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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0:52 作者: 靈芝炒河粉
    長公主拿出巾帕抹淚,才說:「我乃當朝長公主。」

    這幾個字,聽似威儀,此情此景卻顯得分外諷刺可憐。

    陳棋瑜大為吃驚,稍一尋思,又明白過來。之前駙馬被九千歲收監,是要秋後處斬的。現在都中秋了,長公主情急也是情理之中的。

    陳棋瑜沉靜下來之後,便跪下,說道:「奴才陳棋瑜拜見長公主。願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公主苦笑:「少挖苦我,現在我聽到『千歲』二字就渾身發顫。」

    陳棋瑜只想答『我又何嘗不是』,結果還是悠悠嘆氣,道:「公主,還是快快起來吧。你這樣……這樣也……也沒用的。」

    公主苦笑道:「我知道九千歲鐵石心腸,但我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對吧?」

    陳棋瑜道:「你跪著也不是辦法的。」

    公主道:「可我又能如何?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丈夫死去。更不能……更不能……」說到此處,公主又哽咽了。

    陳棋瑜見公主的神色,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

    長公主果然哽噎道:「更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沒有父親。」

    公主雖是女流之輩,又是養尊處優的,此刻臉容憔悴,眼神卻透著堅定――她要保護自己的家人。一個女人,可能是非常柔弱的,但是當她要擔當母親的責任時,又會頓時變得非常堅強。有時堅強得讓男子也吃驚。

    陳棋瑜心中百感交集,自己當初跪在千歲府的大門外,豈非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只是當時他除了跪,更打算作出進一步的犧牲――犧牲了男人最重要的東西。

    儘管他留根了――他男子的尊嚴,算是得以保存,還是被更徹底地剝奪?

    他看了淚痕滿面的公主一眼,道:「除了跪之外,你還能為家人作什麽事?」

    陳棋瑜準備進垂花門的時候,才想起柏末沒跟自己說要和千歲在哪間房子相見。心想進了穿堂再逐間房敲門好了。

    只是沒想到,柏榆就站在穿堂等他。

    見到柏榆的時候,陳棋瑜很吃驚。吃驚的不但是堂堂九千歲竟然站在穿堂里,還有九千歲的穿著。印象中九千歲總是穿得雍容華貴,平常頭上總有佩玉金絲冠,今日卻只有桃木簪子將髮絲簡單固定,身上也不穿金銀紫紅一類的鮮色絲綢,反倒是一身白棉布的直綴,顯得簡單而優雅。

    這樣的九千歲不像平常那般威儀閃亮,卻也依舊讓人移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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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辦...九千歲的鬼畜氣場越來越淡了...趕緊搞起來!!下一章就鬼畜!!!【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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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希望大家多多留言啦 看霸王文是不對的 小心我內心寂寞然後就坑啦~~還坑在H到一半的時候啊哼哼哼

    讓你知道的秘密

    陳棋瑜愣了半晌,才深施一禮:「拜見千歲爺。」

    九千歲伸手握住他的手,微笑道:「怎麽這麽遲?」

    陳棋瑜咬了咬下唇,說:「適才在外頭遇見了長公主。」

    九千歲竟不惱怒,反而打趣道:「怎麽了?她攔著你不讓你走?」

    陳棋瑜愣了愣,不想九千歲今天這麽好說話,只訕訕道:「她覺得駙馬一案另有隱情,還望九千歲徹查清楚。」

    「若是案情的問題,她該去大理寺的。找我有何用?」

    九千歲這麽耍了個太極,將問題一下推開,可陳棋瑜也很伶俐地道:「天下事都是千歲的事。更何況公主去大理寺,成什麽體統?九千歲是輔助皇室的人,若不找九千歲,那才叫奇怪。」

