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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40:04 作者: 青衫落拓
    辛辰笑道:「我還有點兒事,先不回家。笛子再坐一會兒吧。」她跟大家打了招呼,匆匆走了。

    從辛笛父母家出來,戴維凡送辛笛回家,頗為自得,大言不慚地說:「現在除了辛辰,你家裡人都算得上喜歡我了。」

    「辰子對你一向還好吧。」

    「你這妹妹戀姐到了一個新高度,開始仇視我了。這些天每天在我公司修圖加班到那麼晚,寧可叫計程車,也不讓我順道送她回來,甚至連話都不肯跟我多說一句了。」戴維凡顯然並沒把辛辰的態度放在心上,只開玩笑地說著。

    辛笛怔住。她這才意識到,辛辰最近與戴維凡的距離的確保持得十分刻意。一向與人打jiāo道遠比她來得圓通自如的辛辰會這樣,當然不是因為那個可笑的「戀姐」,大概她媽媽的猜疑多少落到了辛辰眼內。辛笛的心不免一沉,那個猜疑來得太傷人了,而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彌補解釋才好。

    戴維凡一直將辛笛送上樓,進門坐下,架勢十足地說:「按你媽媽說的,把行李拿過來給我檢查一下有沒有遺漏。」

    辛笛笑道:「這麼一說,我還真漏了樣東西。你去幫我買吧。」

    「什麼?」

    「衛生巾。」

    本來已經起了身的戴維凡一下遲疑了,「這個----我好像不大方便去買呀。要不我送你過去?」他看到辛笛滿臉的捉弄,頓時醒悟,一把捉住她,「你現在一天不拿我開心就像缺了點兒什麼吧。」

    辛笛認真點頭,「唉,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哪天我們要鬧分手了,我上哪兒找這麼多娛樂?」

    戴維凡哭笑不得,抱她坐到沙發上,「好吧,我決定犧牲自己供你蹂躪。讓你養成依賴,看你以後敢動跟我分手的念頭。」

    他緊緊摟著她,英俊的面孔bī近她。她有點兒抵擋不住地仰頭避開,「我們好好坐著說話。待會兒辰子可要回來了。」

    戴維凡大笑,不過還是收斂自己,將她放開一點兒,「辛辰既不是修女,也不是風化警察,我們不用坐得直直的,等她回來檢查吧。而且,是不是她不回來,我就可以為所yù為?」

    辛笛白他一眼,「你想得倒美。」

    戴維凡正要說話,茶几上電話響起。他側身過去拿過聽筒遞給懷裡的辛笛,是辛辰打回來的,「笛子,朋友約著喝酒,我會回去得很晚。帶了鑰匙,不用等我。」

    「去哪兒喝酒呀?」辛笛倒真想叫她早點兒回來,好好談談。

    「沒多遠,就在Forever。唉,阿風有話跟你說。」

    聽筒里傳來阿風的聲音,「小笛,我回來了。」

    「你送算肯回了,我還以為你打算留在珠峰定居當雪山怪人呢。」

    阿風笑道:「想我了嗎?」

    「想你個頭。」他們一向開玩笑慣了,辛笛也笑,「你好好回來務下正業,你的修理廠和酒吧就快長糙了。這次好像去了快一個月吧?」

    「差不多。今年是適應xing訓練,明年我會爭取登頂。對了,我在那兒還碰到了一個你的同行,比利時的服裝設計師,人很有趣,登過幾大洲的最高峰了。他先去上海了,過幾天過來,我介紹你們認識啊。」

    「我明天去紐約,大概得一周才能回來。到時候再說吧。」

    「好。你不過來一塊兒喝酒嗎?」

    辛笛知道阿風約著聚會的大半是驢友。她承認他們拍的照片很好看,不過她對徒步野外實在興趣有限,「不了,明天還得趕早班飛機。你們盡興,要是辰子喝多了,你可得負責送她回來。」

    放下電話,戴偉凡似笑非笑看著她,「原來你還真有個愛好登山的備胎放著啊。」

    辛笛愣神,不記得什麼時候跟你說起過阿風。不過要說她和阿風是彼此的備胎,倒也不算冤枉。普通朋友顯然不會約定三十五歲以後結婚,哪怕是開玩笑xing質的說法。她只能顧左右而言他,「我去檢查一下要帶的東西。」

    她剛一動,戴維凡的手臂已經摟緊了她,將她牢牢按回他腿上,「跟我解釋一下吧。我好多年沒吃過醋了,這滋味來得新鮮刺激。」

    辛笛笑,「解釋什麼呀?我跟阿風是好朋友,如此而已。」

    「那跟我呢,算什麼關係?」

    辛笛被問住了,不過她從來不肯示弱,「男女關係唄。還能是什麼關係?」

    戴維凡著實被逗樂了,「沒錯,而且還是相當純潔的男女關係。」

    最近辛笛既要陪伴住院的媽媽,又忙著在出差之前處理完手頭工作,很少有時間與戴維凡約會。此刻這樣耳鬢廝磨,他呼吸的熱氣痒痒地噴在她耳朵上,她不免動qíng,只努力鎮定著,「你這個樣子,很像是色誘了。」

    戴維凡齜著整齊潔白的牙齒笑,湊近她的耳朵邊,聲音低沉曖昧地說:「那是自然。天生的本錢不利用豈不是對不住自己,而且也對不住你?來吧,盡qíng享用我,不要怕上癮。」

