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2023-09-30 12:39:14 作者: 墨舞碧歌/畢歌
對不住,我垂眼,苦笑,「你和紀總裁本來便非泛泛之jiāo,是蘇晨讓你為難了。」
「不是這樣的。蘇晨,對他,我只是生氣,真正讓我動怒的是你。「他淡淡道。
方琪與嚴白圈了上來,他便沒再說什麼
我愣住。待要細問,口袋的手機卻顫動起來。
掏出來一看,卻是父親的來電。
手微顫,按了接聽。
「畜生。」父親在那頭說。
我苦笑,低聲道,「爸,什麼事。」
「你還記得我是你爸?那蘇大小姐想必對你那可憐的妹妹還有丁點印象吧?」父親諷道。
「爸,你別這樣說。」
「你妹今晚要做手術了,你居然還在外面野?你大姐快準備結婚了,也還隔三岔五過來看她。你以為你出了那筆骯髒錢就很了不得了是嗎?蘇晨----」父親冷笑道:「你從小便沉默寡言,一副心機深沉的xing子,我早已看出你這小瘸子不安份,你姐與你妹從小便與你不親,你憑什麼這樣為你妹?說穿了,你妹不過是順了你做那些破事的藉口!」
剛要開口,那邊卻啪的一聲,掛斷了。
只是想說,如果我是大姐,我不會在這時候結婚。
藉口麼。如果真的有,我想我是迷失在很多年前那個橘花盛開的夏日huáng昏。
那時大抵還只有七八歲,正是瘋玩的年紀。只是我卻很少出屋子,自學校和鄰里的小孩第三次朝我扔石頭,下學以後,我就沒再走出去過。大姐與小妹初時還喚我出去玩,後來見我不怎麼出聲,也就漸漸疏遠了我。
父親是個老師,人很周正,只是不知為何他很少理會我們,包括母親。陪伴我渡過那段年月的是他半屋子的書。
那個huáng昏,在父親的書中發現了半幀藏的很好的圖片。
相中人笑若倩兮,很美的一個女子。我看的目不轉睛,回頭卻碰上了父親惱怒漲紅的臉。
那一刻,我害怕了,忍不住逃了出去。
那個huáng昏,橘花開的正好,疏影橫斜,暗香流動。
有幾個小孩在庭院玩,看見我,兩個男孩相視一笑,說了句小瘸子,便跑了過來,一左一右,狠狠把我推倒在地,幾個小女生走了過來,鬨笑著,嘰嘰咕咕說著什麼,不知誰捏了泥巴扔了過來,接著便是一團又一團的泥巴,石子雨點般砸到我身上。
qiáng忍著疼痛,任他們砸了好一陣子,然後掙扎著站了起來,帶著滿臉的血痕,冷冷看著他們。
他們見我不鬧,也嫌無趣,朝我啐了數口,便都散開了。
我默默走到橘子樹下,坐下,把臉埋到膝上,任淚水把褲子浸濕。
恍惚中,聽到小妹的聲音,大姐,那不是二姐嗎,她好像……在哭。
大姐不耐道,管她做什麼,走,玩去。你和她玩,小心二胖他們不跟你好,哼!
小妹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是細碎的腳步聲,她踱步到我身邊,低聲說了句,你別哭了。似乎有東西扔到我身畔,再後來,便是遠去的腳步聲。
良久,我慢慢抬起頭來,瞥了眼身邊的東西,卻是一頂小小的花冠。
晚霞漫天,橘子花冠,純白晶瑩,一如最初的最初。
很多年後,那年的橘子花瓣還藏在我一本喜愛的書里。
這事,想來,小妹早已淡忘了。
只是,那又如何。
你曾贈我一瓣流香,我便用自己的身體還你一次生命的契機。
滴水之惠,定當湧泉。
就像八年前的櫻花樹下那個男人的發滑過我掌心的溫暖。
然而,父親,你卻是如此看待我。
呵呵。
輕輕走到紀敘梵面前,他正微斂了眉,用紙巾替夏靜寧拭去指上的血珠。
夏靜寧蹙眉道,蘇小姐?
