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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9:14 作者: 墨舞碧歌/畢歌
透過他的身影,我怔怔望向那個孤冷的墳。像被螻蟻啃咬,心裡的悲坳,無法流傳。
「我蔑視所謂的命,可你的母親這一生卻被命運禁錮著。她並非瓊川人,母親早逝,十四歲那年隨她的父親來到瓊川。那時,我早已離開瓊川,獨自在外闖dàng。她與你父親相愛,卻為她貪婪的父親所迫,二十歲那年,要把她嫁給這小城中的望族之子做妻。」
「貝瑾曾找過你的父親,要他帶她走,可是那個懦弱的男人,卻畏縮了,他害怕人言可畏,更怕外面的風雨,他的愛,這樣廉價。貝瑾失望傷心之餘,她的父親更不惜以死相bī,不久,她便下嫁那個她父親相中的人。誰知,她嫁給那人不過一年,那人便出了事故而死。他身死的地方,就是你日後念大學的地方,寧大摘星湖。」
摘星湖?我心裡一震,抬首掠過蒼穹,驚覺浩瀚無垠,夜濃似殤。
冥冥之中,是誰在窺視,cao控著這一切?
「命運?」紀敘梵眉鋒一斂,唇邊蘊笑,深而傲,伸過手,把我的手緊緊裹在大掌里。
蘇翎冷冷而笑,道:「無人知曉他如何死去,他的屍骸在湖裡浸泡數天,才被發現,體表被湖底礁石盡數劃破,身上所有證據皆被湮滅。這也成了瓊川當年最撲索的一宗懸案。」
正文Chapter138一見誤終生
蘇翎冷冷而笑,道:「無人知曉他如何死去,他的屍骸在湖裡浸泡數天,才被發現,體表被湖底礁石盡數劃破,身上所有證據皆被湮滅。這也成了瓊川當年最撲索的一宗懸案。」
「那人的私生活複雜無比,有人說,是他外頭的女人,仇家殺了他,也有人說是我那個弟弟所為,當然,更有人說是貝瑾所做。」
紀敘梵眼神微遠,淡淡道:「既說命運,這一切,各人百年後自有上天清算。」
蘇翎看了他一眼,道:「他死後,你父親那偽君子又找上你的母親。那時,流言早已四播,說你母親是不祥之人。」
「這次,他倒不畏懼閒言雜語了麼。」我澀然,嘲諷一笑。
「你母親卻原諒了他。」蘇翎冷笑道:「然而,不久,你奶奶就給你的父親做主了一樁婚事。你奶奶對貝瑾是憎恨之極,想藉此機會斷絕他二人的聯繫。這次,你的父親仍做了逃兵。」
「在你父親的婚宴上,我第一次看到貝瑾,她就這樣隱在人群中,靜靜看著整個婚宴,一身白裙,像沉荷似水蓮,不入塵世,她似乎在沉思著什麼,眼神飄渺遙遠。第一眼便知道,我要這個女人。」
「如果我能早點遇見她----」蘇翎眉輕蹙,像陷入了沉思。
如果。
又是如果。
紀敘梵,凌未行,蘇翎的如果,甚至是貝瑾的如果,我的如果。
遇見那個人,適當的時間裡。
可惜,就如身旁這男人說過,這世上沒有如此多如果。
蘇翎道:「有些人,你只需見著她第一眼,你就知道,那個人,是她。我告訴貝瑾,我要娶她,就在婚宴的第二天。她說給她三天時間考慮。第三天的huáng昏,她答應了我的求婚,而她也與我jiāo換了一個條件。婚後,除非她允許,否則我絕不碰她。我與她的婚事很順利,除去我母親的憤怒,貝瑾曾經的夫家雖為大戶,規矩甚多,倒並未留難她。」
「你答應了她的條件?」紀敘梵突然道。
蘇翎點頭,道:「我愛慘了她,有什麼不能答應,即使把命給了她又何妨?我那時已積斂了一定的財富,也有了自己的勢力。瓊川的人沒敢說什麼。」他說到這裡,一頓,看向我,道:「你那兩個堂哥,只是我外面女人的種,只有你,才是貝瑾親生。她這一生,只有你一個孩子。」
我怔然,隨之別開臉。
「一年後,她第一任丈夫的忌日,她說她雖不愛那人,卻終究一載夫妻之qíng,要到摘星湖祭祀,對了,那時,寧大尚未起建,摘星湖仍是一片荒湖。我不放心她,便派了手下暗中跟著。」
「然而,那個夜晚,我的手下卻報信說,摘星湖畔發現了你父親的行蹤,待我趕過去的時候,蘇晨,你道我看見了什麼?我發現了她與你的父親我的好弟弟正赤身***躺在糙叢中。我如此待一個人,這個人仍背叛了我,在她那個鬼丈夫的忌日裡,她與別的男人做了那事。」蘇翎突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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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Chapter139難產
不知名的鳥驟驚,離樹而起,枝晃葉曳,這笑聲在夜裡顯得寒冷悲傖到極點。
我心痛若絞,不可置信地望著他,連連搖頭。
「不,不是這樣的!她不是這樣的人!你騙我!她不愛你!所以你騙我!」
紀敘梵眉鋒緊鎖,看著我,星眸霧鎖雲攏。
回望他,我笑得慘烈。
明影嘉,貝瑾。
如果有命運,有註定,紀敘梵,我與你的前緣,竟如此殊途同歸?!
