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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9:14 作者: 墨舞碧歌/畢歌
嚴白的辯才是出了名的敏捷尖銳,張凡素來冷靜,被他這一番搶白,此刻也不禁羞憤惱怒之極,眼內閃過怒意,輕屑,神色卻又無比複雜的看向我。
「我說,張秘書,你們在裡面搗什麼鬼呢?這門的隔音總算不差,怎麼還聽得你們裡面的聲音像翻了天似的!」
話音甫落,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打開,為首的卻是數小時前在大堂所見的站紀敘梵身側的鳳眼美女。她嘴角微斜,一臉冷冷的似笑非笑的神qíng。
隨後的還有三人。
夏靜寧,凌未行,還有,紀敘梵。
下意識看了紀敘梵一眼。
那人酷漠的笑勾在嘴角眉梢,若隱若現。
沒有人知道,一切恩怨,深qíng,糾纏在下一刻正式拉開了帷幕,此刻站在這裡的所有人都逃不過,掙不脫。
正文戀愛假期~愛以流光紀年(開篇)
題記:
記得當時年紀小,你愛談天我愛說笑。
六歲初見,他和她,從此一路相伴走過十二載,
如此剔透玲瓏的感qíng,便作青梅竹馬。
只惜歲月淡漠,造化弄人,
他遠赴英倫,紅顏在伴。
時光流轉,
他與她,最終執手相歡,
抑或
君如陌上塵,妾似堤上絮。
早在相識,便註定結局。
她的出現,不為其他,
只為成全?!
電影《喜瑪拉雅星》里,劉青雲說,我做夢的時候以為自己醒著,醒著的時候又以為自己在做夢,現在我以為自己醒著,但我知道我其實是在做夢。
小米卻無比清醒,知道自己此刻,正在----做夢。
喧鬧的球場裡,他穿一件呢格襯衣,優雅的藍色,嘴角淡淡的笑,魅惑人心,宛若米迦勒聖光翅上細細的絨毛不經意遺下凡間,遂惹凡思無數。
淹沒在千萬球迷的歡呼和咒罵聲中,她和他,兩手相握,十指緊扣。他喜歡M隊,小米愛著Q隊,孰勝孰負,走著瞧。
心,甜蜜地痛著,三分甘甜七分苦。此時此刻,他身處賽事熱火朝天的英國,而她卻在中國。一別經年,不曾相見。這個不是夢,你說,又是什麼。黑暗中,甜香惹鼻,暗夜的薔薇又在張牙舞爪的盛放,寂寞的芬芳鋪天漫地。
嗶----球證chuī響哨子,似乎要打加時。
突地驚醒,窗外星空燦爛,chuáng畔的座機小燈閃著幽藍的光----原來是有電話進來。好想好想拎起鬧鐘什麼的扔過去,好想蒙被再睡,好想對自己說什麼也沒聽見。可是,小米不敢。不是說,兩個中,誰先愛上誰,那前者註定是輸家麼。
那末她和他,最終誰主輸贏?
話筒邊他的聲音暗啞溫柔,他說,「紀小米,還有一下就斷了。」
小米呲牙,「你怎麼知道。」
「每次打給你,都有在數,後來就成了條件反she。」他淡淡道。
小米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絲聲音。
這男人,是毒藥。
「我……沒有故意讓你等。」
「故意的話就不接了對嗎。」
「誰讓你每次都半夜三更打越洋電話來擾人清夢。」
「誰讓地球要自轉,自此有了時差。」他笑。
「也有了牽掛。」小米心裡低低說。
「你不會也午夜凶鈴來滋擾我?可惜,你很久不這麼gān了,紀小米。」說到最後,他咬牙。
「我絕對不是在心疼話費。」
「你----」他失笑,「你打,電話費我付。」
「少瞧不起人,這點小錢我還有。」小米咬咬唇。
「那為何總是我找的你,紀小米,你的心肝都叫狗給叼走了。」他冷笑。
曖昧在半夜冷凝的空氣中蔓延,炙熱。
小米苦笑。飛揚,我的語文成績這麼多年來一直不見長進,理解力也差,可是你對我說的這些,我可以理解為,你心中的位置,始終有我的一角嗎。
既是如此,為何遠赴英倫六年,只在最初三年回來過,前後不過兩次。
你說,很忙。
的確,你素來聰明睿智,能力卓越,將家族的公司進行大幅改組;我知道,它將在你的領導下,走向它最繁盛的時代。
可是,同在英國讀書的朋友卻告訴我,不管如何的忙,你始終抽出時間陪明音去皇家戲劇院看戲劇,或是到劍橋去聽她的講座。
夕陽河畔,河畔的金柳裊裊成趣,那其中可有你們依偎糾纏的身影?
