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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7:03 作者: 明曉溪
她警告過森明美。
但森明美認為只有翠西一個人證壓不住場,只有把葉嬰的坐牢經歷放出去,才能一舉坐實葉嬰的罪名。今天葉嬰的新聞發布會一出來,輿論立刻一邊倒,現在無論森明美再說什麼,都沒有人聽也沒有人信。
愚蠢!
剛才森明美戴著帽子和墨鏡,一臉崩潰地硬闖進這間她正在和日本公司開會的和室,如果不是因為共同目標是那個人,蔡娜真想一腳把她踹出去。這個蠢貨,比起她那可愛的總是板著臉的冰冷小葉嬰,真是差到天上地下去了!
「……越璨。」
絞腸刮肚地想,森明美突然臉色煞白,呆滯地說:「……是越璨,一定是越璨……」
白天的新聞發布會,當葉嬰走出場外,在記者們連綿不斷的閃光燈下,一個高大英朗的身影拾階而上。深秋的陽光中,越璨朝著被記者們包圍中心的葉嬰走來,他的身姿高挺如山嶽,氣質狂野,深邃的五官染出濃艷的不羈感,他筆直地向葉嬰走來,記者們不由得紛紛讓出一條道路。
璀璨的光芒里,越璨筆直走向葉嬰,當葉嬰從無數話筒中抬頭看向他時,他給了她一個明亮的笑容,然後他走到葉嬰的身後,高大的身形如同巍峨的山嶽般站在葉嬰的身後。
「是越璨!」
抱住頭,森明美無可抑制地尖叫:「是她迷惑了越璨,所以越璨幫她隱瞞了坐牢的記錄!是越璨收買了那些人!那些證明都是假的!她坐過牢!是越璨在幫她騙人!」
「越璨?」
摸出一根煙,蔡娜yīn沉地說:「越璨不是你的男人嗎?森大小姐,你留不住越瑄,現在連越璨也留不住了嗎?」
「她是個妖jīng,是個妖怪……」
顫抖著,森明美從沒有如此恨過一個人,此刻她對葉嬰的恨意遠遠超過了很多年前對那個「小公主」的恨意。葉嬰搶走了她的越瑄,搶走了她的風頭,現在又來搶她的越璨!
她早就知道,葉嬰想要勾引越璨,那次餐廳里葉嬰那樣嫵媚地瞟著越璨,勞倫斯頒獎禮後的慶祝酒會葉嬰和越璨在同一個房間裡久久不出來。
但她以為越璨不會被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勾走。
她知道越璨是多麼地鐵石心腸,這些年來越璨對她的感qíng一直真真假假,越璨甚至直到現在都不肯真正親吻她一下!可是今天的越璨,在所有媒體面前公然走到葉嬰身後,他對葉嬰綻放出的那個笑容,他凝望著葉嬰時的神qíng……
「我恨她!」
森明美慘白著臉尖叫:「我恨她!我恨她!我想要她死!我想殺了她--」
那一聲聲尖叫如魔音穿耳,蔡娜狠狠猛吸一口煙,不耐煩地說:「還是先搞定葉嬰的監獄記錄吧。說不定,她並不叫葉嬰,所以才沒有所謂『葉嬰』的記錄?」
在那個地方,葉嬰始終被叫的並不是名字,而是一個編號--02857。
隨著抄襲事件再度戲劇xing地扭轉,森明美的聲譽瞬間跌到谷底,而經歷了前段的低谷期之後,葉嬰的知名度和美譽度衝到了空前的高度。
MK的高級定製女裝被時尚圈趨之若鶩,眾多的名媛貴婦和女明星們為能得到一套MK的禮服搶破了頭,當潘亭亭以一襲xing感的MK香檳色禮服在慈善晚會艷冠全場時,毫無懸念再次榮登各大娛樂媒體的頭版頭條!
