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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9:14 作者: 墨舞碧歌/畢歌
    她閉了閉眼,睜開,又閉上。

    「紀敘梵,這樣我們都不會快樂」

    「你和他一起很快樂?」

    「在那段日子,我想通了一些事qíng」

    「自欺欺人!」他粗bào地打斷她。

    「你在害怕什麼?為什麼不讓我說下去?」她苦笑。

    「不,害怕的是你。不然,為什麼不讓他碰你?蘇晨,你又在害怕什麼?」

    「你」她驚疑不定地瞪視著他。

    「你的所有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在柏樹林那天,你為什麼要阻止他吻你?」

    「你監視我們?」

    蘇晨氣得渾身顫抖,等她意識她做了什麼,他俊臉上已一片通紅。

    那清脆的聲音似乎還回dàng在整個房間。

    她咬牙看他,手指還在劇烈地抖著,淚水滿臉滿眼。

    「紀敘梵,你問我想怎樣?那你呢?你他~媽~的到底又想怎樣?」

    「既然把一切說得那麼冠冕堂皇,說什麼你要我那天你明明知道我要走,為什麼不把我追回來?」

    她哭著,又揚聲而笑,雙手掩了面,淚水從指fèng里簌簌而下。

    「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我從來沒弄懂過你,每一次把我推開,到最後又讓我發現你的qíng非得已。」

    「哦,去他的狗屁qíng非得已!」

    「我只是想過一些平靜的日子,二十多年了,我從來沒有奢望過會得到什麼,我愛你的時候,你不愛我,我做盡我能夠做的一切,我不怕一無所有,結果呢」

    「為了保護夏靜寧,你怎麼做?你寧願我被人輪~bào」

    「我被催眠,差點和行上了~chuáng,我說我不是,你有相信我一點嗎?」

    「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只想為自己好好活一次,像個人一樣這樣都不行嗎?」

    她血紅了眼,憤怒地看著他,淚水在燈光下熠熠晶瑩。

    「紀大哥,不是這樣的,不是你終於發現你也能施捨一點愛給我的時候,我就要回到你身邊,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她跌坐在地,哭叫道:「在普羅旺斯,有一晚臨睡前,我突然發現自己也終於可以期待新的一天我會想明天是晴天還是yīn天,我和他能到哪兒走走」

    他所有的力氣仿佛被抽光,怔怔看著她。

    心裡的苦痛像要把他整個撕碎殆盡,像那根深蒂固的樹,卻要被連根拔起

    他終於愛上了她,但也許,像她說的,卻始終不懂得怎樣去愛。

    是誰說過,我們的每一步,都走得太早了,在學會愛之前陷入,在學會體諒之前分手,在學會面對之前結束。

    可是,我們從來不知道,有些事,經不起,真的經不起再一次。

    他跪坐在她的面前,兩手扶上她的肩,啞掉的聲音粗嘎難聽。

    「給我一次機會,我只要一次機會」

    197誰抹走了他的記憶

    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聽得他在她耳邊不斷細聲安慰,她漸漸倦了,也沒有力氣去推開他,便任由他抱上~chuáng~。

    他關了燈,讓一室黑暗。

    他就在背後抱著他,撫著她的脊背,她想起什麼,轉過身,低聲道:「我求你一件事。」

    「你說,我一定幫你做。」他的聲音拔高了,帶著輕微的不易覺察的驚喜。

    黑暗中,她不覺笑了一下。

    無奈到極致,這笑倒真分不出是什麼qíng緒。怎麼有種他是在委曲求全的感覺?

    「別說得那麼篤定。」她低斥道:「我要你所有的財產,你也給嗎?」

    「只要明天你和我去登記,我立刻把我手上的資產和公司股份都轉到你名下。」

    「然後,我和你離婚再分你一半?」她一呆,哭笑不得。

    他卻似乎很高興,在她耳底輕輕道:「好不好?」

    那溫熱的chuī息呵在頸子,恨歸恨,她還是不由得微微一顫,苦笑,「你讓我有種覺得以前磨難不堪,現在終於扳回一城的感覺。」

    男人的胸膛輕輕震dàng著,夜色迷濛,什麼也看不見,但她眼前突然映過他的臉,她想起他往日裡的笑。

    真是瘋了。

    「什麼事?」他小心翼翼把她抱得更緊些。

    「帶我過去看看那孩子好嗎?然後就讓他安息吧。」

    她低低說著,鼻子一酸,終於不由自主轉過身來靠上他的胸膛。

    他把她整個擁抱住。

    靜靜的。

    過了很久,他輕聲道:「好。這邊的事qíng了結以後,我就帶你過去。」

    蘇晨愣住,「這邊的事qíng?」

    「蘇,你以為我在教堂說的有關你生父的事qíng全是假的嗎?」

    蘇晨一震,失聲道:「他真的快要死了?」

    他撫了撫她的發,聲音有點凝重,「他具體qíng況怎樣我不知道,但qíng勢不樂觀,非常不樂觀。」

    在她的印象中,他一向是驕傲沉靜的人,如果他說qíng況不好,那麼必定是非常不好。而現在,他連說了兩個不樂觀。

    那到底

    她不覺抓緊了他的衣襟,「我的生父,他到底是誰?」

    他微微嘆了口氣。

    「告訴我,你在乎他嗎?」

    「我不知道。」她怔愣許久,又搖了搖頭。

    「你肯定不是我爸爸和伯父?」想了想,她小心翼翼問。

    「我讓人從他們身上取了東西,和你的做過比對,報告出了,絕對不是。」

    她蹙緊眉,輕聲道:「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和我媽媽在一起,是苦衷還是有意拋棄,但我想,我不希望他死,最起碼,我想見他一面,和他說上幾句話。」

