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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9:14 作者: 墨舞碧歌/畢歌
那一刻,我對她,起了殺機。
手撫過你的發,你的臉,忍不住顫抖。我差一點失去了你。
輕輕吻你,你的唇,如此冰。
很痛很痛吧。如果可以,加倍在我身上,讓我替你痛。醫生說,你也許熬不過今夜。不!我不允許!哪怕一絲可能。
這個夜,真的很靜,靜謐到所有的人都應該好好睡一覺。行對我起了戒心,他很聰明,可是悲傷著的他忘了,海冰是用藥高手。
此刻,走廊外,所有的人,都沉進了他們的夢。
聽到醫院上空飛機盤旋的聲音麼。蘇,我們即將離開。漫漫,紀大哥將你帶你到英國去,海冰的老師占正在飛機里候著,他是最厲害的催眠師,那年,便是他給我做的催眠。他,同時也是最好的醫生。有他在,你不會有事。
在你離開之後,我便在很多年前我讀書學琴的地方,買了一幢房子。那裡,有著小小的花園,還有鋼琴。
蘇晨,我們去那裡。蘇晨,我們在那裡,重新開始。
此生,再也不分開。
正文chapter169惘然
黑暗,沒有盡頭的黑暗。
手習慣xing的撫上肚子,那熟悉的充實的感覺,dàng然無存。汗濕了一額,心裡慌亂,疼痛,猛地掙坐起身。
閉眼,睜眼,一片黑寂。
這裡是天堂,還是地獄?她的孩子,在哪裡?如果是地獄,那麼將如何尋它?可是她不配進天堂。她害死了它,她與他的孩子。
「夫人,你醒了?快,快通知少爺與占醫師。」
充滿驚喜的陌生女子的聲音?會是誰?肚腹處很疼,頭也有點疼,只聽得此起彼落的應答,還有錯亂的腳步聲。
尚在人間麼。孩子沒了,沒了,是麼。
苦笑,心很空。
那憂緒還沒來得及延伸,便聽到一陣沉穩卻又紊亂的腳步聲。真是奇怪的矛盾。
「蘇小姐,讓我看看你。」清朗的聲音,發音不純正,卻甚是流利。
有莫名的壓迫之感,只覺得一道目光灼灼,在凝視著她。
按住了那人的手,她低聲道:「孩子,沒了,是嗎。」
那人拍拍她的手,安撫的意味,答案已揭盅。
「你走。」把頭蜷進膝處,下巴枕著被子,眯了眼睛,眼角已然濕潤。
空氣中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你們都出去吧,占,她怎麼了?」
熟悉的聲音,帶著隱隱的叱吒霸道,卻又藏了不穩的氣息。怒氣?憂傷?她卻不願意再去考究,只是呆呆聽著,不去思考,沒有了思想,這樣也許會好過點。
腳步聲似是魚貫而出,滿室只余兩個男子的jiāo談。
聲音很低,聽不真切。
末了,一組腳步聲也悄然淡去。
她知道,這室內,只余她與他。
「現在,什麼時間?」出口的聲音,居然平靜。
「蘇,現在是正午。」
男人的聲音輕輕傳來,有點凌亂,氣息仍舊是隱綽的不穩,很溫柔,仿佛她是枝椏上的鳥,唯恐驚擾了。
她點點頭,說:「你也走。」
雖然早知不妥,到此刻被證實,心裡的恐懼卻像無底的dòng。
她把孩子害死了,終於迎來了懲罰。
她心甘如怡。
他說,「我就在外面,chuáng側有按鈴,有事,你便按這個,我----」
「你走。」打斷了他的話,她用被子蓋住了自己。
男人低嘎的聲音在空氣中幽幽回dàng,然後是漸離的腳步聲。
待四周再沒有了聲息,她慢慢下了chuáng榻。
扶著chuáng沿,她艱難的走著,向著陽光揮灑的地方,該是臨窗的位置。
眼睛,再也看不到任何物事。光明,在昏睡中被奪走。
無助的空惘,開始漫過全身。腳下一個踉蹌,不知踢著什麼東西,身子一歪,綿軟倒下。
男子清淡若橘的氣息包圍了她,身子被緊緊包裹進一個人的懷抱。
她錯愕:「你不是出去了嗎?」
「眼裡都是你,走不了。」他的聲音微顫,把她攔腰抱起。
「蘇,你的眼睛----」他的手緩緩手緊,就這樣把她摟抱在懷中,不動一分。
淚水在眼眶裡急遽,她偏了頭,只是不作聲。
他的氣息越發凌亂,把她抱放在chuáng上,長指擦拭著她的淚,聲音低沉又悲傷,「蘇,不要怕,你的眼睛不會有事的,我現在就讓占過來,他一定有辦法讓你----」
「紀總裁,你走,好不好。」再次漠漠的打斷他的低喃,淚水不聽話,順著他的指,溢了滿臉。
他低吼一聲,把她緊緊收進懷裡。
「蘇蘇,我知道,你必定恨極了我,紀敘梵是個混蛋!你要恨,要打,要罵,都隨你,只是別跟自己的身子慪氣。」
「對不起,蘇蘇,對不起,對不起,」他痛苦的低低嘶喊著,唇抵上她的眸,慌亂的吻著她的額,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唇瓣。