我沒應她,只是低聲道:「紀總裁,如果你沒什麼囑咐,那我想先離去。」
聞言,紀敘梵終於抬起頭,他淡淡道:「離去?你要去哪裡?」
「家裡有點事,我想回去一下。」
紀敘梵微微一笑,突然一把執起我的手,徑直把我拉到會議室的一角,留下眾人的滿面的怔愣與錯愕。
他說,蘇晨,那份契約,你還想繼續麼。
幾乎毫不猶豫,我點了頭。」那麼,你便不能走!對於你犯下的過錯,你必須彌補。如果你做得好,我可以加你一千萬。」
一千萬?呵呵。
我聲音愈低:「錢我不要,你想我做什麼,只管說便是。」
他冷笑:「不要報酬麼。只怕蘇小姐會後悔。」
我道,你說。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從今日看來,那位管總裁似乎對蘇小姐興趣甚大,想來你今晚要爬上他的chuáng並不難,另外,如蘇果小姐能同時也爬上他侄子沈亦儒的chuáng,想必明日的新聞將有趣的緊。」
如果此刻有鏡子在跟前,我想,我必定會看到自己一生最láng狽的模樣。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是瞬間的事qíng。
我慢慢抬起頭,盯著那俊美邪魅的臉,一字一頓問:「這是你希望我做的?」
想來是我的神qíng過於認真,紀敘梵竟微微一怔,末了,他漠漠道,「是。」
一滴,兩滴……怔怔看著他。
終於,我淚流滿面。
p.s.如果這一秒,沒有遇上你(四)5/10上,nüè,謝謝~
)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站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正文如果這一秒,沒有遇上你(四)
八年後再見,那個霜雪滿天的夜晚,我淚流滿面,那時,為喜悅,為造化弄人。
此刻,卻是qíng何以堪。
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樣跑出去,怎樣來到這個熱鬧無比的商業區街道,只是耳邊還隱約回dàng著奪門而出一剎方琪焦急的聲音。
不愧是寧瑤最繁華的商業區。
人群如梭,似乎沒有什麼人或事可以留住他們的腳步。
不過生活本來便是這樣,任你的世界天翻地覆,別人依然談笑風生。
我止住了狂奔的腳步,驚覺自己無路可途。
我不懂。
父親說那番話時是怎樣的心qíng。
也不懂,紀敘梵說是時眼神的淡然。
我也是人。
我也懂得疼。
我也會疼。
路人投來詫異的目光,我環抱著自己,一片惶然。
景物陡然變化,多年前,被人圍毆的qíng形仿佛便在眼前。
我看到那個小女孩guī縮在一旁,衣服上是骯髒的泥濘,臉上,臂上,腿上全是斑斑的血跡。
原來我一直,是一個人。
只有自己一個人。
方琪還有嚴白。
我呢。
圍聚在身邊的人越來越多。
我抱緊了自己。
人們竊竊私語,目光里有驚奇,有漠視,有不屑。
「別打我,別打我……」我低低叫著,跌撞著。
驟然,跌進了一個懷抱。
一雙堅實有力的手緊緊摟著我,力道之大,像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裡。
我一驚,使勁掙扎,卻被摟的更緊。
猛然抬頭,卻看進一雙淡褐的眼眸里。
本是清雅英俊之極的容貌,此刻,眉峰卻緊緊鎖著,像萬年的雪,流不過泉澗。
那人低聲道:「蘇晨,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行。」
竟是怔仲半晌,我才喊出這個名字。
他的肩膀寬大而溫暖,把所有的目光都隔斷在這虛茫的時空里。
這一刻,我知道,我安全了。
手顫抖著,環上他的背。
下一刻。
他溫熱的唇貼上我的耳畔,一字一頓道:「晨,如果這一秒,沒有遇上你,我該怎麼辦?」
聲音低迷沉痛的無以復加,如陳年的釀,濃烈的再也化不開。
如此緘默,又如此深qíng。
宛若停棲在星空盡頭的青鳥,
說,一生不移。
肩上微涼,不知何時停了的雪,竟突然飄然而至。
於是,在最熙攘的街道里,在全市最高有著百層建築的天域大廈畔,在時代廣場外巨大廣告掛幅旁----
在所有人或詫異或驚嘆的目光里,我與凌未行緊緊相擁!
遺忘了,時光。
正文chapter45一直
良久。
凌未行慢慢放開了我,柔聲道:「淚水都gān了麼。」
我回以一笑。
在你身邊,心qíng可以如此平靜。
凌未行凝視著我,道:「晨,可惜你的淚不是為我而流。」
我怔住,「行?」
修長白皙手的撫上我的臉,凌未行道:「我去取車。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好麼。」
「我與你一道去。」
「不。車子在天域,那個地方,我是不願意你再踏入一步。」凌未行道,「因為,它傷了你的心。」說話間,溫柔的眸變得冷凝。
他轉身而去;但旋即,似想起什麼,又快步折了回來。
在我面前站定,他的手輕輕落在我的頭上,細心為我撣去發上的雪。
爾後,脫掉外套,輕披到我身上。
「行。」忍不住出聲喚住那抹漸漸遠去高大俊拔的背影。
凌未行站住了,卻沒回頭。
繁喧的街道。
綠燈上,無數車輛被阻隔。安全島上,斑馬線上,行人jiāo迭。
他的背影俊秀那麼俊秀,卻給人一種遙遠的感覺,似乎會在瞬間消逝的無蹤,不留痕跡。
隔著人海。
我凝著他,問,行,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他仍舊沒回頭。
溫潤的聲音靜靜傳來:「我問了方小姐,你有可能去哪裡。她說你應會往市一醫院去。這裡不過兩條路。」
可是,這條路並不去市一。我靜靜道。
「蘇晨從來便不願別人看到她的淚。」
我微微笑了,風gān在他肩膀的淚水慢慢湧出,融入漫天飛絮中。
他懂。
挺拔的背影似乎一怔。
凌未行轉過身。
待看到我淺淺的笑靨,他微嘆,道:「晨,總感覺你又流淚了。」
淡褐的眸,溢著滿滿的憐惜與心疼。
不由,怔怔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