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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0:52 作者: 靈芝炒河粉
他已痛得忘記了遵從,雙手意欲伸去揮開羽鳥,可就在他的手伸出的時候,一陣大力卻將他的雙手禁錮住。
他不用睜眼也知道那是九千歲的官靴。
九千歲不知何時已從窗邊來到他的身旁,雙腳踩住他不乖的雙手,不時會碾個兩三下,告誡他要懂得遵從。
痛得太過分了,就像是排山倒海的洶湧巨浪,這樣的衝擊,是渺小如他所不可抵抗的。撲面而來的巨大衝擊打在他身上,每一寸肌膚都痛得發紅,他想要逃離,但卻被制住。下身傳來的痛感尤其鮮明,陳棋瑜懷疑自己的下體已經破開好幾個血窟窿了,鳥喙留下的強烈痛楚讓他無法抑制地嘶叫,他的聲音嘶啞得好像喉嚨在流血一般。
「你看你現在多慘?今天你能一句話就救了那班戲子的時候,可有想過?你能去救人,那誰能救你?」九千歲語氣非常和緩,一點不像是訓斥奴才,「我這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奴才啊!奴才――啊――知……罪知罪!」痛楚已讓他語不成句,但下意識地,他嘶吼著告饒。
「你既知罪,又當如何補救?」九千歲眯起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卑微的男人。
說著,九千歲挪開了踩著他手掌的腳。幾乎是同時,陳棋瑜揮開了可惡的名貴羽鳥,雙手捂著痛楚不堪下體,全身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九千歲說:「你連自己都救不了,救什麽別人呢?」
陳棋瑜全身都布滿汗珠,眉頭緊皺,但還是艱難地回答著九千歲的話:「九千歲說得極是。」
「你希望我就此饒過你,對不?」
「九千歲大人有大量,饒過奴才吧。」
九千歲說道:「那你打算怎麽將功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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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看到焰羽嵐的禮物了,我哪有暴走啊……不過是趕流行玩玩咆哮體順便舒緩一下壓力而已啦。寫作真的很寂寞呢,沒有人和我互動一下感覺非常薩比西啊。
我覺得讀者和作者的互動很重要啊,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寫的東西怎麽樣了,哪裡有進步,哪裡寫壞了`~所以很希望大家能多多留言,告訴我想法啊~看霸王文什麽的最討厭了!=3=
臥室
陳棋瑜有點茫然地看著九千歲。九千歲蹲下,將陳棋瑜扶起。陳棋瑜現在的狀況很糟,根本沒法站立,儘管並非所願,陳棋瑜將身體的重量全部放在了九千歲伸出的臂膀上。九千歲卻沒怎麽用力,就像是撿起一個布偶一樣那麽毫不費力。
「謝千歲。」由於無力站立,陳棋瑜的身體幾乎貼在千歲爺的胸膛上。千歲爺看起來算不上是魁梧,但這樣貼近的時候,陳棋瑜才發現千歲爺的肩膀寬闊,並且有著充滿彈性的肌肉。
九千歲將陳棋瑜帶入了臥室。