不是這樣的!不會是這樣!心裡有個聲音在說,似乎為我這素未謀面的母親,為蘇翎口中這個似沉荷似水蓮的女子。
數步之外,貝瑾的墓冷冷地看著我。
「那個夜晚,如果並非我母親,我必定殺了那男人。我把他打成重傷,貝瑾卻一聲也不吭。同一晚,我把貝瑾變成了我的女人。自此,我晚晚折磨她。可笑的是,不久,她便被確診懷了孕。」蘇翎看著我,自嘲一笑道。
我臉色頓白,兩手緊握,指甲切入掌心。
「你說,你該是誰的孩子?你的父親與她一夜露水,我與她同寢同衾。」蘇翎輕輕而笑,眼裡卻分明悲痛莫名。
我身子一蹌,紀敘梵握緊了我的肩,他看了我一眼,微微搖頭。
「蘇先生,你便任由這個可能留著你的骨血的女兒被別人教養?甚至那人是你此輩最不恥之人?」紀敘梵淡淡道。
「紀總裁的話很在理不是嗎?」蘇翎突然轉過身子,兩眼炯炯,看那孤墳。
我微顫著伸手握向紀敘梵的手,道:「是你,還是他?今日,蘇晨只求一個分明。」
蘇翎搖頭而笑,道:「蘇晨,你的母親心裡埋了一個大秘密,至死,也無人知曉。」
我心裡倏地一沉,驚疑不定地看向他。紀敘梵眸光一閃,把我摟緊了些。
「貝瑾懷孕後,便得更為沉默,身體越發孱弱。我對她說,待她產後,只要檢出這是我的子嗣,我必好好對待,我恨她,心裡卻盼著與她重來。她卻不予回答,說只求我一事,便是能到摘星湖走走。」
「你囚禁了她?」我苦澀一笑。
蘇翎冷冷道:「是又如何?她念念不忘仍是那個地方,她與我弟弟私會的地方。只是,我居然不忍心拒絕她。」他語音一頓,望著我,喃喃道:「就是這雙眼睛,讓我竟答應了她的要求。」
紀敘梵突然輕聲道:「確是。」
「那個清晨,摘星湖湖面籠了大霧,貝瑾身子已極為笨重,醫生也說她應在那幾天臨產,她卻仍執拗地去了那個荒湖。我與她吵了一架,生氣之極,便也任她去了,不管不問。蘇晨,你便是在摘星湖畔出生。沒人想到她竟難產,她獨自在那裡產下你,也在那裡力竭而死。當我趕到的時候,血流了一地----」蘇翎閉了閉眼睛,淚光儼然。
兩更畢,8/19午,還有一更。8/19加班到晚,晚上不更。
正文Chapter140遺言.秘密
「血,把一片湖面都染紅,艷若桃花。那樣的紅,讓人窒息。」他慘慘一笑道:「她第一句話便說,『我知道你一定會來。』那一刻,我對她的恨就煙消雲散,只剩滿腔悲傷。我知道她是活不了了。」
「她對我說想見你父親一面,我亦照做了。她的身子已漸漸僵硬,一口氣卻也仍撐到了你的父親到來。」
淚水,早已洶湧,我倒靠在紀敘梵肩上,他長嘆了一聲,擁緊我。
「蘇晨----」蘇翎望向我,一字一頓道:「你母親臨終前的遺言,便是讓你的父親撫養你,那時,我只記得她與你父親說了一句,『這是你欠我的。』你父親竟不敢看她的眼。然後,她對我說,她對不住我,這一輩子負了我。我說,那麼許來生吧。她說不行,你的母親,對於她所愛所恨,竟如此堅決,明知今生來世不過份屬渺茫之事,即使這樣也不肯妥協。」
我定睛看向那座墳,心裡竟有絲奇異的感覺。突然明白,我這執拗的xing子像誰了。
「彌留那刻,她看著摘星湖怔怔出神,誰也不知道她想到什麼。她最後兩句話,一是求我在你以後遭遇危險的時候救你一命,自此與你再不相gān。所以當年你為救凌未行而險些送命的時候,我把你接到了瓊川,並造了這個墓碑,裡面實是你母親的骨灰。那時凌未行暗處敵人未除,你是絕不能與他在一起。」
聽到我與凌未行的名字,紀敘梵眸色微暗,眉皺。
「而你母親最後一句遺言卻是:我與你父親絕不能去做鑑定,檢出你的生父。如若我們不允,她將永不瞑目。蘇晨,在你母親死去的前一刻,她留下了這句神秘而古怪的遺言。儘管她愛你之極。」
我渾身顫抖,如墜冰窖。
貝瑾,我的母親。為什麼?為什麼?
到最後,你給我的,竟是這樣的結局?你到底藏匿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紀敘梵緊摟著我,在我耳畔道:「蘇,你的生父是誰,現在的那個父親還是眼前的這個伯父,不過便是一檢的事。如你想知道,只要你說,我必定替你辦到。」
我失神地看著他,心裡悲痛而麻木。
當我的頭點下那一刻,我們均不知道,我與他的命運軌道被推至了某一個點,如星辰周移。貝瑾不知道,誰也不知道,摘星湖畔的最後遺言,竟牽上紀敘梵八年前的神秘失憶之旅,並扯出翻天覆地的秘密與我的生死qíng愛。
那時我方知,那年摘星湖畔貝瑾失德的真相。她已逝去,或被惦記或被怨艾,更多的是恨,關於她的不忠。卻是也在那時,我始知,這女人的愛從來不卑微,從來不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