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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7:03 作者: 明曉溪
廣大網民頓時傻眼。
緊接著,又有一組森洛朗與該公關團隊緊急開會的照片被發到網上,讓人大跌眼鏡的是,他們首次開會的日期竟然早在日本總決賽森洛朗為葉嬰頒獎之前!
原來--這就是華麗麗的一齣戲啊!所有的步驟、台詞、服裝、連燈光和時間都全是事先jīng心安排好的!深覺受騙的網友們再仔細一研究--靠,槽點更多!森洛朗道歉的時候竟然是化了妝的!那憔悴和擔憂居然有畫出的眼影效果!
幻滅呀!
「公關團隊那張帖子,是你讓人做的。」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葉嬰凝眉看向越璨。
「沒錯,」越璨回答,「森洛朗起死回生,雄心勃勃重返時尚圈,又正好趕上森明美的事qíng,他煞費苦心,花巨資請了這個國內目前水準最高的公關團隊來打造形象。」
「我不怕。」葉嬰冷聲說。
「葉嬰,現在時代不同了,不是只靠事實和實力就可以。」忍住xing子,越璨耐心地說,「頂尖的公關團隊有他們一套行之有效的cao作手法,可以輕易cao縱輿論,我們必須釜底抽薪,找實力相當的公關團隊去對付他們。」
「我說過,你不要再cha手我的事qíng!」葉嬰薄怒說,「我有我的計劃,我有我的步驟!」
「哈!」
越璨也有些怒了:「我不cha手你的事qíng?那你自己都做了些什麼!我就不相信,臨近總決賽,你會對森明美的狗急跳牆毫無警覺?!一條簡訊就能把你引到深更半夜的MK?MK的保安們為什麼突然被放了假?你的設計室里怎麼突然裝了那麼多攝像頭?葉嬰,你說你不怕,你用自己當誘餌,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會有怎麼樣的危險?!如果越瑄當時沒有及時趕到,你現在就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我死了也不關你的事。」
「你--」越璨氣得額角青筋迸出。
「咳咳!」
古色古香仿明朝年間的私人會所里,孔衍庭咳嗽幾聲,打開餐單:「我快餓暈了,先點菜好不好。」
今天是他做東,將越璨和葉嬰約在了一起,旁邊還有潘亭亭作陪。原本希望氣氛能夠輕鬆愉快,誰知那兩人幾句話便擦出濃烈的火藥味。
「女神,想吃點什麼?」
孔衍庭笑得眉目生chūn,指了好幾道美容養顏的粵式菜餚給葉嬰選,然後又笑著問潘亭亭:「大美女,有什麼忌口嗎?」
潘亭亭一雙美目瞟過依舊鐵青著臉的越璨和葉嬰,嬌嗔地說:「最近有點上火,皮膚都沒以前好了,我來選兩道清火的菜吧。」
接下來的用餐時間,有孔衍庭和潘亭亭的妙語生花,一唱一和,氣氛終於變得緩和起來。當孔衍庭感xing地回憶起他和越璨當年在義大利的寄宿學校里,從被人欺負,到一路死拼、稱霸校園,中間的血淚激qíng聽得潘亭亭眼角泛淚,葉嬰也心下動容。
潘亭亭隨後驕傲地大談,她目前在時尚圈也有了不可撼動的地位,眾女星私下全都嫉妒她有眼光,早早攀上了葉嬰這棵大樹。「這就是實力!」古意盎然的紅燈籠下,潘亭亭得意地說:「當初我一踏進剛營業不久的MK,看到葉嬰的第一眼,就有一種神奇的顫抖感攫緊了我。每當我全身像觸電一樣突然麻一下,就表明遇到了生命中的貴人。於是,我立刻選擇緊緊抱住葉嬰這棵大樹!所以,我想告訴她們,嫉妒也是沒有用的,這種超能力的預判力,她們哪個能超過我?」
傾身攬住葉嬰的胳膊,潘亭亭撒嬌說:「親愛的,往後我就賴定你了哦,要罩著我哦!」
葉嬰被她逗得唇角彎起。
看到她露出笑容,越璨眼底一暖,臉上的線條也柔和起來。
賓主盡歡地吃完飯,步出明式私人會所。
夜空一彎皎潔的新月。
孔衍庭攬住潘亭亭的肩膀,兩人打算再單獨約了一起去喝酒。葉嬰看了看潘亭亭,見她半偎在孔衍庭肩上,面露嬌羞,孔衍庭也是笑得眉眼生chūn,仿佛兩人一見鍾qíng了一般。
「Bye-bye!」泊車小弟將一輛桃紅色的全新瑪莎拉蒂開過來,孔衍庭風騷地一揮手,載著潘亭亭風馳電掣般離去。
葉嬰坐進越璨的車內。
越璨先為她系好安全帶,再系好自己的,然後發動車輛,平穩地行駛在車道上。車窗外新月如鉤,夜色靜謐,他按下音響,舒緩的音樂在車內迴響,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
「謝謝。」
半晌,葉嬰對他說。
雙手一緊,方向盤險些扭出危險的角度,越璨急忙穩住車,竟有些失措地看向她。這麼久以來,她對他各種冷漠與嘲弄,他已經習慣成麻木,她突然而至的感謝,令他心cháo激動受寵若驚。
「謝謝你,留給我處理森洛朗。」
她垂下目光。
「是這個啊,」越璨苦笑,「說實話,我很矛盾。當時義大利那邊確認了消息,森洛朗果然是收買了牙醫,用別的漁民的屍體金蟬脫殼,而黑幫的馬里奧剛剛從森洛朗的藏身地將他抓回來,要按照幫規處死他。」
「你搞定了馬里奧?」
從用餐時孔衍庭講述的故事裡,她明白越璨與義大利的黑幫頭目馬里奧頗有幾分jiāoqíng。
「我跟馬里奧做了一些jiāo易。」越璨揉一揉眉心,澀聲說,「葉嬰,我其實還是不贊同你的做法。放森洛朗回來無異於放虎歸山,你不要小看了森洛朗,他沒有那麼容易對付。不如還是讓馬里奧去對付他,他們有他們的手段。」
「我不會小看他。」
淡淡笑了笑,葉嬰說:「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不過,也算沒有白等,森明美將他的基業弄得一團糟,又給他帶來這麼多麻煩,他會急於翻身。」心急,就會容易出錯。
「答應我,不要玩火!」
單手控制方向盤,越璨伸出右手放在她的手背上,緊緊握住她,bī她抬眼望向他。眼底有滿滿的焦灼,他擔心極了,他怕她像這次一樣,險些葬身在火海!
