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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9:14 作者: 墨舞碧歌/畢歌
張凡是心思玲瓏的人,幾乎同一時間便恍到我想什麼,連忙道:「蘇小姐這身衣服不是我換的,是總裁。」
我微一愣,隨即一陣淡淡的安心與羞澀略過心頭。
「啊,裙子?!」我一下子想了起來,赤腳跳下chuáng,焦急地在四周找了起來。
張凡似乎為我的舉動怔愣住,好一會,才淡聲道:「蘇小姐別慌,裙子不正好好的放在chuáng側嗎?」
我一怔,當眼角的餘光攫到chuáng畔的那抹米白時,心猛地一松,嘴角不由自主綻出抹笑,紀敘梵,你終究----
半晌,回過神來,卻見張凡的眼光怔怔定在我身上。
見我看他,他輕咳了一聲,忙把目光移了開去,這下卻剛好落到我睡裙下luǒ露的小腿上。
兩人同時一怔,隨即都淡淡笑了開來。這一笑,倒有點泯恩仇的滋味。當然,這個說法是重了。
只是,還真有點奇怪呢。
沒有記錯的話,初次見面,張凡並不喜歡我,甚至藏了幾分不屑,儘管他對自己的職責做的完美無懈。
想來心中的懸念一松,又或是早上的陽光讓人不設防,我隨口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當初是我莽撞了,請蘇小姐不要放在心上才好。」他yù言又止,只是看著我的目光似乎更多了數分柔和。
我微惑,但也不好再多問什麼,想起了那人,低聲道:「請問紀總裁呢。」
張凡微怔,慢慢把眼光從我身上收了開去,淡笑道:「是我疏忽了。忘了向蘇小姐報告總裁的行蹤。」
我忙道:「不是的。紀總裁的行蹤本就不是我應該問的,只是----」想了好一會,竟也找不到適合的措辭,便打住了,沒再說下去。
隱約間,似乎聽到張凡微微的嘆息聲,仔細聽時,卻又仿佛什麼都沒有。
「總裁坐了今早的機,剛飛紐約和那邊的客戶談一個項目。大概四五天後回來。臨行前吩咐張某來這裡來顧看蘇小姐。」頓了一會,他又補充了一句:「總裁對蘇小姐是很看重的,所以,有什麼事qíng蘇小姐儘管吩咐張凡即可,不然便是我失職了。」
看重?我心裡苦笑,想你這場面話倒也說的漂亮。嘴上卻只是道:「張秘書言重了。你是紀總裁的左右手,蘇晨這邊只是小事,你還是趕快回去,別耽誤了正事才好。」
張凡腳步一邁,似乎想走過來,隨即手握了一握,又放下了,道:「既然如此,那張凡就不打擾蘇小姐了。蘇小姐手上傷口未合,請小心別碰了水。別墅有鐘點阿姨過來收拾,算算時間,也快到了,漱洗,沐浴這些事qíng,蘇小姐請不必客氣,即管喚她幫忙就可以。」
難為他在這些小事上也替我設想周到,我點點頭,笑道:「謝謝。」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道:「這幾天有大雪,蘇小姐請儘量留在屋裡,鐘點會定時過來做飯,有事qíng請隨時給我電話。」
我頷首,留在屋裡?不要隨意外出嗎?沒忘記之前出走紀敘梵的不悅。
我是被困鎖在這個華麗屋子的金絲雀。
也其實,什麼都不是。
怔仲出神的時候,聽得張凡告辭的聲音。
我笑笑,說張秘書再見。
臨了,在房間的門合上時,他卻回過頭來,道:「蘇小姐不必客氣,以後請直呼我的名字就可。」
我微怔,末了笑道:「那對我,張大哥也請同上。」
他淡淡笑了:「這總是於禮不合。」
突然想起凌未行,那個也讓我喚他名字的男人。最近倒是受寵頗多。
窗簾剛才教張凡捲起了小幅,窗外是墨郁的小灌木,細小的微塵在流光中飛舞,這麼明媚的陽光,待會會下雪麼?
