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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9:14 作者: 墨舞碧歌/畢歌
    我搖頭,淺淺笑。

    好一會,他道:「鐘點今天不是已買了東西過去了嗎。」

    「我出門時看過,有些東西,她不知道你喜歡吃。沒買。」

    他挑眉,笑,反問:「她在我那做了這許久不知道,你反知道了?」

    我拍拍腦袋,道:「她是用這裡想的。」

    然後,手撫上胸口,凝著他,道:「我是用這裡想的。」

    微諷的笑,像未及盛開的花,瞬間消散在他溫潤好看的唇上。

    他說,好。

    蘇晨,就讓我看看你是如何用這裡想的。

    車子重新發動起來。風景慢慢倒退。風雪,不歇。

    車內,泛起了暖意,薄薄的。

    正文chapter57一個人的天荒地老

    車子熄火,在超市門前停了下來。

    紀敘梵把西裝外套穿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副墨鏡,也戴上了。

    我微愣,隨即恍起什麼,吃吃地笑了,道:「與當前最紅的明星相比,紀總裁是絲毫也不遜色呢。」

    應該說,更出挑。炫目的外表,更炫目的財富。

    他微微哼了一聲。

    出了車門,倆人一前一後的走。

    八點多的光景,街道四周的人很多。

    他今天換了一輛法拉利,F430ScuderiaCoupe,在車海中立時勢奪全場。

    不少人頻頻望過來。

    而儘管他戴了墨鏡,但挺拔頎長的身量,高雅的著裝,舉手投足間貴氣攝人的氣度,更叫人不能不被吸引住。

    失笑,看來這墨鏡倒用的合宜。

    超市門外。他駐了足。

    這時他周遭已圍成了個小小的人海。

    小跑至他身邊,猶豫了半晌,終於,試探著把手伸進他的臂彎。

    他一怔,手微抬,cha進外套口袋。

    那般不動聲色,疏冷有禮的拒絕。

    我心下一澀,臉上輕笑,道:「不可以嗎。與你一道走,與有榮焉。」

    他沒說什麼,我卻看到他輕皺的額。

    我踮了腳,在他的耳畔道:

    「紀總裁,我常想,有這樣一個人,你與他挽著手逛超市,會有一種天長地久的感覺。」

    隔著墨鏡,我看不清他的眼睛,卻明顯感到他的眸光炯炯,似若有所思。

    無所謂的甩甩腦袋,笑笑,越過他,進了去。

    八年前短短一月的相處,卻也與他吃了十數頓飯,對他的飲食習xing也了解個梗概。

    他腳步一頓,看我逕自走向海鮮區。

    其實到了這個時間,所有海鮮ròu食都不怎麼新鮮了。

    超市往往在這時打出特價清貨,不少人也挑這個節口揀個便宜。是以,小小的魚池子的四周也黑壓壓的圍滿了人。

    大多是家庭主婦,也有少數幾個男人。

    被人擠的有些不穩,我吐了吐舌,心裡卻是微甜的。

    仔細的看。終於在魚池子的角隙里找到一條歡快亂蹦的桂花魚。

    明明已把魚撈了起來。冷不防,橫里一個魚婁子兜了過來。戰利品立刻便被轉移了。

    我微愕,看去時,卻是一個胖女人的傑作。此刻,她正得意地與身旁的男人小聲說著什麼,臉上滿是炫耀的笑意。

    旁邊一個圓臉女孩朝我做了個鬼臉,道:「可惜了。」

    我沖她笑笑,直起身子,向紀敘梵的方向看去。

    他在不遠處,靜靜看我一舉一動。

    墨鏡阻擋住一切,我始終看不透他的表qíng。

    人群里的他是那般耀眼,像天使的聖光羽翼。不斷有人悄悄指著他,對同伴竊竊私語,臉上布滿興奮與驚奇。

    我輕輕笑了。

    隔了無數目光,聲音,所有所有的喧鬧繁囂,嘴微啟,對他說了一句話,無聲地。

    他嘴角勾起抹笑。

    眼帘微斂,我壓低了聲音對身旁的女孩說,「倒也不可惜。你看,這滿池子的魚哪條不是奄奄的,為何就那一條活蹦亂跳?」

    那女孩一愣,道:「為什麼。」

    我淡淡道:「是店員把一些小蝦小魚什麼的塞到魚肚子去了,我剛才在那邊就看見了。喏,還有一桶要過來呢。我揀這魚,只是想到服務台與他們討個說法罷。

    倒是不曾想到有人----」

    「什麼?!」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叫,和四處散濺的水花末,那胖女人忿忿地把魚投回到魚池子裡。

