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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7:03 作者: 明曉溪
    被他抓住,那種噁心黏膩的觸感!

    「放開我!」她無法控制地厲聲喊道。

    「我愛你,我的小公主,」緊緊將她的兩隻手握緊,不容她掙脫,原本成熟優雅的森洛朗卻如深陷戀愛中的少年般,痛苦地說,「你無法知道,對你的愛是怎樣的一種折磨,它使我腐爛,使我沉淪,我唯有把你放入監獄,讓我無法再看到你,才能稍稍解脫!現在,你出來了,你又在我的面前,啊,這份愛就像大海的驚濤駭làng,也許我即使粉身碎骨也無法掙脫!」

    「放開我--」這些污言穢語,這些黏膩的眼神,這些曖昧的喘息,突然間令葉嬰又墜回噩夢一般,她奮力掙扎,厲聲怒喝!

    砰--車門猛地從外面被打開,冬日的冷風猛灌進來,越璨震怒地探身進來,咒罵一聲,立刻攫住森洛朗的手,如鐵鉗般從她的手背扯下,重重甩到一邊。

    森洛朗痛得額角沁出冷汗。

    「畜生!」

    越璨怒極,護著葉嬰下車後,大步繞過去,一把拽開森洛朗那邊的車門,將森洛朗從裡面拖出來,用力揮拳,一拳狠狠打在森洛朗的臉上。

    「住手!」

    蔡鐵、蔡娜立刻沖了過來。

    謝青和謝平擋住他們,兩方人馬拉開陣勢,火藥味四起,眼看一觸即發。

    「這麼野蠻。」

    眼角被打出一大塊瘀青,森洛朗苦笑著搖頭,用手帕按住傷處,抬眼望向比他高了足足半個頭的越璨。昔日狂野不羈逃課打架的少年,如今已變成氣勢bī人,凜然不可侵犯的男人。

    森洛朗惋惜地搖頭,對被越璨護在身後的葉嬰說:「這就是你選擇的男人嗎?又年輕又莽撞。這裡到處是攝像頭,我可以讓律師直接控告他傷人罪。」

    扯了扯唇角,越璨嘲弄道:「很好,我也可以把你的行蹤告訴馬里奧,等你死了,你的律師可以跨國去義大利告他謀殺罪。怕只怕你死得屍骨無存,律師只能先報失蹤了吧。」

    森洛朗卻是雍容一笑:「馬里奧?你以為我怕他?」

    然後跳過這個話題,森洛朗又看向葉嬰,嘆息問:「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告訴我,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並不僅僅是懲罰明美,對嗎……生命是有限的,你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直接告訴我,也許我現在就能夠答應你。」

    冬日清冷的陽光下。

    葉嬰冷冷看著他,她真想一把扯下他這副虛偽的麵皮,剝出他那副噁心的心肝來給世上所有的人看到!看起來如此的深qíng厚誼,聽起來如此的誠懇坦率,他用此欺騙了她的父親、她的母親,竟然還妄想來騙她!難道他真的以為,所有人都會吃他這一套!

    「我要你把JUNGLE還給我!」葉嬰冷冷地說。

    「可以,」森洛朗微笑,「事實上,JUNGLE直到現在,有很多股權我仍舊記在你父親的名下。等我將來退休,會把全部的JUNGLE都留給你。」

    「我要森明美入獄!」

    「如果法院是那樣判定,」森洛朗閉一閉眼睛,「我保證,我不會gān預司法公正。」

    「我要你去自首!」葉嬰冷笑。

    「如果愛你是種過錯,如果自首可以減輕我愛你的罪行,」凝望著面若冰霜的她,森洛朗啞聲說,「那我甘願認罪伏法。」

    「……」

    葉嬰怒極反笑!

    無恥之極!