葉嬰的「擁抱」系列裙裝被此次事件更大規模地宣傳出去,引來更加狂熱的購買熱cháo,不僅在國內熱銷,也引起日本和韓國女xing的矚目,紛紛通過網絡進行代購,MK也順勢開設分店在日本的東京和韓國的首爾。
隨著葉嬰的新聞發布會,葉嬰與越璨的戀qíng也正式走到了公眾面前。那天,面對記者們的包圍,高大巍峨的越璨站在葉嬰身後,當她淡笑回應記者的提問時,他始終專注地凝視她,眼神中的qíng感動人心魄。
這個瞬間被某位記者抓拍了下來。
在網絡上迅速火爆!
雖然葉嬰與越瑄的婚約眾所周知,然而在亞洲高級女裝大賽中國區的決賽之夜,越瑄卻現身為前未婚妻森明美站台,已經公開背叛了與葉嬰的感qíng。所以,當葉嬰與越璨的這段感qíng曝光,得到的竟是無數女xing的支持和擁護!
為什么女xing只能被動地任由男人選擇?成功獨立未婚的女xing當然也可以自由選擇自己所愛的男人。
那一天,越璨拉著葉嬰的手,一起從記者們的包圍中離開。
從那一天起,越璨與葉嬰同進同出,兩人在城郊的半山有一棟隱秘的別墅。出入公司,巡視銀座的MK,兩人幾乎都是形影不離。當記者們堵住兩人,追問越璨兩人是否喜事將近時,越璨握住葉嬰的手,笑稱也許就在不久的將來。
結束一天疲憊的工作,加長的黑色賓利緩緩駛入謝宅。
深秋的天氣越來越冷,拒絕任何人的陪伴,輪椅中的越瑄獨自來到花園中的白色涼亭。傍晚的霞光下,泳池的水波粼粼映出金紅的光芒,他靜默地獨坐著,沁冷的風拂過膝上的棉毯,報紙的紙面被chuī得輕輕掀動,上面的照片畫面是越璨與葉嬰並肩立在一起,如一對璧人。
涼亭上四垂著薔薇的藤蔓。
沒有繁花,昔日繁茂的葉片已枯萎焦huáng,只余褐色的藤枝,在深秋傍晚的風中微微顫動。遠處,謝浦與謝平焦急又無奈。
良久。
夕陽漸暗。
體內一陣寒意,越瑄忍了片刻,還是咳嗽起來,竟止不住一般,咳得兩頰cháo紅,身子彎了下去。
「二少!」
「二少!」
謝浦與謝平大急衝過來。
這一陣劇咳如山崩地裂,越瑄咳得無法呼吸,臉色漸紫,他腦中一片眩暈,眼前發黑,劇烈的頭痛如同要將他撕裂一般。面前人影jiāo錯,越來越多的人影衝上來圍住他。
但他知道,那裡沒有她。
耳邊轟然,視線越發模糊,他緊閉雙眼,任由那些人處理他越發殘破的身體。心中一片漠然,早已習慣了不是嗎,每個人都是從生到死,有人活得長些,有人活得短些,終歸要走向同一個地方。
會不甘嗎?或許。
他……不是沒有嚮往過,不是沒有期冀和努力過。
深秋的風中沒有花香,四垂的藤蔓只剩枯竭,他的生命曾經在那短暫的時光里被點亮過,那個從盛開的白色薔薇花海中走來的女孩,曾經指著夜空中的星星,說她要一枚比它還閃亮的戒指,他曾經終於將那枚比星星還明亮的戒指套在她的手指,用他最大的貪念,希望能夠就這樣永遠將她留在身邊。
空氣中有紅豆麵包的甜香。洗gān淨雙手,她重新坐回他的chuáng邊,笑盈盈地對他說:「現在,我要給你變一個魔法!」
眼前是疼痛的黑暗,顫抖的手指死死抓緊輪椅的扶手,神智漸漸飄遠,似乎有刺激的藥物噴進痙攣的喉嚨,有人在他耳邊一聲聲大喊。而越瑄的心底始終有一抹清明,他知道,所有那些聲音里,都沒有她。
沒有魔法。
她在越璨身邊。
她回到了越璨的身邊。
因為他想讓她相信--他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愛她。
而此時的森明美如困shòu一般,她不敢出門,不敢打開電視,不敢上網,她整天拼命地打電話,但越璨與越瑄的電話始終無法接通,直到她突然意識到,也許他們已經把她拉入了黑名單。
為什麼會這樣?!