    把魚重新兜裝起來,我笑道:「承讓了。」

    那胖女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嘴張的老大,卻說不出什麼來。

    倒是旁邊的女孩會意過來,她手指一彎,朝我做了個V字:「有你的。」

    朝紀敘梵的方向望去,卻恍覺他不見了蹤影,對她回以一笑,低聲道:「我老公喜歡吃。」

    她贊同地點點頭,又好奇道:「你老公也來了嗎?我看你好像在找他。」

    我笑笑,有絲落寞。

    突然,一陣勁風擦臉而過,還沒來得及會意過來,有人把我攬進懷裡。

    堅實的懷抱,宛若青橘香樟般的味道。

    我愣愣地抬起頭,跌進了一個人深沉若靄的眸光里。

    摘了墨鏡的他,俊美帥氣的教人暈眩。

    我就這樣怔怔看著他。

    直到旁邊傳來連迭的道歉聲音。

    看了過去,卻是一輛手推車上坐了個身材嬌小的女生,一個高個男孩手扶車子。

    看樣子,還是高中生。此刻,兩人正一臉歉意,看著我們。

    想來是qíng侶間的嬉鬧。真是幸福的孩子。

    我微笑道:「不礙事。下次當心點便是。」

    兩個小孩如獲大赦,正準備離開,卻被低沉的聲音喚住了腳步。

    「誰准你們這樣就走了。」紀敘梵摟著我,對那男孩冷冷道:「知不知道你們差點就弄傷了別人。請管好你自己,也管好你的女人。」

    冷聲擲下話,徑直摟了我離開。

    背後隱約傳來那兩個孩子不滿的咕噥聲。

    那男孩哼了一聲道:「都道歉了,用不用那麼凶?」

    那女孩嘆口氣道:「你也別說,這麼帥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給他罵了也不冤。有一個這麼英俊又體貼的qíng人,當他的女朋友真幸福呢。」

    我早已怔愣的說不出話來。

    心裡的喜悅被撐的滿滿的。

    「紀總裁,謝謝。」我輕輕笑,嘴角彎彎。

    紀敘梵望向窗外,神色竟有絲遙遠。

    「那年,她就曾被這些耍鬧的小孩撞傷,腿上的傷,足足躺了兩個月才癒合。」他道,低醇的聲音不覺泄露出半絲輕柔。

    我低下頭,慢慢地。

    好一會,才綻出抹苦澀笑:「走,魚要不新鮮了。」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你常常撒這些謊嗎。」

    我怔仲,別了頭,黯然道:「對不起。」

    手,輕輕滑下他的臂彎。

    「你不是喜歡這樣一道走麼。」他道,扯了個笑,神色是一貫的漫不經心,朝我伸出了手。

    我拎好手中亂蹦的魚,輕聲道:「即便能這樣一道走,我有的也只是,一個人的天荒地老。」

    正文chapter58愛上寧靜海

    我輕聲道:「即便能這樣一道走,我有的也只是一個人的天荒地老。」

    他一怔,看了我好一會,閃身走出超市。

    我默默跟在他背後。

    或許,這個距離於你我來說最合適。

    我永遠也無法站到你身旁的位置。

    因為,在你身旁的是我,你想起的,終究還是她。

    我想問,夏靜寧曾受過的傷,你記得如此清楚,那末那年的小女孩呢?

    只是話到口邊,卻終於無法成言。

    回到家。

    他像往常一樣,坐到酒櫃旁,調了杯酒,慢慢喝了起來。

    我微逸了口氣,正要離去準備晚飯,卻聽得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淡淡道:「寧?」

    原待離去的腳步硬生生的停了下來。這種行為連我自己也討厭起自己來。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

    他的眸像染了風bào,越發的冷冽。

    然而,他一直沒有出聲,只是靜靜聽。

    最後,他甚至輕笑道:「榮幸之極。」

    結束通話的同時,他狠狠把手機砸了出去。

    「噹啷」一聲,露台上的落地窗的玻璃四碎,像幻彩的虹。

    他快步上了閣樓。

    我的心突突的跳,直到閣樓傳來一陣陣的重物移動的聲音,才醒悟過來,匆匆奔了上去。

    然後,我震呆住。

    那個據說是禁忌的房間,門開了----

    他進去了麼?!

    我一步步走近。帶了滿心的困惑與不安。

    當終於看到房間裡面的東西時,我猛的掩住了嘴。淚水奪眶而出。

    這個房間,可以說什麼都沒有。

    除卻一樣東西。

    或淺笑輕盈,或嬌嗔微惱,牆壁四周貼了數百幀照片。

    無一不美,無一,不是她。

    夏靜寧。

    多麼熟悉的qíng節,在電影電視中看了無數遍。

    原以為那是騙人的。

    卻原來----

    淚水一滴滴滑下,滴墜入地。

    地上,滑落了一團白布。

    房間中央,一架雪白的鋼琴赫然而立。

    紀敘梵就這樣輕輕坐在鋼琴前,手撫著擱放在琴鍵上的樂譜。

    眼眸悠遠溫膩,仿佛對著的是深夜歸來的qíng人。

    五線譜上,沒有任何音符,除卻一行字。

    愛上寧靜海。

    我慢慢走到他背後。

    「蘇晨,兩天後陪我參加一個宴會。」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輕輕問,什麼宴會。

    「夏大小姐與沈家少爺的訂婚宴,想必熱鬧。」他笑,神色愈發深冷。

    「不是說他們兩個月後才----」

    他道:「你對他們的事倒上心。」

    我只對你的事上心罷。苦笑。

    「夏大小姐做事向來決斷,兩個月縮為兩天原也無什麼不可。」他淡淡道。

    「既是如此,」我凝著他,一字一頓道:「你為何還要這麼悲傷?」

    他冷冷道,蘇晨,你往日的僱主有沒有告訴你不該問的事qíng千萬別多嘴麼。

    我低聲道:「你明知道我不是。」

    「不是什麼。」他冷笑,「人盡可夫的qíng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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