    「好,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又口口聲聲說對不起我,」眼神凜冽,她bī視森洛朗,「那你現在就證明吧!來,死給我看!只要你肯現在就死,連森明美我都可以放過,就讓她在jīng神病院待一輩子!」

    「死,是多麼容易的事qíng……」冬日的陽光異常清冷,yīn影里還有尚未融化的積雪,森洛朗神qíng黯然,「如果我對你的愛,可以讓我簡簡單單就死去,那將是無比幸福的一件事qíng……可惜,我太愛你,我的小公主,我愛你愛了太久太久,我無法留下你一個人孤單單在這世間。即使死,我也會陪著你一起死。」

    「就是說,你在威脅我?」葉嬰嘲弄地笑了笑,「你覺得你手段高超,天衣無fèng,你覺得你cao縱人心和輿論是那麼輕而易舉,對嗎?好,那我就讓你看一看,你究竟是怎麼樣一步一步走向滅亡的!」

    冬日的陽光里。

    越璨伸臂緊緊擁住葉嬰的肩膀,為她拉開車門,兩人上了車。謝青、謝平、孔衍庭等人也陸續上車,一行車隊浩浩dàngdàng地離開。

    「朗哥!」

    順著森洛朗心痛至極的目光看過去,蔡鐵粗聲說。這麼久的兄弟,他當然清楚朗哥對那個小女孩的用心良苦。

    他從小跟隨朗哥,看著朗哥從父母雙亡的孤兒出身,曾經窮困潦倒,得遇貴人之後,一路青雲直上成為名震國際的著名人物。這期間,因為朗哥英俊非凡、充滿魅力,無數女人前仆後繼地為朗哥沉迷,但朗哥偏偏對那個rǔ臭未gān的小女孩動了真感qíng。

    以往的那些年,每次那個渾身長滿尖刺的小女孩試圖反叛或者逃匿,而朗哥心慈手軟,都是他忠心耿耿地將她抓回來好好教育。現在這女孩子似乎覺得翅膀硬了,居然敢跟朗哥當面叫板了,蔡鐵yīn狠地說:「我去教訓她一頓,管保她就老實了!」

    坐進車內,森洛朗嘆息說:「你別cha手。」

    汽車發動起來,森洛朗憂傷地望著車窗外變換的景物,神色複雜,面色yīn晴不定。

    兩天後,突然有人在微博公開實名舉報司法中的醫學鑑定腐敗。

    而矛頭直指最近的森明美事件!

    該微博中,公布了一系列鐵證。

    首先,前陣子在微博撰文,用各種錄像截圖試圖說明森明美jīng神失常和葉嬰居心叵測的那幾位著名的jīng神科專家,被證明是受了森洛朗方面的暗中指使。該舉報人將森洛朗方面與幾位專家之間的通話記錄、收受的款項和禮物、森洛朗方面曾經與他們之間的jiāo往記錄,一項項全部列示出來。

    輿論譁然。

    隔了一天,該舉報人又公布了森洛朗方面與對森明美進行jīng神異常醫學鑑定的那位專家之間隱秘的資金往來。證明森明美的所謂jīng神病,純粹是森洛朗方面無中生有,只為逃脫法律嚴懲。

    輿論震驚!

    一時間,輿論風向急轉直下。

    曾經被森洛朗方面愚弄過的公眾怒不可遏。

    各種對森洛朗行賄司法界,cao縱醫學鑑定,企圖一手遮天,為女兒森明美逃避法律責任的討伐聲空前高漲,雖然有部分森洛朗的鐵桿粉絲憤怒地上躥下跳高呼yīn謀論,但網絡上各種形式的抗議仍越演越烈,媒體長篇累牘地對森洛朗這種袒護女兒、罔顧法律的行為進行各種批判!

    剛剛復出現身於時尚界的森洛朗頓時形象大跌,即將舉行時裝秀的新聞發布會上,他也被記者們不停追問關於森明美的話題。

    夜晚。

    「這就是森洛朗,」瀏覽著筆記本屏幕上,所有媒體對森洛朗劈頭蓋臉的口誅筆伐,葉嬰淡淡一笑,對越璨說,「他慣於以各種手段達到他想要的目的,又極為自負,即使明知我在正睜大眼睛盯著,也覺得我抓不住他的痛腳。」

    越璨懂了。

    難怪森洛朗出現後,葉嬰一直按兵不動。她就是在等森洛朗做這些事qíng。等森洛朗聲qíng並茂地表演到高cháo,她才開始反攻,給森洛朗致命一擊!

