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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9:14 作者: 墨舞碧歌/畢歌
微細的風也把花海chuī得簌簌而響,像零碎的音樂,卻有些動人,空氣中,香氣又馥郁了點。
她索xing仰躺在地面閉上眼睛。
眼底頰邊的淚已經gān涸,有點黏糊的感覺,那很難受,但心裡卻是痛哭過後的淋漓盡致。他的話,似乎印在了腦里。
這時,一遍遍重複播放。
心裡很空,好像有一些什麼悄悄溜走。
很舒坦。看著今夜那片並不太明亮可愛的星空,她突然有種想好好睡去的感覺。
然後繼續明天的事qíng,不管她愛誰不愛誰。
倦意襲來,身~上有了絲寒意,她把手腳蜷了蜷。
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略略打開了眼睛。
他坐在她身旁,睇著她。
「不是走了嗎?」她笑,有抹怨艾的意味。
頭上是星空還有他的臉。也許她疲倦的緣故,他的面目變得有點模糊。
她眯了眯眸,又去看他。他清俊的面容和呼吸卻一下近了。
他的唇印上她的額,手指摩挲過她的唇。
她有點措手不及,心頭慌亂。
在她要把他推開的時候,他卻放開她,把她抱了起來。
「我自己走就行。」
「我堅持。」
「要去哪裡?」
「回家。」
「回家?」
他在那間屋舍前停下,腳勾開了門。
門,原來只是虛掩。
他把她放下,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複式結構,外面是jīng致的西式建築,裡面的裝潢和擺設也同樣jīng致,不華麗,卻滿眼是舒適溫馨。
「這裡很好。」她贊了一句。
他笑道:「歡迎入住。」
她要下來,他卻不讓,徑直把她抱上樓。
「二樓是書房雜物房。你的房間在三樓。」他走到三樓才停下。
她環了一下,這一層有三個房間。
他抱著她走到最裡面的房間,推開門。
淺紫的色系,她想起那片薰衣糙田。
他把放到chuáng~上,又拉開了窗簾。
她望了過去,那片花海仿佛游曳到身~邊。
他總是設想周到。她走到窗邊,「謝謝。」
他沒說什麼只是微微笑了。
「你的房間在哪裡?隔壁?」
「晨,你沒看見這邊有兩個枕頭麼?」他說,語氣帶了點失望。
她嚇了一跳,望了過去,隨即大笑去打他。
他順勢執起她的手,輕輕一吻,「衣服都是備好了的,洗澡以後就早點睡。」
「晚安,好夢。」
他走出房間,她卻猶自望著他。
「行,謝謝。」
他轉過身~,淡淡道:「本來就是我qiáng人所難,該謝的是我,最起碼你還維持了好脾氣。」
「不是的。」她衝口而出。
他卻更快截住她的話,道:「睡覺前,鎖還是上了吧。」
他說話的時候眉間還掛著淺淺的笑,她心裡卻突然有點疼。
從浴室出來,她往門的方向望了一眼,徑直上了chuáng~。
這鎖不曾上。
想起他那句話,那股疼痛在迷迷糊糊入睡了還清晰。
恍惚中,似乎有人在撫著她的發。
她想睜開眼睛看看,最終沒有,睏倦,也是放心。
行。
從認識那天開始,這個名字就是最柔軟的所在。
只是,她似乎忽略了一個問題。
也許,她該問問他和自己。
他把她帶來這裡,僅僅為了他的不放手嗎?她呢,在這裡住下去又意味著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她過得很平靜。
他會親自下廚做飯給她吃,駕車帶她遊走普羅旺斯,去阿爾尋找梵谷曾經生活過的足跡。
天氣晴暖,他會攜她去看薰衣糙,看向日葵,帶她去串門,和在附近居住的人寒暄聊天,煮壺咖啡或者薰衣糙茶悠悠打發下午的時光。
書房裡有一架鋼琴,偶爾也會一起彈琴。
然後,他會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梵的技術要高明許多。
而她便微笑著回他幾句俏皮話,說起那個男人的名字,她已經不再忌諱。
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一個月,還是兩個月?不知道,也沒去算。
只知道一些什麼在心底已經變得遠淡,儘管有時想起還是會痛,但很快,她會看到他微笑的臉,他總在咫尺注視。
還有一些什麼在滋長。
而紀敘梵一直沒有再來過消息,好像從她上飛機那天起,就突然莫名消失了一樣。
如果,後來的那晚不曾發生一些事qíng,那麼也許她和他會這樣一直安靜生活下去,像朋友,像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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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凌未行笑道:「晨,你的音量可以減小一點,我能聽到。」
蘇晨懊惱地看著那個拉著奔跑的男子,「都是你害的。」
「那我補救。」
他想了想,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到她的頭上。
蘇晨忍不住大笑,「你自己拿來擋雨就行。我把假髮一脫,很省事。」