九千歲衣著華貴,用度奢華,飲食精細,但他的臥室竟然很樸素。一個大櫃,一張桌子,兩張椅子,文房四寶,一張架子床,牆壁上掛著一個『忍』字,花瓶上養著滴水觀音,就此而已。
九千歲將陳棋瑜安置在床上,說:「躺好。」
陳棋瑜便遵從地躺好,心裡千迴百轉。九千歲看了他一眼,說:「在想什麽?」
陳棋瑜心裡驚訝九千歲平日華衣美食,最為貼身的臥室居然如此簡單,便只答:「千歲爺的房間好雅致。」
九千歲輕笑,道:「在外是給別人看的,臥室卻是給我自己用的。」
陳棋瑜不知該答什麽。
九千歲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瓶子,又坐到床邊,扭開瓶塞,倒出些軟膏來。陳棋瑜的臉色變得有點奇怪,九千歲看他一眼,說:「這是傷藥。」
陳棋瑜愕然道:「謝千歲。」
「有些傷還是要仔細料理的。」九千歲瞟了陳棋瑜某個部位一眼,意有所指地說。
陳棋瑜臉上一熱,只說:「還是讓奴才自己來吧。」
九千歲淡淡地說:「躺好。」
陳棋瑜}得乖乖躺好。
九千歲尖細的指尖沾上了綠色的藥膏,輕柔地點在陳棋瑜下腹的傷處,動作很小心翼翼。他又很溫柔地說:「還疼嗎?」
陳棋瑜忙道:「不痛了。」
「就是還疼了。」九千歲輕嘆了口氣。
陳棋瑜發現自己根本沒法搞懂九千歲,絕情的時候太絕情,溫柔的時候又太溫柔。
「這幾天要好好上藥,也不能沾水。」九千歲說。
九千歲的聲音非常悅耳,以溫柔的語調說話的時候,更加讓人很難不沉醉。作為一個剛受虐的人,陳棋瑜心情非常複雜。也許是因為心裡太糾結的緣故,陳棋瑜也忘了要回話。儘管有著主子說話奴才必須回的訓誡,九千歲這次卻沒惱他,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說:「在這裡呆兩天吧。」
「怎麽可以?」陳棋瑜脫口而出,隨即頓覺失言,忙說,「我是說……奴才不敢。」
九千歲說:「你現在要怎麽回去?飛回去?」
陳棋瑜只能答:「奴才不敢僭越。」
「那你就敢違抗我的話了?」
「奴才不敢!」
「那就留下吧。」
「是。」陳棋瑜有點無奈,轉而又說,「可讓人捎個信回家嗎?」
九千歲說:「你不說我也要教人去的。不然你父親以為我把你吃了。」
「家父他……」
「行了。」九千歲打斷了他的話,沒心思要聽他去辯解。
九千歲仔細幫他上過了藥,拿過衣服給陳棋瑜好好穿上,又指著床邊的一條紅繩,說:「有什麽事,搖他一下,自然有人來了。」
陳棋瑜點頭。
說完,九千歲才離去。
陳棋瑜的傷並沒有自己想像得那麽嚴重,也大概跟那個部位痛覺較為靈敏有關。他以為那裡大概已經破了幾個血窟窿了,事實上卻連血都沒有流。不過肌膚確實是有所損傷。
九千歲給他用的也是好藥,待他躺了一陣子之後,也就有所好轉了。
大概到傍晚時分,陳棋瑜躺不住了,就下床走動,離開了柏榆的臥房。打開臥房的門那一剎那,陳棋瑜總覺得自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外頭是九千歲一貫的華麗風格,雕樑畫棟,金碧輝煌,連花盤、地磚也要是一水的顏色,無處不講究,與主臥室的樸素風格截然不同。
陳棋瑜走出了內院,到了外院的花園去。那裡養著大片牡丹,艷麗的紫金盤,鮮艷的洛陽紅,明艷的首案紅,濃艷的煙絨紫,間中或有紅雲飛片、菱花翠曉、銀粉金鱗,一色的富麗堂皇,色明花大,雍容華貴,看對於陳棋瑜來說,卻是扎眼得緊。