    「我還給他準備了一份大禮。」

    葉嬰笑容冰冷。

    窗外,寒月如冰。

    窗畔一盆小小的薔薇盆栽,冬夜裡,竟然有細嫩的花苞已經結出。手指極其溫柔地碰觸花苞那柔嫩的絨毛,森洛朗的眼睛眯了眯,他的小公主長大了。

    那個被他禁錮在小屋裡,那個被鞭打得遍體鱗傷鮮血淋漓,那個黑瞳里總是充滿恨意,那個一時一刻都不肯乖乖被他愛撫的,他的薔薇小公主,居然真的已經長大,居然真的已經可以抖擻著羽毛,同他一戰了。

    寒月的光芒清冷如水。

    眼前一片漆黑,慢慢摸索著接起電話,越瑄溫和地聽著手機那端的講話,直到漸漸眼睛又能看到一些朦朧的光影。

    「謝謝你,麗慈,辛苦了。」

    等聽見對方結束通話,越瑄才慢慢收起手機。半倚在chuáng頭,他唇色蒼白,寧靜地望向窗外,想像她此刻的模樣。

    「二少,確定是後天離開嗎?」將所有的重要文件都收拾好,謝浦檢查了一下日程表。「對。」望著月色,半晌,越瑄轉頭望向謝浦,「我希望你留下,幫我照看她。」

    「不了。」謝浦含笑,拒絕得卻是斬釘截鐵:「我跟您一起走。您留在她身邊的人已經夠多了。」麗慈的耀世公關從未有過敗績,這次為了她,硬生生做了一次無間道。

    烏雲飄來,越瑄的視線漸漸又是一片黑暗,他只得安靜地閉上眼睛。後天,他將要離開。他並不捨得,他並不想將她留給除他之外的任何一個人,即使那個人是越璨。

    呵。

    他沒有那麼偉大。

    他會嫉妒。

    他渴望永遠占據她,哪怕他已經死去,他也希望,她會永遠記得他,愛著他……

    第二天,媒體爆出司法部門一名女高官因涉嫌受賄已被帶走調查。在被羅列出的多項事qíng中,女高管收受賄款,為國際時裝設計大師森洛朗的女兒森明美進行虛假jīng神鑑定,以期逃避刑罰的事項赫然在列。

    而此時,上次被請來對森明美進行jīng神鑑定的那位醫生,在前幾日被人公開舉報後,這次也同女高官前後腳被傳訊審問。

    隔了一天,新聞又爆出森洛朗已被警方要求協助調查。

    「就是她。」

    下午四點,看到報紙頭版上刊登的那張正與森洛朗把酒言歡的女高官照片,葉嬰表qíng冷凝地說:「當年她是著名的美女律師,因為我的案件,她名聲大噪。」

    七年前,當她被抓捕進來,這位美女律師在庭審前頗有同qíng心地安慰她說,因為有幾年來醫院的家bào記錄,有她身上和額頭的傷檢報告,她的母親又被森洛朗毆打至重傷垂死,還有尚未成年的她對森洛朗的qiángbào指控,所有證據都是有利於她的。美女律師很有信心地表示,這場訴訟不僅將會對她進行正當防衛的無罪辯護,而且誓要將森洛朗人面shòu心的真面目揭穿,讓森洛朗受到法律的嚴懲。

    結果--開庭的時候,那位美女律師卻突然臨陣倒戈,將所有的證據棄之不用,反而引述一些所謂的證人證言,進行辯解說她素來行為叛逆,品行不端,嚮往不勞而獲的奢靡生活,對供養她和母親生活的森洛朗先生數次進行引誘,引誘不成惱羞成怒,進而實施bào力,這些都是緣於她充滿yīn影的童年生活,是她的父親莫昆常年不讓她接受正常的學校教育而導致的心理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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