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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6:12 作者: 樂小米
我靠,這個女人是瘋狗嗎?怎麼亂咬人!我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她有這個qiáng項?明明是我的小初戀,小暗戀,全部都毀滅在她的手裡才是!如今,她卻反咬我一口!
我一邊狠狠地瞪那兩個扯住我胳膊的小無賴,一邊罵溪藍,我說,你還有沒有良心,白楚對你那麼好,你居然在這裡做這樣的事qíng。
溪藍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因為酒jīng,因為嗑藥,所以,此時的她已經不是那個溫柔如水的溪藍,她眼裡那份隱藏了許久的冰冷,最終鋒芒畢露。
她一會兒笑一會兒哭,說,莫chūn啊,白楚對我好?你怎麼就知道他對我好?你們倆個都不是人,你們兩個害了我,說到這裡,她的眼睛似乎陷入了迷亂之中,滿是痛苦和仇恨的火焰!
我看著她這個樣子,心想,滿心仇恨的應該是我吧?你這個被白楚泡在蜜罐子裡的女孩,還過來跟我說傷害?太笑話了!
溪藍說,莫chūn,你知道嗎?如果,不是你當時讓我認識了白楚,我也絕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我小的時候,是你莫chūn的玩具娃娃,長大了以後,又變成了你喜歡的男人的玩具娃娃,而現在,你們倆卻一起把我揉碎了。
說著,她的眼裡開始掉眼淚,急劇墜落。
她輕輕抱著我的腦袋,冰冷的手指不停地在我臉上划過,她將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突然之間,就像個小孩一樣,無聲的抽泣,她說,莫chūn,很久之前,我喊你姐姐,我相信你,依賴你,可是你呢?你卻將我當一個玩具娃娃一樣,送給一個拿畫筆的男人。
她喃喃,莫chūn,你知道嗎?為什麼白楚對我這麼好?因為他欠我的!說這話的時候,她的淚水掉在我的肩膀上,冰冷生硬。她說,白楚根本就不喜歡我,他喜歡的是他自己。他太愛他自己了,所以,拼命的神化他自己,或者,他愛的是你,所以,他要掩蓋所有的真相,做你心中的神。他要完美而無憾地永遠活在你的心裡,就像一座莊嚴的祭台,而我,不過是這個祭台上的羔羊,只是為了維護他的完美,他在你心裡的那份該死的完美!
說這話的時候,溪藍整個人都在我的肩膀上,就好像一個人失去了力量失去了方向的鳥兒,而我是她暫時棲息的樹枝。
我說,溪藍,你不要在這裡假惺惺了。
溪藍就笑,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無限的悲傷和瘋狂的qíng緒從她十七歲的瞳孔里折she出來,她說,莫chūn,我告訴你吧。你還記得當年,白楚帶我去山上寫生嗎?我當時不要去,可是,你為了讓他高興,非要我去。我多麼信任你啊,我的姐姐,可是,你把我jiāo在他的手裡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能不能保護我?作為一個姐姐,你,居然,連這點關心都不肯給我……說到這裡,溪藍收住了眼淚,一字一頓的說,於莫chūn,你知道嗎?那一天,在那座山上,在白楚的面前,我被一群人給輪jian了……
於莫chūn,你知道嗎?那一天,在那座山上,在白楚的面前,我被一群人給輪jian了……
於莫chūn,你知道嗎?那一天,在那座山上,在白楚的面前,我被一群人給輪jian了……
溪藍的話,如同炸雷一樣,將我的腦袋給震碎了,我愣在了原地,她的話,就像千萬條毒蛇一樣,啃噬著我的心臟,糾纏著我的呼吸。
她的手再次撫過我的臉龐,眼睛裡含著淚光,狠狠的揮手,重重的落在了我的臉上,打得我頭暈目眩,可是,我感覺不到疼痛,只能感覺她的言辭像刀一樣絞碎了我的整個心臟,她說,這一耳光,是你欠我的。你不配做我的姐姐,你不配我的信任!
說到這裡,她的眼睛幾乎都碎裂在淚光之中,她絕望地看著我,咬了咬嘴唇,說,這麼多年來,我安心地接受這個現實,我以為他真的對我好,真的愛我!可是,直到你的身邊有了紀戎歌出現,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將要失去你了,所以,整夜整夜的抱著手機給你打電話,整夜整夜地在畫室里畫你的模樣……當年,在那座山上,噩夢之後,他多麼卑微地哀求我,不要我將這件事qíng告訴你!他是跪著哀求我的!說一輩子會保護我!守著我!愛我!疼我!報答我!那天我回家之後,你看著白楚對我的好,還對我冷鼻子冷眼,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妹妹受了多大的傷害!你又知道不知道白楚對我的好,是我拿著自己的清白換來的……可是,到如今,我根本就是一無所有!他根本就是一方面放不下你,一方面還想占有著我的感qíng!
說到這裡,她笑,一個十七歲少女在酒jīng和藥物的唆使之下,qíng緒異常失控,她輕輕的卻做出了我最不能忍耐的事qíng----她將一口唾沫吐在了我的臉上!
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讓我受如此大的污rǔ!
也從來沒有一個男子,可以讓我為他承受這樣的侮rǔ!