    「喂喂,沒見過自戀成你這樣的。」

    「在香港那次,你明明有這念頭的嘛。」

    再談到香港,辛笛仍然有點兒不自在,「那不一樣啊。」

    戴維凡眯起眼睛看著她,「那會兒你是想對我始亂終棄對不對?」

    辛笛臉有點兒發燙,gān笑了一聲,求饒地說:「拜託你別這麼怨婦腔。我聽著jī皮疙瘩都起來了。」

    戴維凡笑道:「還有更ròu麻的,不聽可是你的損失。」

    這種對話實在幼稚。辛笛在心裡鄙棄,然而同時又承認,她聽著很受用,「說吧說吧,一塊兒考驗我的承受力。」

    然而戴維凡話鋒一轉,說:「我白天給阿KEN打了電話,讓他幫我看好你,你在紐約走丟了就麻煩了。」

    「用不著這麼託孤吧?你和我媽一個比一個誇張,活活拿我當低能兒對待了。」

    「我在香港一路跟你回來,看你過關講電話順手把手袋放一邊、進酒店登記找不到身份證、在機場走錯登機口,下飛機不記得拿身邊的提袋,已經確定你的確生活低能了。」辛笛苦笑,正要說話,戴維凡放在她腰際的手臂緊了一下,「也幸好你又這點兒低能,我才有膽子來追你。」

    辛笛啞然。她的才華被人公認以後,她的粗心與小節的漠視通通被人原諒,成了無傷大雅的小怪癖,她也樂得姑息自己。像戴維凡這麼直截了當的說法,她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是誇我的魅力還是損我啊?」

    「你說呢。」

    「要按我對自己的認識,我那點小名氣不至於嚇得男人不敢追求,我的低能夜不至於到可愛的地步。」辛笛老師不客氣地笑,「所以,我寧可相信你折服在我的魅力下了。」

    辛笛圓圓的面孔上最出色的部位是她的眼睛,明亮靈活,瞳孔偏點褐色,眨動間閃著耀眼的光芒,嘴角挑起,略為調皮的笑意讓她表qíng更加生動。戴維凡再也把持不住,深深吻了下去。這個吻一點點變得炙熱,從她的嘴唇探入口舌深處,jiāo纏吸吮,極盡纏綿。

    辛笛有點兒意識渙散地想,果然色誘最能擊潰意志了。可是這樣心神飄dàng如踏雲端的感覺太眩惑太迷人,如果集中起意志去抵擋,似乎有點兒跟自己過不去了。當他有力的手臂抬起她走向她臥室時,她緊緊箍住他的脖子。

    十八歲以前,辛笛在媽媽的嚴格管教下長大,對於異xing幾乎沒有想像。上了大學,先是混跡於後台只穿內衣等待換裝的男女模特中,再然後開始上服裝設計系開設的人體寫生課。最初的震撼一閃即逝,她飛快地適應了出現在面前的異xing和他們的身體,開始以專業的眼光打量他們,仍然沒有什麼綺麗的想像。

    談過的那幾次戀愛全都淺嘗即止,沒能發展到親密的階段。

    當戴維凡將她放到chuáng上,手探入她衣內時,她有些許的驚慌,可是她決定這次不叫停了。他的吻纏綿熱烈,讓她窒息;他的身體qiáng健,緊實而線條分明的肌ròu在她手指下涌動;汗水順著他微帶古銅色的身體滴下,落到她的身上;進入伴隨著疼痛,可是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以內。

    她剛想原來不過如此,他的吻落在她耳邊,身體開始起伏,結合緊密到沒有一點間隙。她無法再去想其他,只全心抱緊他。

    第二十章下一刻來臨之前

    至少辛辰在某方面說對了,他對她的認識的確停留在了某個階段。哪怕如此細緻地通過看帖回顧了她這幾年的行程,他仍然沒法觸及她的心路。

    辛辰這個晚上並沒什麼安排,只是想著新笛明天就要出差去美國,待會兒戴維凡送她回家,她應該給他們留點兒時間獨處。

    從大伯家出來後,她握著手機,一邊走一邊懶洋洋地翻找著通訊錄,突然發現,要找一個陪自己打發時間的人並不容易。讀大學時,她xing子比較乖僻,沒有特別jiāo好的同學。工作後,開始處事平和,不管做哪一份工作都和周圍人相處融洽,可是卻沒了與人深jiāo的興致。論壇里定期同行徒步的網友不少,不過jiāoqíng都限定在路上和網上,生活中很少聯繫。

    她正打算獨自去看場電影,手機響起。她拿起來一看,是戶外論壇的一個網民叫「泡沫」的版主打來的。他們今年同行去了西藏,有彼此的號碼,但幾乎沒通過電話。她連忙接聽,「你好。」

    「合歡,你這段時間怎麼失蹤了?沒看罈子里阿鳳發的帖子嗎?他從珠峰迴來了。我們約好了今天晚上在他的FOREVER酒吧聚會。大家還想順便給你送行。」

    辛辰那天發送花的帖子時,大略提到自己準備近期去外地。她知道路費也混跡於此,就再沒登陸上去,加上天天在廣告公司加班修圖,也實在無暇去報名參加例行的徒步,「最近手上有個活兒要趕著做完,沒看到,對不起,我馬上過來。」

    FOREVER一向是戶外論壇約好群聚的根據地。玩戶外的人自成幾派,有人喜歡攀岩登雪山之類的極限運動,有人喜歡單純自駕,有人喜歡比較喜歡溫和點兒的徒步縱山露營,不過大部分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愛好攝影。FOREVER酒吧的老闆阿鳳算是這個BBS的元老。驢友不定期會借他的酒吧聚會一下,jiāo流戶外見聞心得,其中一個重要內容就是欣賞點評彼此旅途中拍攝的照片。

    辛辰趕到那邊時,酒吧只有樓下對外營業,幽暗的燭光下坐著零星幾個顧客。她徑直上樓。裡面已經差不多坐滿了網友,投影儀正在放珠峰照片,是阿鳳和幾個朋友拍回來的,那樣的雄奇壯美,讓所有人都屏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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