淚水,喟然而下。
正文愛以流光紀年(第二話)
有些人,遇了,聚過,最終散了,然後繼續各自的旅程;有些人卻註定糾纏上,就再能將息。
六歲那年,紀小米和爸媽新搬進小區,走訪鄰居的時候,看到了嚎啕大哭的小男孩,旁邊站了對滿臉無奈的年輕夫妻。地上有皺巴巴的古詩藤本,翻開的一頁開篇寫著「君如陌上塵……」。想是夫妻倆在教兒子念書,奈何其調皮未果。
懵懵懂懂的,小米把小手絹遞了過去。
男孩明亮的眼睛微睞,側頭想了半晌,終是接過,而後小嘴一歪,哭得更是láng嚎鬼叫。小米被一嚇之下,也嘴一扁,哇哇哭起來。
合作愉快。
父母們一臉呆滯,隨後相釋一笑。
自此,本應各自延伸的生命軌跡有了變化。
小區內樹上的鳥窩經常被淘,沈家奶奶的貓被拔鬍子,張家叔叔的聖伯納犬遭全身彩繪,如此種種,屢見不鮮。
通常是飛揚提議,飛揚附議,飛揚決議。小米做小跟屁蟲,只是小米向來頑劣,事後順利成章遭殃的是小米。小姑娘也不聲張,乖乖受罰。
她怕見到他的淚水,她篤定。
她的心思,他知道。
自此,小區里此類事件再也沒有發生。
稍大點,在小區附近的學校里,同讀一班。
愛哭鬼,凌飛揚,卻是班上的優等生,容貌迷人,小小年紀,已有一班愛慕者和追隨者。他卻並不怎麼搭理人家,小米皺著兩管小毛蟲眉毛道「臭屁」。他冷哼一聲,走開,放學時倒也沒忘記幫小米提個重得嚇壞人的書包。
自此,小米,成為全民公敵。
每逢考測驗試,飛揚沒少拿過一百分,哪怕哪次少個0.5分,也是老師誤判,而小米卻在七八十那裡玩人生jiāo叉點,徘徊不前。
雙方父母一見面,爸爸總愛憐地撫著小米腦袋說,這孩子自小腦袋不好使。
小米一臉鬱卒。飛揚笑得叫一個花枝亂顫。
自此,小米腦中就有了凌混蛋被她YY秒殺的bào力傾向潛在因子。除了饅頭,試卷原來也可以是引發血案的武器。
唯一值得小米撒花放鞭pào的地方是,同歲的女孩比起男孩身體要微微抽高點。
自此,飛揚徹底戒掉偏食的習慣。
飛揚爸爸愛憐地撫著小米腦袋跟她爸爸說,雖然腦袋不好使,還是你家小米有辦法呀。
飛揚黑線,小米倒掉。
到了初中,飛揚的身段突地拔高,小米唯一可以偷著樂的優勢也沒了,一臉懊惱。而儘管在不同班級,兩人仍在同一所學校,但路程離家畢竟遠了,父母們分別買了自行車給兩個孩子。
飛揚是無師自通,前後不過二十來把分鐘,已技藝嫻熟。
小米也自不弱,一下午手上腳上戰果纍纍,又紅又腫。
小米爸媽屢教無果,正在討論女兒基因突變的問題,飛揚輕聲道,「叔叔,小米不學也罷。」
「可這路遠----」小米爸嘆了口氣。
「我帶小米就可以。」
「飛揚真是好孩子,那我家小米就拜託你了。」
飛揚拉過小米,輕手躡腳的,眼神令小米有種錯覺,痛的仿佛是他而非她。
自此,小米成了飛揚座駕上的唯一。
但這回小米學了乖,放學後,總繞了十彎八彎才跟飛揚在路上會合。
飛揚怒,一拍山地車后座,一口漂亮的白牙在夕陽中熠熠生光,「紀小米,你到底要坐不坐。」
「還不是怕你那幫娘子軍團。」小米可憐兮兮道,什麼淑女儀態早滾天邊,化流星落下,裙擺一掀,跳了上去,緊緊摟著飛揚的jīng瘦卻結實的腰。
后座上的小米沒有看見飛揚原本板著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
初三,男孩的身高有了質的飛躍,加上愛打籃球,飛揚不覺竟高了小米一個頭。
夏日明媚的球場裡,少年冷靜睿智的眼,優雅的動作,防備,進攻,側身,灌籃,一氣呵成,場下儘是女生迷離的眼和驚天動地的尖叫。
小米和朋友站在不顯眼的角落看著比賽。朋友一臉迷醉,小米蹙眉,球場上揮灑著力氣與熱汗的英俊少年的臉,與那個每天都在夕陽下帶她回家的鄰家男孩的臉漸漸重合,唇邊彎起抹笑,不算美麗卻溫暖。
賽事完畢,飛揚往看台的方向走去,一道身影擋在了面前。明眸善睞,美麗的女孩,社團活動中的最佳拍檔,隔壁班的明音。
玉臂輕抬,把毛巾遞到他跟前,她臉上一抹cháo紅,燦爛如夏花。
接過毛巾,凌飛揚微微一笑,算是致謝。兩人說說笑笑,相偕而去。
在這之前,無人注意到蔭暗角落的身影靜靜離開,悄無聲息。
這天放學,飛揚沒等到小米。
連續數天,飛揚也沒有等到小米。
然後,有天,回到小區,見小米蹲在花園裡,拿著小銑,在挖著什麼。
飛揚媽奇怪地問,「小米,你在gān什麼。」
小米低聲道,「埋狗狗便便。」
飛揚媽臉上哭笑不得。
小米媽臉上抽搐,說,「這孩子自小腦袋不好使。」
兩個女人遂買菜去。
突然,一張俊臉湊到小米眼前,小米嚇一跳,看到是飛揚,哼了一聲,繼續挖坑。
「小米,我想看看你埋的狗狗糞便。」飛揚說。
「走走走,一邊去。」小米瞪他。
飛揚長臂一伸,輕而易舉奪過她的兇器,幾下將泥土裡的東西刨了出來。
一封淡粉的信,信封上字跡工整,是小米一輩子也模仿不來的娟秀。上面寫著:To飛揚----明音。
飛揚靜靜看著小米,眼神若有所思。
小米低了頭,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小米。」飛揚道。
「這,是前些天明音給的。我……原本以為你不要。現在,想把它弄出來,拿給你。小米眼眶濕潤,聲音低低道:「所以,我不是要把藏起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