寂寞悄悄襲來。
正文chapter28歸來
獨自在這個屋子裡過了四天。除了與方琪通了幾次電話,再無其他活動。
雪,在張凡離開的那天便開始下,連續幾天,沒有間斷。外面是銀裝素裹的世界,美麗純淨。
本來每天會有鐘點阿姨買菜過來做飯,但天氣惡劣,加上那阿姨也上了點年紀,我心下不忍,便讓她先不用過來,等雪霽再說。她很感激卻又連說不行。打了通電話給張凡。張凡沉吟了一下,問,你自己一個可以應付嗎?食物夠嗎?我微笑著說沒問題。
實際上,食物並不夠。據鐘點阿姨說,本有數個僕人專門照料紀敘梵起居,但他生xing沉靜不喜人打擾,只許管家雇鐘點過來。儘管紀敘梵甚少在家吃飯,紀家管家張老爺子卻嚴格規定,冰箱裡的菜蔬每天必須更換,保證少爺能吃到最新鮮的事物。是以,她帶來的東西也並不多。加上之前冰箱裡剩下的,勉qiáng湊了三天的份。
時間來到第四天,屋裡所貯的食物已經用盡。冰箱裡其實還有些麵粉什麼的,烙餅或做麵條是可以的,但心qíng抑鬱,不想動手。一天下來,沒吃東西,倒也不覺特別難受,只是心裡像被蟲子啃了口,微微鈍痛。
聽方琪說,小妹很快便要做手術,想打個電話回去,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如今的境地,如此難堪。然後想起紀敘梵,那種鈍感越發明顯。
天邊最後的一絲光亮也消失殆盡,黑暗慢慢把屋裡所有的東西都吞噬掉,怔怔的漫無邊際的出神,直到門口傳來響聲。
懷著一絲忐忑一分期待,緩緩把門打開。門外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裝,長身玉立。他黑眸微睞,帶了絲慵懶,發上,衣上沾了些雪,在這漫天銀雪中越發顯得清貴bī人。
「你回來了。」我輕輕道。
他淡淡掃了我一眼,頷首,隨手鬆了松領子,脫了外套。
我伸手去接,他動作一頓,最終還是遞給了我。
我一怔。
「怎麼了?」他挑眉。
「原以為你會拒絕。」接過他的外套,笑了笑。
「既然有這個認知,為什麼還要去做?」
「拒不拒絕是你的事,要不要做卻是我的事。」我低聲道。
然後,我的耳邊傳來低沉的笑聲。
抬眼看去,紀敘梵眉眼淡揚,黑眸如星漆亮,光華灼現,襯衣潔白若雪,修長如玉的手輕cha在口袋裡,優雅高貴之極。
就這樣靜靜看著他。這種感覺真好。
他迎上我的目光,道:「真是倔qiáng的人呢。蘇晨,我是該厭煩你的臉皮不薄還是----」他微微一頓,「該讚美你的鍥而不捨?」
「那我是該接收你的批評還是該感謝你的讚美?」我裝作煩惱的蹙眉,學他的語氣說話。
紀敘梵笑了。然後目光落到我的手上,道:「傷口癒合了嗎。」
心,頓時教喜悅盈滿。
掩了嘴,不敢置信地看他。
「我臉上怎麼了嗎?」他手撫上臉,嘴角揚起抹淡笑。
這樣的氛圍。
似乎,有什麼在我和他之間悄悄改變了,我可以這樣認為麼。
「是有東西呢。」我微笑,踮起了腳,用袖子細細拭去了他發上的雪。
他微微一怔,輕聲道,「謝謝。」
目光略過我,慢慢投向窗外,眼裡的銳利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溫柔。
這個男人,平素是如此的冷漠。
此刻,想起誰了嗎。心悶悶的。
卻又有點疼,你原本該是這樣的。
「怎麼,我身上還有什麼嗎。蘇小姐這樣的表qíng,嗯?」耳畔是他淡淡的聲音。
一句蘇小姐,恰到好處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總是,跨不過。
呵呵。
我微笑:「總裁此行想來十分順利?」
「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的事qíng。」他不動聲色地側身走到酒櫃旁,擰開了一支酒,舉到了唇邊。
我隨即走了過去,一手按在他修長美麗的指上……我是淡淡困惑的分割線」蘇小姐?你gān什麼?」他眉峰輕皺。
「吃過晚飯了嗎?」我問。
「沒。」他口氣略微不耐。
「空腹喝酒不好。」
「
「這好像與你無關。」
「我做點東西給你吃好麼。」手沒有鬆開。
這次,仍用了右手。微微翻開的掌心深處是一道新結的疤,淡淡的粉色,卻掩不住猙獰醜陋。
紀敘梵臉色微變,眸光越發幽暗深邃。
「蘇小姐,有位哲學家說過,同樣的河流不可跨過兩次。」他大手一翻,瞬間握住了我的。
「可惜蘇晨書讀得少,不懂這個。」我搖搖頭。
蘇格拉底這句話,從來便不適用於愛qíng。
他冷笑,目光如電,落在我身上。
有人天生便有掌控他人的能力,紀敘梵便是這種人。
我的手微顫。
在我以為不得不放手的時候,耳畔卻傳來他淡淡的聲音:「二十分鐘,我只等二十分鐘。」
正文chapter29親熱
我是期待一個假期的分割線^-^
笑,點點頭,快步奔向廚房。
可是,當打開冰箱門的那一刻,我便捉狂了。
沒有食材。
我怎麼該死的就忘了我已經「斷糧」一天了。
把腦袋探出門口,瑟瑟問:「那個----,紀總裁,你想嘗點別的東西嗎?」
「哦。譬如----」英俊的男人望向我。
「素麵,烙餅什麼的。」我猶豫地吐吐舌。
男人輕皺眉頭,道:」原來紀家已經窮到這個地步了。」
第一次的玩笑,如此珍貴。我記下了。
我看著他,笑的眉眼彎彎:「就是。家裡已經快揭不開鍋了。」接著略有不安的搓著身上的圍裙:「所以你別在外面吃那麼多,回家吃飯吧。儘管只是家常便飯,比不上飯店的jīng致名貴,卻總是好的。」
「蘇小姐此話怎講?」紀敘梵眸光一閃,道:「既然比不上,還算得上好?再說,家?我怎麼不知道蘇小姐什麼時候變成我的家人了。」他唇邊勾起抹冷笑,打住了話。
我黯然低下頭。
良久,慢慢踱步到他身旁。
他斜斜靠在沙發上,微閉了眼睛養神。
我跪坐在他背後,猶豫著,最終顫抖著,把手輕輕圈上他的優美的頸脖。
以為他會推開,卻沒有。
他動也未動,只是涼涼地問:「屋裡的控暖系統壞了麼,你怎麼便抖得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