛的場面,因此千歲今日才格外開恩只賜鞭刑。怎知陳棋瑜還是受不住啊?
九千歲又說:「在這裡架個屏風」
魏大人只覺得奇怪,既然陳棋瑜看不得這些場面,就讓陳棋瑜退下就成了,何必還要立屏風呢?為何還要非要陳棋瑜在場不可?
不過九千歲的命令,魏大人也不敢馬虎,馬上讓人找來一面屏風,擱在桌椅前,好讓陳棋瑜看不見那場面。
魏大人依舊還是站在稍遠處,獄卒也就老實不客氣地行刑,駙馬更是意識昏沉,各人也沒去注意屏風後發生什麽事。
陳棋瑜跪在地上,頭顱埋在九千歲的雙腿之間用力吞吐著。
九千歲的手緩緩拂過陳棋瑜的頭頂,低聲說:「伺候好了,什麽時候出來,那頓鞭子就什麽時候停。」
陳棋瑜口腔充盈著九千歲男性的氣味,那種並不討好的味道讓他很難過,但更讓他難過的是入鼻那屬於牢房的陳腐氣味。他猶如陷入了一團腐朽的氣息之中,周圍是灰暗的枯木,了無生氣。唯一感受的脈動就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