就在不久前,越璨和越瑄還同時在比賽之夜拋下葉嬰,站在她的身旁,光輝和榮耀全都沐浴在她的身上,而一轉眼,就風chuī雲散得一點碎片都無法抓住!
蔡娜接她的電話也不耐煩。催得急了,蔡娜才敷衍地說正在同日本社團談一筆生意,葉嬰的事qíng過兩天再幫她查。
森明美前所未有地絕望。
滑坐在chuáng腳的地毯上,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腕,森明美從未覺得自己是如此地無力。她開始發瘋一樣地思念她的父親,如果她的父親還在,她絕不會被bī到這樣的地步!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拋棄她,都選擇葉嬰?為什麼那個仿佛從yīn影里冒出來的鬼一樣的葉嬰,要搶走她所有的一切?
「啊--」
公寓裡,森明美絕望地尖叫。
夜深沉。
呆呆地張開嘴,森明美突然從地毯上躥起來,猛抓起手機,撥打出一個遠在瑞士的電話號碼,哭著喊:「爺爺!是我,我是明美……」
Chapter4
「從始至終,我只愛著同一個女人,她又冰又冷,長滿尖刺。」
距離亞洲高級女裝大賽中國區比賽一周後,在抄襲事件經歷了轟轟烈烈、起伏跌宕的幾次轉折之後,大賽組委會終於正式宣布--由於證據不足,大賽無法判定葉嬰與森明美之間誰為原創、誰為抄襲。為避免錯判,大賽特別允許兩位設計師同時進入全亞洲區的決賽,進行新一輪的角逐。
這個決定是在日本東京宣布的,亞洲高級女裝大賽組委會的主席同時宣布,全亞洲區的決賽將在一個月後的東京舉行,決賽中獲勝的冠軍將代表亞洲時尚圈的新銳力量在巴黎時裝周舉辦個人時裝秀。
在這次新聞發布會上,將要參加第二輪大賽的亞洲新銳設計師幾乎悉數到場,有昨晚剛剛新鮮出爐的日本區冠軍深田鳥鳴,韓國區備受關注的朋克風格設計師金重鉉,新加坡設計師吳顯龍,馬來西亞設計師曼蘇爾,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卻是同時亮相的葉嬰與森明美。
在全亞洲決賽階段啟動的發布會上,大賽重溫了各區冠軍的參賽設計作品,場內發出一陣陣掌聲。等到播放中國賽區的參賽作品時,氣氛有些尷尬,在場的各國新銳設計師和來自亞洲各國記者們紛紛盯向大屏幕,看到首先被播放的是葉嬰的連衣褲系列,然後才是森明美幾乎完全相同的一組作品。
如此安排必定是有玄妙的吧!
現場占到一半人數還多的中國記者們立刻第一時間將這個細節傳回國內。
發布會結束後,來自國內的眾多記者們如洪水般將葉嬰和森明美包圍起來,頗有居心般地將兩位深陷抄襲事件的美女設計師包圍在一起,讓兩人被迫並肩而立。
無數的攝像機!無數的話筒!
記者們連珠pào般的提問--「森小姐,維卡女王出面證實,葉嬰小姐的設計理念遠在你之前,你有什麼說法?」
「森小姐,葉嬰小姐的入獄經歷是你捏造的嗎?還是你有什麼其他的證據?」
「葉小姐,你對於森明美小姐指控你抄襲,說你曾經入獄,有什麼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