就像是熱鬧的大戲一樣,說他清高也好,陳棋瑜確實並不喜歡。陳棋瑜現在想來,九千歲可能也並不喜歡大戲,他也可能並不喜歡牡丹。
在紅紫疊翠的一眾花王之中,只見一道修長的身影掩映在粉紅大紫之中,抬頭慢看著如水天色,咿咿呀呀地輕哼著曲調。
定睛一看,那人正是鳳綰。只是此時的鳳綰不似彼時的鳳綰。現在的他乾淨清俊,身上穿著長衫,竟有文人風骨,雙眼清澈,舉止溫文,不像白天那邊扭捏作態。
陳棋瑜趨近了幾步,鳳綰便立即察覺了,撥了撥袖,給他一個笑,低聲唱道:「關山阻隔兩心懸,講什麽雄心欲把星河挽?空懷雪刃未除jian,嘆英雄生死臨別遭危難。」
陳棋瑜聽見唱詞臉已色變,心中卻嘆:封皖,你果然為此而來。
鳳綰臉上的柔和神色一掃而空,依舊用男人的唱腔:「滿懷激憤問蒼天,問蒼天萬里關山何日返?問蒼天缺月兒何時再團圓?問蒼天何日裡重揮三尺劍?」
殺鳥與人
陳棋瑜輕嘆一聲,見四下無人,便順著唱:「誅盡jian賊廟堂寬。壯懷得舒展,賊頭祭龍泉。」
鳳綰淡淡說唱:「莫非你也怕權jian?有口難言?」
陳棋瑜正想開腔,鳳綰卻陡然眼波一柔,整個人攀在陳棋瑜身上,嘴唇貼著陳棋瑜的耳,輕聲道:「有人。」
陳棋瑜立馬明了,便一把將鳳綰推開,冷著臉說:「鳳公子請自重!」
鳳綰咯咯笑了開來。
陳棋瑜扭身就走,強裝一臉怒氣。
陳棋瑜在此處住下,時不時會故意走到外院去,看能不能碰上鳳綰,可每回碰上,鳳綰要麽就媚眼如絲,要麽就愛理不理,因此他便知道附近有人暗中監視,也不敢與他搭話。
陳棋瑜明白鳳綰為什麽要主動接近九千歲,但卻不明白九千歲為何要將鳳綰留在府上。作為九千歲最貼身的屬下之一,陳棋瑜很確定九千歲『特殊愛好』只是針對自己的。
當朝男風甚盛,收養男寵並不是什麽怪事,就是男男成親,也是早有先例的。甚至先帝也廢六宮,立男後,不過也正是因為他並無子嗣才造成今日的大權旁落的局面。
如果九千歲舉止言行間漏出半點對男色的喜好,估計第二天各色美男早就送滿府上了。這樣的事情卻並沒發生,旁人看來,九千歲的確是個閹人,既不近男色,也不好女色,若說他真有什麽眾所周知的愛好,那就是施展酷刑――當然不是對陳棋瑜施的那種。
習慣了看九千歲的金絲冠白玉簪蟒袍玉帶玉環瓔珞金綬帶,陳棋瑜對在臥室穿白深衣趿木屐的隨和男人非常不習慣。更別說當柏榆端著飯菜來餵食時,陳棋瑜是何等驚訝了。
柏榆說:「都是清粥小菜,吃不慣也得吃。待你傷好了,便有好菜好肉吃。」
「是,千歲。」陳棋瑜答道。
柏榆親手餵陳棋瑜進食。陳棋瑜不敢拒絕,只能僵著脖子張口吃粥,緊張的心情讓他無法細品出食物的味道。
餵食過後,柏榆又捧來花茶,讓陳棋瑜漱口。柏榆問陳棋瑜喜歡什麽花茶,陳棋瑜隨口答jú花茶。柏榆便順著這個話題漫天地聊了起來,說的都是jú花的品質該如何選擇,又說了杭白jú該怎麽挑選才最好。
陳棋瑜也喜歡杭白jú,因此便與柏榆一句一句地聊了開來。陳棋瑜和柏榆聊天的時候,才發現柏榆博聞強識,很多典故都懂,詩詞歌賦也是隨口拈就。可明明是說柏榆不喜文人,為何他本人卻有點文人氣呢?
這個問題陳棋瑜自然不敢問,無論柏榆表現得多麽親切多麽和藹,他也是不敢問的。
過了幾天,陳棋瑜傷勢已大好。
柏榆看過他的傷處,沒再為他上藥,只問道:「你還願住在府上不?」
這是一個語氣溫柔的問句。陳棋瑜卻不敢掉以輕心,只說:「奴才不敢。」
「不敢麽?」柏榆嘴角抿起一個笑,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