    九千歲眼睛一眯,道:「駙馬虧空國庫。這種事你以為是說兩句好話就能放過的?」

    陳棋瑜又道:「公主懷有身孕……」

    九千歲似是毫不驚訝,平平道:「所以你就發了善心?」

    陳棋瑜知道自己確實是發善心,而且還是爛好人,本已泥菩薩過江,卻還是無法忍心看著別人受難。

    陳棋瑜咬咬牙,道:「現如今國庫虧損,駙馬又吐不出銀兩來,殺了他就能補國庫麽?」

    「起碼能讓我覺得開心點。」九千歲答。

    陳棋瑜暗暗嘆氣,真的跟不上九千歲的思路啊。

    「千歲爺,公主願意將自己的封邑交出,以填補數目。」陳棋瑜說。

    長公主的封邑並不是什麽富庶之都,但卻是塊肥肉,因為其地可產銅,產銅可制錢。掌握了銅都,無疑掌握了國家一道重要的經濟命脈。先帝也是念太子年幼,怕他登基後權力旁落,才將銅都給的長公主。

    陳棋瑜甚至懷疑,九千歲百般刁難長公主,目的莫不就是銅都?

    陳棋瑜又道:「公主自知難辭其咎,欲與駙馬一起被削為平民,不再踏足皇城。只求當對平凡夫妻。」

    這就是公主能為她家庭作出的犧牲。陳棋瑜問她是否願意的時候,她並無猶豫太久。也許是因為對家庭的保護信念,也許是因為養尊處優的她對失去封邑和身份可能面對的惡果並不清楚。反正,她是答應了。

    陳棋瑜暗中觀察九千歲的臉色,見九千歲神色如常,不知是否樂意,心中非常忐忑。雖說條件是有利的,但九千歲此人心思難測,陳棋瑜也不知有多少把握,一個不慎觸了他的逆鱗,還會惹禍上身。

    九千歲沉吟一陣,突然牽起陳棋瑜的手,說道:「我們去賞月吧。」

    陳棋瑜沒料到九千歲會說這麽一句話,因此愣了,只由九千歲牽著走,從穿堂走出,一路順著遊廊走到了大院。大院裡自是百花爭艷,正對著皎皎月色,盡態極妍。花叢之中有翠綠點點,流水潺潺,中有一個石台,上有果盤美酒,又擺著兩副餐具,顯然是為二人而設。

    九千歲道:「我們吃酒去。」

    陳棋瑜在石台邊坐下,吃了一口酒,端詳一下九千歲的臉色,又道:「公主的事……」

    「你是來為她求情的?」九千歲把玩一下掌中的酒杯,淡淡道。

    陳棋瑜想了想,道:「是。」

    「你人真好啊,心地這麽善良。」九千歲放下酒杯,嘴角噙笑,「可你知道外面的人怎麽說你、怎麽看你?」

    陳棋瑜自是知道的。不用真的去聽也知道。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更何況別人呢?而難聽話他也並非不知道的,昔日的好友要麽是避之不及,要麽就是冷嘲熱諷。所幸認識的都是讀書人,說話倒不至於粗鄙到哪裡,但單單打打的也夠他一陣心酸羞恥。平日連出門也懶懶的,唯恐碰到別人的目光。

    也就唯有封皖,待他還是一樣的。

    想到此處,他的心又酸酸的。掛念起封皖來。

    九千歲不知他心裡繞了那麽多彎,只道他單是為了遭人白眼而怏怏不樂,便道:「你受的罵名不會比我多的。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陳棋瑜呆呆的不知要說什麽。

