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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9:14 作者: 墨舞碧歌/畢歌
我搵淚而笑,道:「紀總裁。」
他臉色微變。
那個單字的稱呼,我歸還。
「原來這世上,真有這麼多殊途同歸。」我說,淡淡看向夏靜寧。
夏靜寧臉色頓變,身子一顫,咬了唇。
「蘇晨,你沒有說這句話的資格。」紀敘梵冷笑道:「qíng非得已和有意而為,怎說一殊途同歸?」
我心頭大震,怔怔看著他。
末了,悲哀一笑。
「她是qíng非得已,我是有意而為。是麼。」
看著這個男子,我道,亦一字一頓,字字訴。
「我說過,我不是她。沒有qíng非得已,也沒有有意而為。你相信也好,不信亦罷。」
聞言,他又一笑,眸冷,深沉難究。
終是不信,何必再說。
這一笑,他,閉了心。
這一笑,我,死了心。
「為什麼不相信。」聲音低低,在空氣中響起。話落同時,有人走了過來。
方琪杏眼蘊了淚,狠狠看著紀敘梵,道:「為什麼不相信她?」
我一愣,鼻子微酸,咬了唇,不讓眼淚自主。
方琪在莊霈楊臂上擊了一掌,冷冷道:「你也不相信是麼。」
莊霈楊微哼了一聲,沒說什麼。
方琪冷笑,環了所有人一眼,狠聲道:「都不相信是麼。」
紀敘梵看也不看她,只淡睞著我,眼神疏離。
他突然把手從我臉上抽出,沉聲道:「蘇晨,你怎值得她如此對待?」
心,抽搐得厲害,痛。
末了,看著我的小太妹朋友,道:「琪琪,何必。」
方琪,這一生,有你如此,我還有什麼可憾。
人說,夫復何求。確實。
「蘇晨,即使要我現在立刻死了,我也相信。」方琪鼻子一抽,已隱約有了哭音,道,「小晨,這個人,這個混蛋,你管他做什麼,我們走。」
我走到她身畔,抬手為她擦了淚,道:「小太妹,你遇事堅qiáng,唯獨攤上我的,你----」
嘆了一口氣,輕輕道:「這輩子,你讓我如何還?」
方琪大怒,道:「你胡說什麼,你老是這樣說,討厭之極。誰讓你還?」
我微微一笑,身子一轉,看向那一直沉默的男子。
凌未行站在不遠處,臉色平靜,與我的目光相遇,也淡淡一笑。
我知道,他一直在看著我。
紀敘梵冷冷一笑。眼光越過我的,看向他,眸色緋譎。
我快步走到夏靜寧身邊,毫不猶豫,手一揚,狠狠扇了她一個巴掌。
聲音清脆,震動了所有人。目光道道,聚攏了過來。
夏靜寧冷冷看著我,嘴角磕破,卻不還手。
聰明的女人,就應該如此。
我心裡悲痛,臉上卻冷笑,一掌又扇了過來。
她仍是沒擋。半空中,一隻白皙卻有力的手卻狠狠握住了我的腕。
「你發什麼瘋?」男子眉目蘊怒,手下的力道驟大。
「你心疼了是麼。」我輕笑。
「記得凱悅的花園裡,夏小姐這樣問過。今日,易地而處。多麼好笑。你說是嗎,紀總裁?」我揚眉,淡淡道。
紀敘梵微怔,眸色遽深,緊緊凝著我。
我笑著,另一隻手覆上他攫著我腕上的手。
「小心看護著,想對你qíng人不利的人,可不止你哥哥一個。」
他挑眉,聲音暗魅。
「你敢?」
「你就看我敢不敢!」我說著,掂起腳在他唇上一吻。
他眼神一暗,卻沒有避開。
他的身手,來不及避開?誰知道。
只是他的注意力確是分散了。那女子也確是走近了。
我迅速鬆開握在他掌上的手,一返身。
gān脆利落,脆生生的聲音,如此好聽。
夏靜寧撫了臉,嘴邊已沁出血絲。再次的一個耳刮子,力道,我毫無保留!