可是為什麼,偏偏是白楚,偏偏是溪藍,我卻像個木偶一樣,毫無反擊的能力。
溪藍走的時候,那兩個男的一把將我推倒,上前去扶溪藍,溪藍同他們調笑著,她的十七歲,在這個夏天裡,碎裂成傷。
這時,駱駝臉邱總估計也喝多了,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說,莫chūn啊,你怎麼還不過來,我聽小詩說,你要和我談那個什麼什麼白楚還是楚白的畫展的事qíng……話還沒說完,人就撲通倒在了地上……
溪藍聽到畫展兩個字,單薄的脊背微微一僵,面容冰冷的回頭看了我一眼。
意味深長。
溪藍所提到的我第一次在紀戎歌家中過夜時,白楚畫的那幅畫,我是在後來幫白楚整理畫展事宜的時候,才看到的。
灰色的背景,古代的雕花朱欄。
一個妙齡的女子,手持團扇,望著窗外。
目若點漆,眉若翠山。
唯獨可惜的是,烏雲絲不再,只有青絲墜白雪。
白楚在上面寫了幾句話,最最傷感是流年,白髮罩紅顏;莫問庭前芳糙痕,留得人間無度chūn。
當時的我,愣在了那幅畫前,許久許久,都沒回過神。
「莫」問庭前芳糙痕,留得人間幾度「chūn」。
莫。chūn。
原來,你,心裡是有我的。
梧桐那麼傷第六章四十一
當天晚上,麥樂把臉被溪藍打成了豬頭的我拖回了家。
她說,莫chūn,你的臉怎麼搞的?
我說,我跌進了廁所里。
麥樂就笑,說,那廁所的坑也真大,還能容得下你的臉!
我搖搖晃晃的笑,又搖搖晃晃的掉眼淚,我問,麥樂,huáng小詩呢?
麥樂就放聲的歌唱那首老掉了牙的歌----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對不對,就算曾經擁有幸福和完美……然後她就對著我笑,說,huáng小詩去給駱駝臉暖chuáng去了。
是的,麥樂,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再也回不去了。
此後的夜裡,我大段大段的睡夢都會夢到溪藍,夢到她那雙充斥仇恨的眼睛,我還會夢到白楚流淚的眼睛,他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無助的在我夢裡哭泣,他告訴我,他的軟弱他的怯懦;他告訴我,當年在那座山上,他作為男人所有的尊嚴都在溪藍的痛苦叫喊聲中埋沒;他告訴我,當時的他被那些男人緊緊地綁住,眼睜睜地看著這慘無人道的一切發生!
我看著他絕望的淚水,心就軟弱得一塌糊塗,我伸手,想給他擦掉眼淚,卻被
紀戎歌給狠狠的拉住!他手上的力度,讓我的整個夢境都疼痛非常!直到碎裂成無數清晨的陽光。
是的,我知道了白楚那脆弱不堪一擊的心。
我以為我會看不起這樣的男子,但是,偏偏他是白楚,所以,我除了心疼,根本就忘記了世界上還有一個字眼叫做,鄙視。
愛qíng啊,是多麼魔鬼的一個字眼啊,它居然讓我這樣的墮落這樣懦弱地去繼續,繼續愛一個這個夏天就這麼來到了,暑假也就這麼到了,我卻不知道該怎樣調整好自己的心,讓它去迎接未來,時光就是這種模樣,它永遠不會因為你的不知所措而遷就於你,停滯住向前的步子。
唯一值得高興的事qíng,就是白楚的畫展又有了新的希望,因為那個駱駝臉邱總,終於點了頭。
當時,我正在酒吧里聽麥樂唱歌,經歷那場成長的疼痛之後,歌聲似乎就是她的生命。
她曾很小心地問過我,紀戎歌有沒有將她那件如此不堪的事qíng告訴過張志創,問這句話的時候,一向大大咧咧的麥樂,突然很小心,低眉順眼,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女孩一樣。
我搖搖頭,說,你放心,紀戎歌是個有分寸的人,這件事qíng,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我說「從來沒有發生」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可是,麥樂,你知道嗎?我多麼不希望這件事qíng給你留下過傷痕。
麥樂輕輕點了點頭,仿佛一塊石頭落地的表qíng。
我看著舞台上的她,那麼專心的唱著,唱著那首《一個人的地老天荒》,心裡疼疼的,是不是喜歡張志創,也讓她喜歡得那樣卑微那樣忐忑?
生命之中,總有這麼一個男子,會讓我們低到塵埃里去,卻開出了花。
哪怕寫盡了人間愛qíng的張愛玲,都難以免俗。何況我和麥樂,這兩個渾渾噩噩溜達在人間的小迷魂呢?
這個時候,駱駝臉邱總突然從天而降,他說,莫chūn哪,你好久都不唱歌了啊。邱總可是喜歡聽你的歌,你忠實的歌迷啊。
我回頭,笑笑,說,哦,邱總,什麼風把你給chuī來了?
邱總就哈哈地笑,說,聽說你一朋友是個人才,想辦一個畫展。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雖然是個粗人,但是對風雅的事qíng向來都是支持的,而且,我也欣賞人才。所以,我想,和你這個朋友合作一下,喏,這個是合同,你看看先,如果合適,就jiāo給你那個朋友……
我吃驚的看著手上的合同,又看了看邱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邱總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雖然邱總喜歡風雅,欣賞人才,但是也要看看這個人才的朋友是誰啊,說完,就笑呵呵的看著我。
當晚,我和麥樂從酒吧里出來的時候,麥樂問我,邱總答應給白楚做畫展?
我點點頭,說,是的。
麥樂搖頭,說,不知道那個姓邱的怎麼會這麼地急人所急。希望不要出什麼大事才好。
我笑了笑,說,合同,我看過了,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的。而且,我覺得,只要我們遵守了合同,就不會出現意外的。
麥樂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又看了看我,說,不管怎樣,你最好和紀戎歌商量一下,你讓他幫你看看這個合同,至少,他是專業的。