    九千歲深深看他一眼,道:「別人不知道你的心,只有我知道。」

    陳棋瑜自不知說什麽話才好,心裡卻想著封皖。封皖才是最懂我的。他不但懂我,還不會讓我難過,更不會逼我去做我不願的事情。

    九千歲勾住陳棋瑜的下巴,說:「那你又知道多少我的秘密?」

    陳棋瑜心裡一動,神色不變:「奴才不知。」

    九千歲道:「你知的。」

    陳棋瑜頓了頓,看了看天上的圓月,道:「難道千歲爺是故意讓我知的?」

    「自然。」九千歲微微笑。

    陳棋瑜前些日子在府上居住,又與九千歲同房,自然能看得多。陳棋瑜是個心細的人,九千歲也不避忌隱瞞。好比說,陳棋瑜早上起來,九千歲卻已出門,轉出房外,看到地上還有殘水,飄著一點毛髮。陳棋瑜好生驚訝,轉入房中,在鏡台下的柜子里果翻出了剃鬚用的刀子。

    一來二去,陳棋瑜也想通了。九千歲與他一樣,是個男人,完整的男人。

    不過這也算是從一開始就有跡象可以說明的。比如九千歲一開始說起閹割時的坦然態度,他將宮刑的殘忍以非常緩慢優雅的語氣說出,以勾起陳棋瑜的恐懼――但是,九千歲若也是一個曾受刑的人,會對此那麽怡然嗎?又說是,九千歲對陳棋瑜做的事情,那種與情慾有關的遊戲,恐怕不能給一個不完整的男人帶來什麽快感。

    儘管九千歲已有意無意地泄漏此事,讓陳棋瑜有足夠時間作心理建設,到了真的直接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陳棋瑜還是有點慌張。

    陳棋瑜抿了一口酒,喉嚨辣辣的,也不知是酒還是別的什麽緣故,腦子頗為茫然,多抿了幾口之後,才悄悄抬眸去看九千歲,九千歲卻也正看著他,視線相接,陳棋瑜覺得自己好像碰到火一樣,條件反射地縮開。

    九千歲說道:「我確實不想說這種話……只是,你不是要為長公主求情麽?」

    聽得此話,陳棋瑜才定了定神。

    九千歲道:「好人不是那麽容易做的。」

    陳棋瑜苦笑:「多謝千歲教誨。」

    九千歲勾起陳棋瑜的下巴,二人四目相對,似有火花閃耀。九千歲的眸子並非純粹的黑,夾雜著一點翡翠墨綠,仿佛要讓人吸將進去,不得脫困。陳棋瑜下巴無力地擱在九千歲的指上,手心卻在發汗。

    九千歲低聲道:「還是要教你麽?」

    陳棋瑜捏了捏發汗的手心,硬著頭皮抬起雙手,顫巍巍地將手搭到九千歲的肩膀上,仰頭,一吻。吻到九千歲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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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 yyy200264 惜憶 翠行 的禮物...

    我覺得自己就好像戀愛中的女人啊,老是問『喜不喜歡我【的文】啊?』『為什麽喜歡啊?』『好不好看啊』……結果各位就是戀愛中的渣攻,都不理人麽TAT

    不過總算能炸到一兩個回覆出來,有點委屈,但也不錯啦=w=

    月色大好【調教一下下,慎】

    九千歲低聲道:「還是要教你麽?」

    陳棋瑜捏了捏發汗的手心,硬著頭皮抬起雙手,顫巍巍地將手搭到九千歲的肩膀上,仰頭,一吻。吻到九千歲的唇上。

    柏榆與陳棋瑜口腔中帶著同樣的酒味,不知算不算親切。陳棋瑜的舌頭勾住柏榆的,動作主動,卻又似有顧忌,或是不得要領,只輕輕地觸碰,不敢過分。這種小心翼翼的試探讓柏榆非常煩躁,於是乎柏榆突然大力地吸住陳棋瑜的舌頭,吸得陳棋瑜舌尖發痛頭皮發麻,半晌才方放開。陳棋瑜才得一點喘息的機會,方吸了一口氣,卻又被柏榆封住了唇,舌頭大肆地侵略,讓陳棋瑜眼前一陣發昏,腰身也要軟了。好久柏榆方將他放開,二人嘴唇銀絲相牽,分外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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