黑漆漆的睫毛下,她的眼瞳靜靜望了他幾秒,回答說:「嗯,我答應你。」
「為什麼我一點也不信呢?」越璨苦澀地搖頭,「葉嬰,你知道我很害怕嗎?我怕是我將一頭láng親手放在了你的面前,如果你……」
「不會的。」
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她靜聲說。月色皎潔,她終於可以去做她等了很久很久的事qíng,她很開心。
「你記住,」唇角抿緊,越璨目視深夜中寬闊的車道,遠處路口亮起紅燈,他聲音沙啞地說,「如果你死了,我會去陪你,同你一起死。」
她的睫毛一顫。
「不會的。」
她垂下頭,又說了一遍,不知是說她不會死,還是說他不會陪她一起死。黑瀑般的長髮遮住了她的面龐,車窗的光影映得她一明一暗。而當越璨拿定了主意,心底竟漸漸平靜下來。車停在十字路口的時候,他握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輕輕落下一個吻。
夜晚寬闊的車道。
車內,有種沉靜得近乎令人沉迷的氣息,葉嬰輕吸一口氣,忽然一笑,說:「你又給孔衍庭買了輛桃紅色的瑪莎拉蒂?」「那傢伙就喜歡桃紅色,」越璨也笑了,「現在還好一點,以前他穿衣服都會穿桃紅色,房間裡也全是桃紅色,哦,今天潘亭亭穿的是桃紅色的衣服吧。」
「真的!」今晚潘亭亭確實穿的是一襲桃紅色的裙子,葉嬰很是笑了一陣子,「所以我住的那間公寓,是你特意跟他說,不要弄成桃紅色嗎?」
「嗯,」越璨含笑,「否則你會瘋掉吧?」
又一個十字路口。車輛平穩地行駛向右方的車道。車內的音樂舒緩輕柔,葉嬰望著他含笑快樂的唇角,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也是這樣,那時只要她對他笑一笑,少年的他就開心得仿佛整個人被點亮了一般。
她心中忽地一軟,說:「對不起。」
從始至今,他一直那麼簡單,要的從來都不多。越璨側首望向她,看到她低垂的睫毛和皎潔的皮膚,聽懂了她在說的是什麼,心底的感qíng突然翻江倒海般湧上,他的聲音láng狽沙啞:「說什麼呢,你……你越是對我凶、對我壞、對我吼,我越是開心,你越是對我客氣,我越是心慌。」
「受nüè狂。」瞟他一眼,她忍不住說出與年少時相同的話。越璨的笑容簡直要咧到耳根,他一邊開車一邊扭頭看她,笑得燦爛而濃烈:「能被你nüè一輩子,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她無奈地搖搖頭,又說:「謝氏的股份我想還給你……」
「你拿著,」越璨直接打斷她,「自從給了你,謝氏跟我再沒關係,我一身輕鬆,不知道有多快活。」
「不怕我把謝氏折騰垮了?」
「那正好,我早就看它不順眼了!」
「不怕……」她玩笑般地說,「我把一部分股份還給越瑄嗎?」
「那些都是你的,你想給誰,就給誰,」越璨看她一眼,握住她的左手手心,大大的笑容如星辰耀目,「哪怕你把那些股份全都送給了越瑄,也沒有一點問題!只要你還在這裡,只要你還願意我陪你一起。」
他的手掌滾燙滾燙。就仿佛她掌心的是他滾燙滾燙的一顆心!
於是葉嬰的心緊縮成一團。避過臉去,她無法再看他。
深夜的車窗外一盞盞路燈閃亮如繁星,他如同毫無察覺,唇邊的笑容閃亮如繁星,只是緊緊握住她的手,再不容她掙脫。
深夜。
醫院的病房。
謝平倚在牆角假寐。
檯燈下,越瑄半靠在chuáng頭,審閱半尺高的一份份文件,疲倦了會閉上眼睛休息幾分鐘,然後再qiáng撐著繼續審閱和簽字。耳鳴已經困擾了他很久。視線里的東西也越來越模糊。
當手機響起,越瑄將它拿起來,吃力地辨別出手機屏幕上那個異常模糊的來電顯示。唇角揚起微笑,越瑄接通電話,溫和地說:「哥。」越瑄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健康很正常。而手機那端,越璨似乎正在開車,藍牙傳回來的聲音有些斷續。「今晚,她問起了森洛朗公關團隊的事qíng……」「嗯。」越瑄認真地聽著,否則聲音就會像一絲絲的飛絮,難以捕捉。「……我沒有跟她說,是你提醒我注意森洛朗與耀世公關的接觸。」越璨的車速似乎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