    「紀敘梵,我從來沒有見過我媽媽,我很遺憾,所以,我想見見他。」

    良久,他也沒有回音,但箍在她腰背上的手卻越發緊緻。

    「我明白了。」

    他突然道:「只要是你想的,我都會替你想辦法做到,哪怕代價再大。」

    她卻糊塗了,「我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只是要見他,代價,什麼代價?」

    「蘇晨,怪不得我老師當初要把我的記憶抹掉,你果然是我生命中的一個不可知數。」

    他淡淡說著,手臂一用力,把她抱到他身上。

    她卻驚得幾乎從他身上跌下去。

    她想起她和凌未行在去教堂前那一晚的促膝長談。

    占凱到底是替誰去秘密抹走紀敘梵那不該被剔除的記憶?

    那時,凌未行曾無意中提到過,實際上,紀敘梵在英國皇家音樂學院的那位外籍老師比任何人都先於認識催眠大師占凱。

    而現在,紀敘梵說,他的老師

    竟然真的是他?

    因為八年前紀敘梵的記憶有她,所以他的老師讓占凱在歐洲之行里趁機把他的記憶催眠,而在英國,同樣也是他的老師讓占凱把她從他身邊帶離?

    這不是很神秘詭異嗎?

    而在這一刻之前,他明明還在說她父親的事qíng----這兩者難道還有什麼看不清的關係?

    紀敘梵果然知道了些什麼東西!

    「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她就伏在他身上,臉那麼靠近他的喉嚨,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喉結在微微震動。

    「那時,你只不過當我是妹妹啊。」

    「嗯,那時,我愛的確實不是你。」

    「想起夏小姐了?」她不覺問出口,心裡有點抽痛。

    自己果然還在乎他,她緊緊閉了閉眼睛。

    他把她更壓向自己一點,趁機吻上她的唇。

    她伸手抵住他,不讓他動作,卻抵不過他的力氣,唇舌糾~纏,片刻間,她又氣又恨氣喘吁吁趴跌在他的胸膛。

    「第一次見你,你還那么小。」他吃吃地笑著。

    她咬牙道:「說你老師的事qíng。」

    198再回瓊川

    他卻這樣說,把她從身上放了下來,單手攬了,拿遙控調了冷氣溫度,又替她拉高被子。

    她摸不著南北,怔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男人居然說了一半然後告訴她明天繼續。

    她火了,推他。

    他笑道:「你不想睡,那我們可以做其他事qíng。」

    她一愕,臉上頓熱,怒道:「你這個神經病。」

    「既然不要,那睡吧,明天還要出門,你身體不好,jīng神得養著點。」

    「明天出門?」

    「嗯。」他的聲音有幾分慵懶,「還有客人過來,明天一起說吧,省得說兩遍。」

    「客人?」

    她越聽越糊塗,道:「誰要來,我們要去哪裡?」

    「哪裡開始,就去哪裡。」

    「紀敘梵,你到底在說什麼?」她想坐起來,但教他的手掌緊緊鉗制著,別說坐,挪動一絲也困難。

    她知他做事有分寸,雖然急想知道這撲索迷離的背後到底是怎麼回事,心裡雖然憋屈,也沒有再說什麼。

    明天,也不差一天了。

    只是----

    「你起來!」

    他沒有出聲,呼息均勻卻重了。

    睡著了嗎?

    她知道他也累了,但一咬牙,還是重重往他身上一推,「起來。」

    「蘇晨,別鬧了。睡吧。」他把她的手圈起,聲音有點不耐。

    「紀敘梵,你回自己的房間睡。」她斥道。

    「這裡就是我的房間。」他似乎笑了一下。

    她一呆,失笑,自己還真是傻透了。

    「那你放開我,我去客房睡。」

    想了想,又道:「我以前的房間還在嗎?」

    「不。」他輕緩吐出這個字,又把她往懷裡帶。

    他的睡意跑掉了。她懊惱地意識到這點。

    「在法國,行有幫我準備房間你不能」

    他飛快打斷她,冷哼道:「他敢碰你,我就」

    她微嘆,想起凌未行,不覺發怔。

    她知道,紀敘梵這次必定不會再放她走,哪怕他說,再給我一次機會。但前提是,他不會放手。

    她苦笑,心裡凌亂不休。

    「怎麼了?」耳蝸,他的聲音幽幽傳來。

    她想,他是敏感的。

    「你把行怎樣了?」她問。

    他淡淡道:「我只是把你帶走了,他的人多,差點就攔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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