此時,她確信,他與她一樣,絕望。
手指撫上他的臉,他一震,伸手覆住她的手。
「紀總裁,我不怪你,那是我自己自願的,可我該死的把孩子的命也搭了進去。它甚至沒來得及看這世界一眼。你不該把我救活,它在那個世界必然寂寞怨恨,我是它媽媽,我該去陪去陪它。」她幽幽道。
他心疼之極,凝著她,卻見她眼神空dòng,她在輕輕笑著,臉色卻蒼白無依得像虛空中的靈。
一個念頭突然蠻橫地闖進他的腦中。
他想,她要瘋了。
而她,是他親手bī瘋的。她說不怪他,她已經不愛他了。她說那是她的孩子,她剔除了他作為父親的份位。
不能!這怎麼能?他現在可以拱手他所有的所有,財富,讓人眼紅的財富,天賦,讓人艷羨的天賦。唯獨她,他再也不能失去。
他突然明白父親的心qíng。他的母親背叛了父親,可父親還是願意捨命相護。那份愛,瘋狂又絕望。
而懷中的女人,為他付出一切,他怎能再放?她不顧一切的愛,在他心上植了根,頑固之極。沒有了她,也許,除去死,靈魂湮滅,別無他途。
否則,他會瘋。
不!他還不能瘋,也不能讓她瘋,他要她重新愛他!狠狠地吻上她的唇,他說,「蘇晨,你想見他麼,想,就給我好起來!」
正文chapter170困局
而懷中的女人,為他付出一切,他怎能再放?她不顧一切的愛,在他心上植了根,頑固之極。沒有了她,也許,除去死,靈魂湮滅,別無他途。
否則,他會瘋。
不!他還不能瘋,也不能讓她瘋,他要她重新愛他!狠狠地吻上她的唇,他說,「蘇晨,你想見他麼,想,就給我好起來!」
「它死掉了。我知道,我再也不能看到它,除非我也死了。」她低聲道,臉上淺淺落寞的笑,迷了他的眼睛,心是撕裂的痛。
從前,她也這樣痛過,對嗎。
「它是死了。可我把它留下來了,蘇,你不想看看它的模樣嗎。你不想看看我和你的孩子的模樣嗎?」他抓著她臂的手,加了力道。
她蹙了眉,臉上是無助困苦的迷茫,就像初生的孩子。
他慢慢吻上她的唇,唇抵在她的唇上,低聲道:「你的傷口還沒痊癒,你的眼睛需要檢查,只要你乖乖接受占的治療,我就帶你去看它,好麼。」
想起它曾經的陪伴,它的安靜,她咬了唇,淚水又漸漸凝聚。
「紀總裁,你走吧。你的婚禮完成了嗎?」她幽幽問,語氣蒼茫。
不要這樣。蘇晨,不要這樣。不要把我從你身邊推開。你不能!我不准!
「沒有婚禮,沒有其他人,只有你,我只要你。」壓抑著那噴薄的悶痛,他把他狠狠揉進懷。
「回到她身邊吧,我說過,一切不過是我的心甘如怡。對我,你不必愧疚,至於孩子,是我作的孽,與你無關。紀總裁,你走吧,本來就該在婚禮上結束的就讓它結束。」她掙扎著,要逃離他的懷抱。
「走,我要走了,你要怎麼辦。你眼睛看不見,你可以做得什麼?」那隱忍的疼痛,終於壓抑不住,他覆上她的唇,輾轉反側,輾轉問道。
她艱難的撇開頭,他卻不讓,白皙的指捧起她的臉,bī迫她面對他,縱使她看不見,她沒有焦距的眼眸里也要印著他的模樣。
她張嘴去咬他。他笑,不掙不放,由了她去。
只要她還肯去恨,一切都好。
鮮血在她口中漸漸濃膩起來,她一驚,住了口,閉了眼睛,睫毛落下,是滿心滿腔的不可將息。
血,嫣紅悽美了她的唇,最美麗的櫻花的顏色也鬥不過。
他心疼難耐,只有觸及她的溫暖,才能稍稍平息這份焦灼沉痛。
不再是有顧忌的吻,他咬著她的唇,幾乎蠻橫的把舌侵進她的口腔,舔她的齒,與她的舌糾纏,把她的淚水,他的鮮血,吞入腹中。
只要她,只有她。
當他濕熱的吻,當他的qíng不自禁滑落到她的頸項,她猛地推開了他。
她爬到chuáng邊的角落,胡亂地執起被子,拱了身子,蜷縮成一團。
他也坐上了chuáng,qiáng硬的把她整個樓過,再次困鎖在他的懷裡。
輕輕咬上她的耳朵,在她耳邊一字一頓說著他心口上的每一寸。
「蘇,再也沒有她,也不會是其他人。我只要你,我愛你。」
「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漫漫,給紀大哥一次機會,讓我照顧你,對你好。」
給你所有的寵愛。
她搖頭,動作緩緩。並不說話,只是搖頭。
他心裡一緊,又疼又急。
何嘗不能用qiáng令她接受診療,可是捨不得。他眸光微暗,緊握成拳,bī自己放開她溫軟的身體,bī自己與她拉開距離。
「蘇,還記得莊霈容嗎。孩子在冷藏室,三天後,我會把它火化。要看它一眼與否,你自己決定。如果你不肯接受占的治療,你休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