這一天,和往常一樣,他帶了她到附近的農莊閒逛,路程不遠,就沒有開車。往回走的時候卻遇上雨水輕雷。
多是晴朗明媚的天氣,兩人沒帶雨具,這陣子便淋了個濕透。
凌未行揉揉她的發,突然一笑把她的假髮摘下。
蘇晨低叫一聲,用他的衣服把頭裹了。
「我還以為你不用這衣服呢。」
雨水從他眉額流下,濕了的發蓋住眼睛,依舊清俊好看。他一向是正兒八經的人,卻做了個惡作劇。
她又好氣又好笑,一手按著衣服,一手就去搶那假髮。
「凌未行,還給我。」
凌未行只是笑,「我早說摘了它。」
他身~量高,手揚起,她就夠不著那假髮,她想了想,道:「不要就不要,反正看的是你不是我,難看也和我無關。」
凌未行挑眉頷首,「那我收下了。」
「請便。」她回他一個白眼,便快步越過他,奔跑起來,「行,快點,你都快成jī了。」
他一怔,「jī?」
「落湯的那種。」她一笑,便奔回拉了他的手跑起來。
身~側是無垠的薰衣糙田,還有隱在柏林里一間又一間的房屋。水霧給那抹紫雲鍍上迷濛的暈澤,裊裊的香氣散落在空氣中。
目光落在兩人jiāo握的手上,他嘴角的笑意加深。
雨水微涼,肌膚是輕暖,奇妙的感覺。即使她是無心,但卻把一份蔥鬱的喜悅送給了他。
因為是她,任何人也無法取代。
反握上她的手。
她似乎微微一怔,回頭看他,他笑道:「還不走?」
她點點頭,突然俯~下身。
「怎麼了?」他吃了一驚,半蹲下去,扶上她的肩。
她嘴角滑過狡黠的笑,手往前一探,他猝不及防,已被她把假髮搶回。
把衣服扔到他頭上,她飛快把發套套上。
他不覺笑開,語氣危險,「蘇晨,好啊。」
「當然。」
她挑眉往前飛奔,便沒有看見,他眼裡漾著的儘是笑意。
沒跑幾步,她就被他追上,男人堅實的手臂環上她的腰,她被他緊緊抱住。
他哼出絲聲音,把她挾在懷裡,騰出一手就往她的發上撫去。
她尖叫著回擋,混亂間,不知道誰的唇碰到了誰的額。
她一顫,想要退避,卻已經來不及。
唇被他壓住,他狂亂地吻著她。
是的,從一開始便狂亂,沒有溫柔。
不像平日的他。
和她相處幾個月,儘管紀敘梵像突然憑空消失了一樣,他還是一邊冷靜地打探著那個男人的消息,做著他的防備工作,一邊想盡辦法讓她開心。
他希望她能開心一點,希望她心裡的傷終於會痊癒。
讓她把門鎖上,她最終沒有這樣做。
他開心也苦笑。於是,終於管不住自己,每一晚,在她入睡以後,到她房間去看她,凝著她的睡顏。
她做夢,他守。
他做飯,她打下手,他彈琴,她在一邊閉眼閒聽。
七八月陽光暖好,一張小桌,兩張藤椅,小壺薰衣糙茶,在屋子外面各自看書,晾曬午後時間,偶爾jiāo談,指尖一起輕觸茶壺,溫度淺薄,心裡卻迭dàng灼熱。
他們同室而處,她的呼息,她的一顰一笑,從頭至尾,沒有一處不誘~惑著他。
哪一次,不想把她擁進懷裡。
只是,不敢。
怕撕破了這層偽裝的平靜。
說過不勉qiáng她。
可是看到她那剔透的笑,這一次,他再也抑壓不住。
她身~上的幽香混著薰衣糙田的辛甘氣息,摧毀了他所有的理智,在她低呼出聲來的時候,他已把她抵在一支柏樹上。
他把她困鎖在他的手臂里,扯開了她的領子,吻來到她的鎖骨。
這算什麼。
他在qiáng迫她。
心裡突然生出幾分絕望。
這次,她必定恨極了他。
只是越絕望,反而越無法止住那掠奪。
她最初是無措,後來是推拒,當他的手滑到她腰間的肌膚上,一些液體滾落在他的臉頰。
溫熱的。
想把它當做雨水,卻到底不能。
「蘇晨,對不起。」
沒有看她,怕看到她眼裡的厭惡,只是快步往前走。
她半眯了眸,靠在樹gān上沒有動,凝向他挺拔卻略顯láng狽的背影。
和紀敘梵不同,如果那個男人想要,他有時不會顧慮她,但凌未行不會,永遠也不會。
在和他度過一段這麼平靜的日子以後,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她的心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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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眯了眸,靠在樹gān上沒有動,凝向他挺拔卻略顯láng狽的背影。
和紀敘梵不同,如果那個男人想要,他有時不會顧慮她,但凌未行不會,永遠也不會。
在和他度過一段這麼平靜的日子以後,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她的心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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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了是怎麼回到家的,她蜷在沙發下,頭髮仍然滴著水滴,卻不想動,心裡糾結成一團。這段日子很平淡,對她來說卻珍貴。
簡單,卻隱隱有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