她淡淡地笑,眸光清盈,甚至不展一絲怨恨,只是,淚水緩緩流下,與嘴角那抹緋紅jiāo織。教人心悸。
男子俊美的容顏如染寒霜。一雙眸暗沉得可怕。
我卻朝他一笑,微仰了臉,道:「很美,不是麼。」
話音未落,冷冽的氣流帶過,我臉上一痛,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這巴掌,是說好要相信,說好契約重訂時限為一生的男人賞的。
謝謝閱讀。p.s.任世事滄海,我的天下獨你無雙。秋天小文:蝴蝶
正文chapter155漫漫的再見
「紀敘梵,你敢!」冷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凌未行一手握住了我的肩,一手已倏然捉上紀敘梵的臂。
我輕輕笑著,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看向紀敘梵。
他渾身一震,看向自己的手,隨之慢慢回望我,痛苦,憤怒,悲傷,神色複雜之極。
這一巴掌,撕裂了他的面具。我咬唇,險些落淚。
凝著他,我低聲道:「紀總裁,總用冷漠來潤色你的qíng緒。你不累麼。」
他眉峰緊斂,死死看向我。夏靜寧的手挽上了他的臂,他竟似也不覺。
幸福的時間,原來只得一晚。這麼短。
說過的,原來可以被摧毀。這麼易。
那晚的相擁,是南柯一夢,現在該醒轉。
qíng深,奈何緣淺。
用對夏靜寧的兩個巴掌bī他動了手。把這份qíng打落,把自己括醒。
輕輕道:「那晚,在凱悅,契約由我而止,今天,新的契約,何妨也由我來止。」
他神色一沉,手一反一探,凌未行定睛在我身上,一個不防,已教他信手揮開了鉗制。
凌未行微哼了一聲,一拳揮了過去。
他伸手一格,墨眸一暗,冷笑道:「你既碰了她,你我之間的朋友之誼也盡。我原以為你是君子,罷!從此只是敵人。你我間的恩怨現在就一併清算。」
凌未行看了我一眼,緊皺了眉,亦冷笑道:「是,我對她不僅是動了心。如果你對她珍惜,我絕不涉入一毫。只是,梵,看你自己所作,你不配。她的愛,你不配。君子,誰稀罕?我只要她好。我對自己說過,誰敢傷害她,我必十倍還!」
「行,相識十年,我便不是你的朋友了?」夏靜寧往前一步,蹙眉,搖頭而笑。
凌未行默然,好一會,才淡淡道:「寧,對不起。只是我既然選擇了愛那個人,其他的我只能抱歉。」
我渾身一震,怔怔看向行。
耳邊響起那人低沉的聲音,「蘇晨,你怎麼敢?」
那聲音,藏了悲痛,憤怒,也許還有更多的qíng緒。我卻不願去細想。
何必,也不必。
突然,頸上一痛,紀敘梵大手一探,已握上我的脖子。
我一動也不動,斂了眉眼,只是倔qiáng的笑,看也不看他。
然後,第一次,我看到了行怒極的模樣。
眉緊皺,唇盡抿。褐眸如墨染,不過瞬間已深暗難言。
他手一揚,已挾上了紀敘梵的臂,沉聲道:「放開她。」
紀敘梵墨瞳一掩,所有表qíng盡收,把我往琪琪的方向輕輕一推,轉身與凌未行纏鬥在一起。
莊海冰與張凡相視一眼,一同踏步往前。
有人卻更快。
莊霈楊閃身站在二人前面,淡淡道:「這場熱鬧自有它的份屬,你們何必去湊。」
方琪輕輕看他一眼,他眸光微動,手臂輕展,已拉住她的手。
方琪一咬唇,甩開手,挽著我,偏過了身子。莊霈楊也不惱,負手而立。
蕭坤既為紀敘梵親信,紀敘梵為他所授,身手是霸道之極。凌未行身手雖極好,也不免落了下風。一會,雪白的襯衣已掛了彩,染了血。
都是為我。我心中一疼,朝他們走去。
方琪待要阻攔,莊霈楊卻拉住了她。
凌厲的拳鋒。冷冽的氣息,繞滿臉上身上。
我想也不想,劃了進去,二人正酣斗,這一下均立刻打住了勢。一瞬,紀敘梵的拳頭急遽收回,離我的腦袋不過一個指位的距離。
凌未行蹙眉,低沉了聲:「晨,你過來做什麼,這很危險你知道嗎?」
深看了他一眼,我在他身前站定,靜靜看向紀敘梵。
「紀總裁,我母親墳前的話無效。那麼,在琴房裡,你我說過的話呢。」
紀敘梵神色倏凝。
我笑意悲涼,幽幽道:「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你,你將親手殺了我。今日,你既已認定,那麼要剮要殺,悉隨尊便!」
「晨。」背後的行皺了眉,手覆上了我的手。
我回以一笑。
紀敘梵抬眸,看我,握緊了拳頭。
「蘇晨,我從未如此痛恨,你我為何要相識。」
終於,他亦淡淡笑了,聲音越發低沉。憤怒歸隱,悲涼濃郁。
我身子微顫,咬緊了唇,點頭。
一句話,否定了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這麼艱難走過,卻原是意義全無。
縱使結果不問,過程也失卻了它的顏色。
看向夏靜寧,我笑得放肆。
她緊靠在他身旁,神色怡靜,看不出端倪。
「夏小姐,我輸了,不是輸給你,亦不是輸給自己。而是輸給----」轉頭望向那個華美的男子。
「紀總裁,你我並非不該認識,而是不該重逢。這樣,你還是你,我也還是我。」
「重逢?」他眸色頓凜,默默重複了我的話。
我閉了閉眼睛,又睜開,道:「很多年前,有人對一個小女孩說,流年漫漫,意在等,消極了,就像櫻花樹下的huáng昏,雖美,不過是末日之美,不爭不取,便不得破曉的光耀,要看便看那早升的日,璀璨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